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準備一下,兩天后,去北境城?!?/br> “公子要親自去?” “嗯?!?/br> 當秦鶴決定兩日后出發北境城的時候,鄭之南翌日早上經過搶救后已經穩定了下來。 他睜開眼誰都沒看到,關于昨夜遇到赫連烈的事情,他不知道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還是真實發生的。 他現在還有些迷糊,可能是因為藥效的緣故,腦袋也仍昏昏沉沉的。 鄭之南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泊叔呢? 在他想伸手按鈴的時候,有人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鄭之南以為自己昨夜看到的人只是幻覺的赫連烈。 鄭之南雖然知道會有這么一出戲,但表情上還是要表現的震驚一點,然后一臉厭惡的說:“你怎么會在這里,泊叔呢?” “你的老仆人?放心,好吃好喝供著呢,為了不讓美人傷心,也不會對他怎么著,至于我為什么會在這里,大概是因為天意,在大街上就能碰到你,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赫連烈說著走到鄭之南的床前,坐下來后直接握住了沒扎針的手,手還在手背上摩挲,只覺得這手柔弱無骨,十分好捏,不由就多捏了幾下。 鄭之南想抽出手,奈何根本沒力氣,只好作罷。 好在還有力氣說話,直接懟道:“緣分個屁,你現在滾出去,也是天意?!?/br> 赫連烈并不氣惱,因為鄭之南怎么樣,任何神情語氣在他眼里都是可愛的,畢竟這會兒正新鮮呢。 “滾出去哪兒有和美人待在一起舒坦是不是?” 鄭之南被赫連烈油鹽不進的調笑弄得一句話都不想再說,閉上眼睛任赫連烈在那兒捏他的手。 就在鄭之南閉著眼睛不去看赫連烈的時候,赫連烈松開手站起來,附身去挑鄭之南的下巴,想要再次一親芳澤。 鄭之南側過臉,怒瞪赫連烈:“別碰我!” 結果赫連烈眉一挑,捏住鄭之南的下巴就直接吻上了。 鄭之南面無表情的看著赫連烈,然后揮手抽在了他的臉頰上。 “啪——”特別清脆,特別響。 赫連烈被打到也沒停下來,不過這下記得握住鄭之南的手不要他亂動,然后繼續進行自己的。 鄭之南好幾次因為想去咬赫連烈都被對方給躲開,親的他都快要窒息了。 不僅親,手還不老實。 有那么一會兒,鄭之南生怕他在病房里就要亂來,好在對方還知道他剛醒過來,身體很虛弱。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吻到最后鄭之南都不掙扎了,像一條死魚一樣讓赫連烈自己折騰。 后來鄭之南想著想著,覺得赫連烈就像是一條狗在啃骨頭,還是那種不知道多久沒吃啃過骨頭的狗,渾身都散發著一股興沖沖的賤勁兒。 似乎是發現了鄭之南眼中的嘲諷,赫連烈終于停了下來,吻完還得意洋洋的說:“和秦鶴的比起來,我的吻技好,還是他的好?” 鄭之南抬起手擦嘴,邊擦邊冷冷地說:“那么在意,不如你去和秦鶴接吻,你們兩個可以直觀的彼此感受一下吻技?!币荒樀奈覍@個不感興趣,你們可以親自切磋。 赫連烈被鄭之南的提議給逗笑,很好,第一次有人敢這么跟他說話。 “哈哈……你,有意思?!?/br> 有你媽那個頭,鄭之南翻了個白眼。 因為知道自己早晚會離開赫連烈再次回到秦鶴的身邊,鄭之南完全沒有像之前在秦鶴面前那么隱忍。 看到鄭之南翻白眼,赫連烈嘖嘖道:“明明在秦鶴跟前還乖得跟只兔子一樣,怎么在我面前就變了一副模樣,難道是我比他更讓你放松隨意?” 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很強。 鄭之南怎么可能告訴他為什么他在他面前這么囂張,因為根本不care他,反正過不了多久,按照狗血文的尿性,秦鶴就會重新把他弄回去。 與其壓抑自己跟對方虛與委蛇,還不如怎么舒服怎么來。 就看秦鶴這個家伙什么時候能出現了。 唉,不過本來是想著可以在清靈城躲一陣清凈再繼續與這些人周旋,看來現在是容不得他一絲一毫的偷懶啊。 鄭之南在醫院住了兩天,便被赫連烈安排到了回北境城的飛機上。 原本赫連烈是準備乘船離開,但因為鄭之南的緣故,加上他的身體不易在繼續在海上漂12個小時,所以赫連烈讓清靈城城主安排了飛機,與鄭之南飛回北境城。 泊叔則和其他人一起乘船回北境城,的確如赫連烈和鄭之南說的那樣,沒有人為難他,但他內心卻并不輕松,反倒十分煎熬。 同為男人,他怎么可能看不出來赫連烈對他家少爺懷揣的是什么想法。 想著想著,泊叔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只想少爺不要做傻事,不論遇到什么事,都要活下去。 他不想看到鄭家家破人亡,一個不留。 然后泊叔又想到了師弟,忽然慶幸那晚沒有聯系師弟,不然師弟也要受他牽連。 坐船需要12個小時,飛機只需要飛3個半小時就到達北境城城中心赫連烈的府邸,與月裳城和云鳳城的府邸完全不同,月裳城和云鳳城都偏復古風,雕梁畫棟,而赫連烈是一座高樓,飛機停在天臺上設立的停機坪上,等人員都下來后,便又重新飛了回去。 同一時刻,因為是悄悄前來北境城,秦鶴還在乘船中,未興師動眾的坐飛機或者是讓其他人知道他要前往北境城。 雖然沒有乘船那么疲勞,但在天上飛了三個小時的鄭之南還是覺得疲憊,他的身體其實沒有做什么大手術,檢查后也都無可奈何,只讓用精貴的藥物續著就好,繼續做手術才會更傷元氣。 意思是,這具身體已經虛弱不堪,根本承受不住手術帶來的后果。 用名貴的藥物續著,注意保養調理,倒還能活得久一些。 不過鄭之南自從被赫連烈囚在了他的住所里后,吃藥就不是很乖,有時候還會偷偷把藥含在嘴里,等人走了后再吐出來,這樣如此反復,病情總是時好時壞,反正沒有下得了床的時候。 他這樣是為了不讓赫連烈得手,他有病在身,赫連烈還顧及一點,若是等他吃了一陣藥好了起來,能下床了,可就要換一種臥床方式了,那還不如一直這么病下去。 一開始赫連烈沒有想過鄭之南會在吃藥上面動手腳,但這么弄了兩三天后,還是被赫連烈發現了端倪,從此以后,鄭之南吃藥,赫連烈都陪著,盯著他,看他把藥咽進去,還要張嘴給他看。 如此反復,鄭之南在北境城住了五天,已經可以下床,也沒有經??然蛘呤瞧渌Y狀,面色也變得紅潤起來。 這天夕陽西下,云上泛起粉中帶紫的云霞,或許是北境城非常多現代的建筑,讓鄭之南覺得這一刻美好的像是在現實世界,而不是在虛擬的世界里執行任務。 也是在這個時候,處理完公事和一些需要下屬去做的事情的赫連烈無聲的走進來,偷偷的從背后圈住了鄭之南的身體,下巴抵在鄭之南的頸窩,和他一起看著遠處的云霞,喟嘆了一聲。 “真自在?!?/br> 鄭之南被赫連烈抱住不奇怪,因為就算是他生病這段時間,赫連烈也有事兒沒事兒的像只大金毛狗一樣的圍在他身邊,不時親一口,咬一口,抱一會。 搞得他現在一點都不奇怪赫連烈這個舉動,因為白眼都翻累了,赫連烈還是跟個狗皮膏藥一樣黏在他身邊,怎么嘲諷,怎么諷刺,怎么扇巴掌,怎么踹,都還是一如既往,甚至還握著他的手或者腳問疼不疼,當初在月裳城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鄭之南以為赫連烈是個什么兇殘暴徒,就是殺人不眨眼,生活又yin亂的那種,結果沒想到還有點人性,就是重欲了一點,一天到晚都在想著怎么把他弄上床,不過到現在還一直沒逼他這樣那樣,但鄭之南估計,也就這兩天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赫連烈憋了這么久,肯定憋不住了。 這個秦鶴真是個垃圾,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沒找上門來,是不是要等他跟赫連烈睡夠七七四十九天才出現? 鄭之南雖然天天被赫連烈這么又親又抱,但沒有一次是好臉色,現在也是。 他干脆利落的吐出一句:“松開?!?/br> 赫連烈也一如既往的干脆說:“不松?!?/br> 鄭之南翻個身,從他懷里掙脫,只是沒掙脫成功。 赫連烈笑瞇瞇地說:“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在我面前本真純粹的樣子,不笑好看,笑也好看,揮手也好看,抬腳也好看,說句話喘口氣也好看,親久了露出眩暈的表情也好看,冷冷的斜睨我的時候讓我更是愛的不行,我從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可愛?之前我愛你皮囊好看,現在我愛你性格可愛,愛得我一想到你這身體的情況,心肝脾胃腎都在疼?!碧拐\的讓鄭之南都啞然了一陣,玩什么招數呢我的哥。 不過聽到最后一句心肝脾胃腎,鄭之南無情嘲諷道:“腎疼應該和我沒關系,不如你去問問醫生,是不是晚上活動太多,忙得了?!?/br> 話音剛落,嘴又一次被吻住,這一次比以往都激烈,把他推到落地窗上,然后又從落地窗親到那架三角琴上,從嘴唇移到耳邊,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深情的仿佛他們是多年戀人。 但知道赫連烈本性的鄭之南只覺得這家伙可真會演戲。 當赫連烈開始解鄭之南扣子的時候,鄭之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更進一步。 赫連烈垂眸看著鄭之南的眼睛。 “我要你?!?/br> 鄭之南雖然被親的嘴唇水潤泛紅可還是保持著自己的平靜對赫連烈說:“我要見泊叔?!?/br> “他很好?!?/br> “我沒見到,不會相信你的話?!?/br> 赫連烈伸出手去撫摸鄭之南的臉頰,吻了吻他的額頭說:“好,吃完晚餐,我讓你去見他?!?/br> 赫連烈以為這樣就能和鄭之南進行下去,但他話剛說完,人就被推開了。 鄭之南坐在鋼琴椅上,掀開琴蓋,修長的手指在上面撥弄彈出悅耳的聲音,鄭之南輕笑了一聲說:“只是讓我看一眼他,就覺得能把我睡了?是你太天真,還是你把我想的太天真?” 赫連烈喜歡死了鄭之南這種不以為然,明明脆弱到根本構成不了任何的威脅,明明寄人籬下,可那蒼白的臉上,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卻總是帶著一種高貴,仿佛一切都不屑一顧,又可以隨意由他決定。 所以,赫連烈聽到他的話,并沒有覺得對方不自量力,反倒很想容忍他的這一性格。 很帶勁兒。 對,就是帶勁兒。 在所有人都臣服他,畏懼他,愛慕他的時候,鄭之南就像是冰山上的一朵冰凌花,美好脆弱易消融,赫連烈愿意將他的這份脆弱好好保護起來,所以容忍他的這些不敬,因為他覺得有趣,新鮮。 赫連烈站在鄭之南的身后,雙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彎腰再一次貼著他的側臉,親昵地說:“那你想怎樣?” “放了他?!?/br> 赫連烈沒想到鄭之南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逸出一聲笑說:“那你是真的天真?!?/br> 鄭之南也笑,并不在意赫連烈的話,一邊彈著優美的曲子,一邊說:“那你就不要覺得我會心甘情愿讓你睡,在睡之前,請把我藥倒,然后隨便睡,想怎么折騰,都隨你?!币桓?,你愛睡就睡,反正我不會配合你,不會理你,也對你不感興趣。 赫連烈這樣的存在,哪種情調沒體驗過,除了“jian尸”,他對這種行為不感興趣,也不喜歡沒有互動的床上活動。 所以赫連烈因為鄭之南的話有所松動,如果將人放走,就能得到一顆心甘情愿的心,似乎并不吃虧。 鄭之南沒有理會,當兩人沉默時,曲調優美舒緩的鋼琴曲變得激烈又刺激,仿佛有萬馬奔來,也亦如奔騰的河流正在撞擊巖石,海水拍打礁石,雨后的嫩苗瘋狂生長。 “好,我答應你?!?/br> 似乎是為了獎勵赫連烈的識趣,鄭之南雙手放在琴鍵上,沒有繼續彈下去,而是站起來,轉身,捧住赫連烈的臉頰,在他的唇上親了親說:“你會得到你想要的?!?/br> 赫連烈立即伸出手去攥住鄭之南的身體,說了一句:“最好如你所說?!比缓蠡匾约ち业膿砦?,直吻得還沒吃晚餐的鄭之南饑腸轆轆,肚子咕咕叫才停下。 赫連烈說到做到,鄭之南看過泊叔后,當天晚上,赫連烈就放了他,鄭之南叫他不要擔心他,他會好好的,怕泊叔會再次以身犯險,鄭之南對泊叔說:“你的出現,只會讓別人牽制我,威脅我,泊叔,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想抓到我的人,知道你的重要性,我不想失去你,你要好好的在外面,不要再找我,不然我會失去生活的信心,只要你不出現,我就會好好的面對一切?!?/br> 泊叔是含著淚離開的,等他離開北境城時,對著海面痛哭出聲。 泊叔離開的那天晚上,赫連烈來找已經洗完澡,身上只穿了一件絲質睡袍的鄭之南。 赫連烈說到做到,鄭之南也說到做到,沒有抗拒,沒有掙扎,甚至還回應赫連烈。 這讓赫連烈很驚喜,雖然不想早早結束,但赫連烈考慮到鄭之南的身體情況,不過到了半夜就放了懷中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