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上去,按住她!”肖筱卻不想再廢話,直接命令那兩個保鏢道。 那兩個人答應一聲,立刻走過來,面前不過是個瘦弱的女人,保鏢們顯然并不把她當回事兒,因此伸手的動作十分隨意。 誰知道下一秒,卻見那女人靈活的一矮身躲了過去,同時身子向前,從袖口里伸出一把亮晶晶的東西。 “她有刀!”一個保鏢大驚,本能中后退了一步,再看時,卻只見對面那女人把刀對準的是她自己的脖子。 “我不想平白受你們的侮辱,必要時會采取一些手段反抗,就算傷害到自己也沒有關系,我想你們也只是拿錢替人辦事的吧?不會想要卷入到命案里面,所以識趣些,就自己離開吧?!鳖欛褐逼鹕碜?,對著那兩個保鏢淡淡說道,表情堅定。 那兩個保鏢猶豫一下,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女人會如此剛烈,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么辦,但是如果真的傷到了人,他們自己也會難辦。 不過是收了幾個錢而已,又遇到這么難纏的對象,大不了到時候退還就好了,所以商量了一下,他們還是轉身離開了。 剩下的三個女人則是目瞪口呆,抖著嘴大喊:“你,你干什么!你要殺人嗎?” 慢條斯理的把那把平時用來削蘋果的刀子收回,顧窈這才笑笑:“我在正當防衛啊,不過你們放心,對付你們幾個,我還真用不到這個,保證空手就能把你們收拾服帖?!?/br> 她說著一步一步的走近:“怎么樣?你現在還想接著教訓我嗎?” 她的神色冷清,身上氣場強大,再加上手上還有利器,把個肖筱嚇得不停后退,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顧窈直接一腳踩住了她的裙邊,讓她沒法再動,居高臨下說道:“肖女士,我現在很好奇,為什么你會如此恨我呢?你的丈夫已經是腦瘤晚期,即使做了手術也于事無補,你為什么還要讓他在臨終前遭那個醉?” “你騙人!他明明就能活,是你不救他!”一提到丈夫,肖筱頓時瞪眼大叫。 顧窈看她那個樣子,有點兒憐憫:“那你后來找別人給他做了手術,成功了嗎?” 肖筱一臉悲憤:“如果是你做的話,他就能活!” “對不起,肖小姐,我只是個醫生,不是神仙,如果我做完手術,他仍舊沒活,那么你也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過來找我報仇,反正我就是你用來轉移悲傷的撒氣桶,是不是?” 顧窈搖搖頭,正說著,又聽見身后有腳步聲,回頭時,卻原來是肖筱的那兩個閨蜜趁她背對的時候,想要偷襲。 她吐了口氣,心里覺得有點兒煩,女人之間打架的時候,揪頭發抓臉之類的招數實在是太難纏了。 余光一瞥,正好看見邊兒上一個看熱鬧的人。倒是眼前一亮,頓時改變方向,奔過去藏在了那人背后。 “蘇先生,有人欺負我,你不管管嗎?”憋著壞說了一句,她就躲在后面專心致志的看戲。 想像中的抓臉大戲并沒有發生,早有幾個西裝男過來,一左一右把幾個女人按住,任憑她們怎么掙扎都不松開。 顧窈撇撇嘴,覺得有點兒無趣。 蘇烈來了也有一陣兒了,只不過看著顧窈一人打遍全場無敵手挺有意思,就一直邊兒上站著了。 這會兒有人在他耳邊低語幾句,他便了然,點點頭說道:“林家的人?那打電話叫他們過來接走,順便領著去精神科查查?!?/br> 說完之后,轉身看看顧窈:“出來吧?!?/br> 顧窈這才出來。 又問她:“要讓她們道歉嗎?” “算了吧,那東西又不能吃?!鳖欛号d趣缺缺的搖頭,只想快點兒離開是非之地,兩邊兒冷漠圍觀那幫人的嘴臉,看著都惡心。 蘇烈這才當先走了。 顧窈跟在他后頭,兩人找了個樓梯間,蘇烈這才玩味的問道:“不感謝我嗎?替你解決了這么大的麻煩,以后她們再不會sao擾你了?!?/br> 和之前幾次不同,他這會兒穿的是一身筆挺的西裝,顯得腿格外長,只是領口有些松,領帶也沒有戴,露出修長的脖子來。 顧窈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過一會兒才說:“我答應給你父親做手術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試一試?!?/br> “為什么?”蘇烈挑眉,并不奇怪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據我所知,你和林家那女人的糾紛,也是因為做手術的事情?!?/br> “那不一樣?!鳖欛喊肟吭趬Ρ谏?,稍微放松了一下小腿,接著說道:“林盛業是腦瘤晚期,動手術已經沒有效果,只會加速他的死亡,而對你父親來說,動手術有可能會拯救他的生命,我并不是怕嘗試,只是討厭無用的努力?!?/br> 她說完之后,用手攏了下頭發,神情有些嚴肅。 身前的男人忽然靠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側身一躲,他的手也隨即跟來,在她的頭頂上輕輕撫摸了一下,然后快速撤離。 “你干什么?”顧窈皺眉。 “你的頭上有一片碎紙屑?!碧K烈說道。 “在哪里?”顧窈追問。 “我丟掉了?!彪S手往地上一指,男人轉身往電梯口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想摸人家頭就直說嘛,蘇總~ 第8章 偷拍 下到一樓,院長一行人才姍姍來遲。 “林太太呢?”見到顧窈,就迫不及待的發問。 顧窈看了一眼他們身后,根本沒有保安的影子,明希醫院也是有名的私立醫院了,安保做的一向不錯,一般醫鬧的人根本就進不來。 所以這次的事情就明擺著了:這些人一早就知道肖筱要來,但并沒有阻止,因為知道林家的勢力大,不想得罪。 連出面的時機也掐的特別好,差不多該教訓完了,及時勸解上幾句,事情就不至于鬧的太大,對兩方面都好。 “不知道,估計還在上面?!毙睦镉X得諷刺,顧窈卻并沒有顯露出來,淡淡說道。 “那你有沒有好好向林太太道歉?!痹洪L緊接著又問。 顧窈笑笑:“那倒是沒有?!?/br> 院長頓時臉色就不好了,剛想出聲責備幾句,一轉頭,卻看見了旁邊的蘇烈。 “蘇先生?您怎么來了,是商量……”臉上瞬間笑容滿面,院長剛說了半句,卻忽然停住,有些尷尬的笑笑:“啊,不好意思,我忘了這件事是要保密的?!?/br> 他的態度如此謙卑,卻不想還是碰了個軟釘子,對面的男人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便直接走過去了。 后面的一眾人看了,都暗暗的低下頭去,心里都知道,院長在這兒吃了癟,底下的人可是要遭殃的,也不知道誰一會兒倒霉被選中,逮到辦公室遭罵。 顧窈出去后,直接到邊兒上的停車場去開自己的車,之前她通過醫院傳達過自己的意思,要先看一下患者的情況,這次蘇烈來,也是為了這個。 “坐我的車?!眲偘验T打開,蘇烈走過來說。 “不用?!彼寻舆M車里:“你開你自己的,我在后面跟車?!?/br> 他也沒再說什么,直接一抬手,旁邊的一輛奔馳大g的車燈一亮,看起來帥極了,車身極高,線條硬朗而粗獷,離地起碼有400mm,看著就比別的車猛了一大截,鶴立雞群的感覺。 一般身高稍微矮點兒的,上車都是個困難事兒,但對于蘇烈來說,卻是十分簡單的,只見他的長腿一邁直接跨了上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把駕駛座的車窗打開,他并沒有著急走,而是把胳膊搭在窗上,悠閑的等待。 果然沒多久,顧窈的身影便出現在車下,叉腰抬頭看了片刻,她吹了口氣,做了個開門的手勢。 副駕的門開了,顧窈先把一條腿邁上來,而后避開男人遞過來的右手,一把捉住車頂的把手,借力把自己的身體往起一提,這才成功的坐進了車里。 “怎么不跟車了?”慢悠悠的發動車子,蘇烈笑一笑問。 “怕跟不住,你這車太厲害?!鳖欛嚎吭谝伪成?,拿著手機按了幾下,發微信給護士長岑溪。 “到醫院沒有?要是肖筱和她那兩個朋友還沒走的話,你想辦法把她們攔住,幫我警告一句,就說,如果她們敢把今天拍的視頻散播出去了,之后產生的后果自負?!?/br> 醫院里,她唯一關系不錯的人就是這個岑溪了,只不過她上午輪休,這會兒才剛剛上班。 往后倒了下車,蘇烈一轉方向盤,把車開出了停車場:“那幾個人拍了視頻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人把她們的手機銷毀了,保證流傳不出去?!?/br> “好,那謝謝?!鳖欛旱乐x,低頭又給岑溪發了消息。 “你同事那里呢?舉手機的人也很多?!?/br> 顧窈搖頭:“那不怕,醫院自然有人處理,這種視頻傳出去,對醫院的名聲不好?!?/br> “嗯?!碧K烈點頭,目視著前方專心開車,過一會兒前面紅燈,他停車,長指敲敲方向盤:“不生氣嗎?你的那些同事們,大多很冷漠?!?/br> “還行吧?!鳖欛郝柭柤纾骸拔乙幌蛳矚g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別人幫我幫多了,反而覺得欠了人情,心里別扭?!?/br> “那我呢?” “你?”顧窈轉頭看看,男人的側臉像是精雕細琢的完美雕像,此刻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并沒有和她對視。 她想了想:“也許我替你父親做完手術,就能還清了吧?” “是嗎?”他閑閑的反問一句。 “是啊,我就是這么涼薄的一個人啊,還有點兒自私?!鳖欛焊袊@一句,看了眼外頭,發現是去城外的路,又問:“路程很遠嗎?!?/br> “再有二十多分鐘就到了,那地方是我父親以前投資的一個療養院,環境不錯,就是有點兒偏僻?!?/br> 蘇烈一邊回答,一邊調轉車頭,駛上了一條小路,后面,幾輛一模一樣的黑車也跟了過來,距離不遠不近。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沒有在意。 指尖,女人發間柔軟觸感仿佛還久久停留著,他的思緒有一瞬間飄遠。 涼薄么,自私么? 她是他見過,心地最柔軟的女人,和她的發絲一樣。 車子最終在一座莊園似的建筑物前面停下,大門是很高的那種鐵柵欄門,見到蘇烈的車子,那門就自動向兩邊緩緩分開。 后面的幾輛黑車也駛了過來,在門口自動停成一排,靜靜的等待。 監控室里的人看著面前的顯示門外的那塊屏幕,感嘆道:“蘇總又增加了安保數量,看樣子,是真的要有什么事情發生啊?!?/br> 另一人笑罵:“快別烏鴉嘴了,有錢人就愛個氣派,多加點兒安保怎么了?” 顧窈下車之后就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郁郁蔥蔥的樹木花草,空氣中似乎都帶著這種植物的清香,遠處隱隱還能看見青山的輪廓。 這么好的風景,生病的人在這里療養再好不過了,只不過看目前這個樣子,估計接收的病人只有一個。 果然,蘇烈領著她進入正中央那個漆成淡綠色的三層小樓后,里面仍舊是空蕩蕩的,并沒有任何穿著病號服的人,倒是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出現了不少,把手在門口和走廊的各個位置。 顧窈心里已經隱隱有了預感,這件事恐怕并沒有那么簡單,看護一個病人而已,用的了那么多人手?現在看來倒像是在防著什么人進來似的。 順著樓梯一直到了三樓,她這才總算到了病房跟前,外頭,同樣有四個人把守。 一見到他們,就有人走過來,想要給顧窈搜身。 蘇烈擺擺手,阻止了:“這位是醫生,讓她進去?!?/br> “是?!币粋€剃著寸頭的壯漢答應一聲,替她穿戴好無菌服和口罩,拉開了房間的門。 病床上,一個中年男人靜靜的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色很是蒼白。 低頭微微行了個禮,她這才走過去,轉頭看了下旁邊檢測儀的各項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