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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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夸她呢還是損她呢? 岳凌兮幾乎能想象到楚襄說這話時的表情,連眼角眉梢的細節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生來就鐫刻在腦海中一樣,想著想著,連手中捏的紙頁都像被灼熱的日光點燃了,燙得她的手微微一縮,冊子就這樣掉在了地上。 書凝眼中閃過疑問,旋即彎腰去撿,岳凌兮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連忙又問道:“那為什么陛下也不曾有過女官?” 這個問題算是把書凝難住了,她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不知怎的,岳凌兮莫名把兩件事連起來了,既然太上皇為了太后可以罷用女官,或許陛下也是如此。 難不成……是因為殷貴妃? 岳凌兮尚未發覺自己把想的事情說出來了,殿外已經有人負手走了進來,半邊陰影悄無聲息地籠罩了桌角,她后知后覺地抬起頭來,恰好對上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陛下?” 楚襄盯著她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想起剛才聽到的話,眼角一陣輕搐,“你看了那本書?” “我沒有?!痹懒栀忭幸黄迩鍦\淺的水色,不知有多干凈透澈,說出來的話卻能氣死人,“我只是掃了兩眼?!?/br> 是了,忘了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了,幾十頁掃過去還能不知道情節? 楚襄驀然俯下了身體,把椅子轉過來然后撐在扶手上,將岳凌兮牢牢地困在中間,男性獨有的厚重氣息噴灑過來,弄得她頸間發癢,她稍稍挪了下位置,下一秒又被他扳了回來,兩人就這么一上一下地對視著,呼吸交融,心跳共鳴。 “朕說過,那本風流天子是杜撰的?!背逑蚯皟A,薄唇幾乎貼上她的鼻尖,“宮里壓根沒有殷貴妃這個人?!?/br> 岳凌兮小幅度地點頭,避免撞上他的臉,然后又繼續問道:“陛下之前為何不用女官?” “寧缺毋濫?!背迩薪饠嘤癜愕赝鲁鏊膫€字。 岳凌兮似是明白了,仰著臉鄭重其事地說:“陛下放心,我定不會讓您失望?!?/br> 這句話還像那么回事。 楚襄氣順了,心里亦舒坦了,直起身子松開了對她的壓制,誰知她又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陛下,籬笆園里養的那只熊貓叫什么名字?” 她還真是什么都敢問。 書凝滴汗,趁他們沒注意貓著腰躲去了外間。 楚襄聞言眸光一凝,就這么直直地看著她,深邃而明亮,她坦然與他對視,毫無懼怕之意,半晌過后他終于開口,聲如風拂楊柳,在她耳畔低低回旋。 “它與朕同名?!?/br> 岳凌兮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答案,坐在那愣了一陣,之后也沒跪下來請罪,反而輕輕地念出了那兩個字:“襄襄?” 外頭的書凝已經絕望地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往下聽。 “你放肆?!?/br> 楚襄果然斥責了她,語氣卻不見得有多重,她立刻并膝跪下,垂眉斂目地說:“我并非不尊陛下,只是……” 只是那顆黑白團子太招人喜歡,她一時忘了要避諱。 話未出口,她已被楚襄托住手肘拉了起來,觸碰之處微微發熱,似有暗火隔著錦緞在燎燒她的肌膚,她有些難耐地掀起了眸子,卻見他一臉閑適地倚著桌沿,袍擺斜蕩在一旁,和她腰間垂下的絲帶纏成一團,而她的雙手正不偏不倚地抵在他胸前。 “若是喜歡那玩意就交給你養,朕正好煩它?!?/br> “我會把它養得招陛下喜歡的?!?/br> 岳凌兮輕聲說著,眉眼間浮起一絲極淡的歡喜,楚襄瞧得分明,遂揚唇一笑:“好,朕拭目以待?!?/br> 作者有話要說: 吶,某娘親就是愛瞎搞辣~ 第18章 暗查 今日乃是旬休,無須上早朝,但楚襄向來嚴于律己,不過比平時多睡了半個時辰便起身了,掀開帷帳的一剎那,他看見一抹熟悉的麗影正立于殿前祗候,所有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他怎么忘了,今日是她第一次當差。 不是沒有見過女官,如今朝中百花齊放,狂放的矜持的端莊的都有,可從來沒有哪個像她這樣素到了骨子里,青簪雙垂髻,花鈿不上眉,一張白皙的臉蛋迎著晨光微微發亮,干凈又淡雅,讓人打從心底感到舒服。 身上那件緋色官服也是極合身的,玉帶攏著纖腰,不盈一握,開襟處別了一枚銀蝶胸針,纖薄的蝶翼遮著形狀優美的鎖骨,俯仰間若隱若現。 分明是非常保守的打扮,他竟覺得她莫名地撩人。 心有猛虎,欲嗅薔薇,這念頭才起,瞬間就隨著她的腳步聲沉入了心底,楚襄撐榻站起,看著岳凌兮一步又一步地走到跟前,然后向自己福了福身。 “給陛下請安?!?/br> 楚襄唔了一聲,任由殿中宮女為他更衣束發,視線始終停留在岳凌兮身上。 她似乎也沒察覺到邊上的人都是垂眉斂目的樣子,兀自仰起臉詢問道:“陛下是先練劍還是直接用早膳?” “等會兒中書侍郎譚承則會上御書房覲見,時辰也不早了,讓她們傳膳吧?!背逭苏I口,又瞥了她一眼,“你若沒進食就一起吧?!?/br> 此話一出,周圍幾名宮女面色各異,端著銅盆的那個更是手一顫,差點把水灑出來,楚襄仿佛未曾察覺,徑自撈起溫熱的帕子擦了擦臉,仍是一副等著岳凌兮回答的模樣,就在眾人都屏息以待的時候,她終于婉婉開口。 “我已經吃過了,陛下?!?/br> 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殷殷拜謝,平淡得就像是多年老友在對話一般。 眾人從未見過楚襄這般特殊對待過誰,心中越發驚訝,卻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音,只默默看著楚襄梳洗完畢之后筆直地朝花廳去了,而岳凌兮則端步尾隨在后,兩人隔著剛剛好的距離,無論動或靜都莫名的合拍,宛如一對璧人。 想是這樣想,可她們內心深處仍然覺得這只是某種錯覺罷了,新任女官相貌如此普通,怎能襯得上陛下英姿? 就這樣,在一片品頭論足的目光中岳凌兮隨著楚襄來到了花廳,很快又去了御書房。 若說宮中有哪個地方是楚襄待得最久的,那一定非御書房莫屬,岳凌兮第一次來不免多看了幾眼,只見御案上堆了許多奏章和卷宗,朱筆玉璽皆陳列在旁,還有個巴掌大的掐絲琺瑯獸爐正渺渺生煙,檀香溢滿一室。 東西兩面墻嵌著巨大的書架,上面有許多難得的孤本和碑帖,從書架側面的門進去便是內室,里頭擺著一座青玉雕夔龍紋的八扇屏風,繞過去一看,后頭還有張軟榻,想必楚襄有時忙得太晚了會在這里休息。 大致摸清楚所有東西的擺放位置之后岳凌兮去泡了壺茶來,將將斟滿一杯遞到楚襄面前中書省的人就來了,一男一女,皆衣容整肅,手捧誥命文書。 “臣譚承則、宋玉嬌參見陛下?!?/br> “平身?!?/br> 楚襄啜了口茶,淡淡二字跟著溢出喉間,兩人聞聲而起,盡管仍然垂著頭,但岳凌兮還是瞬間認出了后面那名女子。 是上次在成衣鋪見到的那個女官! 她今天穿的還是同樣的官服,只是擦了粉黛,顯得更加明艷動人,岳凌兮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內會遇見她兩次,一時有些走神。 怪不得她一介六品女官氣質卻如此出眾,原來是在中書省這種極有底蘊的地方任職。 岳凌兮暗自想著,那邊的譚承則已經匯報完畢,正把手里的東西往上遞,她卻遲遲未接,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本來外界對于這位空降的御前女官就有諸多猜測,如今在場的兩人見到她這般愚鈍,心下都有些想法。譚承則是朝中的老臣子了,不忍見她一個小姑娘因此受到楚襄的責難,正準備低咳一聲提醒她,誰知楚襄突然說話了。 “兮兮,把文書拿過來?!?/br> 兩人俱是一震,因他的語氣,更因那曖昧到極點的昵稱,然而當事人卻沒有太大的反應,只禮貌地向譚承則點頭致意,然后接過東西交到了楚襄手里。 見楚襄已經開始仔細翻看,譚承則清了清嗓子說:“陛下,此次北伐論功行賞的文書皆已按您的意思擬好,您看看是否還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楚襄從中挑出封賞楚鈞和衛頡的,道:“這兩張直接發下去吧,其他的朕看過再說?!?/br> 譚承則立刻躬身接下:“是,臣知道了?!?/br> 說完他便有告退之意,可身后的宋玉嬌卻紋絲不動,儼然還有疑問沒有解開,他尚且來不及給她使眼色,楚襄冷凝的嗓音就從御案后方飄了過來。 “兮兮,送譚侍郎和宋舍人出去?!?/br> 話是對岳凌兮說的,他的眼睛卻盯著宋玉嬌,雖無甚波動,仍似無底深淵般懾人,宋玉嬌不由得輕輕一顫,這才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垂首行禮告退,跟著譚承則和岳凌兮一齊走出了御書房。 到了走廊上,所有壓力瞬間消失,她扭過頭就看見譚承則一臉欲言又止,想是覺得她方才太不遮掩了,只是礙于岳凌兮還在邊上不好開口,她心中一片雪亮,遂側過身子對岳凌兮道:“麻煩夜修儀了,我們自行出去便可,無須多送?!?/br> 岳凌兮短暫地愣了愣,旋即點頭離開。 回到御書房,楚襄還在看那十幾張草擬的誥命文書,她隨意瞟了幾眼,驟然發現不對。 按常理來說,打了勝仗要嘉獎的人不在少數,中書省受命制誥,定會以一人主筆多人校對的形式來完成這個任務,以免在組織言語的時候出現微妙的差異,從而導致受封臣子之間的不睦??山裉靺s奇了怪了,這十幾張的字跡完全不同,顯然是由不同的人撰寫的,這不符合中書省的規矩。 端看剛才宋玉嬌的反應,明顯也是對此事不解,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是楚襄要他們這么做的。 可是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如此費力又不討好,楚襄不可能不明白。 就在她疑惑之時楚襄已經快速地看完了所有誥命文書,右手將那沓宣紙往邊上一撂,然后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臉色沒什么變化,眼底卻是暗流涌動。 中書省一令二侍郎六舍人十通事,上上下下這么多人,沒有一個筆跡與那封假文書相似。 盡管這是預料之中的事,但楚襄仍有些不悅,十年了,各方面的線索都斷了,這樣大海撈針不知何時才能有進展,或許……他應該親自去江州一趟,那里有可能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 思及此,他抬眸看向岳凌兮,輕喚道:“兮兮,過來?!?/br> 處于沉思之中的岳凌兮驀然回神,也不管他有什么吩咐,走過去便脫口而出:“陛下,為何他們都叫我夜修儀?” “因為朕對外宣稱你是夜家庶族的女兒?!?/br> 楚襄沒有多言,但岳凌兮立刻就明白了,她沒有功名卻占了御前女官這個位置,難免會有人不服氣,萬一挖出她的真實身份就麻煩了,可現在有了夜家罩在頭上,那些人即便心有不甘也不會亂來,畢竟太后就是夜家人,看中某個侄女送到自己兒子身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誰敢說她不循禮法? 如此安排,實是花了心思的。 岳凌兮垂下羽扇般的睫毛,映著琉璃宮燈,顯出一片淺淺的陰影,“陛下厚愛,可我又如何當的起這個姓氏?!?/br> 楚襄彎起嘴角說:“天下姓氏甚多,隨意安一個給你也無不可,只是朕怕別人叫你的時候你反應不過來,而夜岳二字音相近,不會出現那種情況?!?/br> “即便反應不過來被人瞧出了端倪那也是我的事?!痹懒栀舛ǘǖ乜粗?,目光沉靜而堅韌,“是我偽造身份入宮奉職,與陛下沒有任何關系?!?/br> 話剛說完,她忽然被楚襄往龍椅上一扯,膝蓋一彎,恰好跪坐在他身邊,左手被他抓著,右手下意識箍著他的腰,姿勢要多親密有多親密,若是讓外頭的太監宮女瞧見只怕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從朕在邊關救了你的那一刻起,你與朕就脫不開干系了?!?/br> 他語聲深沉,岳凌兮一時分辨不出是褒義還是貶義,遂困惑地問道:“陛下,書里所說的孽緣是否就是這個意思?” 楚襄倏地僵住,臉都快氣變形了:“朕當你的楚語老師才是孽緣!” 這句話她聽明白了,她又用錯詞了。 “陛下莫氣,我回去再好好修習便是?!?/br> 說完她就要起身退離,可楚襄的手就像一道鐵欄桿似地橫在腰間,讓她動彈不得,她雖然不覺得這般親密有何不妥,卻認為自己坐在龍椅上實在太過不敬,剛要出聲讓楚襄放開自己,他卻把手上的白玉扳指摘下來給了她。 “西宮有座藏書樓,所存典籍浩如煙海,夠你學一陣子的了,你帶著這個去,不會有人攔你?!?/br> 西宮是太上皇與太后所居之處,平時不準生人進出,這個規矩岳凌兮是知道的,于是接過扳指收進了水袖之中,準備有時間就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兮兮第一天上崗就開小差╮(╯▽╰)╭弄得陛下又秀了把恩愛 ps:感謝大家灌溉的營養液啊,這個東西實在太隱蔽了,平時很少點進去看,不過你們的心意我都有收到,愛你們! 另外周六會入v,當日上午三更,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