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看著他,好好解釋了下:“放心,我知道沒什么的,既是回國之后就結束了,那我也不會再問,能理解的,我還有前夫呢,這算什么?!?/br> 前夫…… 霍瀾庭目光頓沉:“他怎么會在這所學校里當老師?之前沒有聽你提起過?!?/br> 之前,她也不知道。 她甚至覺得他有點問的多了,光是瞥了他一眼,口氣就有點不好了:“我不知道?!?/br> 徐迦寧著急下車,攏了攏風衣,可不能再和他在車上閑聊下去了,趕緊推開了車門,下了車去。 她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對他擺了擺手:“路上小心,再見!” 霍瀾庭看著她,她擺過手了,立即轉身奔著南門走去了。 他隨后下車,倚靠了車門上面。 可人家心里記掛著家里的事,真是頭也不回。 無人理會,他回身上車這才離開。 徐迦寧腳步匆匆,一直走了東園去,一樓的客廳當中,蘇守信夫妻正在樓下沙發上看書。 見女兒回來了,都看向了她。 多年來的分離,冷丁想親近還不知怎么才能親近起來。 蘇守信只看著她,目光灼灼:“妮妮回來了?” 她嗯了聲,坐了過去。 明軟手里拿著的,是一本西方神話,她看了有一會兒了,很是入迷,聽見妮妮兩個字,抬頭看了眼,笑著將書合上了,拉著徐迦寧的手去。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有人跟我說,妮妮回來了,我還納悶,妮妮不是在家里么,她能去哪里,怎么又說她回來了,一早我就上樓了,人都說你睡著沒起來呢,我才放心?!?/br> 說著上前傾身,抱住了她。 明軟昨日用了藥,睡得深沉,誰能在她耳邊呢喃,定是蘇守信與她說的話。 徐迦寧也擁著她,輕拍著她后背,安撫著她:“你都說了啊,我能去哪里,出門也是有事,一會兒就回來的,放心吧,我都哪都不去?!?/br> 透過明軟的肩頭,她看著一邊的蘇守信。 懷中,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氣,是不大熟悉的,可那么溫暖的。 蘇守信也過來相勸,把明軟勸了起來,牽了手過去,擁在自己懷里:“別胡思亂想了,都說了,妮妮有事出去了,你看她這不是回來了嗎?” 明軟嗯了聲,可又往外面看了看:“謹言呢,我有兩天沒看見他了,他上次還說給我買個真的兔子呢,怎么都看不見人影了?” 蘇守信目光頓沉,哄著在她額頭上親了口:“兔子我明天給你買,他有事出門了?!?/br> 明軟習慣了依賴,回頭喊了兩聲娟姐,可娟姐也不在了,她自然找不到人,眉頭登時皺了起來,又叫了兩聲李媽。李媽過來了,她讓她上樓去找蘇謹言下來,說有話問他。 蘇守信不敢逆著她,只說謹言出門了,明軟發起小脾氣來,起身將他推開了來:“我兒子到底在哪呢?上午我問你,你就說他出門了,他車都在家里,他出的什么門???” 徐迦寧在旁看見,連忙上前哄著她,扶住了她:“醫藥公司有事,他這兩天一直忙著呢,我看見他走的,沒開車,等等就回來了?!?/br> 明軟見是她,臉色稍緩,拉了女兒靠近許多,和她咬著耳朵:“嗯,你大哥可得看緊了,外面有狐貍精,和我搶兒子,一天都不能讓他落外面!” 孫太太已經成了她的心病了,徐迦寧當然勸著她,只說蘇謹言很快忙完了公司的事,那就會回來的。 她應了,又坐下看書,非說就坐一樓等著他回來,讓蘇守信去找兒子。 完全是一副小女兒姿態,蘇守信也真拿她沒有辦法。 李媽在旁伺候著,他說上樓打電話問問,這就站了起來,徐迦寧連忙讓人伺候著明軟,跟了上去。 樓上安安靜靜的,新調度過來的傭人還沒過來,蘇守信走了電話旁邊,拿起了桌上的煙,舉著卻沒有點著。 徐迦寧走了他身后去,站住了。 他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 她也好奇:“都查明了嗎?怎么處置的她們?” 男人嗯了聲,回頭看著她,放下了手中的煙:“拐子當年就處死了,是一個團伙作案的,蘇謹言當年還小,害怕之余說了謊話,他一直以為你早就死了,不然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的請了你回來冒名頂替。余百合送了黃浦江邊,讓她親眼看著處決她兒子,在江里吊了她半宿,現在已是瘋瘋癲癲的了?!?/br> 處決了? 雖是都因他而起,但也是遷怒。 蘇謹言當年無非是個八歲的孩子,他現在身上背負了蘇家太多的東西,產業鏈當中,缺他不可。 蘇守信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徐迦寧眼簾微動,根本不相信蘇謹言就這么輕易扔黃浦江了。 “那,蘇謹言在哪里?我媽還找著他,現在怎么辦?” 果然,蘇守信拿著話筒撥了個號碼,很快對方有人接聽,她看見他冷著一張臉,定定道:“先把他放出來,讓他回東園來,告訴他,就說他媽找他呢,讓他換了干凈衣服再來?!?/br> 第77章 妮子的哥哥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蘇謹言回來了。 他西裝革履,低著眉眼,行色匆匆,和平日沒什么兩樣。 徐迦寧站在樓上看著他走進一樓客廳,兩手插在口袋里面,靜靜站在那,一直看著樓下動靜。明軟還在沙發上面看著書,聽著腳步聲,回了頭。 蘇謹言幾步到她面前,單膝跪了她的面前:“媽~” 才叫了一聲媽,他嗓音低沉,已是啞了。 明軟板著臉,合上書了:“說,哪里去了?這兩天都看不見你人影?你是不是心里已經沒有我這個媽了?嗯?” 他抬起臉來:“醫藥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我這兩天一直在忙著藥單的事情,忙著忘了給您買兔子的事了,明天,明天我一定給您買了兔子來,好不好?” 他臉上盡是疲色,唇角處還有烏青。 明軟伸手輕撫著他臉,頓時心疼了:“忙的回家的時間都沒有了?怎么就忙你一個人了?你這臉怎么回事?誰打你了?” 蘇謹言伸手握住她手,神色如常:“今天早上心不順,跟謹霖打了一架,沒事的?!?/br> 他們哥倆經常打架,這么說更不惹她懷疑,果然,明軟掙脫了她手,輕輕在他臉上摩挲了兩下,嘆了口氣:“沒事你跟他打架干什么,他是軍人,你要吃虧的?!?/br> 蘇謹言嗯了聲,依舊跪了她的面前。 女人溫柔著的一張臉,更是兩手捧了他的臉了:“我的兒子,看看多好看的臉,長得也像我,脾氣也像我,這是世上最好的孩子,以后誰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媽,媽去打他?!?/br> 他再忍不住,聲音已是哽咽:“媽……” 徐迦寧不再看樓下的一幕,轉身走了沙發處坐下來了。 蘇守信正抽著煙,見她過來,連忙將煙按了煙灰缸里面,他摘下了眼鏡放了方幾上面,親自倒著茶,拿著抿了一口。 樓上的傭人,都被他攆了下去,徐迦寧也已經知道了,娟姐為蘇謹言所用,所以拖走了。 她拿起暖瓶給自己也倒了點熱水,不喝,光是兩手捧了水杯暖著手。 “您有什么打算,蘇謹言如何處置?” 蘇守信靠坐了沙發上,低著眼簾:“當年余百合在孫家生下了他,她說這孩子是學文的,她閱人無數,身邊男伴來來去去的,學文哪里肯信。后來孫家敗落,舉債破產,她鬧了一通故意信口雌黃,對你媽說那孩子是我的,將孩子扔在了蘇家的大門口。你媽心軟,雖然恨她,但還是留下了那孩子,視為已出。后來我解釋之后誤會解開了,你媽又懷了你,說他是個引子,沒想到他是個災星?!?/br> 徐迦寧捧著熱水,靠坐了一邊:“那他是二叔家的嗎?” 蘇守信點了頭:“應該是的,余百合當年沒有理由說謊,現在你媽離不開他,精心培養了十幾年,蘇家產業多半都與他有關。原來以為你已經不在了,家財都沒放在心上,現在自然不能繼續糊涂下去,該是你的,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尤其是你二叔,若不是他惹的風流債,哪里會有這么多事 !” 他是真惱怒,臉色鐵青。 熱水涼了點,徐迦寧捧著水杯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他不知自己身世,又依賴母親,這樣也好,讓他留在身邊恕罪,于他于我媽于蘇家,于我,都好?!?/br> 蘇守信嗯了聲,坐直了身體:“以后,爹會補償你的,這世上什么好的,都是你的?!?/br> 兩個人之間,總是少許多親昵。 徐迦寧看著他,自然知道他是真心,她眉眼溫柔,露出幾分笑意來:“世上什么好的,都給我媽吧,以后都陪著她,她會好的?!?/br> 蘇守信已經陪了十幾年了,以前不覺得能好,只是盡力哄著她。 現在女兒就在眼前,他也似乎看見了希望:“嗯,會好的?!?/br> 徐迦寧見他身心放松了些,趁機靠近了些,與他提起了和霍家的婚事來:“還有一件事,我希望您能答應,這對于我來說,很重要?!?/br> 他問是什么事,她說是霍家的婚事,希望他能夠答應。 蘇守信想了下,那日女兒和霍瀾庭一起上樓的模樣,隱約覺得他們之間的戀情,似乎比他認知地更要好,當即皺眉。 才找回來的女兒,怎么能甘心讓她這就訂婚結婚呢! 可他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對,只看著她,目光沉沉:“霍家那七小子,你很喜歡他?” 徐迦寧還很冷靜,故意提起了之前的一段婚姻:“其實老早喜歡他,但因為不能得到所以氣的嫁進了顧家,和顧家大少爺結婚之后,他頗為嫌棄我沒有文化,今年才離的婚。沒想到還能和霍瀾庭再續前緣,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而且,他之所以這么急著訂婚,其實是因為霍家老太太身體不大好了,我想祖奶奶也惦記著我的終身大事,不如定下來,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就好?!?/br> 一聽女兒還被人嫌棄過,蘇守信更覺內疚。 當年的事,如果再繼續深查下去,說不定還有轉機,恨不能對女兒是百依百順,但他還有顧慮,畢竟是女兒的婚事,還想讓她再深造呢:“可是……” 徐迦寧嗯了聲,就知道他不會輕易答應,特地清晰地叫了他一聲爹:“爹~” 男人頓時抬眸,胸口略微起伏著,心如搗鼓。 她抓著他的袖子,輕晃了下:“人家喜歡他嘛,訂婚就訂婚了,又不是結婚,結婚還能離婚的呢,有爹了,我怕什么呢,當然是看著眼下了~” 他心肝亂顫,心里又甜蜜又激動,自然一口答應下來:“好,那霍家要來提起婚事,我就應了?!?/br> 徐迦寧沒忍住笑意,雙手合十,對著他輕一點頭:“謝謝爹~” 他眼底便也多了幾分笑意。 正是說著話,樓下傳來了腳步聲,蘇謹言哄了明軟,上樓來復命了。 蘇守信聽著腳步聲,臉色就沉了下來。 很快,男人走了過來,到了面前,輕輕叫了一聲爹。 蘇守信冷著一張臉,目光沉沉:“你怎么想的,是自己離開蘇家,還是我攆你出去?” 蘇謹言面如死灰,齊膝跪下:“爹,不是我不舍得蘇家的家財,也不是舍不得蘇家這個家世,我舍不得爹媽,我知道錯了,我知道您打死我都不解恨,但是當年的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說謊。后來徐叔送了妮妮回來,我當時真的以為妮妮已經不在了,看見她眼睛那么像妮妮,我又害怕又后悔為什么把妮妮交給孫太太,真是一時害怕就讓人趕走了他們……” 當年他才八歲,害怕也是正常的。 可是一切皆因他而起,因老二蘇學文而起,蘇守信怎么能不怒。 眼見著他臉上怒意更沉,蘇謹言連忙跪行一步:“我從小沒媽,現在不求別的,但求讓我留下,我于妮妮有用,以后將蘇家所有都轉到她名頭上,我愿一生為她。只求……只求你們原諒,讓我繼續陪著我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