第409節
居中那名髯須漢子,瞥了那人一眼,重重一腳踹了過去:“胡老四,讓你監視著那肥羊,你鬼叫什么,出什么狀況了么?” 胡老四吃了那人一腳,也不敢喝痛,咧著嘴站起身來說:“秦老大,這次的點子可能扎手。我們出海幾十年,何曾見過點子能直接撲殺我們龍足雀的?” “什么,龍足雀死了?”秦老大一聽大急,抓住胡老四的衣襟領子喝問道。 龍足雀雖然在墜星海深處有不少生存,但由于龍足雀常與雷霆風暴相伴,極難捕捉,更不說后期的馴養、馭服了。 尋常船隊倘若看到雷霆風暴,常常想躲避都已經是來不及了,有一頭龍足雀在前方探路,至少能將海難的發生頻率降低九成以上,因此在扶桑海域,龍足雀從來都是有價無市,誰愿意聽到他們手里唯一、之前花老鼻勁子搞過來的龍足雀,就這么沒了? 而且龍足雀除了不畏雷霆風暴外,警惕性高,速度也極是驚人,秦老大心想他都未必能出其不意斬傷龍足雀,怎么就叫一艘來歷不明的海船上的人出手給滅了? 胡老四耷拉著肩膀,沮喪地道:“那船上有一頭四爪翼魔,速度奇快無比,只是幾個呼吸,龍足雀就被他抓住生吞入腹了……”說到這兒,他又想起剛才和龍足雀共享視野的時候,猛然間仿佛自己被吞入魔腹之中那種恐懼感,身子不由得顫了一顫。 不過現在他在這批隊伍之中,能占據老四的位置,就是依賴著那只龍足雀,現在底牌盡去,自己的位置怕是馬上就要一落千丈了。 想到這里,他咬牙切齒地道:“不過我看那艘海船像是新造,雖然堅固無比,竟然能直接抵擋扶桑外海如此強的風浪,但此船用風帆鼓風而行,看不出像有什么防護法陣或御水法陣的樣子——那艘船雖然有一頭四爪翼魔,但剩下的三五百人絕大多數人都還只是辟靈境、通玄境修為——也不知道他們從何方而來,但看他們身上的兵甲,也算是一頭肥羊了?!?/br> 話一說完,胡老四眼前一黑,頭上就重重挨了一記。 秦老大破口大罵道:“聽你說這船古怪得很,不像是扶桑海域所能見到的船舶,那必是從其他海域航行十數萬里甚至數十萬里而來——一艘沒有防護法陣的海船,能橫跨十數萬里風暴海而來,又怎么可能是軟柿子,你這次想要死多少兄弟去做成這票?不干了,大家準備撤……” 就在秦老大決意想撤、收手不干這票的時候,他身旁一個身穿青色勁裝的漢子站了出來,抱著一把長劍說道:“大哥,現在流云島弟子加強了對外海的警戒,加強對出海商船的護衛,我們在這附近兜了大半年,都沒有一筆像樣的收成。要是不干這票,難道真要跟血沙島的劉亞夫他們聯手,干那票大的?只是流云島送往九郡國的這批貨,是獻給九郡國太皇姑周仙子千歲誕辰的賀禮,且不說流云宮派出的護衛必然極其森嚴,而真要將這批貨劫下來,惹得周仙子暴怒,追殺出來,我們能逃到哪里去?” “周晚晴?”幾名海盜頭領站在甲板上商議著事情,絕沒想到就在他們海盜船底下的百丈海水之中,氣息與波濤渾如一體的陳海,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墜星海的東海岸距離天羅谷,與萬仙山以及不滅邪域所在的天呈山,距離天羅谷的里程相當,陳海踏入星衡域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沒有搜羅墜星海及墜星海域之內,距離東海岸最近的扶桑群島的情報進行分析、研究? 扶桑群島,大小島嶼數以千計,其中以九郡島、四鹿島、野駝島最為巨大,面積都超過上萬里方圓,滋生上億人丁——這三座主島玄修宗門及宗閥淵源流長,或受宗閥cao縱、或得宗門支持,都建立了人族國度或類國度勢力,十數萬年來三座主島也不時有弟子橫空出世、踏入天位境。 目前扶桑群島共有三名天位境強者存世,又分別出身三座主島,因此九郡島的九郡國、四鹿島雷陽宗、野駝島的空海城三大勢力彼此牽制,誰也沒有辦法吞掉誰。 且不管中小宗門、海島勢力以及摻雜其中的海盜勢力,這幾百年來血腥廝殺無一日或斷,但三座主島數百年卻享受著難得的和平共處。 這伙海盜所議論的周仙子,就是扶桑三大天位強者之一、九郡島國主的姑姑,同時也是九郡國太上護法的周晚晴。 第755章 黑風號 陳海悄無聲息的沉入千丈海底,然后順著暗流,回到黑風號海船上,跟沙天河、朱明巍、魏漢他們說起三百里外那伙海盜的情況。 “秦老大?飛浪盜秦玉山?” 近一兩百年,沙天河雖然主要在崇國西北域活動,但不時也會潛回扶桑群島,因此對扶桑群島東部海域的海盜勢力,多少有些了解,聽陳海描述,立即認出所謂的秦老大是占據九郡國外海域飛浪嶼為寇的秦玉山,說道。 “這個秦玉山,距離道胎就差半步之遙,修煉怒濤驚龍訣,實力十分了得,在茫茫風暴海之中,我都未必是他的敵手。他原本是九郡國的水軍將領,犯罪被誅三族,獨自逃出來,在一座名為飛浪嶼的小島上落草為寇,糾集一股勢力,時常劫掠九國郡邊境的一些住人小島或過往商船,他手下有三大道丹境悍將,分別擅長毒、劍、陣法,有五六百精銳。九國郡數度專門出兵想要剿滅,都讓秦玉山僥幸逃脫,沒想到他們這一次的膽子這么大,竟然盯上流云宮進貢給漱玉仙子周晚晴的生辰賀禮……” 朱明巍、魏漢他們也是暗暗乍舌,他們連姜涵都惹不起,在姜涵的追殺下,只能被迫出海避難,沒想到扶桑群島的海盜,竟然如此膽大妄為,連天位境真君級的人物都敢去惹。 雖然這次只是流云宮進貢的賀禮,但這賀禮是獻給漱玉仙子周晚晴的,要是半道被人劫了,說到底觸犯的還是漱玉仙子及九郡國的威嚴。 陳海微微蹙起眉頭,扶桑群島看似三大勢力和平共處、表面上一派詳和,但秦玉山他們敢做這么個事情,說明三大勢力暗中波瀾詭譎,實際是相互牽制的狀態,至少秦玉山他們能確定,一旦脫離九郡國的勢力范圍,就不怕周晚晴及九郡國的直屬武備還能繼續追殺他們才行。 要不然,奪了給漱玉仙子的賀禮,他們也是有命奪、沒命花。 又或者血沙島的劉亞夫,暗中組織這一票,真正的居心要比表面看上去的復雜得多。 這時候魔軀藏在云層之中的赤軍,示警有三艘戰船往他們這邊快速駛來。 “他們還敢過來打劫我們不成?”魏漢舔了舔嘴唇,有些期待地說道。 “也有可能是來邀請我們入伙的……”陳海說道。 他剛才怕滯留太久會被秦玉山他們察覺,就提前潛了回來,沒有偷聽到秦玉山等海盜頭目后面商議的具體情況,但他之前看得出秦玉山還是很心動要跟血沙島的劉亞夫干這一票大的了,猜到秦玉山悍然率五六百海盜分乘三艘戰船趕過來,很可能是邀他們入伙干這一票,而不是拼個兩敗俱傷的。 畢竟對肥羊情況都沒有摸清楚,就直接沖上來亂殺一氣的海盜,不是沒有,但通常都活不太長。 陳海讓朱明魏、魏漢加強警戒,在甲板上就留了兩三百人,其他將卒都藏在船艙里,用防御法陣將他們的氣息也屏障起來。 …… 茫茫大海之上,三艘戰船在御水法陣的驅動下推波斬浪,像脫弦利箭般飛快地向陳海的巨舟靠攏過來。 秦老大站在船頭,任由海風獵獵吹拂著自己的黑色衣衫,緊緊地盯著前方。 當他們靠近黑風號不足兩百里的時候,黑風號驀然凝聚一道土黃光的靈罩,將黑風號護住,在漸漸昏暗下來的夜色里分外的顯眼。 看到陳海他們這邊果然暗藏防御法陣!秦老大輕哼了一下,瞪了瞪身后胡老四幾人,若真是不明所以的攻過去,就算他們最終能將這路來歷不明的海盜都殲滅了,能劫獲什么財物還不一定呢,他們這邊少說能付出近半的傷亡。 胡老四他們自然見到四柱誅魔陣張開的模樣,也都有些后怕,轉而馬屁如潮地向秦老大而去。 盡管陳海那邊已經警惕起來,但是三艘棱形戰船依舊如飛一般向前方逼近,直到靠近到黑風號二十里時,沙天河的血靈刀沖天而起,帶著十余丈長的刀芒向秦老大足下的棱形戰船前劃了過去。 刀芒帶起了數十米高的浪濤,朝戰船狂卷過來,秦老大揮拳怒攻,瞬時間轟出數十道拳影,將巨浪連同刀芒一起轟碎,使其無法逼近腳下的戰船。 陳海遠遠喝道:“來船止步,若再往前半步,休怪我們就不客氣了?!?/br> 秦老大和手下幾人對視了一眼,踏劍而出,站在距離黑風號十里外的海面上,拱手說道:“我乃是飛浪嶼島主秦玉山,在這扶桑海域之中,還算得上一號人物——敢問兄臺從何地而來,知不知道再往前六七百里,就是我們飛浪嶼了……” “我們黑風號原本在望海城附近正經討生活,前段時間干活走了眼,失手殺錯了人。債主現在追上門,我們是細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遠走他鄉,到扶桑海來撞撞運氣,看能不能找到歇腳的地方,”陳海揚聲說道,“既然前面是秦島主的地盤,那我們繞過去就是,還請秦島主帶著人先退回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br> 這么近的距離,秦玉山能更清楚的看到黑風號甲板上的情形,心里冷冷一笑,掛著這種旗幟的,哪里可能是正經討生活了? 他一臉春風地對陳海說:“秦某不問兄臺的債主是誰,但希望兄臺知道,扶桑海域以雷陽宗、空海城和九郡國為尊,這三大勢力都跟崇國都有來往,兄臺找地方歇腳,可要小心一些,千萬不要一招不慎,自己跳入虎口之中了……” 聽秦玉山連哄帶唬的話,陳海心里只是一笑,這時候只是假裝著跟沙天河商議。 “兄臺要真是正經討生活的,秦某人倒是有一樁買賣目前還沒有湊足人,不知道貴號有沒有興趣?兄臺要是有興趣,我飛浪嶼附近也有不少能避風浪、易守難攻的島礁,可供貴號兄弟臨時歇腳?!鼻赜裆秸f道。 “秦島主可能說是什么買賣?”陳海問道。 “這票買賣并非秦某發起,兄臺要是有興趣參加,可以到飛浪嶼附近尋找一座島礁暫歇,發起人要是同意貴號參與,到時候我自會派人過去聯絡兄臺,”秦玉山說道,臨了又加了一句,“兄臺以往在望海城附近活動,可能對扶桑海的情形不甚熟悉,眼下這片海域雖然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但是再過十幾天,冬季風暴就會刮起,到那時要是不能找到合適的島嶼躲避風暴,恐怕要比你們從望海城過來穿越十萬里海域更加兇險……” “要不咱們就將這伙海盜先干翻掉?”滿臉絡腮胡子的魏漢雖然通過神念跟陳海交流,但瞥向秦玉山的眼神滿是兇光,好似怕別人不知道他想著對飛浪嶼的這伙海盜黑吃黑。 陳海否決了魏漢的提議,秦玉山過來邀他們入伙,也是暗中戒備極嚴,他們這邊看上去實力要略強一些,但諸多將卒皆不善海戰,一旦出現重大傷亡,最后只是慘勝,絕不是他要看的結果。 就算要動手,也要等靠岸后尋機在陸地上殲滅這伙海盜更好。 要不然,他們這么狹小的海船,也沒有辦法將人多力量大的優勢發展出來。 再者說,他也想看看血沙島的劉亞夫到底是什么角色,這次到底邀請了多少路海盜,去干這票! …… 陳海與沙天河他們打定主意,便請秦玉山他們先行,他們駕船遠遠跟在后面,前后相隔三四十里,往飛浪嶼方向駛去。 陳海他們最終??吭诰嚯x飛浪嶼一百余里的一座小島上等候消息。 在這期間,陳海帶著匠師繼續利用一切條件,進一步加固黑風號,稍有閑暇,也是潛心參悟九元歸神真解第二篇、誅神劍陣,以求能早日邁出碎丹結胎的關鍵一步。 陳海目前修成金丹,又修成元神,風雷真意、天地山河劍意都參悟到第二境界,可以說在重新修成道丹的那一刻,就已經是道丹境中期了。 之后十數日,不斷有海盜船,從其他地方往飛浪嶼這邊集結過來,看得出應該都是應邀過來干這一票的海盜。 海盜們之間彼此也不信任,都是各找彼此留下來足夠警戒距離的小島???,也都將防御法陣打開著,防備這票大的還沒有開干,就被同行先黑吃黑了。 到第十五天時,一艘百米長、周身散發著隱隱青光的巨舶從東南方向緩緩駛來。 那巨舶通體血紅色,在蔚藍的大海上極為顯眼。 不用沙天河介紹,陳海聽到附近荒島上的海盜此時的議論,便知道這艘巨舶就是血沙島島主劉亞夫的座船。 血沙島距離九郡國甚遠,是位于空海城與雷陽宗兩大勢力之間的一伙海盜,只是劉亞夫的來歷甚是神秘,兩百年前突然橫空出世,之后就一直縱橫在空海城與雷陽宗之間的海域殺人掠貨,極少繞到九郡國附近的海域作案。 而此時聚集到飛浪嶼的海盜,除了秦玉山之外,其他六路海盜,沙天河看著也不像九郡國附近海域的…… 第756章 議盜 血色巨舟出現后,就見秦玉山從飛浪嶼方向飛出來,落到這片海域正中心的一座礁石上,揚聲說道:“血沙島的劉島主已到,如今良辰美景,還請扈宮主、陳真人、史真人、黃島主、楊殿主,過來一敘?!?/br> 陳海雖在百余里之外,秦玉山的聲音卻如在他耳畔響起,心里只是一笑,雖然秦玉山嘴里稱呼什么島主、宮主、殿主,實際都是流寇勢力,即便是秦玉山將百余里方圓的飛浪嶼當成大本營經營,但島上除了擄掠來供群寇yin樂的可憐婦女外,也沒有其他凡民棲息繁衍。 倘若有九郡國的兵馬清剿過來,秦玉山也會毫無吝惜的放棄飛浪嶼,跟早年流寇魔獐嶺的韓三元、沙天河一樣,哪里有什么真正的根基可言? 陳海走出船艙,站到黑風號甲板上,看到血色巨舟依舊沒有什么動靜外,其他分散??康狡渌麔u嶼的五艘船舶,這時候各有一道人影飛出,朝秦玉山腳下的礁石聚去。 除了劉亞夫的血色巨舟極有特色外,其他五艘船都沒有像陳海這般直截了當的將旗號懸掛出來,關鍵頭目又都躲在船艙里沒有露面,因此沙天河之前也不知道劉亞夫、秦玉山到底邀請了哪幾路海盜干這一票。 陳海沒想到除秦玉山、劉亞夫之外,其他四名海盜頭領,竟然有一名女修,也就是秦玉山嘴里的“扈宮主”。此人身姿窈窕,臉上蒙著一層青紗看不清真容,但露出來的一對美眸,相隔數十里看了給人一勾魂奪魄的異樣誘惑。 “飛花宮主扈小蘇!劉亞夫竟然將此女也邀來參加此局,真是有趣?”沙天河震驚之余,不忘通過神念,跟陳海介紹這些人的身份。 “怎么有趣法?”陳海不忙著飛過去跟秦玉山他們聚集議事,傳念問沙天河道。 “此女原為漱玉仙子周晚晴的貼身女侍,在漱玉仙子周晚晴身邊時,修為也是不弱,但也不知道怎的,也可能在冰雪無情的周晚晴身邊太過無聊,竟然違背禁令,私下與九郡國主府上的禁衛小將相戀,最后在漱玉仙子周晚晴逼迫下,不得不當著九郡國民的面,在國主府前的廣場上,當眾手刃自己的戀人——在這件事之后,扈小蘇便找到一個機會,偷走漱玉仙子為突破天位初境所準備的秘藥,逃到空海城與雷陽宗之間的海域,投靠一伙叫飛花幫的海盜。之后,扈小蘇殺飛花幫馬賊首領自立,招攬之前飛花幫的馬賊都收歸己用,又將飛花幫更名為飛花宮——傳說扈小蘇都快道胎境中期了,他們這時候應該還不知道劉亞夫、秦玉山招集人手的意圖……” 陳海沒有想到扈小蘇背后還有這么多的秘密,暗感真要照沙天河如此描繪,那漱玉仙子周晚晴就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除了飛花扈小蘇之外,其他三路海盜首領史普茲、黃沾、楊隱,除了史普茲修成道胎外,黃沾、楊隱也是剛剛修煉到道丹境后期。 不過,這次能有資格應邀,大家也都是各有各的神通跟底牌。 比如說秦玉山修煉怒濤驚龍訣,潛入千丈海底,實力堪比惡鯊海獸,他親自主持御水法陣,戰船就要比其他同級別的海船快出一兩成。 陳海雖然這些天來收集了不少的情報,但是他還是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這些縱橫海域的梟盜面前,不過是一個新人。 眼見著幾道光芒接連而起,陳海當下也不遲疑,隨著飛了過去。 那海礁百丈方圓,除了人高馬大、渾身包裹在血紅色大氅中的劉亞夫大馬金刀地站在正當中外,其余人都各執一方,遙遙相望,彼此間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陳海迎著海風而立,見劉亞夫只是沖自己頷首示意,并沒有因為自己是新面孔就多加詢問,心中的警惕更甚。 畢竟他是有在秦玉山船下偷聽過,知道他們這次乃是要去招惹九郡國太上之尊的漱玉仙子,照理來說,就算是有秦玉山的引薦,這劉亞夫也斷然不會對自己的身份表現得這般云淡風輕。 陳海正思想著,劉亞夫桀桀怪笑一聲開了口:“我們幾家除了這位新來的小兄弟外,都是各自獨霸一方,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偶爾有些合作或小的摩擦,也都無傷大雅。我劉某人今日來到秦大當家的地盤,卻是有一個潑天富貴送與諸位,各位可有興趣?” 在場的人既然選擇喋血海域,就沒有一個膽小怕事之輩,當下那頭戴青色玉冠的楊隱道:“血沙島聲名赫赫在外,手下人才濟濟,居然都吃不下一票買賣,還喊上我們這么多人,難道是厭倦了海上奔波的生活,想要強占一個大島安定下來不成?” “聒噪!先聽劉島主把話說完!”楊隱話音沒落,就硬生生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那聲音雖然悅耳,但是其中仿佛帶有無窮盡的寒意,好似要將空氣都凍結了一般。 陳??戳诉^去,原來是蒙著輕紗的飛花宮主扈小蘇不耐煩楊隱打岔,出言相阻。 這楊隱看起來面如冠玉,倜儻風流,然而被扈小蘇這么一打岔,臉色一青,張了張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據陳海收集的情報來看,楊隱之前在扈小蘇手下吃過不少的暗虧,對扈小蘇有些忌憚,也是應該的。 劉亞夫挑了挑眉梢,左右看了一下,接著道:“大家都知道,十月二十一就是漱玉仙子周晚晴那老妖婆的千年壽誕。大家都知道,真君壽誕,百年一次,屆時九郡國的所有屬島都會送上賀禮……” “……據我得到的消息,九郡國以東的屬島,都會將此番進貢的賀禮先集中到流云島,由流云島大張旗鼓的派兵護送到九郡國海角城上岸——漱玉仙子一千歲壽辰是九郡國的大事,他們一定會搞得熱熱鬧鬧,而且護送賀禮船隊出發的時期也會選在吉時。從流云島到海角城,有近七八千里的水路,應該有足夠的時間給我們下手,諸位當家,可有興趣干這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