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鄭之南沒想到自己的挑釁得來的結果是這樣的。 雷翊抱著他的時候,腳上的鐵鏈鐺鐺作響,他被雷翊扔到床上,鄭之南本身就覺得身體酸軟不舒服,這一摔,摔得他根本緩不過來。 等他緩過來的時候,雷翊已經在解襯衫的扣子了。 “你要干什么!”鄭之南頭暈眼花的看著雷翊。 “干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崩遵凑Z氣淡淡的,說完,把襯衫扔掉。 鄭之南左右去看周圍有什么東西可以用,當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花瓶,伸出手拿起花瓶往桌子上一砸,拿起破碎的花瓶碎片伸向雷翊,冷著臉說:“干你媽!” 雷翊笑出了聲,因為鄭之南的氣勢還恐嚇不到他,他覺得鄭之南只是在虛張聲勢,雖然氣紅的一張臉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雷翊眼神里還有壓抑不住的興奮,不得不承認他被這樣的鄭之南吸引了。 鄭之南只覺得雷翊像一座山一樣,此時這座山在慢慢靠近他,讓他很不舒服。 鄭之南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剛剛他掐住他脖子的時候,那力量,他根本無力反抗,最后他將破碎的地方朝著自己的手腕,毫不猶豫的劃上去,瞬間血流如注。 雷翊沒想到鄭之南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看到鄭之南的血從手腕處如流水一般,瞬間將床單侵濕,觸目驚心。 如果說剛剛他還認為鄭之南是為了情趣在做戲,現在他就不這么認為了。 雷翊劈手奪過他手里的碎片扔到墻上說:“你瘋了嗎?!”雷翊說完又罵了一句臟話,接著迅速拿起旁邊他扔掉的襯衫,不顧鄭之南的反抗,把他的手腕包裹起來,抱著人直接沖出去。 雷翊看鄭之南掙扎的厲害,一心尋死,把他敲暈,然后讓手下拿著他的外套跟上。 把人抱到車上后,雷翊繃著臉,一語不發。 瘋了瘋了,這家伙是瘋了。 鄭之南是半夜醒過來的,但他因為失血過多,本來就沒什么力氣的身體,現在連睜開眼皮都費力。 等好不容易緩過來一點,鄭之南就把氧氣罩拔掉,手臂上的針頭也拔掉。 病房里的動靜很快驚動了外面值班的護士,看到鄭之南一心求死的樣子,直接嚇哭了。 值班有兩個護士,她們戰戰兢兢地看著鄭之南說:“求求你,不要這樣為難我們……您萬一有什么差池,我們會很難做?!闭f著兩個人就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求求你了鄭先生?!币贿呎f一邊去按警鈴,喚主治醫生過來。 鄭之南拔了氧氣罩和針頭后就靠在床上喘粗氣,聽到護士的話,他告訴自己,不要管,不要信,這不是真實的世界。 這些人都是紙片人,一切都是虛幻的,不用在意他們的喜怒哀樂。 事情到這一地步,鄭之南也不得不去信那個夢是真實的。 但他覺得很可笑,太可笑了。 cao他媽。 等一群醫生進來的時候,鄭之南被打了一針鎮定劑,很快他又昏了過去。 因為一醒過來就要自殘,鄭之南幾乎沒有再恢復過力氣,只要他開始折騰,就會讓他睡過去。 雷翊來看他的時候,他手腕上的傷口已經結痂,因為縫了針的緣故,傷口看起來有些丑,像極了一條蜈蚣趴在上面。 雷翊在外面忙了大半個月,回來看到病床上變得蒼白瘦弱,卻越來越有種讓人驚心動魄脆弱美感的鄭之南時,雷翊暗罵自己,他媽的,人都還在病床上,就開始想著怎么干他。 你以前有這么饑渴嗎? 對于鄭之南的轉變,在鄭之南接受治療的時候,他也安排了心理醫生過來,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雷翊想到這里,扯了扯領帶,煩躁的拿出煙開始抽,根本不管這里是病房,也不管這里還有病人。 鄭之南看到雷翊進來就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雷翊看到鄭之南厭惡的反應,冷笑了一聲說:“想尋死?門都沒有,你自殺一次,我讓人再把你救回來,我不讓你死,你就絕對死不了,你要是真死成了……呵呵……你meimei……”雷翊極盡狠辣,當看到鄭之南因為meimei這兩個字睫毛輕顫時,吸口煙,吐出口煙圈說:“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個在上初中的meimei要你養,你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畢竟你爸還欠著錢,能把你賣了,也能把你meimei賣了,沒了你,你以為你meimei還能安靜生活多久?雖然我以前答應過你,讓你爸別碰你meimei,但你死了,這承諾可也就自動解除了,我可不是什么大善人?!?/br> 不要信他的話,這里的meimei不是他的meimei,這里只是書中的世界,這些人都是虛幻的。 那不是你的meimei。 鄭之南被子下的手攥得緊緊的,他不想被看出來他開始在意雷翊口中的那個女孩了。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不要在意他的話。 可當聽到雷翊念出那個女孩的名字時,鄭之南心里的防線徹底崩潰了。 雷翊咬著煙說:“你meimei,我記得沒錯的話,叫鄭依依?”說這話的雷翊也是滿肚子納悶,怎么回事,這家伙那天晚上明明還好好的,纏他纏的緊,說最愛他,愛死他了,已經離不開他了,第二天就造反要自殺了?神經兮兮的?難不成有第二人格?雷翊越想越郁悶,而且,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兒,到現在變成了他脅迫威逼他才不立即尋死,誰他媽愛玩這一招啊,氣,郁悶,煩躁。 鄭依依,他meimei的確叫鄭依依。 為什么會這樣。 那個系統,明明告訴他,只有他被流放,為什么會有一個和她meimei名字一樣的女孩存在? 那個女孩會是他的meimei嗎? 不管怎樣,聽到這個名字,鄭之南也無法再佯裝鎮定。 他睜開眼,看向雷翊,嘶啞著聲音說:“我要去看她?!?/br> 雷翊看到鄭之南眼神恢復了一些神采,不再是了無生趣,眼神灰白的模樣,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氣。 面上則淡淡地諷刺道:“你讓老子這么有面子,我怎么可能如了你的意?” 鄭之南聞言,重新閉上眼睛,一副懶得理你的表情。 雷翊覺得自己在犯賤,明明之前鄭之南跟條狗一樣的時候他覺得膩,愛答不理,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現在鄭之南對他愛答不理,一副冷漠的神情,卻讓他心里癢癢的不行。 雖然雷翊沒答應鄭之南去看她meimei這件事,但雷翊發現鄭之南沒之前那么厭世了,沒再自殘,也不絕食尋死了,開始配合醫生的安排。 又在醫院養了半個月后,醫生告訴雷翊,鄭之南可以準備出院了。 出院那天,雷翊也在,他把醫生護士都趕了出去,門鎖上。 他早就想在這里弄他一次。 看著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的鄭之南,雷翊把嘴里的煙按滅扔進垃圾桶。 他問鄭之南。 “醫生說你康復了,沒什么問題了?!?/br> 鄭之南放下手上的書,看著雷翊。 雷翊眼神赤裸裸地散發著某種訊息。 鄭之南一臉的冷漠。 雷翊走過去,脫掉外套大刺刺地說:“不如我們體驗一下病房play?!?/br> 鄭之南伸出腿去踹雷翊,眼神冷厲,對他說:“滾!” 雷翊笑著一把抓住鄭之南的腳踝,摸了摸后,直接撲了上去。 “你他媽的滾開!” “我們一起滾,現在滾?!?/br> 第3章 鄭之南怎么可能讓他得逞,他早就有所準備,手從被子里抽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刀片,這是醫院里配備的刮胡刀里的刀片,他收起來后,就是預防雷翊硬來,所以這會兒雷翊要硬來,他沒有手軟,直接劃破了雷翊肩膀上的衣服,刀片很鋒利,也劃破了雷翊的胳膊。 雷翊冷不防,就算看到,也收不回來勢,被劃個正著,立即條件反射地收回手,按住出血的地方。 “我cao!”忍不住爆粗的雷翊下意識想伸出手去抽鄭之南,但是看到他一臉蒼白,大病初愈的模樣,生生忍了下來。 鄭之南拿著刀片,直直的看著雷翊的一舉一動,對于雷翊這個人,鄭之南沒有一點猶豫的,這就是個有錢的變態,不用猶豫,猶豫是對自己的殘忍。 他寧愿挨打,都不愿意被一個男人隨意玩弄,他想一想就覺得惡心。 惡心! 太惡心了! 雷翊伸出手把鄭之南手里的刀片給抽走,嘴里罵罵咧咧的:“你能不能有點當情人的自覺?我們是金錢情人關系,不是我追著你跑玩逼良為娼的關系?當初是你怕被宋二帶走,求著我要留在我身邊的?!碑敵踵嵵系陌忠u鄭之南的時候,宋二和雷翊都在場,鄭之南知道自己逃不脫這個命運,求的人是雷翊。 刀片被抽走后鄭之南沒有去搶,他知道自己搶不過,他也就只準備用這一次,他掀開被子,從另外一邊下床,跟雷翊拉開了距離說:“那我們怎樣才能分開?!崩碇瞧届o地詢問,不帶絲毫的感情成分。 雷翊忍不住笑出了聲,說:“你爸欠了50萬的賭債,拿你來抵,加上你求我,我當初勉強答應了,現在你跟我說你想和我分開?呵,要分開也是我說分開,你沒有資格說?!?/br> “我可以賺到50萬,然后還上這筆錢?!彼厴I才兩年,就賺到了100多萬,這50萬對于鄭之南來說,不算什么壓力,雖然這兩年來,他天天加班,甚少休息。 “請你搞清楚,你是賣身給我了,只有我厭棄你和你分開,你沒有資格跟我說分開?!崩遵春呛抢湫?,他被鄭之南的語氣給弄的很不舒服,就想故意給他不痛快,也讓他死了這條心。 雷翊的話,讓鄭之南沉默了。 雷翊又道:“況且這兩年,你meimei的生活費,學費,全部都是你用我的錢在養著,你meimei這點小錢我不在意,但你自己光從我這里拿走了多少錢你自己心里沒點數嗎?沒有1000萬,也有800萬了?!?/br> 800萬,如果時間自由,可以去做自己在行的事情,那么,四五年的時間,鄭之南有信心去賺到,只要能離開這里。 只是,能離開嗎?他沒有權利。 “如果我能去外面工作——”鄭之南遠遠看著捂著手臂的雷翊,不死心的繼續說。 雷翊沒睡到“第二人格”的鄭之南是不會放他走的,他想都沒想就打斷鄭之南的話說:“你想得到挺美,吃我的用的我的,拿我的錢去賭,輸了多少?我幫你還了多少?現在花著我的錢,然后去上班賺錢來還我?你以為我是搞公益???”雷翊冷笑連連,覺得鄭之南簡直是在異想天開。 聽到賭,鄭之南終于明白,為什么這個人可以短短兩年就花掉這么多錢,他說:“我可以搬出去,不吃你的,不住你的,也不花你的,然后賺錢還你?!?/br> “呵呵,你信不信,你從我這里離開,你爸還能把你賣出去第二次,下次賣給誰,就不一定了?!崩遵催@說的倒是大實話。 鄭之南抿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是小說的世界,不是現實生活中,可以用法律捍衛自己的世界,這里沒有道理可言,權和錢是這些人的通行證。 鄭之南已經不能讓自己再說這是幻境,是一場會醒來的夢,或許會醒來,可什么時候能醒來?這種沒有終點的無所適從感快要將鄭之南擊潰。 他是真的來到了這些書中的世界。 他一想到那些書,再想到自己會遭遇到什么,就不寒而栗。 可是他不想屈服,不想讓自己認命。 雷翊讓鄭之南換衣服,自己去外面找醫生消毒。 雷翊走后,鄭之南看到有他的手下守在病房門口,他關上門,換好衣服,打開窗戶往下望,他的病房在三樓,窗戶外面有空調箱,鄭之南看了看,毅然決然地選擇跳窗逃走。 去他媽的流放,去他媽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