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但是她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幾眼,嘴唇此刻幾乎無色,身子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褚晨覺的自己可能是有些出現幻覺了。 怎么可能會遇見他呢。 不可能的。 剛剛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但是視線還是膠著在里面的那個白色的身影上。 她可以從側面看到,男人半蹲下身子,手上戴著的白色手套正在一絲不茍的檢查著尸體。 從側面只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長長的睫毛,無法完全的認出他的真正面貌。 褚晨心里有一個意識。 或許自己現在應該離開這里,可是她的雙腿卻是怎么也動不了的。 二十分鐘后。 一行人走了出來。 劉主任趕緊上前,不知道什么時候,校長也趕了過來。 褚晨就跟在了最后面。 警察負責與他們交涉,一行人本來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的。 忽然。 最后面的人停下了腳步。 褚晨感覺到自己眼前驟然的多了一片陰影,本來應該有的光亮也全都不見了。 她抬起頭。 正好對上了男人一雙眸子,幽深的不見底,像是一股深潭要把人吸引進去了一般。 男人直直的看向她,神色還是冷淡的,下巴微微抬起,帶著一分倨傲。 褚晨迎上了他的視線。 身子輕微的一晃。 此刻這么近的距離……她總可以認出來了…… 真的是他。 褚晨覺的他大抵也是認出了她,喉嚨有些干澀,勉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剛打算說些什么。 男人從她的身邊經過了,留下了一股有些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褚晨怔愣在原地。 然后回頭,看到的是已經關閉了的車門。 / / / / 由于是在學校里發生的命案,所以學校里面的相關負責人都被帶回去錄了筆錄。 由于褚晨是鄢妮的心理輔導師,所以也跟著去了一趟警局。 褚晨錄完筆錄,從警局里面出來。 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差不多是六點鐘了,快要到晚飯時間了。 由于現在是春季,天黑的還沒有那么晚,此刻天色已經是有些灰蒙蒙的了。 褚晨走到路邊,準備叫一輛出租車回家。 如果現在回去做飯的話,吃飯的時間應該還不算太晚。 如果她太晚吃飯,身體總會有一點不舒服,大概是胃口有些過分嬌弱。 褚晨剛走到路邊,忽然被不知道什么時候??吭诼愤叺囊惠v黑色轎車的鳴笛聲嚇了一跳。 褚晨本來不大在意,但是車子主人大概是故意的,鳴笛聲非常有規律的響了又響。 像是故意挑釁一般。 褚晨緩步的走了過去,站立在車前。 幾秒后,車窗玻璃緩緩的搖了下來。 一張俊美的有些過分的臉龐出現在褚晨眼前。 此刻他沒有戴著口罩,精致的五官完全的暴露在褚晨的眼前。 她心口一震。 褚晨才發現,他變化的不大,只是少年氣已經完全褪去了,現在身上更多的是清冷與禁欲。 陸堯淡淡的看著前方,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了一下,然后轉頭看向褚晨,眸色冷淡。 “請問,你是鄢妮的心理輔導老師嗎?” “……是?!?/br> 褚晨沒想到陸堯會用這樣陌生的語氣跟她說話。 陸堯淡道:“我有些關于鄢妮的事情想跟你談談,現在有時間嗎?” 第2章 002 二人來到了一家西餐廳里面。 這家西餐廳是城南很有名的一家,格調優雅,口味也不錯。 穿著燕尾服的侍者已經把東西都端了上來。 褚晨手指在淺色的針織衫下挪動了一下,然后雙手拿起了刀叉。 氣氛是安靜的。 對面的男人已經開始切割著自己盤子里面的牛排了。 似乎他對于這種切割的事情格外有經驗,每一塊rou切割的都是均勻有致的,看起來有點強迫癥的感覺。 陸堯微微垂眸,一雙墨眸情緒都收斂在了睫毛底下。 他一邊慢條斯理的切著盤子里面的牛排一邊問道:“你給鄢妮做心理輔導有多久了?” 褚晨聽見他跟自己說話,動作停頓了一下。 “差不多兩個月了吧……” 陸堯手里的動作這才停頓下來。 原來是他盤子里面的牛排已經全部的切割好了。 他抬起頭,仿佛此刻才真正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褚晨的頭發看起來有些燙過的,發尾有著弧度好看的波浪,韻味十足的披散在肩側,一雙杏仁眼還是那樣的看起來楚楚可憐,有點迷惑人般的想要讓人憑空生出幾分保護欲望來。 她的肢腕纖細,好像輕輕一掰就要折了。 不過面色看起來還是可以的,除了膚色有些蒼白。 大概是臉頰上撲了一些腮紅在上面,使得她本來就不安的臉蛋顯得更加舉足無措了。 陸堯輕輕一笑,唇角上揚了一些弧度,只是那弧度并沒有溢到眼里。 “還不知道要怎么稱呼你,以后可能還要多打一些交道了?!?/br> 褚晨聽了這話,看向陸堯。 “你……” 陸堯看起來不像是忘了她或者是失憶的樣子,只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 褚晨覺的這種對話是陸堯故意要讓她難堪的,她低下了眸。 “褚晨,叫我褚老師就好?!?/br> 聽到這個名字,陸堯沉默了半分鐘。 他似乎也不愿意繼續下去這種故作不認識的老套狗血戲碼了,重新的拿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叉,叉起了一塊rou,放入嘴中,緩慢的咀嚼著。 他輕笑了一聲。 “如果不是我是法醫的職業,見慣了生死與尸體,也不懼怕什么迷信之說,大概會以為我此刻面前坐著的人會是一縷魂魄?!?/br> 褚晨握著刀叉的手一緊。 陸堯的視線看到了她骨節突出的手掌,道:“你不用緊張,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br> 褚晨:“……” 陸堯在少年時代本來就是極為不愿意與別人說話的人,任誰看到了都覺得有距離感。 現在的他倒是多了幾分柔和,只是看上去依舊是清冷的,那份柔和仿佛也只是為了保持禮貌而不得已才有的。 陸堯接過了褚晨手里的刀叉,似乎是看她切的有些費力了,把她的盤子拿過來幫她切著里面的牛排。 陸堯淡聲道:“不過見到昔日的老朋友還是一件挺令人開心的事情,畢竟——” 他的眸子看向褚晨。 “你還是活著的不是嗎?!?/br> 褚晨:“陸堯……” 陸堯還是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樣,你能死而復生,都是好事一件?!?/br> 褚晨咬緊下唇,齒尖似乎要把下唇咬出血。 “我不知道應該向你怎么解釋?!?/br> 陸堯把盤子遞到了褚晨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