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和剛才一樣,只是“呼啦啦”響了一聲便沒了動靜,可是這一次我卻清清楚楚聽到了聲音的來源,就在這些監獄的房子里。 我和紅鯉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跟緊張。 這些牢房跟城里的其他建筑一樣,其建造的年代不知久遠,而且以目前發現的情況來看,整座城似乎就是為了這些牢房而存在的,里面到底關著什么東西能致以如此的興師動眾,勞民傷財,而且那東西似乎到現在都還活著? 眼看著進城的路是不能回去了,狼群從那個方向消失,原路返回只會徒增風險,只是眼前這個地界,像是整座地下城空間范圍收攏的一個位置,四周的距離縮小,站在這里都能看到兩邊高聳整齊的城墻,一塊塊巨大的條石砌的嚴嚴實實,連條縫都看不著,更不要提爬了。 而在這片監獄后面,視線忽然有些受阻,像是洞壁上的綠光照不到這里,漆黑一片,也看不清到底什么情況,再加上那忽隱忽現的詭異鐵鏈聲,實在是讓人有些捏不定注意,到底該往哪個方向走。 而那東西仿佛知道我們就在外面似的,短暫的沉寂之后,“呼啦啦”的鐵鏈聲一次又一次響了起來,像是有人拖拽著鎖鏈拼命掙扎,一聲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在空寂的地下城中起伏回蕩,傳到耳朵里,泛起陣陣不安。 這種不安要遠比近距離面對那些惡狼群來的更加強烈,聽著聽著就讓人打靈魂深處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甚至連一絲與之對抗或是逃跑的念頭都生不起來,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這鐵鏈聲一點點摧殘腦海中僅剩的最后一絲意志。 “小乙,小乙?” 朦朦朧朧中,一聲聲熟悉的呼喚在心頭悄然響起,聽不出來是誰,可聲音卻像是一股暖泉滋潤著心扉,遙遙颯颯,漸漸沖散了即將徹底占據整個心靈的絕望。 而在這個時候,鐵鏈聲卻驀地再一次響起,夾帶著數不盡的焦躁與不甘涌進腦海,一步步取代了才剛剛升起的暖流,似乎想要完全掌控住我的大腦,手腳也開始不受控制地一步步往監獄里面走,眼看著離被鐵柵欄封死的窗口越來越近,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焦慮跟恐懼,反而是有些期待,這封鎖了數千年的牢房里,到底關著什么? “小乙不能過去,你要是放走關在里面的東西,這輩子可就沒有后悔的機會了!” 心頭上的聲音在此時變得異常急促,可我卻完全沒有想要聽他的意思,伸出一只手輕輕抓在鐵柵欄上的鐵條上,微微一用力,竟感覺有些松動,頓時心中一喜,將另一只手也抓了上去,深吸口氣,開始用力朝外掰了出來。 而就在鐵柵欄即將離開四周泥土的束縛時,忽然一陣勁風從身后襲來,心中下意識地有些惱怒,可等勁風襲至跟前,從身上傳來的巨力撞擊讓我忍不住松開手倒飛了出去。 看著牢房的窗口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的焦急愈發濃厚,在后背重重著地的瞬間,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再沖過去,卻看見一道黑影瞬息而至,撲在自己的身上揚起一只手左右開弓,“啪啪啪”的巴掌聲響徹洞底。 等那人似乎已經累的完全抬不起來手,我才有些意識模糊地說道:“你打的是我???” “給我醒!” 壓在身上的黑影像是卯足了勁兒,將全身力氣盡皆匯聚于手掌,等到巴掌落下時,我感覺到臉頰上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頓時捂著臉哎呦一聲滾到一邊,看著黑影張嘴就要罵,卻聽到那黑影氣喘吁吁的說:“娘的,再慢一步可就沒法收拾了?!?/br> 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我止住了嘴里的罵娘抬手揉了揉眼睛,當視線恢復清晰,看清楚了那人是誰后,忍不住將憋回去的話又吐了出來:“草擬嗎,劉三手?!” 劉三手蹲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揉著胳膊看了我一眼說:“少東家,你還記得我呢?!?/br> 我一個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掃過四周,先是看到了躺在一邊地上昏迷不醒的紅鯉,然后再看向已經被我掰的差不多要掉的鐵柵欄,還有滿臉疲憊的劉三手,一時間冷汗嘩啦啦地就從后背淌了下來,有些后怕的說:“是你攔著我的?” 劉三手撇著嘴從地上站了起來,拿手撐著腰桿直叫喚:“不是老倌危言聳聽,要不是我拼著老命趕了過來,再晚一步,等你將關在里面的那些個玩意兒全放出來后,告訴你,你這輩子就算是完了,誰也救不了你,玉姐不行,八爺也不行!” 我砸了砸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轉身來到紅鯉的身邊,看著她雖然閉著眼睛,可是眉頭緊鎖,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像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緊張地看著劉三手道:“她怎么了?” “大小姐被那索命音亂了心神,暫時陷入到了昏迷狀態,不過以她的本事應該沒事,過會兒自己就好了?!?/br> 劉三手說著從腰間抽出煙槍拿火柴點著之后叭叭地在嘴上嘬著,深吸了口氣說:“少東家啊,不是我說你,那天早上我還特地囑咐過你,鬼呲牙的時候山林里的鬼魅精怪最多,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叫醒我,可是你怎么就跟著一個山魈跑了呢,還跑了這么遠,幸虧你還有點心眼知道在路上的樹干上留嚇記號,要不然老倌真是上天遁地,也找不到這個地方來啊?!?/br> 劉三手的話讓我一下子懵住了,看著他攥在手中吞云吐霧的煙槍,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半天才支支吾吾的說:“你真的是劉三手?” 劉三手白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一邊抽煙一邊大口喘氣,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劇烈運動中恢復過來。 我這一會兒腦子里飛轉,將那晚從狼王口中逃脫之后到目前為止所有的場景都跟走馬觀燈似的過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下意識地問了劉三手一句:“你懂日語不?” 劉三手一愣,接著破口罵道:“老倌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漢字都沒識全,到哪去認識那洋玩意兒去?!?/br> 然后看了我一眼說:“我知道你在想啥,那玩意兒個啥我也不知道,在發現你們消失之后我跟著你留下的記號追了一路,好不容易在河邊趕上你們休息,正想找你碰頭呢,結果你倒好,二話不說先來兩槍,差點把老倌的腦瓜子開了花,然后見被那東西發現,老倌就溜之大吉,也想搞清楚它到底要干什么,才一直悄摸地跟到了這里?!?/br> 劉三手的讓我聽的直嘬牙花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說:“那天晚上出現在林子里的紅光,是你?” 劉三手先是點頭,然后又搖頭說:“你一開始見到的光是我,可是后來就不是,差點挨了你倆花生米之后我就跑了,可是沒想到老倌運氣這么好,隨便站個地方抽煙撒尿都能尿出一顆開山鑰匙來,只可惜被那玩意兒挖了去,不然還真有可能在在那一帶找出草王來?!?/br> “草王?” 我無語地看著他一眼說:“找到又怎么樣,能牽的走?” 誰知劉三手卻臉一沉,看著我說:“就算牽不走也他娘的比被騙到這個地方要好啊,少東家,你知道這是哪嗎?” “哪?” 可還沒等劉三手開口,就聽見身后的牢房里傳出一陣冰冷的聲音:“幽泉獄?!?/br> 第一百三十一章 幽泉獄 身后那聲音突兀地嚇了我一跳,連劉三手都有些緊張地往后退了兩步,盯著那扇差點就要被我毀掉的窗子,先是變了變臉,然后拿煙槍指著里面說:“你是什么東西?” “什么東西?” 監獄里那人忽然冷冷地笑了笑,低沉而又壓抑的嗓音讓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幾個哆嗦,然后不陰不陽地說道:“你是問我,還是問我們?” 那人的話音未落,寂靜的監獄忽然一下子變得嘈雜起來,好像每個牢房里都關滿了人,一陣陣凄慘的哀嚎與吶喊此起彼伏,成片成片的鐵鏈聲夾在其中,而且這些聲音當中,有些聽起來像人,而還有一部分,其聲音的嘶吼與嚎叫,更像是被囚禁的野獸想要掙脫束縛,聽在耳朵里,發自內心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饒是我是跟劉三手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場面震驚的張大了嘴,等到聲音漸漸平靜下去,半響,劉三手才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盯著這些牢房,說:“快走吧少東家,咱們就算是豁出去半條命跟草王搏一搏,也比待在這個鬼地方好的多啊?!?/br> 我十分贊同地點點頭,彎下腰正要將紅鯉起在懷中,就聽見牢房里的那人又開口了。 “幫我,這東西你們要多少有多少?!?/br> 我手中的動作一滯,愣了一下,可還是抱起紅鯉朝著進城的方向邁步就走。 “不然,你以為這個女娃娃能活著出城?” 牢房里那人發出一聲冷笑,接著陰沉著說道:“我不但能給你你想要的,還能幫你們把這女娃娃腦子里的東西拿出來,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是去完成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怎么樣,這個交易是不是很劃算?” 我忍不住停下了腳步,腦海里不由得回想起了那晚在鬼船上出現在紅鯉后腦勺的眼睛,心頭一震,轉過頭看著牢房窗口問道:“她腦子里是什么?” “嘿嘿,我要是沒有猜錯的話,這女娃娃應該不是頭一次出現這種狀況,而且非天材地寶不能解,可是每一次服食這些東西,看似療傷,實則卻是在替她腦子里的東西喂食,久而久之下去,等那家伙補充到了足夠的實力,嘿嘿?!?/br> 那人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看著紅鯉痛苦到扭曲的面孔非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比剛才更加強烈,抬頭問劉三手:“你不說她是被索命音擾了心智很快會醒么,現在這是什么狀況?” 劉三手臉上也是有些微微動容,盯著紅鯉的面孔,嘬著牙花子說:“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就見大小姐跌跌撞撞地想往牢房那邊走,但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暈倒在了地上,還以為是她強行對抗索命音所致,可是現如今看著好像并沒有這么簡單啊?!?/br> 說著朝著窗口望了一眼說:“少東家,這些鬼魅邪祟最擅長蠱惑人心,別聽他的,咱們只要出去,就一定能想到解決的辦法?!?/br>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可在正要往前走的時候,一大團黑影像是烏云一樣奔襲而來,伴隨著nongnong的喘息,整個地面都仿佛在為之顫抖,我和劉三手齊齊往后退了幾步,等到那團黑云顯現了身影,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餓狼群回來了。 而且這次的數量比剛才還要多上數倍不止,烏壓壓一大片,從城里的各個角落魚貫而出,匯集在牢房門口,將出口死死堵住,而且在狼群中,還有一頭跟牛犢子一般大小的頭狼,緩緩走到最前頭,仰著碩大的頭顱,陰冷的目光在我們三個人的身上來回掃視,其氣勢絲毫不亞于之前見到那那頭狼王。 “完了?!?/br> 這是我在看到狼群時心中唯一的一個想法,跟著劉三手面對著狼群亦步亦趨地超后退了幾步,就見那頭狼忽然壓低了透露呲著獠牙低吼了一聲,嚇得我們趕緊止住了腳步,然后就聽見牢房那人發出一聲桀桀的陰笑,然后說:“怎么樣,現在是不是可以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建議?” 那人在說話的同時,我注意到狼群里發出一陣sao動,為首的頭狼將腦袋轉向聲音傳來的房子里,嘴里的嗚咽開始變得有些氣短,顯然是說話的人十分忌憚。 我看了劉三手一眼,見他苦著臉說:“少東家,看來咱倆這次是黃泥掉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br> 我沒有搭理他,看著狼群似乎因為那人的存在暫時不會襲擊,而那個家伙被困在牢房里也出不來,一下子陷入兩難,沉吟了片刻問劉三手,道:“這個地方真是幽泉獄?” 劉三手先是一愣,接著點點頭說:“城門上的城匾雖然被小鬼子改了名兒,可是留下的印子還在,寫的就是幽泉城?!?/br> “幽泉城……” 我口中喃喃道,難怪在剛聽到幽城這個名字的時候就有些耳熟,九獄九泉當中已被人所知的九條冥河之中,其中有一條便叫做幽泉,傳說幽泉河流遍大地上所有的山川丘陵,河上建有幽泉城,主攝山林惡毒,其地位同羅剎城一樣,是九獄九泉當中的九大牢獄之一。 只是這幽泉城怎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幽泉河呢,城主呢,陰兵呢,為什么空留下牢獄里的東西還在,整座城卻是空的,跟之前在黃泉河上見到的情景,差別也太大了。 “嘿嘿,小娃娃,別瞎猜了,這里曾經是幽泉獄,只是因為一場戰爭毀于一旦,典獄長帶著剩下的人全都跑了,只剩下我們幾個被困在荒城不知多少時日,今日你要是助我脫困,莫說區區一株草王,只要是這大山里有的,只要我張張嘴,全都得自己從土里爬出來乖乖地跑到你面前,隨你處置?!?/br> 那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見從另外一間牢房里傳出一陣沙啞的嗓音道:“狼爺說的沒錯,今天你只要幫了哥幾個離開這里,以后這天底下的大山大川哪里去不得,哥幾個一句話,山林萬妖哪個敢喘口大氣的,而這一切不過是你動動手的功夫,此等賺盡了天大便宜的買賣,還用的著想么?!?/br> 我一下子猶豫了,倒不是被他們口中開出的條件打動,而是雖然這些被關在老牢房里的家伙不能拿我們怎么樣,可是如果公然鬧翻臉的話,以紅鯉現如今這個狀態,憑我跟劉三手的本事,壓根就不是這些狼群的對手,分分鐘得被撕個粉粉碎。 劉三手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臉色幾變道:“少東家你可不要犯糊涂啊,這些被關在幽泉獄的家伙沒有一個是善類,他們條件開的再好,若是讓他們恢復到了自由身,絞滅你我的性命,不過是在喘息之間,到那時可是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了啊?!?/br> 我深吸了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如何抉擇,看了眼身后蠢蠢欲動的狼群,又看了眼漆黑一片的監獄,咬著牙問道:“如果我答應你,草王和紅鯉身上的東西,你真的有辦法?” 那人沒有正面回答我,一聲滿是不屑的冷哼在黑暗中炸出,然后淡淡說道:“將女娃娃抱來?!?/br> 我頓了頓,不顧劉三手的反對,抱著紅鯉毅然決然地來到牢房的窗戶旁邊,透過松動的鐵柵欄看向房內,漆黑一片,沒有任何東西。 而這時,一聲長長的嘆息在牢房里驀地響起,緊接耳邊就聽到了嘩啦啦的鐵鏈聲,陣陣持續,像是有人拖著鏈鎖,一步步走到了窗口旁邊。 當鐵鏈聲消失,一切又全都恢復到平靜的之后,一雙狹長陰冷,像是狼一般的眼睛,透著猩紅血光,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第一百三十二章 血瞳 在和那雙眼睛對上了一瞬間,我仿佛被一只兇狠的野獸鎖定,連呼吸都隨之一滯,手腳冰涼,全身的精力都被眼前的血瞳給吸走,大腦空一片,知道傻呆呆地在那里站著。 血瞳的視線在我眼睛上停留了一秒便挪了下去,我頓時如臨大赦地長吐了口氣,感覺這一秒鐘的煎熬比一個世紀都長,也不敢再看那雙眼睛,目光落在紅鯉的臉上,片刻的功夫,便聽見鐵柵欄后面傳出一聲冷笑:“有意思的小東西?!?/br> 接著就見紅鯉臉好像能聽到他說話一樣,臉上痛苦的表情陡然一收,嘴角化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也不見張嘴,卻有一股邪魅的女人笑在耳邊突兀的響起,嚇得我差點直接一松手將紅鯉扔了下去。 “藏了這么久,也該出來現身,看看是個什么東西了吧?!?/br> 牢里那人話音還未落地,目光之中就見一只長滿了灰毛的胳膊突然伸至面前,宛如野獸利爪的手掌輕輕按在紅鯉臉上,五指微微收攏,將整張臉都囊括其中,接著猛地一提,一張虛幻的人臉,就這么硬生生被它抓了起來。 在看到那張臉時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紅鯉的靈魂被它給抽了出來,心頭正緊,卻發現那張臉并不是紅鯉,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虛幻的女人臉安靜地立在手掌跟面孔中間的空氣當中,恬靜而優美,眉梢眼角跟紅鯉有幾分相似,卻少了一絲冰冷,多了一些嫵媚跟陰邪,閉著眼,就好像睡美人一樣。 而且這眼睛…… 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嘩嘩地從腦袋上往下淌,腦子里不由得浮現出在鬼船上河風吹亂了紅鯉的頭發,露出那雙眼睛的畫面。 一模一樣! “這……” 我顫抖著雙手盡量不讓紅鯉從懷中掉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也不敢抬頭看牢里那雙眼睛,干脆將眼睛一閉,緊張地說:“這是個啥玩意兒?” “哼哼,想不到不光是幽泉獄出了問題,就連其他的幾座大獄也都未能幸免于難,居然藏到這來了,真是聰明啊?!?/br> 牢里那人陰笑了兩聲,隨后繼續說道:“這東西我沒有辦法將它徹底制服,只能暫時壓住它的戾氣,至于想徹底解決掉這個大麻煩,恐怕你得親自帶著她到九獄九泉走上一遭了?!?/br> “你是說這東西是從九獄九泉來的?” 我不禁想到當初在黃泉河上,紅鯉要跟我一起上船的時候,擺渡老頭卻說她想找的東西不在羅剎城,那個時候對九獄九泉遠不了解,錯把老頭的話當成了整個九獄九泉都不是紅鯉想要找的地方,現如今聽這家伙再度提及,難道說是得去找到別的城獄才能解決紅鯉的問題? 而就在這個時候,耳聽得一聲暴喝“給我回去!”接著就感覺抱在懷中的紅鯉開始渾身發顫,像是抽了風一樣,四肢拼命掙扎,我險些抱不住,趕緊睜開眼睛,就見那張浮在空中的虛臉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紅鯉則再次回到了之前那副痛苦的模樣,甚至更加強烈,五官扭曲在了一起,滿目猙獰,儼然已經是掙扎到了極點。 “別擔心,凡事總是要有一點小過程的,馬上就好了?!?/br> 那人話音還沒落地,紅鯉整個人就像是散了架,在懷里一癱,瞬間又沒了動靜。 我長長舒了口氣,看著紅鯉的緊閉的眼睛,似乎是要比之前好了一些,只是整個人好像發生了一些變化,極其細微,能感覺的到,卻說不出來。 就在我盯著紅鯉有些出神時,耳邊忽然就聽到牢里那人說:“還有這個東西你也拿著,對她有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