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就這樣,小錦鯉將大師兄身上那詭異的黑氣忘在了腦后,就這樣跟著眾位師兄一起回了璇璣門。 遠行歸來,自然要先去拜見一下師父。 于是風塵仆仆的幾人,一起來到了靜心殿之中,見到了玄虛道人和李琴心。 經過休養和調理,李琴心現在的精氣神已經好了不少,此刻正和她師兄靠坐在窗邊,一起下著棋。 向江渝他們進來之時,李琴心正執一子落在棋盤上,然后對玄虛道人微微笑道:“師兄,你又輸了?!?/br> 看著局勢已定的棋盤,玄虛道人捋了捋胡須,搖頭道:“這么多年過去,師妹的棋藝不僅沒有退步,反而精進不少啊?!?/br> 李琴心掩嘴一笑,忽地聽到動靜,朝門外看去,就見外出的幾個孩子都回來了,她不免喜出望外。 “娘親——” 看到李琴心,向小錦懷里抱著小兔子,就這么噔噔噔地跑了過來。 “小錦兒?!崩钋傩膶⑺龜埖缴磉?,親近地問道,“你們回來啦,清風鎮好玩嗎?” “嗯嗯,好玩!”向小錦用力地點頭,“我們還遇到大師兄了!” “哦?”玄虛道人眼睛微亮,似乎有些驚喜,他望向唐鳴他們,問道,“你們遇到明飛了?” 唐鳴連忙走近前,將如何遇到玄霄派弟子,如何受到刁難,然后遇到大師兄齊明飛,大師兄又是如何幫他們解圍的事情,一一跟玄虛道人說明了。 只是說著說著,他發現他師父的臉色逐漸陰沉了起來,他說到中間都有些沒了底氣,只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完。 向江渝也注意到了玄虛道人的表情變化,他不免有些奇怪,師父這是怎么了? “這些是大師兄讓我捎給師父的心意?!碧气Q從乾坤袋里,拿出了齊明飛讓他帶給玄虛道人的酒,放在了桌子上。 一向嗜酒如命的玄虛道人,這次聞到酒香,卻未曾有什么動作,他盯著他的二徒弟,還有其他幾個弟子,臉色有些發黑。 眾弟子面面相覷,半天不敢吱聲。 李琴心聽到兒子女兒受到金丹期修士的刁難,一時關心則亂,倒是沒留意到她師兄的臉色。 “江渝,你和小錦沒事?可有受傷?” 向江渝連忙搖頭,而向小錦也出聲安撫了她,才讓李琴心放心了下來。 她扭頭望向玄虛道人,見他臉色不好,便溫言道:“師兄,那趙姑娘也未必是他的女兒,你也不用如此煩心?!?/br> 聽她這樣說,璇璣門的眾位弟子都豎起了耳朵,難道他們師父,和玄霄派的人有過過節不成? 誰知玄虛道人卻擺了擺手,道:“師妹,你誤會了,我并非因為那位趙姑娘而如此?!?/br>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唐鳴他們身上。 琴心或許是修為倒退得太厲害,身體又弱,所以不像以前那般敏感了,但他不同,這些年來,一想到道侶的死,他便常常徹夜難眠,對害死她的魔族,也是恨之入骨。 自然,比起一般人,他對魔氣的感應便要強烈上許多。 雖然在唐鳴他們身上,他未感知到任何魔物,但他還是嗅到了一絲絲屬于魔族的氣息。 為什么唐鳴他們會沾惹上魔族?臨海界這樣偏遠的人族大后方,怎么會出現魔氣?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先兆? 玄虛道人的心中閃過無數個疑問,他皺著眉,對唐鳴他們問道:“你們這次除了去清風鎮,還去了哪里?” 唐鳴連忙搖頭,“師父,我們只去了清風鎮,參加完盛宴后就回來了,并未在其他地方逗留?!?/br> “這次前往清風鎮的人多嗎?” “很多,感覺比東臨城的人還多?!?/br> 聽著他們一問一答,李琴心也覺出了不對來,她不由問道:“師兄可是發現了什么?” 玄虛道人搖了搖頭,他不打算跟幾位弟子和李琴心說魔氣的事,一方面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一方面也考慮到了李琴心的身體。 現在的她,實在受不得刺激。 “無事……”這時,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急忙望著唐鳴問道:“你們可知,那玄霄派的弟子,前來臨海界所為何事?” 唐鳴眨了眨眼,他記得他上次似乎已經說過這件事情了啊,雖然心中這樣腹誹著,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復述了一遍。 招收弟子?玄虛道人在心中搖頭,這根本不是玄虛派一貫的作風,這兩個內門弟子身上,恐怕另有任務。 玄虛道人點了點頭,囑咐幾個弟子,讓他們隨后記得去泡泡靈泉水之后,便打發他們走了。 “師妹,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毙摰廊苏酒鹕?,對李琴心說道,“你好好在門中將養身體,爭取早日恢復才是?!?/br> “師兄這是要去哪?” 玄虛道人擺了擺手,舉起酒葫蘆喝了口,故作輕松道:“只是去尋訪一下舊友,師妹莫要掛心?!?/br> 說著,他將齊明飛捎帶給他的美酒,一并收進了乾坤袋。 “師父……” 向小錦望著他,剛要開口說點什么,玄虛道人卻已經摸了摸她的頭,道:“好好照顧你母親,她的身體就靠你了?!?/br> 向小錦只好點頭應諾。 玄虛道人笑了笑,又叮囑了李琴心幾句,便朝靜心殿外走去,他一邊走著,身形逐漸消散,最后在門口出消失,不知所蹤了…… 第72章 筑基 “趙師妹, 該出發了?!?/br> 祁文賦敲了敲房門, 對里面的人說道。 本來是打發了人來叫的,誰知修奴稟報, 趙憶巧躲在房中不肯出來,他們叫不動,他只好親自來了一趟。 也不知他這師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明明年紀比雨惜師妹年長,卻偏偏總是這樣任性不懂事,要不是有大長老在,她這樣的性子,也不知要吃多少虧了。 見敲了門之后, 里面的人依然遲遲不應,祁文賦皺了皺眉,眉宇間露出幾分不耐來。 “趙師妹, 今天要開啟傳界法陣,再不走,就要耽誤時辰了?!?/br> 祁文賦又敲了敲門,見里面遲遲未有動靜, 剛想動手推門,卻聽門咿呀一聲,少女終于開了門。 “趙師妹……”祁文賦剛想開口數落, 然而在看到少女略顯蒼白的臉色時, 他不禁一頓, 然后改口問道, “趙師妹你怎么了?” 趙憶巧看了他一眼, 沒有回答,轉身進了屋里。 “師妹?”祁文賦望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入了她的房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趙憶巧抿了抿嘴,她是決計不會跟他說,她昨日與人決斗,最后卻落得一個慘敗的事情的,這實在太丟臉了。 “沒什么?!彼龘u了搖頭,問道,“今天一定要走嗎?” 她不愿回答,祁文賦也拿她沒有辦法,他點了點頭,道:“師父他們傳來訊息,已經在等著了,只待我們開啟法陣,便能接我們回去了?!?/br> 趙憶巧一下一下地揪著發辮,猶豫了一下,道:“要不師兄自個兒回去?我還想在臨海界多待一段時日?!?/br> 祁文賦眉頭皺得更緊,想不通一直嚷嚷著要回去的師妹,怎么忽然就改變了主意?還要一個人在臨海界多逗留一段時間? “為什么?你不是覺得這臨海界甚是無趣嗎?” 趙憶巧眼神微閃,不自然地別開了頭,那只是先前沒有,現在不就剛巧遇到了嗎? 只是她自然不能明說,她轉了轉眼珠子,說道:“我是出來歷練的,現在一無所成地回去,不是平白惹人笑話?” 這么說來,好像的確是這么一回事? 她從十六歲突破金丹,被譽為天才之后,這么多年過去,修為境界卻還是一直在原地踏步,門派里早有閑言碎語,這也是她爹讓她出來散心歷練的原因之一。 于是,她繼續說道:“既然是出來歷練的,哪有這么快就回去的道理?” 祁文賦抿了抿唇,不可否認,趙憶巧說得的確有道理,他們出來才三個多月的時間,按歷練周期來算,的確短了些。 只是這不是她自己爭取的嗎?怎么忽然又開了竅?不再偷懶?;?,而是真的想要潛心歷練了? 她能有這樣的覺悟,祁文賦自然感到高興,畢竟也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妹,他也是希望她好的,只是…… “師父和師娘,已經準備好迎接你回去了?!?/br> “這你不用cao心,我自會與他們說……” 祁文賦剛想點頭,忽地神色一凝,按住腰間的配劍,往房間的角落望去,而趙憶巧也同樣如此。 只見他們的目光匯集處,不知何時多了一位老人,那老人須發皆白,看著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祁文賦拔出了佩劍,神色凝重地喝問道。 “呵呵,小友不必緊張?!崩先四闷鹧g的酒葫蘆,悠哉悠哉地喝下一口,“如果我真要對你們兩個小娃娃怎么樣,恐怕你們就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安然無恙了?!?/br> “你……!”趙憶巧聞言,臉上顯出幾分不服來。 而祁文賦卻攔在她身前,不讓她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收回了手中的劍,望著老人,恭敬地問道:“不知這位前輩,有何賜教?” 玄虛道人打量著他,心中暗自點頭,這個小子應該就是那個老家伙的得意門生了,不然他大概不會安排他和他的女兒一起出來歷練。 一想到他的大徒弟,并不遜色于那人的徒弟,他便感覺心中一陣痛快。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正事。 “你們到臨海界,所為何事?” 祁文賦能感應到玄虛道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威壓,壓得他差點就軟倒在了地上,而本就受了點輕傷的趙憶巧,情況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兩人心中驚駭莫名,能夠這樣輕松碾壓他們,這個老人的實力是有多么強大?這臨海界,還真是臥虎藏龍??! 只是事關師門機密,他們自然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想了想,祁文賦恭聲道:“晚輩陪同師妹,前來臨海界籌辦招收門派弟子的事宜……” 他話音剛落,壓在他身上的威壓又猛地強了幾倍,直接讓他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前輩……” “小子,你覺得剛剛的說法,老夫會信嗎?”玄虛道人捏了捏胡須,臉色陰沉地道。 感受著身上越來越強烈的威壓,祁文賦額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只是他死死強撐著,對師門的忠誠,讓他挺直了脊背。 “我們是來調查魔族的事情的!” 誰知,少女的聲音卻讓他一下子破了功。 “師妹!”他瞪著趙憶巧,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趙憶巧卻無視了他,在她看來,調查的事情實在沒什么好隱瞞的,這臨海界又不是真的有魔族。 “我們幾個月前收到了匿名消息,臨海界會成為魔族入侵我族的突破口,因為太過危言聳聽,我……我師父便派了我們過來調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