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節
他只覺得仿佛穿過粘稠的大氣一般,再睜開眼睛,已經身處在一處數百丈方圓,幾十丈高的石室當中,石室頂上嵌著幾顆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線,將石室照亮。 陳海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打量石室內的布置,一道兇煞之氣就向他的面門直撲而來——這兇煞之氣凌厲無匹,沙天河哪里有半點受傷過重的跡象? 陳海魔足錯動,風雷隱動,頓時就錯出數道殘影,將沙天河自以為是的必殺一擊錯過,同時粗壯的鱗臂凝聚出絲絲電光,就朝十數丈之外的沙天河轟去,帶動石室內的空氣狂卷起來,形形一道道風刃,一起朝沙天河席卷過去。 “你這魔將,竟然如此多疑小心?”沙天河撤回血靈刀,封擋住陳海如山岳壓來的重重拳印。 “沙大當家還是將我們魔將想得太簡單了啊,你如此粗陋的示弱以敵,真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陳海甕聲說道,手上卻不停,笑著說,“我要是不小心些,豈不是已經被沙大當家您一刀斬成兩截了?” 陳海也不知道沙天河到底吃了什么秘藥,竟然能支撐這么長的時間,但想沙天河縱橫多少年,不知道經歷多少爾虞我詐,怎么可能就如此將他虛弱的一面,直接暴露在他們眼前? 不過,陳海這一刻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赤源他被封在石室之外,一時半會不能進來幫忙,他再怎么逆天,對抗一個道胎級的存在,即便沙天河受了重創,也絕非輕而易舉之事。 同時陳海也知道沙天河這一刻應該是最后的爆發了,他只要撐過去,形勢就盡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即便沒有中計,又能如何?” 沙天河冷冷一笑,外面的魔兵攻不進來,他就不信一頭剛修成魔丹的魔將在他血靈刀下,真能支撐住多久。 沙天河身形往后疾退,與陳海拉開距離,血靈刀猶如匹練一般向陳海連連斬去,陳海當初為了掩飾行徑,將魔戟、魔甲都放在儲物戒中,現在只有他與沙天河兩人,就沒了顧忌,直接取出魔戟死死抵住血靈刀。 沙天河這時候稍稍緩過勁來,伸手一招,從洞窟的角落處流水般招來幾張道符,化作八面靈盾周身旋轉不休,先將自身保護好,再不遺余力摧動血靈刀朝陳海攻去: “你雖然魔丹有成,也是不滅邪域的真傳弟子,但是我沙天河縱橫數百年,殺你還是易如反掌——你若還想著活命,那就老老實實交出你的神魂,做我的役魔!” 雖然不知道沙天河到底修的是什么道之真意,但是那血靈刀每一次揮舞劈斬,都附帶一股神魂沖擊之力,若非陳海神魂修為強悍到極點,也早就修成元神,還真是難以應付。 不過,陳海一直小心防備的是擔心沙天河石室內還有什么其他部署,這時候確認石室所部署的僅僅是一座不弱的防御法陣,對石室之內沒有攻擊能力,他還怕沙天河能奈他何? 陳海一邊摧動金丹,汲取無匹的精純靈元,將魔戟揮舞得滴水不漏,封住血靈刀的攻勢,一邊朝沙天河譏諷道:“沙大當家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還在那里大言不慚啊。你要真能殺我,你御出火鴉戰車,頃刻之間就將我焚為灰燼,何必在這里多費唇舌?不如我們來打個賭,賭賭沙大當家還能支撐多久,一盞茶、一炷香,亦或一個時辰?另外,沙大當家,真就不認識我了?” 陳海修煉化形訣的時日不長,還不能化變人身,但要知道人族對魔族的相貌辯識度實在很差,陳海只需要稍稍更改魔軀,不再用在北陵塞所使的裂天戰戟,就不用擔心沙天河等人能認出他來。 畢竟誰能想到姜雨薇的役魔,在北陵塞防御戰剛過,又跟大股的魔兵廝混到一起? 這時候陳海不再掩飾,魔軀縮回兩尺,裂天魔戟在他手里更是揮舞出如驚濤駭浪般的戟影,往血靈刀卷去,沙天河怎么可能還認不出他來? 沙天河又驚又疑,喝問道:“你既然脫離姜雨薇的控制,為什么不逃回魔域去,請魔族大能解除神魂禁制,還留在此地做什么?又或者說,你已經破解掉姜雨薇施加的神魂禁制?” “沙大當家一下子問出這么多問題,老魔我一時半會還真是很難解釋清楚啊。要不這樣,咱們都收了手,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我送一個好出身給沙大當家?”陳海笑著說道。 沙天河知道血胎藥的反噬隨時就會過來,哪里敢停手,咬牙繼續摧動血靈刀,雖然血靈刀不能突破陳海的戰戟,但他現在就巴望著能早一刻耗盡這青鱗魔的魔元,將他斬殺血靈刀下。 沙天河怎么能想到,陳海所修是萬里無一的金丹,魔元之磅礴,甚至不在普通道胎境強者之下? 又過了盞茶時分,赤源他們還是沒有辦法攻破石室的防御法陣,但陳海則已經能分明感到血靈刀開始遲滯起來,而沙天河的身形也在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陳海這時候大喝一聲,魔戟之上帶著蒙蒙白光,重重斬在翻飛不已的血靈刀上。 沙天河就感覺這一下仿佛斬在自己神魂上一般,神魂欲裂,再也控制不住血靈刀,就委頓了下去。下一刻那魔戟帶著無比的煞氣停留在他的眉心處,陳海笑道:“沙大當家,這時候咱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了——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交出火鴉戰車,從此之后效忠北陵塞、絕不再反叛,我可以饒你不死的……” 沙天河籌謀了這么久,最終還是一敗涂地,此時血胎丹的反噬也開始了,直感覺渾身經脈都要裂開一樣,再也不能自持,嘶聲慘叫起來,昏黃的洞窟之中,如同鬼域…… 第719章 交易 雖然有防御大陣在,石室不至于垮塌,但內部也是被打得一片狼籍,幾顆夜明珠更是被打得粉碎,光線昏黑一片。 不過,哪怕是陷入徹底的黑暗之中,陳海的神識也能無比清晰的感知到沙天河此時已經完全抵擋不住血胎丹的反噬,在地上抽搐、哀嚎起來;陳海聽著心煩,一戟拍下去,將沙天河敲暈過去。 然而,就算是沙天河已經失去了意識,他的全身還是止不住地抽搐、顫抖,喉頭中有斷斷續續的無意識呻吟。 仔細算算,他們進入這巢xue之中,也不過剛剛過去一盞茶的時間,赤源此時率諸魔已經將石室外的石壁轟塌,但防御大陣所形成的靈罩將他們阻攔在外。 地底洞窟雖然錯綜復雜,但也未必真能拖延韓三元、吳平他們多長的時間,陳海心想著他們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防御大陣的陣眼,將靈罩撤去,那他們在狹窄、曲折的洞xue之中,未必不能從容脫身。 要不然他被困在大陣之中,而赤源、翼魔赤軍他們被阻隔在外,等韓三元、吳平二賊摸進來,他們才真正要傻眼了。 陳海將血靈刀以及儲物戒從沙天河身上扒下來,血靈刀以及儲物戒都附有沙天河的神魂印記,陳海一時半會也煉除不了,只是用小小的禁制將其先封印起來。 陳海這也是防備沙天河等會蘇醒過來,還能祭用血靈刀以及從儲物戒里取出法寶來;確保沙天河不具什么威脅之后,陳海又在一堆廢墟里找到引火之物點燃,才看清楚千米縱深的地宮里,亂七八糟堆放著數千套的制式兵甲,還有十余輛煉有不弱陣法禁制的精銅戰車停放在角落。 地宮更像是黑風寇沙天河東山再起的藏兵庫,角落里還有十幾只巨大的銅箱,上面加了禁制,想必裝滿丹藥靈草、法器道符之類的財貨,而地宮居中那根十二三米高矮的蟠龍銅柱,在剛才那么劇烈的廝殺中竟然絲毫無損,還繼續孤兀的矗立在地宮中央,氣息又與地宮及防御大陣渾成一體,自然便是這地宮防御大陣的中樞所在。 很可惜,蟠龍銅柱一樣附有沙天河的神魂印記,以陳海此時神魂修為,差不多僅需要一兩天就能將沙天河的神魂印記給抹除掉,只可惜赤源、翼魔赤軍他們未必能替他爭取兩天的時間。 陳海正遲疑之間,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虛弱的嘆息,回頭看去,見沙天河已經熬過反噬最嚴厲的一刻,正睜開了渾濁的雙眼,失神地盯著地宮的上方,嘴里面不知道在喃喃地說些什么。 陳海眉頭一挑,多了幾分小心走了過去。 雖然他剛才已經探察過沙天河的身體,知道他體內的靈脈、靈海以及道胎都被秘法霸道無比的藥力反噬得近乎徹底崩裂掉,沒有七八年的靜養,難以恢復實力,而短時間之內更是沒有什么反抗之力,但是面對道胎境強者,不到真正身死道消的那一刻,誰知道他還有什么底牌? 沙天河看到陳海到這一刻依舊如此的小心,心知之前的計謀,在眼前這頭青鱗魔的眼里,實在是貽笑大方了,他平息了一下情緒,以百年來磨煉的道心強行壓制住rou身和神魂之中雙重的痛苦,虛弱地說道:“殺了我,殺了我,這地宮之中所藏以及火鴉戰車盡便皆歸你所有……” 陳海聽他話語之中,透著一種出奇的悲涼,多少有些驚訝,心想像沙天河雖然稱不上絕代梟雄,但也應該是狠辣果決的人物,而且明知道自己留他一條性命,怎么就成這般模樣了? 陳海不知道沙天河的出身,自然理解不了沙天河的苦痛。 沙天河原本是墜星海一家散修宗門的真傳弟子,數百年前這家散修宗門得罪墜星海一大勢力,一夕之間被連根拔起,沙天河當時剛剛踏入明竅境,因為不在宗門之內逃過一劫。 這些年沙天河費盡心機,所思所想,無不是增強自己的修為,這洞窟之中,皆是他這些年暗中積存的兵甲戰車,希望能有朝一日殺回墜星海報仇雪恨、重立宗門。 三百多年間,他依靠著殘忍和隱忍,不僅從明竅境修成道胎,還意外在一座上古遺跡之中,發現這輛火鴉戰車以及火鴉陣訣,在這期間一點點凝聚實力,聚攏一批能生死與共的人馬。 雖然此時還不足以殺回墜星海,但總也有一個盼頭,誰能想到他一招不慎,被韓三元、吳平聯手暗算,數百年積累,就毀于一旦。 這時候陳海即便留他不死,他又如何能高興起來,又如何不知道陳海留他不死,必然有極苛刻的條件。 陳海皺著眉頭,說道:“我沒有殺你,之前所言自然算數,你唉聲嘆氣什么?” 沙天河冷冷說道:“沙某雖然貪生怕死,但也不絕甘神魂受你等魔族控制……” 陳海說道:“我若想控制你的神魂,早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就已經出手了,哪里還會等到現在?你也知道,我家大小姐姜雨薇不日就將修成道丹,成為萬仙宗玉皇峰真傳弟子,而萬仙山之中是嚴禁弟子控制人族玄修神魂的,你擔心什么?北陵塞現在初建,正是缺少人手之際,我知道沙大當家過慣嘯聚山河的日子,不習慣受約束,但是我在這里和你做個交易。二十年,只要你效忠我家大小姐二十年,二十后,我家大小姐不僅會還你自由,連同火鴉戰車以及今日從這洞xue里所借之物,也一并奉還給沙大當家!” 若有選擇,陳海也不想控制他人的神魂;更何況沙天河的神魂修為畢竟要比他高出整整一個層次,而八臂羅剎魔神秘相已碎,陳海也沒有把握普通的神魂禁制,真能控制住沙天河。 沙天河在爾虞我詐之中摸爬滾打了多久,在陳海的話里話外之中,聽出了不少交易的味道,老jian巨猾的他眉頭一皺,斜著眼睛道:“你只是一頭役魔而已,叫我如何信你?” “你倘若不信,又能有什么選擇?”陳?;诘?,盯著沙天河的臉,冷冷笑道,“你此時已是山窮水盡,我即便不殺你,你離開此地之后,也是喪家之犬。之前那些忌憚你手里有火鴉戰車、有強兵悍足、受盡你欺侮的敵人,這一刻必會聯起手來,殺你到天涯海角;而你更不要想著能有機會,找韓三元、吳平報仇雪恨。再說我家大小姐,乃寒庶出身,起于微末之間,一旦踏入道丹,成為玉皇峰真傳,必定愛才如命,惜才如寶。沙大當家,你想想看,你要是盡心效忠我家大小姐,我家大小姐憑什么不禮遇沙大當家?” 見沙天河遲疑難決,陳海又說道:“你擔心我家大小姐修不成道丹,成為不了真傳?哼,你要真以為我家大小姐是簡單人物,你也不想想你與韓三元為何連我家大小姐的面都沒有見到,就被殺得一敗涂地?你要實在擔心,那你就先留在北陵塞之外收攏殘部,暗中配合我們行動即可,等到哪一天我家大小姐真正成為玉皇峰真傳之后,你再正式過來投靠不遲?!?/br> 萬仙山真傳與普通道丹之間地位差距極大,但只要姜雨薇能成為真傳,她同時又是姜族庶支子弟,極有可能被姜寅收到門下,到時候有這層關系,沙天河才相信姜雨薇有能力庇護他以往殺人放火所犯的罪;要不然的話,他真去投靠姜雨薇,恐怕連姜雨薇她自己都逃脫不了與馬賊勾結的指責。 形勢比人強,陳?,F在想要殺他易如反掌,沙天河也知道不管自己怎么打算,總要先應付過這一劫才說。 見陳海將自己的儲物戒遞過來,沙天河只能一臉rou痛地將儲物戒內的禁制解除掉。 陳海將神識往里面一掃,發現那夢寐以求的火鴉戰車正靜靜地停在虛空之中,滿意地點點頭。 沙天河接著應陳海的話,將防御法陣放開,讓赤源二魔進來,令其他魔衛皆在外面守著。 這時候,陳海察覺到有一道強橫的神識掃過來,想來是韓三元已經距離不遠了,問沙天河:“你這地宮,可有其他出口?” 陳海他們剛才隨沙天河進來,看地下洞窟岔口極多,想來要是有其他出口,那他們將這里一些緊要的玄兵靈甲以及法器靈藥帶走,暫時沒有必要,再冒險跟韓三元他們再廝殺了。 沙天河此時傷勢已經壓制住,又往嘴里嗑了幾粒丹藥,神色好了許多,他回道:“此地洞xue四通八道,也有出口能往天羅谷!” 天羅谷南北極為狹窄,僅有五六十里寬,但東西綿延三四千里,陳海暗暗算方位,畢竟他們之前在地底也東拐西拐兩三百里,推算地宮應該位于天羅谷東南角以南一百二十余里外,那有通道能進入天羅谷中,真是不奇怪了。 陳海讓赤源、翼魔赤軍,帶著十數魔衛,各拖一輛精銅戰車,裝些玄兵靈甲從岔道口逃往天羅谷,不僅要他們將韓三元等追兵的視線引開,還要他們離開時,用撼地符將地宮外的洞窟全部震塌掉,他陪沙天河留在地宮之中,待他將火鴉戰車祭煉過以及等沙天河恢復一些修為之后,他們再想辦法離開…… 第720章 收獲 莽莽深山之中,厚厚的積雪被凍得久了,表層已經形成一層薄薄的冰晶,在陽光的照射之下,泛著七色光華,分外刺眼。 在這隆冬時節,就算是皮糙rou厚的耐寒魔物,也不會輕易踏出自己的巢xue,畢竟大雪封山,外面鮮少有活物走動,想要覓食極為困難,倒不如在巢xue之中蒙頭大睡還能減少些消耗。 此刻,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之上,有一隊騎兵踏雪而來。 那騎隊有兩百余人,行到一處山崖處,為首的人掏出一張地圖,仔細看了一下,頓首道:“應該就是這里了,卻不知道姜青讓我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作什么?” 一旁的佩刀青年說道:“姜青神出鬼沒,我們想要猜出他的行蹤,怕是不可能了,既然姜青這么安排,必有他的用意就是。不過,那吳平說要去剿滅馬賊,這離開北陵塞已經有十五六日過去了,在這茫?;脑钐幨冀K沒有再見他們的蹤跡,或許是直接回燕臺關了嗎?” 這二人正是姜澤、周桐。 數日前,北陵塞忽然被人投進一封信函,卻是陳海的手書外加一副地圖,讓他們派遣一二百人馬趕到這里聽候調用,還要他們小心避開吳平所率的兵馬。 雖然不知道陳海為何有此要求,但這幾年來陳海為他們做了這么多的事情,而且每一件事都令他們獲益匪淺,姜澤安排好北陵塞的防務后,就讓姜璇、魏騰、馬延他們留下來坐鎮,他與周桐率兩百人馬及玄金傀儡,進入茫?;脑?,一路往這邊趕來。 循著地圖指引趕過來,四周皆是覆在冰雪下的荒山野嶺,姜澤、周桐分散人手四處搜索,除了幾座坍塌的洞口,也沒有看出什么異常,更猜不透陳海為何會傳書讓他們趕到這邊來。 忽然間,一處山崖上的積雪晃動了一下,一塊巨石忽然滾落了下來,懸崖峭壁之上,現出了一個山洞;漫山的積雪經這一震,顫巍巍要往下崩落,眼見著就是一場雪崩就要形成。 然而就在此時,一團無形的勁氣從洞中彌漫而出,硬生生止住了積雪的崩潰。 山崖下的姜澤等人,這才看到陳海的身影,皆驚喜的飛過去。 陳海讓其他人守留在外面警惕,單讓姜澤、周桐隨他穿著彎彎曲曲的洞道,進入地宮之中。 看到沙天河正盤膝坐在地宮之中潛修,姜澤、周桐兩人臉色皆是驚變,下意識就要祭出靈劍法寶,沙天河御火鴉戰車的一幕,給他們的印象太深,暗感在荒山野嶺遇到,他們再加下二百將卒都未必夠沙天河半個時辰殺的。 陳海讓姜澤、周桐二人稍安勿躁,甕聲說道:“沙大當家已經決意效忠大小姐,也決意將他多年積蓄私藏,借給我們北陵塞……喊你們帶著人馬過來,就是將這些兵甲財貨以及盤龍鐵壁大陣,都運回北陵塞去?!?/br> 看到沙天河此時的氣息極弱,想必是受了什么重創,對他們及陳海也造不成什么威脅,姜澤、周桐這時候才有心思打量地宮內的情形。 看到角落里還堆放著一千多套兵甲、八輛精銅戰車以及十數只巨大的銅箱,再加上盤龍鐵壁大陣,姜澤、周桐兩個人,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看沙天河這般模樣,多半是受陳海威脅,將迫不得已將這些兵甲私藏借給北陵塞的吧。 說是“借”,姜澤、周桐心里卻壓根沒有想過要歸還。 虧得兩百人帶著兩百匹青狡戰騎、兩百匹節省腳力的駝馬過來,要不然這些差不多一兩百萬斤重的物資,一次都未必能運回北陵塞去。 陳海用儲物戒,分批將這些兵甲、戰車以及儲藏靈藥、煉器材料的銅箱運出地宮,然后就直接讓姜澤、周桐等著人馬押運這批物資先回北陵塞去,要他們小心吳平與韓三元勾結,有可能會再對北陵塞下手——也讓姜澤、周桐他們將玄金傀儡帶回去。 炎魔元神還是弱了一些,并不能將玄金傀儡威力完全發揮出來,以致玄金傀儡此時最大的限制,還是速度不夠,將它留在北陵塞,才更能發揮它無堅能摧的防守特長。 待姜澤他們走后,陳海重新回到地宮之中,對沙天河道:“沙大當家,接下來該是我去找韓三元他們的麻煩了,你不會怕韓三元回云川嶺,我們趕過去討不好吧?” 沙天河笑了笑,有些悲涼地說道:“韓三元就算找不到我們的蹤跡,此時已經回到云川嶺,也無非是覺得我們暫時不便直接對云川嶺下手而已——我上千兄弟都喪生吳平、韓三元之手,就算韓三元不過來找我,我也絕不會輕饒了他們!” 陳海留沙天河的性命,并沒有指望沙天河真能毫無保留的聽從北陵塞的命令、效忠于北陵塞,他更多還是想著利用沙天河給吳煦、吳平以及韓三元他們制造更多的麻煩;這也就能減輕北陵塞此時所面臨的壓力。 要不然,直接殺了沙天河,也只是替韓三元、吳平解除后顧之憂。 想到這里,陳海便與沙天河又收拾了一下,便離開地宮,往韓三元的老巢摸過去,很快就消失在漫漫風雪之中。 而韓三元、吳平被赤源他們引開視野,穿過錯綜復雜的洞xue,追入天羅谷之中,而這時候又趕上有新的一批魔兵從血云荒地進入天羅谷內,吳平不敢憑借手里的兩千精銳在充滿毒煞魔物的天羅谷內與魔兵決一生死,最終從另一方向撤出天羅谷。 吳平不甘心,韓三元卻率三名道丹境精英馬賊撤回老巢,陳海與沙天河在云川嶺的荒山野嶺間潛伏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只能悄然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