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那人只得敗下陣來,像是頭拔了爪的老虎,屈辱的承受。 等到徹底清醒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喬柯揉了揉太陽xue,起身時摸到溫熱的身體才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人。 一個男人——喬柯是gay,如果躺著一個女人他才真的要尖叫。 嗯……沒什么大不了的,不過是醉酒后一次419,又不是沒有過。 只不過這男人有點不太一樣,對方背對著他,喬柯只能打量他的背部,對方肩寬腰窄,身量怕是比喬柯還高,渾身上下的肌rou充滿了力度,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個氣勢很甚的男人,要不是對方寬闊的背脊上那點點痕跡,喬柯一定會稱贊一聲“好一個”。 所以……他這是把一個上了? 可、可喜可賀? “醒了?”喬柯正在發呆,身邊的男人坐了起來。這人看起來三十左右,面容俊美眉眼柔和,堪稱俊秀。只是氣場果然很強,往往第一眼過去只記住了他的氣勢,很容易忽略他的長相。 那人深深看了喬柯一眼,起身走進浴室。 喬柯倒是很想跑路來著,但他昨晚空腹干了一瓶二鍋頭,這會兒正胃疼得厲害,便干脆躺在床上觀察起這間屋子。 這里顯然不是酒店那,房間很大,目光所及皆是高雅氣派的裝潢,暖色調的墻紙讓整個房間顯得非常溫馨,一些帶有強烈個人特色的物品擺放在架子上,裝裱起來的攀巖手套、一個有著球星簽名的球、一塊充滿著古典韻味的機械手表,幾張上世紀的老舊唱片,旁邊的書籍從法律、心理學到哲學,應有盡有,并不是擺著裝裝樣子,都是被人一本本翻舊的樣子。 這是個有品味有內涵的人。 喬柯得出結論,奢華而不顯張揚,低調又不裝逼,看來這次419運氣還蠻不錯的。 喬柯裹著被子翻了個身,等到那人從浴室出來,看著那矯健的身材喬柯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個高腿長氣勢足,三十上下的年紀,正是男人一生中最有魅力的時候,年紀太幼稚,年紀太大暮氣,這樣就最好了,喬柯怎么看怎么滿意。 “……”那人腳步頓了頓,停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喬柯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多大了?” “?”喬柯挑了挑眉,不是很懂對方的意思,“我當然跟你差不——” 才張口喬柯就察覺到了不對,他是個老煙槍,聲音雖然不是嘶啞難聽,卻也帶著成熟男人的低沉沙啞,可現在,他耳朵聽到的,卻是清亮的少年音。 喬柯愣了一下,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那雙手柔嫩白皙,冰肌玉骨,指如蔥根——這是一雙少年人的手。 喬柯收起眼里的震驚,抬起頭來看著男人,“你覺得我多大?” 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臉上,似乎要把他看出個花來。 好半天才想起他的問題:“滿十八了?” “……當然?!眴炭麓瓜卵?,目光瞥向床頭的鬧鐘,上面清楚的寫著年月日和時間,并沒有哪里不對,喬柯放在膝上的手緩緩地緊握成拳。 好不容易等到男人離開房間,喬柯穿上對方準備的衣物,幾乎是狂奔進的浴室。 進門左手邊就是洗漱臺,喬柯走了過去,只一抬眼,便渾身一震。浴室里有濃重的水汽,但那面鏡子似乎經過特殊處理,并沒有被霧蒙上。 鏡子里是一個極其出色的少年,俊秀非凡,一雙眼睛眼瞳黑亮如幼童,因為怔忪瞪得大大的,顯得有幾分呆萌。長而卷翹的睫毛眨巴眨巴地,像是一把勾人的刷子,弄得人心里癢癢。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一個淺淺的梨渦,很甜很迷人。 臉還是喬柯的那張臉,只不過少了歲月累積的風霜,因為年輕所以陽光,與那個落魄的中年男子一點也不一樣。 喬柯看著鏡子中的人目光復雜,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變成這樣,單看外表似乎是回到了自己十八歲的樣子——十八歲的喬柯正在長智齒,從醒來后他就感覺自己牙根那塊陣陣發麻。 他的身體機能也像一個年輕人一樣,昨晚那一通胡鬧,喬柯現在卻一點都不覺得疲乏,甚至還想出去跑兩圈。 夢? 不,沒有哪個夢會這樣現實。 腳下的地板、水池里的流水、浴室里還未散去的沐浴液的味道,以及充斥著整個空間的那個男人的氣息,這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喬柯。 這,就是現實。 原來人生可以重來,那他是否可以拋開過去活出一個新的自己?! 十八歲正是最美好的年紀,他可以有一個不受束縛的、新的未來,新的征程……只要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喬柯的心突然變得火熱,他抬手撫上鏡中的自己,那雙原本死寂一樣的眼睛燃起了熊熊火焰,并將永不熄滅。 喬柯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他那個行李箱,上面的鎖扣經過多年的磕碰已經有些變形,但好在還能使用。昨晚拿到箱子后他塞了件東西進去,然后扣上了鎖。 此時他又把箱子打開,也沒管里面的衣物雜物是如何凌亂,只將昨晚他放進去的東西再次拿出來。 那是一本很薄的本子,里面夾了幾張東西,喬柯拿出來一頁一頁翻一張一張看,目光中帶著說不明道不清的東西,似乎是眷戀又似乎是慶幸,與他如今稚嫩的外表近乎矛盾的復雜。 喬柯昨天穿的那身衣服不在,不知道被那男人扔了還是拿去洗了,褲袋里的錢包香煙打火機一字排開規規矩矩地放在桌上,以那人的氣度,喬柯不覺得對方會去翻他的錢包,心里也沒什么緊張感。 打開錢包里面的錢昨晚已經全都花完,現在只剩下身份證和駕照孤零零擺在里面,照片上的人與現在他的貌若兩人。少年露出了一個清淺柔和的笑,然后把這些東西跟那本本子放在一起,鎖在了箱子的最底下。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半個時后,喬柯又去了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臉,總算徹底清醒過來。他勾唇一笑,鏡子中的少年便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甜美熱情,充滿了少年人特有的感染力,就像是天上的太陽。 喬柯下了樓,廚房里有食物的香氣飄散過來,或許是心情太好,他走路都帶著雀躍,男人剛好抬頭看向他,臉上也跟著露出一個笑容。 “柜子里幫忙拿一下盤子?!蹦腥说纳ひ舻统梁寐?,像是大提琴一樣。 喬柯現在看這人怎么看怎么順眼,畢竟是見證了自己新生的人,也愿意聽從他。喬柯走過去從柜子里拿出兩個盤子放在臺子上,看男人裝盤,眼神熠熠。 只是他不知道,十幾歲的少年在成熟男人面前這樣一副姿態,顯得有多么乖巧。 最起碼厲容就很滿意,眼神時不時落在少年頭頂,放在桌上的手蠢蠢欲動,仿佛下一秒就要摸上去,撫平喬柯翹起的頭毛。 厲容用餐的動作很優雅,盤子里是典型的西式早餐,土司培根加太陽蛋。氣氛很好,墻上的電視開著,他們邊吃邊看,倆人都沒說話,但卻沒什么隔閡疏離,仿佛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喬柯慢條斯理地吃著盤里的食物,沒有去動手邊的咖啡,他胃不好,這種飲品他以后都會少喝的。 屏幕上剛好放到幾段電影片段,喬柯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牢牢吸引了,主持人正在盤點去年的幾部佳作,評價演員的演技。 或許是喬柯的目光太過于灼熱,厲容抬眼看了他片刻。 “喜歡看電影?” 喬柯輕聲說:“我喜歡演戲?!闭Z氣輕柔得仿佛怕驚醒一個美夢。 “哦?”厲容稍稍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這倒是巧了?!?/br> 第3章 簽約娛樂公司 厲容的聲音很,喬柯又過于專注地盯著屏幕,并沒有聽到他的后半句。 一部部片段播放,突然畫面中出現了一個分外熟悉的面孔,除了電影片段,還剪輯了對方去年獲獎時的畫面,主持人用夸張的語氣贊美著這位榮獲影帝稱號的男人。喬柯彎了彎唇角。 “你很討厭他?”身旁的人突然問道,似乎他的目光從未離開喬柯的臉。 喬柯將視線轉到對方,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怎么會,他演得很好,我很喜歡他的電影?!?/br> 接著他低下頭,唇角勾起涼薄的笑意。 “他當然很好,因為他是齊沐清?!?/br> 對于厲容這人喬柯一直覺得很奇怪,昨晚的事情他還有點印象,雖然不知道這人為什么這么好心收留他,但上床那事,真是喬柯主動的,對方最多也就是半推半就而已。 然而就是這個半推半就更讓喬柯驚訝,自他醒來,入目的東西足以讓他知道這人必然是人上之人,單就對方的氣勢而言,喬柯就不信自己能壓得過對方,何況是醉酒時的狀態。 而且這人的態度—— 電視節目結束,喬柯復又垂下眼,低垂的眼眸分外溫順,腦中開始思考今后的計劃——反正他總歸是要演戲的。 因為心里想著事,喬柯吃得很慢,厲容卻以為他用不慣刀叉,直接把盤子端過去,替他把食物切好,完了還揉他的頭發。 “慢慢吃,別急,吃完到樓上書房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br> 對,就這態度,明明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語氣卻這么熟稔,要不是喬柯可以肯定這是自己的身體,還以為他穿到別人身上去了,并且原身還有一個外冷內熱的好大哥。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喬柯若有所思。 喬柯敲門的時候男人正在電腦前敲鍵盤,看他推門進來,溫和地點點頭。 “坐?!?/br>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厲容,今年9歲,斯坦福畢業,父母定居海外,不抽煙喝酒無不良嗜好,談過次,都是和平分手?!眳柸菡f著又推了張紙過來,“這是我最近一次的體檢報告,各項指標都很正常?!?/br> 喬柯被他這一大段驚得目瞪口呆,手指捏著那體檢報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他黑眼珠瞪得圓溜溜的,厲容心里直呼可愛,面上卻一點不顯,只淡淡地問:“你呢?” “我叫喬——”對方氣勢太甚,喬柯差點就說漏了嘴,他相信只要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以厲容的本事,不到一時就能知道“喬柯”的所有過往,然后因著他這張返老還童的臉,他說不定會被送進研究院解剖試驗? 厲容,這可是厲容??! 厲氏集團的總裁,金融、時尚、演藝、餐飲、旅游等各色行業都有他的身影,就算是不怎么喜歡上聊八卦的喬柯都知道他的大名。那是個對喬柯來說龐然大物的存在。 喬柯沒有時間想太多,他也來不及給自己弄什么人設,畢竟厲容名頭太甚,喬柯怕他事后去調查。 “我叫喬貝?!边@是喬柯的名,這世上只有他母親會這樣叫他。 貝貝,喬貝貝。 “別緊張,你父母呢?你怎么會那么晚出現在馬路上?”厲容看出他的不安,聲音又更柔和了幾分。 “他們都不在了,我沒地方可以去?!眴炭卤M量讓自己顯得可憐巴巴,這很簡單,他本就是個很好的演員。 少年微微昂頭,眼神委屈卻偏偏擺出一副倔強的神態。 原本喬柯并沒有把昨晚的事情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你情我愿,看樣子對方也沒有因為被壓而生氣??墒侵肋@個人是厲容,喬柯內心就有些忐忑了,他害怕。 只要厲容心里有一點點不舒服,想要找他麻煩,喬柯新得到的人生就會再次灰暗。雖然不知道厲家比起齊家如何,但若要捏死他這只螞蟻,怕是也輕易的很。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你、你能原諒我嗎?”喬柯微微抬起頭看著厲容,眼神像只受驚的鹿。這個動作使得他白皙的頸項輕易地暴露在厲容眼前,又脆弱又無助。 厲容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幾圈,又想起他剛才說父母已經不在時眼中隱藏的失落,心里軟得不行。 他安撫地拍了拍喬柯的手背,對他說:“我知道,你只是喝醉了,沒事的,我不怪你?!?/br> 何況他昨天也不是沒享受到,只是畢竟后面第一次,心里有幾分別扭,不太愿意過多提及,言語上明顯有些含糊。 “真的?!”喬柯當然不信,面上卻露出極為單純的信任,以己度人,這事要發生在他身上,他怕是要提刀砍人了。 喬柯眨了眨眼,旋即又低落地垂下頭,“可是我昨天真的很過分,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彌補我的過錯?!?/br> 最好打他一頓,然后一筆勾銷。 本來這事,讓厲容上回來是最好的辦法,但喬柯做慣了上面那個,對于下位還真的接受不能。 “你什么都不用做,在我面前,你可以做任何事?!眳柸葺p聲道,臉上沒有絲毫勉強。 見喬柯似乎不信他這句話,厲容解釋道。 “你長得好看,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對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