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 和秘書制定好計劃,周明下了車,按照計劃先去看今晚梁曉白的演出,演出結束后再去堵梁曉白。周明打算威脅梁曉白,逼迫梁曉白去追徐白楊。他非要挑撥徐白楊和聶清嬰不可……下車時,秘書接到公司一通電話,陳秘書盡責地去接電話,周三少則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向劇院走去。 劇院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周明走過一圈,手里被發了好多張傳單。周三少今天心情好,被發傳單他都禮貌接了。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周三少已經捏著十幾張傳單茫然四顧了。 周明不耐地等著秘書來拿票進場,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到劇院后門,快步走出一個女生。 身量高挑,一身運動裝被她穿出模特的風采。她低著頭走路,腳步很快。 哪怕沒有抬頭,周明仍一眼認出,那是聶清嬰。她是學舞蹈的,走路姿勢和一般人都不一樣。她在人群中走過,像天鵝一樣奪目。周明心跳加快,不由自控地邁步跟了上去:聶清嬰出現了,他哪里還記得自己是來等梁曉白的? 周明熱情迎接上去:“哎……” 聶清嬰低著頭。 走得又快又急。 旁邊有人伸手,手里抓著十幾張傳單。聶清嬰敏感地躲開,仍然不抬頭,冷淡地:“謝謝,不要傳單?!?/br> 周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人石化了:“……!” 這一次她非但沒認出他,她還把他當成發傳單的了?這是什么神仙誤會??! 急匆匆趕來的陳秘書,眼睜睜看著漂亮的聶小姐和自己的老板擦肩而過。樹葉瑟瑟,聶小姐走得飛快。陳秘書看向周三少英俊的側臉,一時間,有一丟丟心疼她老板: 這就是你的真實實力么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周少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第8章 劇院外的人來來往往,幾步之外,秘書用驚訝又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幾步之內,漂亮的姑娘低著頭,說走就走。明明是夏天,周明身上卻起了一層寒意——一次又一次,聶清嬰這么無視他!他是犯了賤才…… 周三少快追兩步,拽住聶清嬰的手腕。他正要將同樣的羞辱還給她,卻是被他從后抓住手腕的姑娘被迫抬了頭,眼睛通紅。她紅著眼,面上沒表情,然后睫毛顫顫,一滴淚滴落。 周明心魂猛縮,心里的火一下子就散了,他無措:“我也沒說什么啊,你哭什么?” 聶清嬰悶頭:“我也沒怎么哭?!?/br> 她甩開這個青年抓她的手,繼續走自己的路。周明在原地待了片刻,不死心地追了上來:“你是不是又不認識我了?我是周明啊,周末的周,明天的明。我是你老同學啊,咱們上個月還一起喝過酒拍過照,你不記得了么?咱們高中時,你還沒有男朋友的時候……” 周明意在啟發聶清嬰回憶起高中時他追過她的片段,不想聶清嬰突然停步,回頭很認真的:“我現在也沒有男朋友?!?/br> 周明心里一頓:“你在暗示我追你?” 聶清嬰一愣。 周三少觀察她的反應,看女孩臉色幾分不自在,他心里有了數,揚起眼笑得幾分揶揄古怪。周明試探道:“吵架了?哎老同學,我跟你講啊,小情侶吵架嘛,家常便飯。床頭吵架床尾和,咱們都是勸和不勸分……” 聶清嬰掉頭就走。 …… 周明怕聶清嬰這個狀態出事,也不找什么梁曉白談話了,他打發秘書去調查發生了什么,自己則一路跟著聶清嬰:“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高興???看在咱們是老同學的份上,跟我說說唄?老同學,咱們這么久沒見了,我這是關心你啊。哎你別走這么快啊……” 聶清嬰是個很獨的人,她很少發脾氣。但是后面這個人……她忍無可忍:“我知道你不是我老同學!你是徐白楊的!” 周明含笑:“想起我是誰了?” 聶清嬰盯著他,看青年鼻梁挺直眉眼幽邃,是個難得一見的帥哥。她能看出這個人長得帥,只是她重度臉盲,他對她來說帥得沒特色,下一次見到他,她仍然很難認出他來。經過周明一路上持之以恒地解釋,聶清嬰已經想起這個人是上個月酒宴上認識的有病青年才俊了??上?,她仍然不知道高中時…… 聶清嬰現在心情低落,也沒心情猜他是誰,她不吭一聲,轉頭繼續走自己的路。 周明沒再跟上來。壓力極大的聶清嬰松了口氣,腳步慢了些。因為徐白楊的事,她心情糟糕,再來一個神經病,她真受不了。徐白楊……想到這個男人,聶清嬰眼圈更紅,咬緊腮幫。 她沒在梁曉白面前惹笑話,她現在也不想為那個男人掉一滴淚……聶清嬰在人行道上越走越惆悵,身后“滴滴”兩聲車喇叭刺耳無比。她回頭,看到一輛酷炫的黑色雷克薩斯慢悠悠地跟著她,車窗搖下,青年吹個口哨:“上車吧!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不用擔心我是壞人了吧?老同學,你去哪里?我開了車,送你一程啊?!?/br> 聶清嬰客氣:“我和你不熟,不用麻煩了?!?/br> 周明:“沒事,我和你熟?!?/br> 聶清嬰:“……” ……這個人,真的有病吧?!徐……怎么會有這么神經病的同學??!難怪這么多年徐某某從來不提這個人。 只是,這個人持之以恒厚臉皮的架勢,讓她覺得有點熟悉。 但是聶清嬰現在心情不好,她實在沒心情想他是誰。反正她臉盲,他是高中時哪位大神,她都記不住。而徐白楊,是不是就因為自己只能記住他的臉,徐白楊才有恃無恐,這么對自己?她在治腿傷的時候,她在為事業迷茫的時候,她怕自己的腿好不了以后再也不能跳舞的時候……那個男人,一邊安慰她,一邊轉頭,和梁曉白在一起! 混蛋! 聶清嬰不理會周明背后靈一樣的呼喚,她沿著馬路走,周明的車一直不快不慢地跟著她。她聽到他中途還打了個電話,可是他始終不離開。聶清嬰懶得理他,她心里迷茫,看到路拐角有一家酒吧,推門進去。 酒吧藏身極為不起眼,天沒黑,進去里面也沒幾個人,站在吧臺前擦杯子的調酒師詫異地看著這個進來的美女。美女膚白貌美腿長,但是一身休閑運動裝,臉上脂粉不施,明顯不是他們這里的客人……舒緩音樂聲中,聶清嬰茫然站在旋轉木門邊,打小領結的侍者走到她身邊,客氣道:“小姐,你有預約么?” 聶清嬰奇怪:“喝酒還要預約?” 侍者懂了:“小姐你可能來錯地方了,我們這里和普通酒吧不一樣,我們不對外營業……”看在聶清嬰漂亮的份上,他盡責解釋,聶清嬰低下眼睛,正打算離開,身后門推開,一把幽涼男聲:“給她酒?!?/br> 侍者一愣,然后熱情相迎:“周三……” 周明立刻:“周三?今天明明周六!再說攀什么關系,誰認識你???老子潔身自好,從不來這種地方!” 酒吧所有人虎軀一震,木愣愣地盯著周三少。好在侍者職業素質過硬,連忙表示自己不認識周三少。周明在后呵一聲:“我朋友和我第一次來你們這地方,你們可不要店大欺主……” 聶清嬰無語又生氣:“你不要這樣,我不想喝酒了……” 周明低頭,對她眨眼,桃花亂飛,夸張道:“老同學,你不是要借酒消愁么?借酒消愁你還要挑地方,這樣不行的哦。你看這再走天就黑了哦,你一個大美女在外面多危險?對了你有防狼噴霧沒……” 聶清嬰懵了,傻傻地被人領去包廂。而男人轉頭,擋住自己眼底的笑。 …… 這一晚,周明陪聶清嬰在酒吧買醉,徐白楊在機場不停地打電話,聶清嬰卻已經把他拉黑。他又給聶清嬰的閨蜜路溪、聶清嬰的父母打電話,那邊沒人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徐白楊也不好多說。他再打電話問梁曉白,問起聶清嬰。但是梁曉白也關了機……晚上《麗人》的演出,梁曉白是領舞。 到凌晨一點,徐白楊趕回a市,站在聶清嬰租的老破小房子外敲門:“清嬰、清嬰!你開門,聽我解釋……” 對面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這家主人今晚沒回來,小伙子你別敲門了?!?/br> 徐白楊臉色白了,痛苦地蹲了下去:沒回來……聶清嬰作息規律,性子獨,不應酬不交際,平時也沒有愛好,這么晚不回來,她去哪里了? …… 晚上群魔亂舞,酒吧夜生活開始。包廂中,周明翹起二郎腿坐在聶清嬰對面,靜靜地看著聶清嬰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此鹊妹婵装l紅,長發散下,她低著頭盯著高腳杯,一滴滴淚,幽幽地濺在杯中。 周明眸子一縮,起身出去。他的秘書小陳在外等他,告訴經理自己見過梁曉白了。陳秘書興奮道:“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小三努力,沒有撬不開的墻角,不枉費你在背后詛咒他們……經理,這不正是你這個小三趁虛而入的機會么?” 周明斜眼看她,陳秘書趕緊閉嘴,見周少心煩地揮手,示意她可以下班了,這里交給自己。不知道周明又做了什么,他再次回來的時候,聶清嬰抱著頭,聽到走廊里的音樂換了—— “quando sono solo sogno all'orizzonte e man le parole si lo so on c'e luce in una stanza quando manca il sole……” 聶清嬰:“這是什么歌?” 周明:“time to say goodbye?!?/br> 他發音標準,倫敦口音字正腔圓,聶清嬰這種從小學舞、英語只草草混過去的人,意外地抬頭看他一眼。周明本想炫耀才華,誰知道聶清嬰聲音悶悶的:“你口音不正吧?我聽人家唱的不是英語?!?/br> 周明噎住,差點被自己的女神一擊ko,半天才:“唱的是意大利語,歌名是英文!” 暈眩暖光下,聶清嬰睫毛上沾著淚,眼神哀傷,被他瞪半天,她又低頭喝酒了。她一貫不知道怎么表達情緒,只有一杯又一杯地喝酒,才能暫時忘掉心里的刺痛和難過。然而,那又如何忘? “謝謝你陪我,”聶清嬰臉色很憔悴,她用手擋著臉,“這么晚了,你回去吧,我一個人就行了?!?/br> 周少哪里肯回去?他道:“沒事,我怎么會讓你一個人待這里呢?你要是感動,明天記得謝我就行了?!?/br> 聶清嬰抬頭,因喝醉酒而眼眸含水迷離。長發凌亂,她手撐著臉看他,眸心水光盈盈流轉。冷美人難得脆弱的樣子,看得周明心里一動,喉嚨發干。他克制著自己那強烈的好感,聽聶清嬰慢吞吞:“……怎么謝你?” 周明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濕了一片的襯衫。他苦笑:“你明天早上酒醒后,還知道我是誰,能認得我是‘周明’,就算報答我了?!?/br> 他對聶清嬰兩次三番不認得自己,已經絕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容易,八章了,周少和聶小姐終于開始互動了~~努力結婚,這是個婚戀文??! 第9章 雖然沒喝酒,但周明晚上睡得并不好,早上起來,他像一頭沐浴晨光、剛剛蘇醒的雄獅,出去一趟,回來后懶洋洋坐在沙發上。他看一眼對面沙發上窩著睡覺的美人,再瞄一眼自己手機里拍到過的視頻——那天晚上,梁曉白和徐白楊在路邊牽牽扯扯。 這視頻,要給聶清嬰看到的話,她和徐白楊復合的可能性更低了。 但周明思維沉著,又猶豫著:如果聶清嬰是從自己這里看到的這個視頻,聶清嬰會懷疑自己居心叵測吧? 況且,視頻里梁曉白和徐白楊沒做過分的事,證據不足,聶清嬰以為徐白楊是被陷害的怎么辦?偷雞不成蝕把米,聶清嬰因為這個視頻覺得徐白楊被黑,反而和徐白楊好了,又該怎么辦? 周三少若有所思:出軌這事嘛。世上女人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總覺得原諒男人一次,男人會浪子回頭。卻不知道出軌是癮,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他現在要保證,聶清嬰無法原諒徐白楊。 周明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琢磨著怎么挑撥這兩人時,對面沙發上的美人動了動。周明眼皮一揚,看聶清嬰緩緩地揉著長發,坐了起來。聶清嬰頭有些痛,起來得很慢,睜開眼,她面色冷淡地看著茶幾上擺滿了的酒瓶,眼神略微呆滯。 記憶慢慢涌回來,聶清嬰轉頭,看到沙發上疊腿而坐的青年。他穿著淺色橫紋襯衫,領口扣子解開兩顆,氣質隨意又慵懶。 聶清嬰如坐針氈半天,遲疑的:“……周明?” 她記得自己昨晚喝酒時,有一個人巴拉巴拉很煩人,一直在她耳邊念叨。周明這個名字被提了很多次了,聶清嬰瞇著眼睛,看那青年帥氣的臉,又眼熟又不眼熟。 周明一動,突然站起來,長腿一跨,邁過茶幾,到了聶清嬰睡的沙發前。他向下一蹲,高大影子罩下,威懾力撲面而來。聶清嬰不適又緊張地向后傾身,周明抓過她的手,優雅無比地低頭,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聶清嬰:“……???” 周明眉骨上勾,眼窩深邃立體,用優美的詠嘆調道:“天啊,第四次見面了,你終于認出我,我感動得都要哭了?!?/br> 聶清嬰被他的夸張逗笑了,糟糕的心情好了很多。 昨晚失態喝酒,估計在他面前還出了丑,但是現在天亮了,聶小姐清醒了,聶小姐想起自己和這個人不熟了。聶清嬰整理自己的皮夾小包,抓了抓頭發,就要結賬離開這里。她低著頭含糊的:“謝謝你昨晚陪我,我現在走了?!?/br> 周明挑眉。 早猜到她會翻臉無情,他準備充足。周明跟著她站起來,她往哪里走他往哪里跟。周明跟在聶清嬰身后出包廂,憂心忡忡:“你現在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吧?” 聶清嬰站在走廊找侍者,貼墻躲他,小聲:“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