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綠茶丑男魚(三)
一章一毛錢, 十章一塊錢, 一百章才十塊錢!土豪們!來包養我吧! 包子鋪開了七八年了, 在這附近有些名氣, 這幾年他們家里的經濟條件也稍稍好了一些,不至于像往年那樣天天吃個白菜都不敢多吃。加上他爸去年終于死了, 也算少了一個大筆財務開銷的源頭。 想到他爸, 他不禁少年老成地嘆了口氣。以后要是他老了病了, 寧愿找個地方自殺也不像他爸一樣拖累家人, 這幾年, 他媽.的身體越來越差,干點兒活就喘大氣,讓她去喝點藥補補身體她也不吃, 硬說自己沒毛病。 他很清楚,不是沒毛病, 而是沒錢。前幾年為他爸治病, 家里被折騰的一窮二白,還欠了一屁股賬。就算他媽沒日沒夜包包子,這筆債也夠他們不吃不喝還上個四五年。 家里還有個弟弟,學習很好, 不像他跟無緣,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打架。他其實也明白自己上高中上不出個什么名堂, 自己也真的是很想不上學了, 就想找個地方打工去, 可他媽不讓, 非要他把高中讀完,說什么現在就算打工也要文憑,就算是高z文憑也是文憑。 他沒辦法,拗不過,只得天天在學校里耗時間。后來找了份差事,給一個傻子富二代當小弟,一個月三百塊。 沒錯,就是趙果。 手機嗡嗡響了兩聲,他掏出來一看,是趙果發來的信息:給我帶十幾個純rou包子來,今天干架,不能虧了兄弟。 呂一翔:“……” 有個包吃包喝時不時還開小灶的傻子老大也挺好的。 不過剛七點,店里就已經坐滿了一半,多數都是學生。蘇桂英剛給人把包子端著去,就見門簾被撩開,呂一翔進來了。 “一翔來了啊,今天要什么餡兒的包子?” “要十五個rou包子吧?!?nbsp;呂一翔看了看后廚,沒找見他媽.的影子,蘇阿姨,今天怎么就您跟王姨兩個人,我媽呢?” 蘇桂英擦桌子的手停頓了一下,笑道:“你mama她剛剛出去了,去市場買點兒香料,怎么了,找她有事兒嗎?” “沒,就問問?!?/br> “哦,你今天要十五個rou包子???給同學帶嗎?”蘇桂英匆匆去給他撿包子,一邊撿一邊問。 “嗯,給同學帶,謝謝您?!?/br> 他剛接過袋子要走時,蘇桂英叫住了他:“等等一翔,那個你能幫我給蘇印也帶幾個包子去嗎?今天中午我有事不能回家做飯,你讓他中午吃個包子,再買點什么別的吃了就行,不用回家了?!?/br> “蘇???您說的是我們班新來的那個蘇印嗎?您是他mama?”呂一翔有些驚訝。他雖然知道這位新來的阿姨家里有個兒子,但并不知道就是蘇印,所以一時有些就驚訝。 “是,就是你們班那個蘇印,高二十四班是吧,就是他?!碧K桂英又撿了幾個包子裝好遞給他,“我不是他mama,是他大姑,他現在跟我一起住?!?/br> “哦?!?/br> 為了保溫,呂一翔把書包騰空了,把包子全部裝進去。書就只有三本,拿在手里就去了學校。 * 趙果一早七點十分就去了學校,教室里就來了個每天負責開門的女班長江雪,還有一個馬尾眼鏡女生。 “趙果,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醒得早,起來沒事干就早點來了?!壁w果說。 “哦,那你吃早點沒???”江雪說著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個袋子,里面裝著仨包子,“你要吃一個嗎?胡蘿卜的,還有白菜的?!?/br> 趙果掏出手機玩游戲,順便堅定地拒絕:“不吃,我只吃rou包子?!?/br> 江雪說:“那好吧,我只吃素和雞rou,別的rou都不吃,現在的rou包子都是豬rou?!彼謫柲莻€馬尾眼鏡,“李姝,你吃嗎?” 李姝嚇了一跳,搖搖頭,蚊子似的回應:“謝謝,我吃過了?!?/br> “好吧,你也不吃,那我就自己吃了啊?!?/br> “嗯?!崩铈J真的點頭。 她看著江雪真的開始自己吃了這才松口氣,假裝從書包里取書,悄悄地看了眼腿搭在桌子上仰著腦袋玩游戲的趙果,微微紅了臉。 她從書包拿出一本字帖,上面寫著:硬筆正楷四十五天速成。 呂一翔到了教室,把包子扔給趙果,嘴里叼著一個囫圇道:“今天你要打蘇印你就自己打吧,我不打?!?/br> “干什么不打啊,你吃著我的包子呢!”趙果不滿。 “你是不是忘了包子鋪是我家開的了?”呂一翔把蘇桂英給他的小袋子塞到宿郢桌柜里。 “你什么意思???我讓你買包子,沒讓你給蘇印也買???” 李姝聽到蘇印的名字,偷偷聽了起來。 呂一翔說:“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我媽店里新招的那個阿姨是蘇印他大姑?!?/br> “那又怎么了,又不妨礙咱打他?!?/br> 呂一翔打了個哈欠:“妨礙啊怎么不妨礙,蘇印跟他大姑住一起,他大姑跟我媽在一個店,我要打了蘇印,蘇印回去一告狀,我媽不得打死我?!?/br> “你媽又打不過你,怕什么?” 趙果說話完全不過腦子,說罷了也覺得哪里有點不對,轉過頭一看,發現呂一翔正幽幽地看著他。 “所以,你敢打你媽?” 趙果:“……” 呂一翔礙于長輩關系沒辦法參與此次行動,孫琿就更指望不上了,他當個狗頭軍師還行,讓他上前線打仗,一個回合都扛不住。兄弟連三位領袖兩位提前退役,這次看來就只有他自己上了。 他倒也不是怯蘇印,只是…… 蘇印來了。 蘇印今天換了雙鞋,換了雙黑色白繩的運動鞋。 “早上好啊蘇??!”江雪大喇喇地用大拇指指了指后面,“趙果說今天要打你呢,你看怎么辦,要不要我去告老師,破壞他們的計劃?!?/br> 趙果氣死了:“江雪,你怎么幫外人!” 江雪說:“蘇印怎么算外人了?他都來咱們班一個月了!” “那我們還同學一年了呢!上學期的時候我還跟你當過兩個月同桌,你忘了?”趙果怒而回憶往昔。 “沒忘,那兩個月我的成績從全級前十掉到全級五十,人生第一次被請家長就是拜您所賜,大恩大德,沒齒難忘,您看,我這不就尋機會報答您了嗎?”江雪拱手道。 宿郢:“……”一進門就聽到他要挨打的消息,真的非?!绑@喜”。 呂一翔跟指了指趙果,跟宿郢說:“他打是他打,我不打你啊,你可別上你大姑那兒告我的狀,對了,你大姑讓我給你帶的包子我給你塞柜子里了,她中午有事,讓你就在學校吃飯?!?/br> “你認識我大姑?”宿郢邊往座位上走,邊摘下口罩。高燒剛退,還有點低燒,入秋好一陣子,這幾天天突然涼了下來,今天早上都開始下霜了,他不得不裝備齊全點。 “嗯,你大姑在我媽的包子店里上班呢?!?/br> “這樣?!彼捋褧鼣R到座位上,從抽屜里拿出那一袋包子,跟呂一翔說了聲謝謝。 趙果的突襲打人計劃被江雪輕輕松松透了出去,他哥們兒和敵人相談甚歡,反倒是他自個兒——堂堂兄弟連領袖、一中扛把子,被幾個人無視了個徹底。 他忍無可忍,拍案而起:“蘇??!今天你有種放學別走!” 宿郢打了個噴嚏,心累。 “才不是?!毙『嚎赡芤灿X得掉面子了,一把抹掉眼淚,但根本抹不干凈。 “哎喲這淚珠子掉的,你要是神話故事里的人魚,那咱們可就發財了,天天賣珍珠數錢?!彼么竽粗溉タ蹨I,卻被周卑抓住了手,按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上。 “想得美,不讓你發財?!敝鼙拔宋亲?。 宿郢被他罕見的撒嬌逗笑了,沒把手從他臉上拿開:“好好好,不發財就不發財,那就窮著吧,窮點好?!?/br> 周卑抱著他的手,微不可見的點頭。他手心里的水跡依舊不斷蔓延開,可并不會再成串兒地流下來了。 他不在的這幾天肯定發生了什么,不然周卑不會一次兩次地哭。只是再這么下去,可離“含笑而終”越來越遠了。 不過好的是,他看得出周卑在面對他時已經逐漸卸下了防備,會哭會發脾氣,還會委婉地撒嬌,說明他之前的努力并沒有白費。 周卑哭起來悄無聲息,嘴都不見癟一下。他將宿郢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睛上默默流淚,偶爾吸氣時打兩個嗝,鼻水都流下來了也毫無所覺,直到十幾分鐘后,這場淋漓的宣泄才慢慢收尾。而這時,手掌里,指縫間全是濕潤。 宿郢拿開手,讓周卑那雙紅彤彤的眼睛露出來。 “想我想得這么厲害嗎,哭成這樣,我這幾天在老家,家里出了很多事,我實在太忙了,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沒怎么給你打電話?!彼眉埥斫o周卑擦了擦臉,一邊解釋他這段時間的冷落。 “什么……”周卑想問他家里發生了什么事,但又覺得自己是個外人,沒資格問這個,于是說了半截又憋了回去。 “我爸腦溢血走了,這些天在給他辦喪事?!边@幾天因為宿老爺子的事,宿郢的情緒不太好,心里也憋得慌。 即使穿越了無數個世界,但在往常那些世界里,他待的時間都相當短暫。 一開始是穿越成動物,很長時間后,才慢慢穿越成人。但成為人的時間也并不長,不過百年,且每次穿越的時間又相當地不穩定,長的時候能待個幾年,短的時候不過幾分鐘。 記得有一次他穿成了個短命皇帝,剛剛穿越過去,一杯毒酒就已經穿過喉嚨了。還沒來得及感受什么就渾身一陣劇痛,接著就死了。 而如今的世界算是他待的最久的一個世界了。 他從小是被宿老爺子帶大,說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已經見慣了生死,也習慣了與周遭的人保持距離,要說感情能有多深那也沒有,至少讓他在葬禮上哭是辦不到的。 宿母因為這一點,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孝”,是畜.生,說是他氣死了宿老爺子。宿母跟宿老爺子關系不好,分居多年,所以從小沒怎么相處過,后來他出國讀書,幾年才見宿母一次,基本談不上什么感情。 所以,在宿母當著他的面哭鬧時,他讓保鏢把人架了出去。 宿芩云可能被他的冷酷嚇到了,很識相,沒找麻煩。況且比起他,宿芩云對宿老爺子的感情還是很深的,她后悔痛哭都來不及,哪里會去關注別的。 可惜太晚了。 周卑沒想到是這種“大事”,當即道歉:“對不起”。 “你道什么歉,也不是你的錯?!笔撬腻e,如果不是他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非要做這個任務,他不會跟周卑在一起,如果沒有在一起,趙立將不會為了報復他“搶了”周卑而找到宿芩云,將那些照片交給那個沒腦子的女人。如果宿芩云沒有拿出那些照片,宿老爺就不會死。 這其中或許也有宿芩云跟柳意的事情的刺激,但歸根結底,他跟周卑的事是導火索,如果他們沒有攪和在一起,那就不會有這些事。 可既然已經這樣了…… 宿郢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他摟過周卑,說:“我現在可只有你了?!?/br> 周卑愣了好一陣:“舅舅,你……” “對了,我記得,姐夫說過你是初中就出去上學了,是嗎?” “是?!?/br> 宿郢又問:“一個人孤單嗎?” “還好?!痹趺纯赡懿还聠?。因為相貌緣故,班里的男生都排擠他,女生倒是喜歡他,但他并不喜歡女生,他是同性戀。宿舍里是別的班的同學,不是一個班的,也沒人搭理他。 他最孤單的時候,整整有一個月沒有跟人講過話,憋得厲害了,就回宿舍抱著枕頭,自己跟自己說。后來被舍友發現了,還報告給老師,說他是神經病。 宿郢鼻子里“嗯”了一聲,閉上眼:“你為什么會喜歡趙立將?” “他對我好?!?/br> 這可真是最爛的理由了。 “你……”宿郢想問他,你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名聲嗎?為什么不潔身自好,為什么會跟那么多人上床,難道都是因為別人對他好嗎? 這樣的觀念,也無怪他遇到的都是些垃圾。 “我其實不恨他,沒有人對我那么好過?!敝鼙巴nD了一會兒,聲音降低了些,“他們曾經對我都很好?!?/br> 他嘴里的他們,就是那些在跟他享受性.愛后,還將他的事當成趣聞講給所有人聽的爛人們。 “嗯?!彼捋⒉幌胫肛熕裁?,他沒興趣,也不想糾正他什么,依然是沒興趣。他感覺有些渴了。 “哥,我想問你一件事?!?/br> “嗯,什么事?” 周卑低著頭:“我想知道,你為什么要強迫我來跟你???” 宿郢剛站起來準備去倒水喝,聽到他這話停住了。 如果不是任務,他不會強迫任何人做任何事,也不會去想著修改任何人的人生軌跡。說得難聽點,即使周卑死在他面前,他可能也不會多看一眼。 可他不能這么說。 “哦,我為什么強迫你,這是個好問題,也是個沒有價值的問題,之前說過了,即使你不愿意,你也得跟我住在一起,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彼捋皇执г诳诖?,手指不自覺地埝了捻,“不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那么,你是想先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敝鼙皫缀跏呛敛华q豫地回答。 “為什么想聽假話?是怕真話不好聽嗎?” “是?!币苍S是哭了一場的功效,今天的周卑格外的坦率。 宿郢想了幾秒:“好,那我就說假話,假話是,我帶你回家是因為我同情你,見不得你墮落、自生自滅,所以想要幫你?!?/br> 換句話說也就是,我并不同情你的遭遇,也無所謂你的墮落、自生自滅,并不想幫你。 饒是周卑心里早就有了準備,但聽見這話他還是忍不住捏緊了拳頭,眼睛紅了一瞬,他吸吸鼻子,甕聲甕氣道:“那真話呢?” “還想聽真話嗎?” 周卑不敢看他,低著頭玩自己的手。他張了好幾次嘴,可直到最后也沒說出想還是不想。 他的反應被宿郢看得明明白白,在殘酷的真相和美好的假象之間,周卑再次選擇了虛假。也正是因為這種懦弱,他才會一次次地沉淪在別人構造出的虛假溫暖里,成為他人無聊之時取樂消遣的對象。 明明已經鼓起勇氣來問了,為什么不問到底呢?老實說,宿郢對周卑很失望,可同時也慶幸對方沒有問出口。 如果真的問出來了,也許他會放棄這個世界的任務,不再選擇欺騙周卑。 可惜了。 “周卑……” “不說了哥,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好嗎?就這樣吧,我現在不想知道了?!敝鼙耙幌伦诱酒饋?,臉上泛著尷尬的笑,“中午了,我去蒸飯?!?/br> 他說罷連忙跑到廚房去,又是淘米又是洗菜,不再跟宿郢有眼神交流。宿郢走過去幫他洗菜,發現他的手在不住地抖。 這么害怕嗎?那一開始為什么要問呢? 吃完飯,周卑非常勤快地收了碗筷去洗,洗完后又拿著抹布掃帚清掃了房間,之后又去拆床單被套,搜了臟衣服。 來來回回忙忙碌碌,搞得宿郢在廳看新聞都看不清靜。 “周卑!坐下!” 他的語氣可能不太好,把正抱著一大團洗好的衣服的周卑嚇得手足無措:“我只是想,晾衣服?!?/br> “把衣服放下,然后過來?!彼捋行╊^疼,一段半小時的新聞,被來回晃了十幾遍,什么都沒看進去。 周卑把衣服放下,走過去。 “坐這兒?!彼捋呐乃赃?。 周卑坐下。 “好好坐一會兒,陪我把新聞看完?!?/br> 他不由分說地摟住周卑的脖子,按著對方跟他一起看完了午間新聞。之后,又換了個臺看了一集電影,等電影看完,已經是兩個小時后了,他還是沒松開摟住對方的胳膊。 看著一邊乖乖巧巧地坐在旁邊看電視的周卑,他想,之前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跟周卑講道理是沒用的,還不如直接行動。 電影結束曲響起,周卑這才輕輕掙扎了下:“我去晾衣服?!?/br> 好吧,還記著那堆衣服呢。 宿郢問他:“衣服重要還是我重要?” “你?”周卑謹慎道。 “疑問語氣去掉?!?/br> 周卑別扭半天:“你……” “那你說,對于我來講,晾衣服重要還是你重要?”宿郢又問。 如此明顯的調情向的問題,竟然真的難住了周卑,只見他皺起了眉,抿著嘴,側頭看了看他,試探地開口:“都重要?” 宿郢:“……”這孩子腦子真的不太好使,怪不得能被趙立將那種貨色輕易上手,真的是智商堪憂。他穩定了下情緒,語重心長:“當然是你重要?!?/br> “……” “周卑?!?/br> “嗯?”周卑偏頭看他。 少年的青春漂亮的臉蛋上有著明顯的不安,想來是之前那句“假話”把人心里給涼到了。 他想了想,摸摸周卑的腦袋,終于還是決定對這個傻子按套路出牌:“你是不是在介意之前我說的那句‘假話’?” “沒有?!敝鼙懊蜃?,慣性撒謊。 “那你別抿嘴?!彼捋此皖^回避的樣子,心里琢磨著電視劇里那些惡心巴拉的套路,糾結了半天,還是沒用。 宿郢拉過他的手。周卑的手細長纖瘦,像女生的手,但比女生的手指更修長。指甲微微發白,五個指甲,四個都沒有月牙。 他把手翻過來看,發現手掌顏色淺淡,掌心細小的紋路很多,三條主線上雜線不少,呈川字掌。掌相并不好,感情線分叉多,智慧線開了三個叉,尤其是那根生命線,直接是斷開的。 “宿哥會看手相嗎?” 宿郢“嗯”了一聲。 “看出什么了嗎?”周卑難得有些期待。像他這樣對生活無能為力的人往往對這種神秘主義的東西很感興趣。 身嬌體弱、命途多舛、壽元短促的手相。 “還行,你二十二歲之前很艱難,親緣淡薄,漂泊四逐,健康不佳,但是那都是你應該經歷的劫難,因為你的福氣在后面,如今你那些劫難已經都結束了,從今以后,你會幸福、快樂,你所有的愿望都會實現,所有想要的都會擁有,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帶著滿足離去?!彼捋]著眼睛瞎編。 “真的嗎?”周卑的眼睛還是紅腫的,隱隱有些淚光。 宿郢看著他笑了,他偏過頭短促地吻了下他的唇:“當然是真的,因為你的后半輩子會跟我在一起,而我,會好好愛你?!?/br> “這就是你想知道的真話?!?/br> 這仿佛是個夢,一個周卑想都不敢想的夢。光是睜開眼睛去看就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勇氣,更不要說去觸碰,他怕一碰夢就碎了。 可這不是夢,他清清晰晰地看到宿郢的嘴在動,他說—— “怎么樣,你要來試試愛我嗎?” 宿郢元旦時回老家去了,走前給周卑留了一張卡,里面有不少錢。 “我可能要待到一月四五號才回來,這幾天你要是有課,就把蟬蟬送到寵物店里去,陸洺會幫忙看著?!?/br> “我這幾天沒課,會在家里?!?/br> “嗯,行??傊?,這幾天一個人在家有人敲門的話不要亂給人開門,出門要注意安全,一個人也要記得遵守家規知道嗎?”宿郢絮叨地囑咐,“三餐飯要規律,還有藥,我忘了給你領了,你再去醫院拿一些,自己按時吃?!?/br> 他點頭:“知道了?!?/br> 宿郢把該說的說了個遍,準備出門時,又想到了什么退了回來:“還有,如果再遇到那個趙立將,我希望你直接報警,明白嗎?” “嗯?!?/br> “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br> “好?!?/br> 可能察覺到主人要離開的意圖,懷里的蟬蟬掙扎著想要下地,但周卑抱得緊,蟬蟬掙扎了兩下便氣餒了,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可憐兮兮地看著宿郢。 宿郢摸了摸蟬蟬的頭,眼里都是寵溺的笑意,低下頭去用自己的額頭親昵地碰了碰小狗的頭。 周卑在一旁看著,心里黯然。 “你知道嗎?每次你心里有想法的時候你就會抿嘴?!彼捋f。 “是嗎?”他又想抿嘴,但忍住了。 宿郢嘆了口氣,將他摟進懷里,吻了吻他的側臉:“明早記得早起,我買了禮物給你,到時候會有人給你送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