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趙嘉兒口渴,取了牙簽盒內的一支牙簽,戳了一瓣青蘋果放進了嘴里。 她正吃著橙子,廖書言洗了澡穿著簡單休閑的白色t恤衫和休閑褲從浴室走出來,她險些噎住。 客廳里的空調開得高,趙嘉兒見廖書言盯著她笑,覺得臉頰燙燙的。聽到廚房傳來“?!钡囊宦?,她趕緊伸手指向廚房:“烤箱熟了!不,烤箱里的披薩……” 她率先起身奔向廚房,打開烤箱,廖書言忙將她拉到一旁:“剛出爐,有些燙,我來拿,你把保溫箱里的玉米高湯和蔬菜沙拉端到客廳?!?/br> 趙嘉兒向旁移了兩步,看他戴了手套去取烤箱里的披薩,眼睛卻移不開了。廖書言回身見她杵著不動,反而緊盯著他手中的披薩,笑著催促道:“這個還有最后一道工序,再等五分鐘,先把湯和沙拉端出去,再洗兩副餐具?!?/br> 趙嘉兒立即手腳麻利地來來回回奔波著,給兩人的玻璃杯里滿上熱牛奶,便坐在客廳的餐桌前,撐著下巴望著廚房的方向,望眼欲穿地等著廖書言將她最愛的鮮橙披薩端上來。 廖書言小心地將披薩切開,給她夾了一塊送到她的餐盤里:“怕你挑食不吃飯,就拿這個當晚飯,嘗嘗味道怎么樣?” 趙嘉兒紅著臉咬了一口,酸甜咸辣的味道適中,幾種味道在她舌尖綻放,令她胃口大開。她抬頭見廖書言期待的目光,由衷地點頭稱贊道:“比外面店子里的都要好吃!” “說假話,”廖書言抽了一張紙巾遞到她手邊,“吃到臉上去了,擦一擦?!?/br> 趙嘉兒窘迫地接過,抬手摸了幾下沒摸到,愈發覺得羞窘,只得求助廖書言:“在哪里?” 廖書言點了點自己右臉的側邊,輕言:“這里?!?/br> 一頓飯下來,廖書言有些驚訝。 這一路上,她與他一同用餐,總是草草吃兩口,這一頓飯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吃得多??此豢跉夂雀闪瞬AП械臏嘏D?,他問:“身體好些了么?” 趙嘉兒點頭:“好了——廖老師的廚藝是練出來的么?” “沒有刻意去學,只是平常一個人,都是自己在家里做飯?!?/br> 趙嘉兒應了一聲,便主動攬下洗碗刷鍋的活,廖書言也由著她,倚在廚房門口抱臂瞧著她認真細心地去清洗飯后的餐具。 水流下,他能細細地欣賞她如白玉一般的手指,靈巧纖細,一根根都似在撩動他的心。 餐桌上,她的滿足,是他最大的安慰。 此刻,廚房里忙碌的身影,讓他一瞬間有了家的感覺。 剎那而生的想法又觸動了他的心事,他又默默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將放置在床上的兩只手提紙袋拎了出來。 趙嘉兒從廚房出來,看到廖書言坐在沙發上向她招手,她猶豫地走過去坐了下來。 腳邊是一雙嶄新的adidas女式白色運動鞋,兩人之間還放著一件白色連帽印花衛衣,正是paul frank品牌。 “這邊的氣候偏涼,沒時間帶你出去逛街,”廖書言有些窘迫,往她身邊坐了坐,“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款式的衣服,就買了保暖一些的,你先穿著,若是不合適,也可以捐給災區……鞋子照你的鞋碼買的,你那雙鞋我看腳底有些磨損,會進水,下雨天不適合穿?!?/br> 趙嘉兒垂著腦袋,嗡嗡問了一句:“多少錢???” “我沒敢買太貴的,”廖書言將衛衣遞到她手里,“你去試試,看衣服合不合身,鞋合不合腳?” 趙嘉兒接過衣服看了看,有些不自在:“我平常也是穿這個尺碼,廖老師不愧是畫家,憑雙眼就能看出人的骨架大小?!?/br> 廖書言默然,見她坐著不動,低聲道:“你說的是醫生?!?/br> 趙嘉兒哭笑不得,也不再糾結,提起新鞋,拿起新衣,噠噠地跑進了房間。 廖書言坐在沙發上看著她緊閉的房門,一時猜不透她這樣的態度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收下了他買來的衣鞋,他心里的石頭也算落地了。 客廳內掛著西洋掛鐘,鐘擺敲響時,驚了他一下。他抬頭望了望,已是晚上八點整了。 他見她門縫里透出的燈光暗了一些,起身去浴室簡單洗漱了一下,聽到房間里的電話鈴聲響起,他匆匆擦了一把臉。 看到來電顯示,他的雙目里劃過一絲喜悅的微光,笑著接起:“怎么了?” “給您發微信,一直沒回復,我以為您睡了呢!”趙嘉兒的聲音有些委屈,轉瞬又變得歡快起來,“衣服鞋子都試過了,很合適,謝謝廖老師!這筆賬廖老師記下來,我到時候一并還給您!” 一聽她故意撇清關系的話語,廖書言就如鯁在喉,在床頭坐下,他緩緩地道:“以后再說吧。你早點睡,明天得早起?!?/br> “好?!?/br> 電話被掛斷,廖書言的心也似空了一般。 微信里發來的消息,與她電話里講的話一般無二。他靠坐在床側,左手拇指習慣性地敲擊著黑下來的手機屏幕,想了許久,又點開了微信。 趙嘉兒正趴在床上苦惱地揪著頭發,心里一直悶悶的。 她摸過床頭柜上的手機,給池勉發過去一條信息: 池小勉,你還好么?看到短信給個回信??!我到云南了,明天過去找你! 趙嘉兒以為又是石沉大海,哪知,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正是池勉的回信。 她興奮地點開信息,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在忙,一會兒給你回電話。 信息雖簡單,但好歹是有了回音,她也不用時時刻刻懸著一顆心了。 趙嘉兒看到廖書言給她發了信息,來不及點開,池勉的電話便打了進來,她只能先接電話。 “嘉兒,你怎么來云南了?” 趙嘉兒聽到電話那頭有機器的轟鳴聲,還有忽遠忽近搶救呼喊的聲音,再聽池勉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疲憊,眼淚便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你電話一直打不通,發消息也沒人回,我以為你出事了呢!”趙嘉兒聲音哽咽,抽泣了兩聲,又關切地問道,“你在那邊怎么樣?” 池勉在探照燈的光亮下,走到一處安靜的廢墟旁,蹲下身,道:“這邊的通信基站受了影響,手機沒信號,再說,很多埋在地下的人也都等著撥打電話求助,這個時候,我不能跟他們搶信號。今天基站修理了,我才能與你聯系上——對了,你一個人來云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