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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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系統一時有點懵,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聽到,但是蕭冕昏迷后,那個他造出來的時空裂縫開始不穩定了,系統一咬牙,狠狠的道:“跟你拼了……” 然后騰身一躍,跳進了時空裂縫之中。 那一天……因為所有中州的人都在關注著界門和這片由巨大的天地威勢形成的黑云雷劫,所以這一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白毛的狐貍被那恐怖的雷龍追著一直劈……劈得一身毛都變成了黑色,但是那狐貍還是十分頑強,拖著雷龍跑了小半個時辰……硬是一頭扎進了太和劍宗的山門之中。 那雷龍盤旋在太和劍宗的山門外,整整三天……都沒有將太和劍宗的大陣給劈開,然后不甘心的散了,這一番驚心動魄的天魔入侵總算是完結了。 整個修真界都松了一口氣。 系統渾身都被炸糊了,罵罵咧咧的將兩個人往正殿里一個密室里一扔,他們倒是有了防御,渾身一點事都沒有,只有系統甩了甩渾身的黑毛,它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熟了?怎么糊味之中,總覺得還有一絲rou香? 系統打整了一番炸糊的黑毛,一時半會兒的竟然還恢復不過來了,系統頂著一身黑毛,十分嚴肅的吩咐了元清關閉了山門,將山門大陣完全打開,并且讓所有的人都不得來打擾。 還嚴肅的看著元清憋著笑一一認真的去執行了,系統這才回去了密室…… 不過半個時辰,蕭冕就猛然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從密室的床板上一下彈了起來,條件反射的驚慌喊道:“師父???” “在呢在呢,就在你旁邊,沒看到嗎???”系統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蕭冕一愣,這才轉眼看到躺在身邊的溫雅……之前迷迷糊糊之中,幾乎感受到溫雅身上發出了死亡的氣息,他心神一下就爆了,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在一片混亂驚慌之中,就融合了天魔血脈……然后他成功融合的那一刻,本想快點,再快點醒來的……可是卻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今看著沉睡之中的溫雅,檢查了一遍她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系統狐疑的看了蕭冕一眼,確定他真的記憶暫時被封印了……明明真身都已經覺醒了,也不知道再次融合記憶要多久…… 不過現在的蕭冕嘛……它是沒那么怕的,浪得多久是多久,管它那么多。 于是系統挺了挺胸,十分自豪的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驕傲的道:“當然是本系統救了你們……” 只是還沒開始吹噓,蕭冕突然道:“你怎么黑了……而且一股糊臭?” 系統一噎,整個背毛一下炸了起來,跳將起來一下竄上了桌子,吼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們,你以為我容易??????我被劈成這樣了,還不是把你們從界門那成功帶回來了,哼!要不是我有,你們都歇菜了好吧?還不趕快來感激感激我這個救命恩人,你那仙丹什么的,也不多要……給我個百來顆的補補身子,也就差不多了……” 蕭冕卻根本沒理他,還是又仔細的為溫雅檢查了一次,他也知道自己回到了太和劍宗,如今體內禁制已經沒了,天魔血脈的力量全數融合在了身體之中,以后再也不會有被激發的時候,他也不會再失控了…… 這可是當初太和劍宗的開山祖師爺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因為有了溫雅……他做到了。 蕭冕摸了摸溫雅的臉,輕聲道:“師父怎么還不醒?到底怎么了?” 系統還在侃侃而談,這下一下子噎住了,差點忘記了正事,它忙將三千繁花鏡拿了出來,老實的道:“之前她被血海里的魔氣侵蝕了意識,身上的傷雖然好了,但是因為修為一下增長得太快,又沒有渡劫,所以意識受到侵蝕后,就被心魔所困,現在是困在了自己的夢魘之中,還需你去將她喚醒?!?/br> “要如何做?”蕭冕的眼一下凌厲了起來,看得系統一身冰寒,再不敢多話,忙道:“就就就……用三千繁花鏡連接到她的夢魘世界,找到她的本體意識,帶回就行?!?/br> 說罷,系統還是很不放心的道:“三千繁花鏡雖然是認主的仙器……但是你能用的,對不對?” 蕭冕沒有說話,一揮手,系統一下就被揮開,圓滾滾的滾到了門邊,都來不及叫罵,就看到蕭冕一把握住了三千繁花鏡,鏡子發出一陣十分耀眼的光芒,將蕭冕整個人籠罩了進去,然后蕭冕的神識就已經浸入了進去……整個人的rou身卻以打坐的姿勢坐在了床邊上。 “真是的,動不動就出手!難道我是你揮之則來棄之則去的玩物嗎?”系統罵罵咧咧的爬起來,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守在了一邊,看著蕭冕挺直身板打坐的樣子,不由得恨恨的道:“果然,什么東西都要留一手,就連溫雅的本命法寶都不放過!簡直黑透了!” 第154章 蕭冕順著三千繁花鏡的指引,雖然來到的是一個夢中的世界,但是因為這不是一般的夢魘,所以顯得十分真實。 也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真實,蕭冕完全呆愣在了原地,看著這陌生的世界,一時竟有些無法言喻。 超級高的樓房,看起來十分堅固不說,大多數外表就像是鑲嵌了琉璃一般,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的耀眼,道路寬廣有序,行走在路上的卻不知道是什么法器,速度還行,而且井然有序川流不息。 這好像是另一個世界了,跟蕭冕生長的世界完全不同,跟修真界也完全不同…… 這些夢魘之中的人雖然看不清楚模樣,但是這是從溫雅的內心映照出來的世界,這些人看起來都很冷漠,自顧自的行走著,仿佛對世事毫不關心。 整個世界的色調也偏冷,有些灰蒙蒙的,冷漠且壓抑。 蕭冕站在街邊看了一會兒,不太確定為什么溫雅內心的世界會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他還是隨著鏡子的牽引之力,緩緩的走過街道,走到了一個似乎像是大型醫館的地方,這里也是人來人往,十分擁擠,有人獲得新生,有人失去生命……走道上哭喊歡笑的人混成一堆,看起來十分混亂。 蕭冕順著走廊一一走過這些熱鬧的地方,這才來到了一個十分安靜清冷的走廊,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十分嬌小的身影,趴在墻邊好像正在看著什么…… 那是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棉衣,頭發披散著,搭在肩膀上,讓這個背影看起來更加弱小了。 蕭冕一步步的走過去,看到了這小女孩的側臉,有那么一瞬間,他有點恍惚……明明知道,這就是他師父,是她隱射在內心世界的形象,但是他有些不敢相信…… 溫雅小時候怎么會是這個樣子的呢? 那么瘦弱,整個身子穿著這棉衣都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臉頰也凹陷了下去,而且這個小女孩是一個凡人,還是一個十分虛弱,甚至生命體征十分微弱的凡人,蕭冕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個小女孩的命不會很長…… 她的一雙眼睛很大,幾乎快要突出來了,臉色蒼白,嘴唇青紫,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另一個走廊…… 哪怕蕭冕在她的身邊,但是她毫無所覺。 蕭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到兩個爭吵的男女,都是凡人,中年的樣子,蕭冕注意到他們的那一刻起,他們的爭吵就傳到了耳朵里。 “現在孩子生了這樣的???你要離婚?” “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感情了,為什么不能離婚?孩子的病該我承擔的,我一樣會承擔的!”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怎么可以丟下孩子?” “你不狠心,你就帶著她好好過吧!” 男人的咆哮沒有得到回應,那個有些趾高氣昂的女人踏著高跟鞋甩了甩包,直接就走了……路過走廊的時候,她似乎微微一頓,側頭看到了躲在角落里小小的小溫雅。 小溫雅小心翼翼的挪動了步子,似乎上前了一點點,大眼睛十分期頤的看著女人,小聲的低喃道:“mama……” 但是女人什么也沒有說,甚至沒有多給一個眼神,就那樣轉身決然的離開了。 走廊上的男人嘆了口氣,卻沒有往小溫雅這個方向來,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小溫雅趴著墻壁,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原地很久很久……走廊上再沒有一個人,蕭冕陪著她一起站了很久,確定已經不會再有人來了,才上前一步,走到了小溫雅的視線之中。 小溫雅明顯看到他了,她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圓了,但是下一秒……都不等蕭冕做出一個表情或者說出一個字,她猛然撒腿就朝著走廊深處跑了…… 明明那么小,但是一眨眼,那瘦小的身影就已經不見了。 蕭冕抬腳就要去追,但是眼前的畫面,整個走廊,甚至整個世界,一下就開始扭曲變形…… 一片冷漠的灰白重新占據了這個世界,一幅幅的畫面像是留影石一樣,快速的從灰白的世界里一一閃過。 躲在角落的小溫雅,爭吵的父母,沖著母親動手的父親,母親流血的額頭,滿身的傷痕……無止境的爭吵,暴力,還有瑟瑟發抖的小溫雅。 最終整個畫面一下爆開,世界又一點點的成型,躺在病床上的小溫雅,整個世界都是純白的,那么虛弱的她,卻滿身都插著管子,靜靜的閉著眼睛,仿佛已經對世界完全沒有了感知。 走廊上又傳來了爭吵聲,蕭冕看到是小溫雅的父母…… 這時候小溫雅的母親已經十分光鮮亮麗,而且再沒有當初受到暴力時的卑微弱小,她冰冷的看著頭發已經開始灰白,幾乎蒼老了一半,還渾身酒味的男人,冷冷的道:“孩子換心手術的錢,我已經出了,之后她的藥費生活費我照樣出,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已經有了另外的家庭,不可能照顧她的……” 那男人沉默著不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十分冰冷,最終還是女人道:“你若是還有點心,就不要再喝酒了,好好生活吧!” 說完,又一次決然的離開了,甚至沒有進房間來看一眼。 那渾身酒氣的男人也沒有進病房,滿口低喃,似乎是罵罵咧咧的說著臟話,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之后便是一個人的病房,沒有人來探望,沒有人來陪伴,除了穿著白衣的小jiejie和大夫,似乎沒有任何人對她表示一點好意和關懷,沒有任何人能給她一點安慰。 每天都是躺在病床上,身體開始漸漸的好起來,卻只能看著窗外的太陽,連走動快了幾步,都會覺得難受…… 之后仿佛又是正常的生活了,蕭冕也一點點的認識了這個世界…… 小溫雅小時候輾轉在各個親戚的家里居住,永遠都是一個外人,只能看著別人父母孩子其樂融融,小小的年紀就要開始做家務,做飯……吃的永遠比人少,做的永遠比人多,別人的孩子都是寶貝,被父母疼愛著,她卻只能每天窩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里,無人問津,但是家里的所有事情都要做,做不好……就是冷嘲熱諷,各種惡毒的咒罵。 她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冷漠,卻還是會在每天放學后,多走半個小時的路,就為了繞路去另一條街的小學看每天去接送孩子上下學的她的母親…… 看著她光鮮亮麗的樣子,抱著別人的孩子,當著別人孩子的母親,每天寶貝寶貝的喊著,每天去接孩子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親孩子一下,那樣的其樂融融,笑靨如花…… 那是小溫雅從來沒有見過的,有時候看著看著,小溫雅已經冰冷了太久的臉,會露出一個小小的微笑,看得人十分心疼。 而她的父親,已經很多年很多年都沒有音訊了,從親戚們的叫罵聲里,可以得知,他已經在另外的城市組建了家庭,生了一個弟弟……再也不會要她了。 漸漸的她長大了,和蕭冕認識的那個溫雅,開始有了五分的相似,但是她的面貌對蕭冕來說,還是有些陌生,但是卻又覺得很親切。 她脫離了親戚的家庭,開始一個人生活,還是很沉默,沒有朋友,往返最多的從來都是醫院。 每個月還是會有幾天,坐一整天的車,跑去陌生的城市看望自己早已經陌生的父母……只遠遠的看著,有時候守一整天,等到天黑,就等著看他們牽著各自的孩子,摟著各自的伴侶,然后其樂融融的進入他們溫暖的家。 而她就坐在花園里,看著亮起的燈,搓搓冰冷的手……什么也不干,就滿眼都是期頤和幸福,微微笑笑,然后又滿足的坐一天的車回到屬于自己的地方。 唯一的一次任性,撿了幾顆小石頭,丟出去砸了一個空置的工廠的玻璃,并沒有人來追,也沒有人管……她還是心虛的跑了,跑得很快,像是人生的第一次奔跑,一邊跑一邊笑,一邊笑眼淚一邊隨著風就被吹走了…… 最終還是在醫院里住了兩個月,也許是所有的希望都落空了,她明白了就算是一個人默默的死掉,也不會有人來關懷她,因為在醫院里,她依舊是一個人,一如既往的沒有人探望,沒有人關懷,之后她就再也沒有任性過,也不敢再奔跑了。 她生活太單調,沒有工作,沒有朋友,和這個世界完全脫離,蕭冕看著她癡迷著叫電腦和手機的東西,在上面工作賺錢,還每天都很歡快的在上面和人聊天、玩耍,顯得很活潑,打字的手速度很快,就仿佛那上面的人和她自己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癡迷著小說話本,每天不睡覺的看,看得時哭時笑……雖然一直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但是仿佛灰白的世界也開始慢慢的有了些色彩。 但是她還是活不長,蕭冕無數次的想進入這個世界,想將那個孤零零的人抱住,想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永遠都不再會是一個人了,但是沒有用……他進不去,只能旁觀。 最終看著她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滿目的白,沒有一個人在身邊,沒有留下一句話,就像是安安靜靜的睡著了一般,靜靜的死去。 世界又變得一片灰白,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過,只有這冷冰又沒有色彩的灰白。 蕭冕一步步的在灰白的世界里行走,仿佛沒有方向,但是他最終還是停在了一個角落前。 那個角落里,有一堵堅硬冰冷的墻,墻角卷縮著一個小小的瘦弱的孩子,穿著純白的棉衣,渾身上下只有一頭披散的頭發有是唯一的顏色。 她卷縮成一團,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腿,將自己的臉埋在雙臂之間,靠在堅硬的墻上,孤獨又弱小,蕭冕的心緊緊的揪在了一起,朝著她一步步堅定又十分輕緩的走過去。 找到了……終于找到了。 她原來一直困在這里嗎?困在這個冰冷的世界里,困在她六七歲第一次發病,第一次被父母拋棄的時間里…… 雖然蕭冕并不明白溫雅內心里這一輩子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這才是溫雅內心深處最在意、最深刻、也是最真實的世界。 這,才是真正的她。 無法想象,有著這樣經歷的她,內心世界如此冰冷一片灰白的她……會是那個在火海里救贖了他的少女,那個笑起來十分溫暖,是一直以來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情和信仰的她。 該是多么溫柔善良的一個人,才會在自己經歷了如此的世界后,還能對著人微笑,還能將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給了他? 她給他的永遠都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也是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感情。 所以這一次換他來救贖她,換他來給她溫情和信仰。 蕭冕將自己黑色的長袍脫了下來,將小溫雅瘦弱的身子罩住,高大的身子蹲在了她的身前,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師父,這里一點也不好玩,我來帶你回家了?!?/br> 小溫雅猶豫的抬起頭來,從黑色的長袍里露出一半蒼白的臉和一雙又大又黑白分明的眼睛,膽怯卻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蕭冕一眼。 蕭冕的大手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道:“你忘了嗎?你不再是一個人了,師父……你還有我,我們永遠永遠都會在一起的?!?/br> 小溫雅開始微微的顫抖了起來,又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埋下了頭,想將一切都隔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