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當年艾爾的插手,確實等于救了她和左少淵,盡管因此付出的代價是失憶四年。 如今,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軟肋。 喬克很了解她,并且知道就算是逼迫她就范,換來的也只能是更強烈的反抗。 “凌先生要是有需要,盡管吩咐我?!卑瑐惞Ь吹攸c頭,轉身離開。 “慢著?!苯柙泛龅爻雎?,“我要見一個人?!?/br> 原唯一。 當初朱銘口中的賭王之子。 她原本并沒有想過這一層,只不過后來卻明白了,東歐賭王富森早年混跡賭博界、妻子是華夏人、膝下有一子失蹤多年…… 而原唯一的母親是華夏女子,原唯一則因意外淪落到南美成為一介平民,最后靠著自己的透視能力在南美賭石界混出了個名頭,但卻從此受制于南美駐軍。 若不是她當初插了手,原唯一根本不可能逃出南美,并且最終回到東歐。 這枚戒指是賭王富森的,并且代表著一定的勢力以及權力,他愿意將這個交給她,除了對她心存感激之外,一定還存著其他的想法。 “艾倫……你說,東歐政權為什么會讓賽斯這么一個心腹大患存留至今?”江凌苑瞇了瞇眼,似笑非笑地開口。 “或許,并不是東歐政權所有人都甘愿容忍東歐賽斯的?!?/br> 雖說歐洲不如美洲與東亞的強大,東歐政權也并不如m國與華夏的穩固,但東歐賽斯如此明目張膽地屹立于東歐政權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不甘愿東歐賽斯坐大的那一部分政權,一定有他們的打算,不是嗎?” 艾倫神色一凜,緩緩點了點頭,“我馬上幫您辦?!?/br> 喧鬧的酒吧內 燈紅酒綠,酒吧內的氣派之豪華比起賭場并不遜色。 東歐與西歐不同,西歐更加多元化,而東歐則是第三服務業十分發達,賭場酒吧等奢靡之風盛行,若是拿華夏古代作比,東歐就是絕對的秦淮十里風光。 艾倫走在前面,為江凌苑撥開一條路。 一路走到里面的包間,外面的喧鬧被隔絕開來。 “凌先生,我在外面等你?!卑瑐惔寡?,替她打開包間門。 推門之際,江凌苑的目光緩緩掃過房內。 不大不小的包間內,只坐著兩個人。 一個是一身筆挺西裝的原唯一,另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精瘦挺拔,鬢邊雖已多了幾絲白發,但整個人看上去卻氣勢十足。 “江董事長?!痹ㄒ活D時起身,笑著朝她迎來。 遠在東歐許久,這樣的稱呼乍一出來,忽然讓她覺得很是久違。 “好久不見?!苯柙沸π?,禮貌性地轉頭看向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換了一口流利的英文,朗聲道: “想必這位就是當年的東歐賭王富森先生吧?很高興見到您!” “前幾日,拉丁跟我說,在你身上見到了我的賭戒?!蹦腥艘粡埬樕系纳袂椴慌酝?,抬手替她斟上一杯紅酒。 “父親,她是華夏江氏的后人,并且是華夏軍機左家的當家主母!”原唯一轉眼,朝江凌苑點了點頭。 華夏的軍機左家,相當于華夏政權之外的另一股勢力,而大江家雖然已經離開華夏多年,但平江豪這個名字在軍政界早已經聞名遐邇。 “華夏的軍政大家,雖然不曾有過交集,但我一直都知道他們?!备簧谋砬椴恢獮楹嗡坪跤行┘m結,深深地看了眼江凌苑,又不動聲色地上下將她打量了一圈。 頓了頓,才勉為其難地點頭,這副反應可與他所說的話完全不搭。 據江凌苑所知,原唯一并不是富森的獨子,而且富森在那名原配的華夏妻子死后,回歸了東歐政權又娶了連續兩任妻子。 其一是東歐軍部大家族的長女,生下一子一女后去世;其二是東歐地產大亨的女兒,也是他的現任夫人。 不過如今看來,原唯一這個原配長子雖然并沒有在富森的身邊長大,但卻十分得其喜愛。 “我來這里還有點事情?!备簧鹕?,和善地朝江凌苑點點頭,“既然你是我兒子的好朋友,我就不打擾你們敘舊了?!?/br> 富森似乎只不過是來此走一個過場而已,能夠親眼見到本尊,江凌苑已經十分驚訝,見此極有修養地起身回禮。 “富森先生慢走?!?/br> 房內只剩下兩人,江凌苑將脖子上的玉扳指一把扯下,放到原唯一的面前。 “這枚戒指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原唯一不太好意思地笑笑,似有些猶豫,“父親將這枚戒指交給我,本意是讓我交給未來的妻子?!?/br> 瓦特? “你說……什么?”江凌苑腦袋一突,連帶著太陽xue都忽然跳著炸疼了一下。 怪不得,剛才賭王聽聞她是華夏江家的后人,又聽說她是左家主母之后的表情那么詭異呢…… 她猜想,富森這么迫不及待離開,是為了自家兒子的幸福去查她的身份底細以及是否喪偶去了! 不過,她可不覺得自己的魅力竟然大到了跟瑪麗蘇小說女主相似的地步?傳說中喜歡她的人從華夏排到西歐? 想想就跟看恐怖片似的…… “不是你想的那樣!”原唯一當然第一時間發現了她的想法,連忙臉色通紅地擺了擺手,“你別誤會,我不是喜歡你,也……絕對沒有要送這枚戒指讓你做我妻子的想法!” “那就好……”江凌苑長呼了一口氣,原來原唯一只是一心想幫她,又沒有其他更好的信物,所以才給她留下了賭王富森的賭戒。 這番想法還未落,原唯一已經再次開口—— “其實,這枚玉扳指是我留給你弟弟的,我起初只告訴他這枚賭戒的事情,并不知道他會將這個戒指交給你?!?/br> 握草? “你說什么?” 聽見這話,簡直比剛才誤會原唯一對她有意思更加驚悚好嗎? “我……現在的事情都是巧合,你弟弟正好將賭戒交給了你,而拉丁在你身上看見這枚賭戒之后又轉告了我父親,我是通過我父親才知道這件事情的?!?/br> “不不、重點不是這個,你再說一遍,這戒指你老子是讓你拿來干什么的?” “父親讓我,把它交給我未來的妻子……啊……”尾調被淹沒在一聲倒抽涼氣的聲音中,原唯一眨了眨眼,有些后知后覺地反應了過來。 ‘轟’地一聲,臉色通紅。 江凌苑眼角抽抽得厲害,神情復雜地掃了眼一臉尷尬和局促的原唯一,又轉頭看向了桌上的賭戒。 誰來告訴她,哥哥和弟弟都被男人盯上了該怎么辦才好? 先是江亦默與潘俊辰不顧世俗就這么雙宿雙飛了,現在就連她僅剩的弟弟也被一個男人給惦記上了…… 還賭戒定情,玩起了跨國跨族同性別的明纏暗戀來——這笑話一點都好笑。 “這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苯柙愤至诉肿?,試圖從原唯一通紅的臉上看出幾分意外情緒。 “我……很抱歉,凌小姐,我非常喜歡你的弟弟!”牙一咬眼一閉,原唯一豁出去了似的,一番話擲地有聲。 他一開始沒想到江凌苑這一層,因為這戒指本就是交給江沉的,根本沒想過眼前的女人還是江沉同父異母的jiejie! “非常喜歡……是有多喜歡?”這個時候還來得及收回嗎? 她倒是無所謂,向來覺得愛情不分性別,可江遇秦就只剩下江沉這么個獨苗子了,老家伙臨死都一心記掛著江家的未來,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最后跟一個男人在一起了,會不會體內病毒復發,整個人氣得活過來? “我愿意讓他成為我未來的妻子,或者丈夫,我愿意將我的生命交付給他,只要他愿意接納我!” 言下之意,這是攻受不忌?為了他連做1做0都可以不在乎? 要不是眼下的情況實在不合時宜,江凌苑幾乎要被感動得連連點頭了,然而…… “那,小沉他……愿意接納你嗎?”這才是關鍵啊,照她看來江沉雖然有著一顆單純的赤子之心,但從小都是根正苗紅的華夏主義完美接班人,性取向也絕對是正常的??! 原唯一被噎了一下,隨即一臉堅定,“只要他能接受我的感情,不論有多大的困難,我都會努力的!” “你的意思是,我的反對基本無效?!?/br> “凌小姐,你是江沉最尊敬的jiejie,他愿意將這枚賭戒轉交給你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不論您對我這份感情有任何的要求,我都會盡力做到!” “……” “我們賭王世家愛上一個人,此生也絕不會更改,我已經確認江沉是我的畢生所愛,請凌小姐包涵!” ……賭王世家愛上一個人此生絕無更改?那賭王富森的第二任已經掛掉的老婆和現任妻子都只是為了給他生兒育女的永久性床伴嗎? 江凌苑臉上笑嘻嘻,心里mmp。 最關鍵的不在這里。 “你不必擔心我會反對你們,只要小沉愿意這件事情我不會干涉的;最關鍵的是,希望你能在讓小沉點頭之前,先給我搞定你的父親……以及東歐這復雜的一大家子?!?/br> 富森今天能紆尊降貴親自來見她,已經足夠體現他對原唯一這個兒子的看重……作為東歐政權的泰山北斗,自己的長子口口聲聲要娶一個華夏男子回家? “多謝凌小姐?!痹ㄒ弧帷仄鹕?,感激地看向江凌苑。 “富森先生有心臟病嗎?”她思來想去,抽著眼角多問了一句。 “這個……我父親身體健康?!?/br> “那,富森先生脾氣怎樣?” “我父親現在性格還算溫和,據他說已經多年不再輕易動怒了?!?/br> “那就好……”不會輕易被氣死,也不會隨隨便便把原唯一給打死,她就勉強放心了。 “這次回來,我已經跟父親談過當初逃出南美的事情,父親非常地感激你,而且既然凌小姐來了東歐……” 提起這茬,江凌苑忽然凝眉,“你跟小沉說過東歐的事情?” “我當初跟他說過一些?!痹ㄒ汇墩?,點頭。 “我知道了……” 難怪,江沉會將原唯一留下的這枚賭戒轉交給她,想必定然是知曉了東歐與華夏的微妙關系。 她一直認為自己一手把江氏重新扶上正軌,再將之拱手讓給江沉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是對他極大的恩賜,卻沒想到最終這個弟弟才是她真正該感謝的人。 這枚戒指,為她爭取來了極大的助力。 “回到東歐之后,父親與我談起過東歐賽斯,我從江沉那里知道,東歐賽斯當初武裝入境華夏實則是因為你和左中將,而現在華夏的國際文書已經到了東歐議政閣,凌小姐……” 華夏的國際文書送到了東歐議政閣,那么,東歐賽斯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