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沈盈枝扭過脖子,又看了一眼畫卷,這個人就是扶嘉呀,和小河長的一模一樣的扶嘉。 想到這兒,沈盈枝的手一松,那幅畫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翠屏立刻走過去,把它給收起來,又看向沈盈枝。 “三小姐,您怎么了?” 沈盈枝沒有回答,她站在那兒,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偶爾的詭異感終于有了解釋,為什么看著小河眼睛時,總覺得應該還有雙藍色的。以及兩個月前的那天晚上,在腦子里隱隱約約閃現的不是夢,而是確有其事。 她真的好傻好笨哦。 可是小河明明溫柔又乖巧,怎么會是男主扶嘉! 那個陰鷙冷漠的蛇精病,順其者昌,逆其則殺。 回憶起那個帶著面具把玩血淋淋胳膊的少年,詭異又瘋狂,小河怎么會是他! 沈盈枝后退一步,跌坐在美人榻上。 怎么會這樣??! 外界的一切都離沈盈枝遠了,她坐在一邊,連沈蓮枝什么時候醒過來都不知道,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之中。 她揣摩著林河欺瞞她的緣由,又想到那舞姬,那胳膊,腦子里呼呼作痛,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沈蓮枝昏迷半盞茶時間,便睜開了眼睛,她先對自己昏迷表示了不解,又揮退一邊丫鬟,看向沈盈枝,她記得她們倆還要出門呢。 從床上翻身起來,見沈盈枝發呆,她走過去在她眼前揮了揮手:“三jiejie,三姐?” 沈盈枝抬起眼,對她勉強的笑一下。 “你怎么了?!鄙蛏徶γ嗣念~頭。 門口傳來大夫的通稟聲,陳氏和大夫一起走了進來,發現沈蓮枝好好地坐在榻上,面色紅潤,又想到剛剛丫鬟的回稟,她擰著眉頭問道:“ 沈蓮枝,你怎么坐著的?” “我不能坐嗎?”沈蓮枝攤開手。 陳氏走過來:“剛剛丫鬟說你暈倒了?” 聽罷,她哦了一聲,不在意的說:“我已經醒過來了,娘你就這么關心我??!” 瞧著她一副大大咧咧,葷素不忌的樣子,陳氏臉一黑,又看到旁邊的發愣的沈盈枝,問道:“ 盈姐兒這是怎么了?!?/br> “我也不知道三jiejie怎么了?!鄙蛏徶Π欀碱^,很是擔心。 她們說的沈盈枝都能聽道,她抬眸,淡淡地笑了一下,輕聲說:“ 我沒事,可能是吹了風,有些乏力,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br> 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沈蓮枝不太放心。 “ 蓮兒,可以讓我自己待一會兒嗎?” 她勉強笑了笑。 沈蓮枝哦了一聲,點點頭。 等所有人都離開,沈盈枝看向窗外,秋風冷冷,吹過她的發絲和眉眼,讓人的腦子里忍不住激靈,該清醒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渾噩一片。 一直以來她都想避開扶嘉,沒想到從一開始,他就在自己的身邊,她還把他當做自己最親密的親人。 是她愚蠢,一葉障目。 他是在享受這種把人當做玩物的感覺嗎! 享受這種被他愚弄的感覺! 他想干什么! 現在她知道了,他又想對她干什么。思及此,沈盈枝牙齒顫顫發抖。 她以為的小河,不過是她的虛幻。 ** 風雅軒包廂里,林河聽完北九的稟告,手指下意識的顫了顫。 須臾后,他看向北九:“你說她知道了?“ 北九壓低頭,發覺主子的目光變得復雜詭譎,她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你先回去?!?/br> 聽后,北九屏氣,靜靜地退了出去。 扶嘉把手籠在袖子里,他沉沉地望著外面,所以今天她會來嗎? 一想到她不來的結果,林河眼底深如幽淵,他的唇朝左側勾了勾,可不要讓他失望! 阿陶立在門口,一直盯著在房間里發呆的沈盈枝,擔心道:“小姐她還好嗎?” 春柳抿了抿唇:“ 我也不知道?!?/br> 沈盈枝發了一天的呆,等到夜色漸深,她乖乖的洗臉洗腳,上床睡覺。剛閉上眼睛,外面又吹來一陣風,那風極大,把門窗吹的叮叮咚咚響,沈盈枝往被子里縮了縮。 從日頭高升到日暮西沉,最后滿條街都亮起了燈籠,蜿蜒曲折點燃整條街道,林河一直待在包廂里,他在等,可等到這個時辰,沈盈枝依舊沒有來。 就是因為他隱瞞了他真正身份,所以如今連見他一面都不愿意! 林河磨了磨牙,眸底泛著藍光,他對她那么好,她就這樣拋棄了他,想到沈盈枝每次提及扶嘉的恐懼,林河咯咯地笑著。他就知道,她那么菩薩心腸的人,厭惡冰冷殘忍的他。 她討厭扶嘉視生命如草芥,討厭他的陰狠毒辣。 呵呵,他曾想為她海晏河清,她遇不見可憐的人,就可以只看著他了。 可惜,她沒有他渴望的那么在乎他,她憐愛林河,卻討厭披著林河皮子的扶嘉。 沈盈枝睡不著覺,她腦子里一直都是林河和扶嘉兩個人的影子交替在腦子里閃現,一會兒是拿著血淋淋胳膊,對她詭異笑的扶嘉,一會兒又是那個摔下山崖,緊緊護著她的小河。 兩個形象在腦子里閃個不停,一個小人告訴她扶嘉殘忍,一個小人告訴她小河是真的關心她。 她心煩意亂地坐起來,狠狠地抓了抓頭發,剛剛太震驚,她一切都朝壞的地方想過去,但那些溫柔,不可能是偽裝。 扶嘉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啊,陰冷殘忍,他不會如此放低姿態,就為了玩弄她,她有什么價值,能為他帶來什么利益嗎。 都沒有。 沈盈枝咬唇思考很久后,終于得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林河對她的好,可能真的不是偽裝。 與此同時,他帶上面具時的陰漠嗜血,也是真的,但這不能否認他對她真心實意的好。 想到這兒,沈盈枝抬頭朝著窗外看了眼。 窗戶似乎被打開,一陣風吹來,沈盈枝往床榻里縮了縮,才動了一下,她渾身僵硬住了,一個高大的人影立在她床前,借著清冷的月光,沈盈枝看見他藍色的眼睛。 小河和扶嘉兩個糾纏的影子,漸漸在眼前人身上合二為一。 “你,你你你,怎么來,來了?!绷趾拥拿婺吭诎狄怪心D:?,她看不太清楚,但他全身上下,寫滿了一個字。 怒! 沈盈枝哆嗦了一下。 林河看著她的動作,眼底陰陰噬人:“就這么討厭我,嗯?” 他拉長尾音,最后一個嗯字輕輕勾起 ,帶著一種冷漠和陰厲。 “我,我?!?nbsp;話未說完,林河猛地一下坐到了她床頭。 沈盈枝渾身又是一顫。 “你怕我?” 林河微微啟唇,瘋狂的眼神看著沈盈枝,很是期待沈盈枝的答案。 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要搖頭,沈盈枝便立刻劇烈地搖了搖頭。 “呵呵?!绷趾佑中α?,是那種在暗夜里讓人毛骨悚然的笑,笑的沈盈枝渾身都冒起雞皮疙瘩。 “你騙我?!彼p輕說,然后回憶從前,末了他鑒定道:“盈盈,你以前可從來沒有騙過我!” 你用想要吃了我一樣的眼神盯著我,我能不害怕嗎! 沈盈枝看望著林河,欲哭無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沈盈枝想和林河談談,她打不過他,搞不贏他。 談一談,讓她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如果她能滿足,她一定滿足她,哪怕是繼續保持這種相親相愛的局面,都可以,但林河沒有給她這個機會,他指尖沈盈枝的腰上一點,沈盈枝便不能動彈。 眼睜睜地看著林河冰冷的指腹摸上自己的臉頰,從眉眼到鼻梁,沈盈枝心里告訴自己不要怕。 可林河的眼神實在太恐怖,和從前那個乖巧溫柔的小少年,差距實在太大。 “哦,盈盈在懷念小河嗎?”林河詭異的笑著,他用指腹抬起沈盈枝的下巴,又壓低聲音湊近她耳旁:“可惜現在的我才是真的我。 ” 言罷,他輕輕的吻了吻沈盈枝的耳朵,沈盈枝僵硬著身體,微冷的觸感從耳尖蔓延開,她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怎么開始耍流氓了?。?! 林河拉開和沈盈枝的距離,他額頭抵著她的額頭,用一種令人驚恐的纏綣聲音:“盈盈,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像這么做了,可惜我舍不得呢,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只是我一個人的了?!?/br> 林河親上她的眼睛,或許以后她不會溫柔地看著他,不會給他做衣服,不會關心她,但他決不允許她離開他,絕不。 沈盈枝看著林河掀開衾被,彎腰抱起自己,打開門出去,守夜的丫鬟就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林河就這樣,如若離開無人之境。 他要帶著自己去哪兒? 沈盈枝很快就知道了答案,林河抱著她,身影在暗夜里游蕩,先進了一座豪華別致的宅子,最后是一間布置素雅的房間,房間放了幾顆夜明珠,亮如白晝。 他把自己放在床上,又低頭,親了下她的冰涼的唇瓣:“這是我為盈盈準備的院子?!?/br> 他已經親了沈盈枝好多下,沈盈枝一開始還惶然,多來幾下,她心里承受度稍稍拔高。 為我…… 你為我準備什么院子? 林河將沈盈枝臉上頭發撫開,目光溫柔的落在她臉上,那份溫柔里,又裹上幾分捉摸不透的危險意味:“盈盈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嗎?又知道我想什么嗎?” 沈盈枝被林河點了xue道,不能動,只能眨巴眨巴眼。 微微俯身,林河靠在沈盈枝的耳邊道:“把盈盈關起來,誰也不給見?!?nbsp;他微涼指腹劃過沈盈枝眉眼,沿著額頭一路往下。 看著他的手從下頜劃過,一路經過脖子,滑到下腰間,輕輕一點,沈盈枝胸口呼出一口惡氣,她猛地咳嗽一聲,胸.脯微顫,她微啟唇:“小河,你聽我解釋?!?/br> 扶嘉搖頭,他唇角帶著一絲殘忍冰冷:“我不想聽?!?/br> 他的手一路往下,沈盈枝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扶嘉的手落在她的腰間,手指輕輕一勾,沈盈枝往后一縮,欲要避開。 另外一只手按在沈盈枝肩頭,力道不大,卻讓沈盈枝無法隨意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