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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煙有夢過再在這個地方做一回。 畢竟第一次。 抹去成毅山,這是她第一場強jian。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但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對象是覃昀。 明明氣氛不錯,體驗也很好,可快感無法升起。 你挺會挑。 池水淺淺泛著糟糕的記憶,陸煙躺著任他控制,車窗縫隙飄來發霉的味道。 外面的,還是她的。 溫熱的手在她身上游離,摘去她渾身蛛網,拿掉蛻下的舊皮,將剛長出帶血的新rou暴露在陽光之下。好溫柔,好殘忍。 陸煙顧不了那么多,故意折磨也行,以另一種痛苦來替代現在,即使這種痛苦是短暫的。 破破爛爛的她,早該縫一縫,雖然明天回去又會被撕開。 她緩緩閉上眼睛。 覃昀感覺背上那雙手慢慢地緊擁他。 他沒有應。 大衣已經褪去,絲絨吊帶裙裹著飽滿美好的軀體,不用勾勒就已沉醉,何況他是醉態。 四周昏暗,黑掩蓋過分艷麗的色彩,裙色變成暗紅。但,是紅,就帶著難以言喻的烈。 像她,與其說陸煙適合,不如紅才配得上她。 覃昀直接推高,陸煙很自覺地挺身送到他跟前。 “你確定要在這兒?”毫不意外的顫音。 陸煙攤平掌心,慢慢向上揪著男人衣領,給他也脫了。 靈活鉆進去,觸碰撫摸。女人手柔涼,熾熱都藏眼底,可她閉上了。 “是么,在這兒么?” 他好像答了,陸煙聽見了,深深歉意她怎會讀錯,成毅山教她的唯一一件事便是接受道歉。 有縷光放了進來,是池面反射的點點人間煙火。 陸煙感受到他的分離,將人擁得更緊。太冷,這里的冬天太冷。 “嗯,在這?!?/br> 分明辯不出任何情緒,可卻更貼合,深遠了。 陸煙啊了一聲,又笑又哭,在他身體之下,躬起來,雙手抱住他脖頸,不讓他看,“溫柔點,弄疼我了?!?/br> 他只是吻就好痛,側耳,鎖骨,胸口,甚至僅局限于這么多。 陸煙死死擁著,停歇的空隙都不給他留,他們切切實實填滿。 他亦握緊,能握緊的時刻當然別放手。 覃昀不想接的,沒辦法,來玩的女人說話方式和她太像,聽著惡心。 長裙沒了,女人完全展示給他,手是人第二雙眼睛。陸煙什么都沒穿,她找他,動機簡單純粹。 美好的rou體性欲的發泄,她要的這些任何一個人都能滿足。 他也不恨,他也是。 在指尖滑進去勾弄的時候,陸煙阻止了他。 “現在反悔,晚了?!?/br> 陸煙很輕的笑了,揚起唇角深深,望著車頂,“沒有?!?/br> 她用另只手抵著男人胸膛,將人摁在椅背,反客為主,雙腿折迭,跨坐在他身上,“你記住今天?!?/br> 她的眼睛是夜里閃電,那么強烈的震撼,叫人害怕。 覃昀熟悉,曾經在夢中出現,他掐了把細腰,陸煙皺眉,確認真實。 “好,我記住?!?/br> “覃昀?!标憻燆橹碜?,吮吸喉結那處,涼涼癢癢的麻,“你必須記住?!?/br> 我把你最想要的拿走了,你必須恨我,然后記住我。 舔著他,從下顎到唇,所到之處燒起火,相離瞬間又墜入冰窖。 兩個互相取暖的囚犯,除了身體,全是謊言,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展現脆弱的一面。 相貼地,水深火熱。 空氣里彌漫著他們的味道,他們貪食著,礙于地方狹窄,陸煙動作受限,也正是如此,每次喘息每句欲出又壓抑的呻吟,彼此聽得更清晰。 陸煙快被他弄醉了,她想問到底喝了多少,根本沒空。 覃昀扣著她腰,將人托起,陸煙不由分說地沉身。 因為太過契合,想要落淚。 餓了一天,陸煙哪有力氣,全靠他撐著。主動權交出去,吊帶裙就脫了。 怎么脫的陸煙沒印象,插入她發間的大掌強勢而瘋狂,逼她完成稍顯累贅的吻。 她說吻足整夜。 隨口一句,他當了真。 陸煙笑擁覃昀,今晚她不會退讓。 窗外悶,車內更悶。海面泛舟,她是掌舵手,去往哪里何時停下卻不能決定,海平面一望無際,船帆指引著她永不停歇,帆沒落她就沒完,寧可風暴降臨溺亡在深海,只要她的帆還在飄。 他們真的做到每分每秒都在吻,浪越來越大,拍打著,好痛快,好想一直下去,又不愿。等徹底把自己給他,意識混沌,陸煙終究還是看見,看到窗外殘敗的枝椏似是那年盛夏接天連葉,看到長滿青苔的廢棄池塘閃著粼粼波光,唾罵聲劈頭蓋臉砸下來。 八年,中傷的舌頭早都割掉了,他們都在用耳朵說話。 后背被她摳得生疼,放肆地狠抓,應該出血了,火辣辣,覃昀由她泄憤。 陸煙用盡力,直起身子冷不丁望進雙眼里,狂濤駭浪。 她低頭親吻它們,睫毛掃著唇,一下又一下,他進入她,一次又一次。 還是不夠。 她禁錮著他,“我漂亮嗎?” 他只盯她,眼神表達一切。 陸煙笑了笑,又問,更是在問自己,“那變丑了你還和我zuoai嗎?” 沉默,無言。 陸煙冷嗤,放棄了答案,知曉與否有什么關系。 小小的插曲陸煙問過就忘了,直到結束覃昀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可能不會?!?/br> 她怔住,然后抬起手抹了他唇邊血跡,她咬的,“你不喜歡?” 技術好,身材好,關了燈誰看臉。 “那叫給我聽?!?/br> 他真是,陸煙服。 “行,你聽著?!?/br> 女人動了情,軟了不少。 陸煙尋找位置,幾秒而已覃昀捕捉狡黠之色,仍隨她去。 鼻尖碰到脖頸大動脈,她研究過,沒實踐過,她的黑發蹭觸他下頜。 她咬上去,更似撫摸。 “我冷?!标憻熉袷啄腥祟i間,雙手虛搭著,“把窗戶關了?!?/br> 覃昀摸了煙點著,算應答。 陸煙懶得計較,趴在他身上,“那打開?!?/br> 覃昀看著窗外,指間星火明亮。 下雪了,大片大片白羽掃去塵世驚擾,天地白茫茫,嶄新純凈。有雪落到臉頰,冰涼,很快融化,他懷里人睡得安穩。 初雪美得慘烈,她看不見。 都看不見。 長發纏繞著他們,陸煙抱著他睡著。 窗外大雪紛飛,這夜再漫長一點吧。 * 陸煙沒多久便醒了,車內空蕩,人丟下她跑外面抽煙。 他站在風雪里,穿著她拿來的大衣,身材擺在那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 覃昀背對她,懶散地靠著車身,飽足后的男人有種獨特感覺,陸煙怎么就忽然想起他哭過。 陸煙欣賞了會兒去拿手機,姜辰目十幾通來電。 撥通,秒接。覃昀得學學。 “有事?”她目光沾他身上。 “那可是大事?!苯侥繗獾谜Z速飛快,“你是不是沒被罵夠,熱搜漲粉是不是挺快?” “又上熱搜了啊?!标憻熧u傻一流,“就是試試,怕過氣?!?/br> “……”姜辰目磕口速效救心丸,“這個節骨眼你公布戀情,瘋了嗎?” 姜辰目跟她這么久,沒見陸煙動過真格,突然公開戀情引導輿論方向,他懵了。 本來事情快平息,對家借此時機花高價降詞條雇水軍洗白,錢的戰斗力爆表,文字混淆是非,若不是當事人在眼皮底下,姜辰目差點以為反轉了。 陸煙很少看社交網絡,緋聞黑料滿天飛那幾年,性子如此不屑澄清,也沒工作室,半解約狀態。 姜辰目第一時間調查了覃昀信息,挺有名,粉絲基礎大,銷聲匿跡兩叁年,陸煙微博發完,直接蹭上熱搜。 “你別被騙了,他坐過牢?!彼麘崙嵳f,“這種人我看多了,就是想紅?!?/br> “你覺得我想紅么?”陸煙打斷他。 “你口中的瘋女人現在很開心?!?/br> 陸煙降下車窗,風雪飄進來,她用了對付陸石鵬那套說辭,“我只是想要他?!?/br> 長長的嘆息,姜辰目抿了抿嘴,不說了。 “放心?!标憻熣f,“我沒亂來?!?/br> 她跨下車,走到他身邊。 “你醒了么?”她伸手去接雪花,“記得你哭過么?” 覃昀瞥她一眼,撣撣煙灰。 陸煙知道他不相信,哪個男人能在女人面前承認。 她無所謂,“我幫你記——” “是又怎樣?!?/br> 嘴硬。 陸煙奪了他的煙,掉煙身用尾抵他下顎,抬起來,“我們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br> “干什么?” “我要你?!?/br> 冷風將她面容打得更凝重,鼻頭耳垂凍得發紅,她不在意。 情人之間曖昧至極的情話她說倒顯沉重。 我向來不會逃跑,你不留我,那我留你。 煙還給他,“下次見?!?/br> 地平線翻滾著金色,太陽初升,照耀著前路。 雪愈來愈大,掩埋了腳印,那抹紅也消失了,他手還沒放下,煙燒到頭他才驚醒,掐滅扔了。 那天晨曦中她說別羨慕。 從未有過。 只是遺憾而已。 遺憾太短暫,遺憾留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