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陳海心里冷笑,心想文勃源還真是不放心啊,但他也知道屠子驥、趙融不大可能會知曉實情,搪塞的對他們說道:“蛟髓丹真是讓人受益匪淺,我感覺還需要閉一段時間的關苦心潛修,才能將蛟髓丹的藥力完全化入百骸,或許等到再出關時,修為或能更進一層。接下來這段時間軍務還是要麻煩你們多擔待一些?!?/br> “我們替你分擔cao勞,那是理所當然之事,”屠子驥毫無心機地說道,“這些大雪封山,想必叛軍也不能從深山老林里殺出來?!?/br> 屠子驥、趙融離開各忙其他事務去了,陳海登上寨墻崖前,看到寨城前平整出來的平闊校場,諸多將卒正在冰天雪地演練戰陣。 陳海此時自然不甘心再為英王贏述所用,但他也不能立時袖手就走,該用怎樣的借口才能令英王贏述、文勃源對他不起疑心? 陳海站在寨墻上想了許久,才毅然回屋,鋪開紙墨,寫下《練兵實錄》四字,接下來稍停思慮片晌,又“刷刷刷”奮筆疾書起來…… …… 每天除了初曦時分修煉一番真元之外,陳海都是奮筆疾書,將他過去一年在伏蛟嶺cao練將卒的諸多細節梳理成書。 實的草稿三天就寫成了,但有些顯得粗陋,陳海又花了幾天反復推敲、梳理,他此時還記得一些《孫子兵法》的經典字句段落,這會兒拆零碎了,似是而非的揉入這本《練兵實錄》之中,逼格就連他自己看得都十分的滿意…… “文大人……” 陳海差不多將《練兵實錄》寫完,又是一天過去,清晨時分聽到外面有說話聲傳進來,他往窗戶外看出,就見文勃源、董潘、吳雄、董寧等人,在屠子驥、吳蒙等人的陪同下,走進他住的院子里來。 “文大人、董帥,今天怎么有工夫跑到我這里來?”陳海推開門,站在廊檐下笑迎道,任誰都看不出他心里斂藏的憤恨。 “看你有好些天沒有露面,我與董大人、吳將軍、寧郡主今日閑來無事,便相邀一起到你這邊來走一走,不會嫌我們厭煩吧?”文勃源瞇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陳海的眼瞳打算了一陣,他銳利的眸光似一道雷電打入陳海的深處,要將陳海神魂都照得纖毫畢露,俄而又笑道,“你服下蛟髓丹,潛修十數日,修為果真是有不錯的精益了啊?!?/br> 看文勃源這番言語,好像他剛才那直剖神魂深處的打量,真就是為了觀察陳海在服下蛟髓丹后,修為到底提升了多少。 董潘、吳雄的修為不及文勃源一大截,但也看到陳海服用蛟髓丹后,氣勢比以往更強盛許多,暗感陳海曾在學宮闈選時,出手穩穩的抓住機關戰獸,心想他這時候的rou身更加強悍,恐怕明竅境初期的武將都未必能壓制得住他。 “這一切都是文大人厚愛?!?/br> 這些天過去,陳海已經能將心間那怒不可遏的恨意掩飾得很快,他看文勃源那雙有著些許媚氣的眼眸微斂著滿足的笑意,心想他應該是認定自己已經中了招,并沒有看出蠱魂已經被他動了手腳。 陳海無動于衷的笑笑,請眾人進屋說話。 看到文勃源打量陳海的樣子,董寧卻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去勢之后,看別人的眼神竟有如此的媚氣,也不知道陳海怎么就受得的。 …… “你這些天關門閉戶,是在寫這份東西?”文勃源走進屋,第一眼就看到書案上墨跡未干的《練兵實錄》,他走過去拿到手里翻看起來。 別人這么做,是很失禮的行為,但文勃源乃是英王贏述跟前的近臣,以殘軀修成道丹,地位非同一般,他隨意翻看陳海書房里的東西,別人只會看到他對陳海的厚愛跟關切。 董潘、吳雄、董寧看到文勃源手里那疊文稿,卻不知道陳海這些天躲起來,到底在寫什么東西。 陳海雖然相貌粗獷,臉上身上傷疤縱橫,神力無窮,一桿巨戟慣與強敵近身rou博,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但這時候吳潘、吳雄都不會將他當成軍中那些不善謀略、性格粗魯的武將看待。 第175章 練兵實錄 看文勃源拿起《練兵實錄》,陳海不動聲色地說道: “蒙朝廷信任,陳海在伏蛟嶺任職也快滿一年了。雖然陳海幼時得異人傳授兵術,但真正有機會在伏蛟嶺cao練甲卒,以及率兵進入秦潼山隨衛帥、樊帥平剿民亂,自己的所思所想與早年所學,才有融會貫通的機會。這些天在大營里偷閑,就不自量力的想著將條理梳理得更清楚一些。到時候多謄寫幾本交給下面的營將學習掌握,我就可以省很多事情了?!?/br> 陳海在伏蛟嶺十余種武道秘形融入基礎步法、拳法、腿法、戟法、盾法之中,傳授給基層將卒,辟靈境以上的武修弟子,或許都不屑修練這些最簡單的武道絕學,但如此簡單的武道絕學,普通將卒修煉嫻熟后就能摧動百骸精氣,也恰恰是這些基礎武學最具價值的部分。 只是這些基礎武學,既不是姚氏一族秘傳,與太微宗及陳氏一族也沒有關系。 而陳海練兵方式又是那樣的獨特及有效,無論是文勃源,還是董潘、吳雄等人,都只能認定陳海以往有過其他不為外人所知的機緣。 這也是不令人意外。 燕州有史以來,幾乎每一名如星辰般耀眼的絕世強者問世,或多或少都有過世人莫及的無上機緣。 陳海曾得到過怎樣的傳承,幼時傳授他諸術絕學的異人到底是誰,旁人都不便直截了當的當面追問,但聽他說這次是將幼時異人傳授的兵術,與這一年來的練兵實踐結合錄寫成冊傳授給其他將領,文勃源都覺得手里這份文稿的分量不輕。 “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文勃源原以為陳海不可能將他胸中所學及異人傳授的兵術,真正寫出來傳授給其他將領,但他翻開練兵實錄,看到第一頁見字字珠玉,每一字每一句細細琢磨都有不盡義理蘊藏在里面,絕對是最頂尖的兵術之學,神色也是難以掩飾的一變。 玄法修行也罷、武道絕學也罷,以及兵術、制器、煉丹之法,都是宗門及宗閥世族的不傳之秘,絕不會輕授他人,誰能想象陳海竟然輕易就將一本曠古絕古的兵術秘傳抄錄下來,要傳授給第一營諸將? 董潘、吳雄卻也不管陳海到底是怎么想,這會兒都情不自禁都湊到文勃源的身邊看他繼續將《練兵實錄》翻看下去。 董潘、吳雄都有著豐富的領兵、治兵經驗,甚至比文勃源更清楚這本《練兵實錄》的價值所在。 這本實錄除了問計、規戒、武訓、兵形諸篇,提出當世兵典一些前所未聞的用兵思想及治兵之法外,陳海在器械篇里還將沙盤制作、連環甲馬、連環船陣、三弓床弩、偏廂車、云梯、鐵牌車、登樓車等以及他古玩造舊所涉及到的幾種合金鑄造之法抄錄下來。 “這連環甲馬陣真是精妙,真是聞所未聞……”董潘、吳雄都是用豐富作戰經驗的將領,看到實錄里寫到“馬帶馬甲,人披鐵鎧。馬帶甲,只露得四蹄懸地;人披鎧,只露著一對眼睛。教三千匹騎軍,做一排擺著,每三十匹一連,以鐵環連鎖結陣,所向披靡……”兩人都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想當場推演戰陣…… “這沙盤制作之法看似簡單,但用于兵陣推演卻極為精妙。異人所傳的兵術果真了得??!” 陳海心里一笑,他要想拿這本《練兵實錄》金蟬脫殼,就要確保這本實錄有足夠的份量跟價值。 英王贏述及文勃源是看中他的治軍之能,才會想著要用如此惡毒的手段去控制他,他想脫身必然要留足夠分量的替代品。 要不然的話,他就算有再多的借口,英王贏述及文勃源都不會輕易許他離開西園軍。 董潘、吳雄也不顧文勃源在場,直截了當的就問陳海:“這本練兵實錄,河西能否抄錄一份?” 文勃源臉色微微一變,玄法仙訣之所以萬人敬仰、會被世人奉為珍寶,最為關鍵的就是嚴格控制傳播渠道,唯有在有限的人群里進行傳授,才越發珍貴,倘若燕州人人得而傳習,所謂的玄法仙訣又有多少價值可言? 兵術絕學也是同樣的道理! 只是太微宗是陳海的師傳宗門所在,陳海本質上還是董寧借用給他們這邊的客將,陳海所修所悟,自然要第一個奉獻給所修行的宗門。 董潘、吳雄這時候只是提出抄錄一份,而沒有要求陳海不將這份實錄傳播出去,就已經夠仁義已盡了,他有什么借口阻止? “我畢生所求是玄法大道,治兵之術于我不過是雕蟲小技,怎么會蔽帚自珍?太微宗及世子對我恩重如山,倘若能稍稍回報宗門及世子,陳海又怎么會不愿意?”陳海大義凜然地笑道,他這些話辭都是為以后脫離西園軍鋪路,笑盈盈的將練兵實錄從文勃源手里先拿過來,遞給董潘,說道,“那就煩請董帥找人多抄幾份,過兩天也給文大人送幾份過去……” 陳海的話也不會引起方勃源、董潘等人的質疑。 寒族子弟困于修煉資源有限,這才會先取功名利祿,但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功名利祿最終還是需要更高的修為境界及實力進行鞏固。 陳海雖然不同于尋常的寒族子弟,但此時擔任宿衛將軍,還是遠遠高過他此時的修為境界,他想潛心苦修以證玄法大道,都是極正常的想法。 大多數的年輕宗閥子弟而言,進入軍中任職也多為歷練,就像此前雷陽谷大潰,很多武官營將逃跑起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大不了直接逃回各自的宗閥、宗門潛心苦修,一點都不用怕太尉府能責罰到他們頭上去。 見陳海流露出隱退的意思,文勃源也沒有說什么,心想著待董潘抄尋過后,他要細看這份練兵實錄到底有多大的價值。 …… 《練兵實錄》著好,抄錄起來極是方便;何況踏入明竅境的玄修強者,都可以直接將實錄內容分毫不差的“拓印”到識海之中,可謂是真正意義上的過目不忘。 董潘那邊將陳海所著的《練兵實錄》原件給扣了下來,說是已經傳回太微宗,交給世子董疇審閱去了,此外抄錄了十二件副本給陳海送了回來。 陳海將這些副本傳給趙融、屠子驥、冉虎、厲玉麟、岑云飛等人,又給文勃源及屠重錦都分別送過去一本;還給陳青送過去一本。 想起那天董寧想加入扈衛營卻被他拒絕后的蕭瑟神色,陳海還是讓蠻奴鐵鯤拿了一本《練兵實錄》的抄本,專程給董寧送去。 陳海沒有要眾人立下神魂大誓,也就不拘眾人繼續將練兵實錄所載的治兵等法傳授給他人,甚至不拘眾人抄錄更多的副本傳播出去,但很快文勃源與董潘還是一起找上門來,送來《大日焚天劍訣》、《戮神戟》的殘卷抄 《大日焚天劍訣》是劍修、武修能修煉的無上劍訣,學宮所珍藏的殘卷,只錄有大日焚天劍訣前五式絕學;文勃源送來的殘卷抄本,只錄有大日焚天劍訣前四式絕學;即便是如此,大日焚天劍前四式絕學,也是明竅境后期劍修強者才有可能完全掌握的無上劍訣。 《戮神戟》太微宗所保留的殘卷,也只錄有前兩式玄戟絕學。 陳海在宗門時已經修習戮神戟的前兩式絕學,也在這兩式絕學的基礎上,融合其他玄戟戰訣,創出他此時所掌握的最強戰戟十步斷水斬。 不過,董潘送過來的殘卷,是經武威神侯董良修訂過的,董良在《戮神戟》前兩式絕學及總綱的基礎下,摧導到第三、第四式戮神戟,可以說價值不在《大日焚天劍訣》殘卷之下。 陳海表示他畢生所求是玄法大道,文勃源及董潘就送過來諸修羨慕的戟訣、劍訣,可謂是寵恩浩大,但作為交換條件,陳海不能再讓《練兵實錄》不受限制的流傳出去。 陳海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至于他已經十余副本送給屠重錦、屠子驥、厲玉麟、董寧等人,《練兵實錄》會不會經他們的手傳播出來,自有文勃源、董潘去做他們的工作,就與陳海無關了。 不要說董寧了,屠子驥、冉虎、厲玉麟、岑云飛等人,都是趙氏、屠氏或太微宗的弟子,自然會聽文勃源及董潘的招呼,確定《練兵實錄》今后就是僅能在有數宗門、宗閥內部流傳的兵術絕學。 另一方面,他們這段時間都跟隨在陳海的身邊,對陳海的治兵之法最為了解,也清楚這本《練兵實錄》所載兵術,體系更為完整,價值更高,有些總結性的闡述可謂是字字珠玉。 雖然不是孤本,但大家都清楚手里所得這本《練兵實錄》的價值,都送來不菲的謝禮,陳海也都是不客氣的笑納下來。 第176章 逃營 益天帝七十三年的最后一天,雷陽谷又降大雪。 有小股的叛軍想穿過封鎖線,再次潼北府境界,但此時有上百頭靈禽監視著潼北府北面的山嶺,除非有極擅潛行的玄修,不要說尋常人,就算是巴掌大小的鳥雀想很難悄無聲息的穿越封鎖線,更不要說小股的叛軍將卒了。 陳海親率一隊騎卒趕過去圍剿,數百叛軍兵甲雖然簡陋,實在是沒有什么戰力可言,卻異常的頑強,死活都不投降。 陳海不可能放叛軍通過封鎖線,不投降就只能無情的剿滅,最后連一個活口都沒有剩下;簡陋的兵甲散了一地,都沒有一件陳海他們能看得上眼的戰利品。 將死尸丟棄在雪地留給后續的民勇去收斂,陳海就率部冒著風雪返回駐營。 雖然小股的叛軍及赤眉教徒,有可能穿越崇山峻嶺,往薊陽郡境內逃去,但絕大部分叛軍將卒,都沒有能力去翻越那些高逾萬米的絕嶺,也沒有能力跨過深不見底的裂谷。 山里又缺衣少糧,數十萬叛軍將卒支撐不了多久,西園軍這時候只是專心守住雷陽谷這處缺口,相信過不了多久叛軍就會從北部深山里殺出來,到時候他們守株待兔、再予堅決的打擊即可。 樊春、文勃源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思,率西園軍守在雷陽谷,前期的主要精力就建造更多的堅固哨壘、營寨,不斷的完善雷陽谷的防御體系,并無意直接派兵進山剿滅叛軍。 剿滅小股叛匪之后,陳?;氐酱鬆I,看到守值的將卒依舊忠心耿耿的站在各自的崗位警惕敵情,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營地里慶賀年節的營火已經加倍燒旺起來,這些天獵殺儲存下來的角鹿、山虎等野獸這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用鐵矛穿起來,抹上粗鹽,架到篝火上烤得滋滋冒油,誘人的rou香在大營里飄來蕩去。 大營里采集野果釀了一些酒,但陳海對將卒飲酒控制極嚴,即便是年節,輪替下來的將卒也只能分得一小杯解解饞。 將卒歸營,陳海在蠻奴鐵鯤、吳蒙等人的陪同下,回到在寨子里的住處。 諸多將領大概是覺得躲在大廳里飲宴太小家子氣了,這時候在小寨前的小校場也燒起篝火,將一頭剝皮的羚鹿架起正燒得滋滋冒油。 這頭羚鹿是秦潼山里的低級靈獸,只是這頭成年羚鹿的根本不可能再被人類所馴服,除了筋骨皮角能制器入藥外,大塊的骨rou正好可以給諸將打牙祭。 這么重要的日子,陳海他們也不會虧待了自己,大家也自備了充足的酒水。 “這是我十三叔送過來的仙人醉,你可敢一飲?”屠子驥看陳海解下鎧甲沒有自備酒水,笑著就將手邊一只酒葫蘆扔過來。 陳海平時飲宴都要諸將自備酒水,主要是防備逆靈散這樣的禁藥,但三五人同飲一種酒,即便中招也不會被襲敵一窩端。 當然了,現在諸將真要飲同一種烈酒,會安排三五人先試酒,確認無誤后再分壺飲用。 陳海接過屠子驥扔過的酒葫蘆,入手足有兩三百斤重,心想屠重政還真是奢侈,裝酒的器皿都是煉入小型空間法陣的儲物法寶。 陳海即便踏入辟靈境后期,還是不大習慣用儲物法寶。 儲物法寶煉入空間法陣后內部會生出一定尺寸的儲物空間,但這個空間法陣時時需要祭煉者注入真元法力維持。陳海在太微宗剛入上七峰內門修行時,就得宗門賜一枚儲物寶戒,注入真元內部最大能維持三尺見方的諸物空間,勉強能將斬狼劍塞去進,但想要維持空間法陣的運轉,一天一夜差不多要消耗他三成的真元。 三成真元看似不多,但在初曦時分修煉新的真元之前,猝然間遭遇強敵,缺少兩三成真元極可能就會要有老命,因而陳海寧可將斬狼劍背在身后。 而重物裝入儲物法寶里,即便是對祭用者而言,也會依照煉入空間法陣的層次不同,也只是照一定比例的減輕重量,而不會完全消去重量。 陳海得宗門所賜的那枚儲物戒,煉入最低層次的空間法陣,祭煉后只會減重兩成。就算他能將寒霜淬金戟、斬狼劍都塞到戒中,減去兩成重量,也將重達四五百斤重。他要是將一枚重逾四五百斤的戒指帶著手指上,還真不如直接將斬狼劍、寒霜淬金戟直接背在身后,更不影響自身的靈活性。 要不是這種種限制,叛軍被困深山之中,也不會受糧草困擾。 陳玄真這樣的強者,身上隨時攜帶上萬重的重物沒有什么壓力,而他那只吞江壺也是強大無比,但吞江壺真要灌滿江河湖水,祭用都也只能減去六七成的重量,陳玄真還沒有能力長時間將動輒重逾萬鈞的吞江壺背在身上找罪受。 當然,儲物法寶也非全無是處,在極其崎嶇之區運轉大宗貨物,還是有著無可比擬的優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