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他當初從農村出來,跑到鎮上,就是不甘心一輩子在地里當個農民,靠天吃飯,太累了,也不想下一代當農民,就來到了鎮上,到了鎮上,他就想有一天能住到城里,當城里人,出門就是百貨商場和超市,道路平坦,沒有泥濘。 沒想到老了老了,兒子幫著實現了。 鄭之南走之前,給鄭家夫婦買了代步車,類似于車中的老人車,方便cao作,自動檔,和騎電動摩托車沒啥大區別。 車買了,就得學車考駕照,鄭大福年輕的時候就敢拼敢干,老了也自然不服老,為了學車,請忙完農活的子侄輩過來看店,他和老婆去城里,一呆就是大半年,終于把駕照拿到了手。 鄭之南把該安頓的安頓好后,就回了京都。 要兩位老人遠離故土,遠離熟悉的人和事去外地陌生的地方,對他們來說挺難的,他也不強求,倆人怎么開心怎么來。 家里安頓好,就得安頓自己的事情。 都這么久了,床早上了,好感度也不過只增加了1點。 還剩下3點。 死活就是漲不上去。 鄭之南到了年底的時候,公司放了年假,他某天清晨從床上醒過來,終于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他沒生孩子的緣故? 畢竟是生子文,當初生俏俏他沒體驗過,賀蘭棠也沒親自感受過,在旁邊陪著。 所以無法感動到他,所以最后這3點是他得再生個二胎嗎? 賀蘭棠雖然沒說過,甚至從前也已經表示過做好了永遠都當不成爸爸的想法。 可他是因為性向的緣故,才覺得沒必要去騙女孩子給自己生孩子。 但現在他能生,如果再來個二胎,肯定能刺激到他。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是這個原因的鄭之南調整心態了很久才接受了這一現實。 雖然想通了,但不代表就要立即實施。 反正每個世界都是一生,未來時間長著呢。 生孩子急什么。 等到他30歲的時候,再說吧。 鄭之南30歲之前也做了其他的實驗,還真就不長那最后三點,他不得不實施之前的想法,在30時生第二個屬于他和賀蘭棠的寶寶。 這個時候,兩人都是成熟的個體,也有完全的心里準備。 所以不似之前那么意外的有了一個小寶寶,這第二個寶寶是在他們都有意識的結合下才出生的。 在生下寶寶的那一刻,鄭之南聽到了垃圾系統的提示音。 系統:好感度已達百分百。 鄭之南在心里鄙視的說了一句,垃圾系統,夠雞賊。 當孩子滿月的時候,鄭之南把自己曾經買的幾處地皮,當然現在已經翻了幾番,贈予了鄭惟宜小朋友,待她成年后,這價值無法估計的幾處地皮,都將是鄭惟宜小朋友的成年禮物。 愛一個人,當然是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予對方。 他可不會做那種,有了兒子,就把女兒當成潑出去的水,什么房子車子全部都是兒子的,然后對女兒說:“爸爸愛你,這還不夠嗎?”所以你問我要東西,說為什么都只有弟弟的,就是不孝順,貪財,白眼狼。 夠個屁,就是重男輕女,垃圾。 第190章 江霈從醫院里出來, 看著化驗單, 慢慢吁出口氣。 本來想在醫院的長椅上多坐一會兒,卻想起來家里的孩子來。 他畢業后自己租了個單間,很狹小,放得下一張單人床, 還有一個小桌子,做飯在走廊, 上廁所有公廁。 本來拿到畢業證該找正式的工作了,卻在去面試的路上昏了過去, 被人送到醫院,身上本就不多錢, 墊付了藥費, 想想奶粉錢和房租錢, 江霈沒敢繼續在醫院,醒過來后,江霈就離開了醫院, 拿著繳費單,醫生告訴他兩天后要記得來醫院拿化驗單。 所以今天他把孩子再一次托付給了隔壁的林姐,林姐上晚班,下班回來睡到中午, 然后晚上9點再去值班,鄭之南恰巧利用這個時間來拿化驗單。 本來沒在意, 結果醫生告訴他是腫瘤, 最好是做手術, 做手術要花好幾萬,他身上滿打滿算也就幾千塊錢的應急錢,哪里敢做手術,何況做了手術,孩子這段時間該怎么辦,又能問誰借這么多錢。 醫生看出來江霈為難,想了想說,先藥物治療,看看情況。 藥物治療比做手術便宜很多,但拿了兩期的藥,也用去了兩百多塊。 他當初做兼職,一個月也才300塊錢,,兩期藥就花去了他快一個月的薪水。 江霈rou疼,安慰自己,和做手術比起來,其實已經很好了。 江霈不想花錢做公交車,慢跑著回到了那破舊的筒子樓,先回去把藥放下,江霈才去敲林姐的門。 林姐很喜歡小孩子,把寶寶照顧的很好,聽到是江霈回來了,抱著小寶寶去給江霈開門。 知道他是去醫院,在把孩子給江霈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 “醫生怎么說?嚴不嚴重?” 江霈不喜歡讓人擔心,笑著說:“沒什么大問題,按時吃藥就好?!?/br> “那行,我也要收拾一下出去吃點東西了?!?/br> “好?!?/br> 揮別了林姐后,江霈回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窄小,但也被他收拾的很干凈,旁邊放了個搖床,很簡易,是在二手市場買到的,放在桌子旁邊,挨著床。 把不怎么愛哭的寶寶放到搖床上,江霈關上門,脫掉外套,把暖水瓶里的水倒出來半杯,一邊沖奶粉,一邊逗床上的小寶寶。 “爸爸回來了,餓了吧?這就給你沖奶粉?!?/br> 孩子雖然是個意外,可既然已經決定生下來,他就做好了照顧他的準備。 當初意氣風發,覺得自己有這個能力將他照顧的很好,可那天的暈倒,讓江霈知道了什么叫做殘酷。 他有能力可以把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可身體卻不允許他這么做。 而孩子的未來又該如何,他竟然無從得知。 已經很久沒有收到傅杭的信了,告訴了他新地址,也沒有收到回信,江霈一度以為是不是信件漏了,傅杭的信還是寄回學校了,導致他畢業了還隔三差五跑去學校的收發室,收發室的大爺都和他很熟了。 想到這里,江霈告訴自己不要沮喪,既然有藥可以治療,就先吃藥看情況,他這么年輕,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絕對不會這么輕易的被打到。 至于傅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絆住了,沒關系,沒準過幾天就收到回信了。 這樣想的江霈重新露出笑容,把沖好的奶粉放在一旁,晾一下再給寶寶喝。 然后自己坐到床邊,輕輕搖著小床,看著里面兒子明亮如寶石般的眼睛。 他真想當面跟他說:“你看,這是我生的,厲害吧?我們的孩子,是我們的?!?/br> 從最初的震驚,到后來的接受,這個過程,雖然艱難,但他很慶幸,他堅持下來了。 孩子無辜純凈的眼神望過來的時候,他有一種贖罪感,仿佛曾經的抗拒被他的眼眸消融了,孩子救贖了他。 你是我的意外,卻成了我的最愛。 天真的以為按時吃藥,一定會有好的結果,在江霈找到新工作,拿到第一筆1000塊錢工資的時候,再一次給了他沉痛一擊。 他以為腫瘤會被控制住,新生活馬上就來了。 復查后,醫生不樂觀的告訴他,最好是立即做手術。 這個時候,物資匱乏,大家的口袋里都不見得有幾萬塊,他又怎么可能有,又怎么可能去問身邊人借到這幾萬塊。 他問醫生:“能不能再藥物控制一段時間,我剛找到新工作,如果讓我工作的久一點,漲工資后,沒準能湊夠手術的前期費用?!?/br> 醫生點著片子說:“再拖下去,手術能做,但也沒了成功率,浪費錢?!痹酵显嚼速M。 這個時候,臉上已經透著青白的江霈第一次有了萬念俱灰的感覺。 原來萬念俱灰是這種滋味。 你以為要開始新生活,結果生活輕輕搖了搖頭,你的一切就都毀了。 我有愛人,有孩子。 可愛人不在身邊,孩子年齡尚小。 我不能死。 可我怎么也才能不死? jiejie生活本就艱難,怎么好意思對她說借錢。 想到他剛畢業的時候,jiejie殷切的眼神,江霈閉了閉眼。 他是孤兒,沒錯,他從不覺得自己就比別人差了。 可這個時候,江霈也開始羨慕有家人可以依靠的人。 孤兒代表了孤獨。 因為身體一如不如一日,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在拿到第二個月的薪水后,公司方面提出了解聘,因為還在實習期,沒有賠償金這一說法。 拿著薪水,越來越瘦的江霈路過了一家時光照相館。 他想起來,自己除了一學生照,還沒有照過一張照片。 看看身上的西服,江霈走到了照相館,照了平生第一張照片。 他想,他不能親口告訴傅杭孩子的事情了。 他該再寫一封信,告訴傅杭一切。 照片不能第一時間拿到,照完相后,江霈回到了出租屋。 放下東西,去樓下孫奶奶那里接孩子回來。 孫奶奶平日除了給家人做一日三餐,沒有旁的事情,能賺點外快,家里人也支持。 何況樓上的年輕人一表人才,多與對方接觸接觸,也不是壞事兒。 接了孩子后,鄭之南抱著孩子回到出租屋。 因為回來之前,孫奶奶喂過一次,江霈溫柔的將孩子放到搖床上,抽出抽屜里的信紙,開始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