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招生辦的老師不斷頷首,臉上的歡喜之意,也越來越明顯。 最后快出門的時候,有個老師似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住平安:“聽你前面的同學說,你早戀是吧,還是和自己的軍訓教官?” 平安呆住,她前面的同學——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那是誰。 她重新坐下:“不錯,我是喜歡我的教官,因為他是個一個值得我們所有人尊敬的男人?!?/br> 104、愿者上鉤 頓了頓,她環顧四周,繼續說道:“我想,如果每個人都能誠實地面對內心,這個學校的幾乎所有女生都喜歡他。我愛他,尊敬他,信任他,但我并沒有越雷池,我守住了自己的身體和心,我知道眼下我人生的首要任務是什么,我覺得,我已經對自己負責?!?/br> 老師們面面相覷,良久,為首的一個中年男人才徐徐說道:“聽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當兵的,以你現在的成績,一定能考上一個好大學,擁有一份很好的前程,將來你和他的差距會越老越大,到那時你又如何看到你現在的感情?” 為何他們會問這樣的問題?平安有些驚訝,但想到前世許多公司面試,不也如此嗎,有的沒的,旁敲側擊地,問你一大通;而且越是想要你,問得便越是詳細和古怪刁鉆。 她沉默了一會,然后抬起頭:“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我們連自己的過去都掌控不了,又如何敢妄稱將來會怎樣?至少目前,我非常確認這份感情,它是真誠的,誠實的,純粹的,沒有參雜任何你們大人所謂的物質或條件?!?/br> 見四周一遍寂靜,老師們臉上都是肅穆的表情,平安站起來,緩緩說道:“我們都是飲食男女,誰還沒個青春萌動?我就不信,在座的老師你們,在我們這個年紀,沒有自己喜歡的人?如果這份喜歡也有錯的話,那豈不是人人都有錯?說句不恰當的話吧,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行;萬惡yin為首,論行不論心。論心無完人?!?/br> “哈哈,平安同學——”為首的老師突然笑道:“平安同學,你這個比方確實打得不恰當,但你說的對,論行不論心,論心無完人。我們知道了,你出去吧?!?/br> 平安長舒口氣,出來,反手掩上門。 一出門就看見宋麗麗等在門口,聽著里面傳來的陣陣歡快笑聲,她明顯很緊張:“jiejie你面試得怎樣,老師們跟你說了什么,他們好像對你很滿意是嗎?” 平安慢條斯理:“不知道,不過我倒是特別提醒了他們,要多關注一下我的表妹。老師們千萬不能棒打鴛鴦,因為她的男朋友上了清華,她說什么都得上b大?!?/br> 宋麗麗的臉色陡然一變:“平安你這個小人,竟然污蔑我早戀?!?/br> “彼此彼此?!逼桨怖湫Φ溃骸爸辽傥疫€敢坦誠承認,你呢?除了給宋超偷偷遞小紙條,或者人約黃昏后,偷偷約在大榕樹下,你敢像我這樣,坦坦蕩蕩地承認嗎?” 宋麗麗愣?。骸捌桨材愠姓J了你的早戀?” “不信,你回去里面問那些老師啊?!逼桨仓钢负竺姹魂P上的門,悄聲對宋麗麗說:“知道他們為什么顯得毫不介意嗎?” “為什么?” “回去問問你mama,我那聰明的姑姑吧?!?/br> 平安笑笑,施施然離去。 “一定是許了什么好處?!碑斅犕晁嘻慃愐环拊V,平常在幾乎一口斷定:“這世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也沒有不逐利的人,平安一定是給了他們負責人什么好處。不行,咱們也得行動起來,不然,今年就算考上了,也怕到時因為印象不好,把你給刷下來?!?/br> 平常在雷厲風行,這邊剛打定主意,那邊已軟磨硬泡地從夏老師那里得知招生組下榻的酒店。 幾乎是馬不停蹄,她便大包小包地,一個人奔去了酒店…… 誰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第二天,平安只看到宋麗麗一早就哭喪著臉進來,進來后也不說話,只把頭埋在桌上,誰也不搭理。 還有后來,何校長把正監督同學早自習的夏老師叫出去,在走廊上就開罵:“出了這么大的事,你以為你班主任就逃得過責任嗎?人家家長交代了,說是你提供的酒店地址。不正之風非但不制止,反而助紂為虐,你妄為人民教師。丟人呀,丟人都丟到首都去了?!?/br> 全班同學都豎耳靜聽。 良久,夏老師灰青著臉進來,對宋麗麗粗聲道:“宋麗麗,你出來?!?/br> 鬼都知道他急需出氣筒。 同學們議論紛紛,不斷猜測什么時“丟臉丟道首都去了”。 “難道昨天的面試她滑鐵盧了?” “不會啊,她出來還自信滿滿的,說b大門檻非她莫屬?!?/br> “不是還有平安嗎,喂,平安,你知道發生什么事呢?” 平安茫然搖頭,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一臉蒙蔽。 直到后來宋麗麗從班主任辦公室出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收拾書包,沖平安怨恨地瞪了一眼,然后飛也似的跑出教室后,這番流言才漸漸平息。 蓋子問平安:“到底怎么回事?” 平安不想欺瞞,一五一十把昨天招生面試的事告訴了蓋子。 “哦?!鄙w子只淡淡應了一聲,良久,才又輕聲補充道:“平安你好腹黑。不過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們如果心術正,又怎會上你的當?!?/br> 但平常在豈是這么容易善罷甘休的人。當天晚上,她便帶著整個宋家,從宋家老太太到宋家七大姑八大姨,全都搬了出來,氣煞煞地沖到18樓。 “平安你給我說清楚,你是不是存心陷害?” 平安平靜地給母親倒湯藥,一屋子的中藥味,刺鼻而來。 “陷害什么?”平安連眼都沒抬:“上次陷害蔣艷艷那事還沒過去了,你們又想往我頭上扣什么屎盆子?” “如果不是你唆使我去酒店找北京來的老師,我這么會犯這么大錯誤?!逼匠T诓嬷?,她氣壞了,不管是昨天在酒店碰了一鼻子灰,還是今天上午,女兒從學校逃離回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吃不喝地哭了一整天——此刻,她恨不得把眼前慢條斯理的平安擰死。 還剩下藥罐底的一些湯汁,平安用刀橫隔,把藥瀝干凈:“什么叫我唆使你,幾個月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面,我想唆使也唆使不到啊?!?/br> “你仔細想想?!逼匠T谟行饧睌模骸白蛱烀嬖嚂r,你對你meimei說了什么,那句‘想知道原因嗎,問你母親也就是我姑媽,她一定知道’,這句話你說過沒有?” 105、她怎么生出這么個玩意兒? 平安歪著頭,似真的想了想,然后她點點頭;“是啊,我是這么說過啊?!?/br> “所以你看看,你看看,你承認了吧,承認你的言下之意了吧?” “什么言下之意?”平安顯得更迷糊:“你到底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