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白爵甚至寬容又安靜地看著人們初擁著兩位主角率先登艦。 唉喲,這下好啦。白爵面無表情地心想,這個總希望自己是主角的芬迪爾·希爾總算是狠狠地刷了一回存在感,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 最后白爵一行人登上戰艦,沒多久后主戰艦就平穩地起飛了。 戰艦大的好處就是,眾人仿佛身處在一棟大樓里,哪怕它在突破星云,進入空間跳躍軌道的時候,整艘戰艦也沒有絲毫的晃動。 白爵很快就拖著行李,一瘸一拐地回到分配給自己的房間,房間就是擺著一張床,一張桌子,有獨立衛浴的單人間,比較窄小,幸運的是有窗戶——而且是很大的,等人高的落地窗,坐在窗邊,特殊材料的透明窗戶之外,就能看見外面的星云。 如同置身宇宙,回歸原始的感覺,讓人興奮得心臟狂跳。 于是當法伊瑟接受好了上級安排的規定,暫時閑下來找到白爵的時候,就被腦洞大開的白爵拉著一陣亂來…… 最近白爵對那檔子事簡直有點食之味髓。 法伊瑟好像也很樂意奉陪。 比如此時此刻,他雙手撐在那落地窗的邊緣,上半身還整齊地穿著他的襯衫,只是領口稍散開,但是下面卻完全相反……當法伊瑟戴著手套的手蹭過他腰間的皮膚,引起一片雞皮疙瘩。 外面就是廣闊的宇宙空間,玻璃也并不是單向的,除非拉上窗簾,從外面可以沒有絲毫的遮擋看見船艙里的風景—— 外面的星空隕石,就像是無數在偷偷窺視的眼睛,這種被窺視感,羞恥又叫人興奮,這讓白爵感覺仿佛每一個毛孔都在尖叫。 “法伊瑟,”白爵壓低了聲音,”把你的手套拿掉?!?/br> 此時,男人正單膝跪在他的身后。 親吻他的每一寸皮膚…… 甚至是某處難以啟齒的地方。 聽到了白爵的話,男人順從地抬起頭,將手套從善如流地摘掉,大手觸碰到白爵的時候,他顫抖了下——屋子里都是曖昧的溫熱氣息…… 如果人們知道有人在登艦之后,第一個干的就是這事兒,大概會瘋掉。 白爵帶著一絲絲惡作劇似的幸災樂禍地想—— 老子可比那對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妻會玩! 分不清是唾液還是別的什么的透明液體掉在地毯上,他撐在窗戶邊,這會兒臉都快貼在窗戶上了,如果現在有護航艦從他們旁邊飛過,恐怕就能看到一場令人震驚的大戲…… 最后當白爵哼了一聲,釋放出來,就像是往常一樣,法伊瑟將那些東西吞咽下去……白爵微微瞇起眼轉過身,有些精疲力盡地倒在身后的床上—— 這時候,他看見法伊瑟站起來,喉結動了下,忽然微微蹙眉。 白爵:“?” 白爵:“怎么了?” 法伊瑟用大拇指蹭了下唇邊溢出的白液,放到鼻尖嗅嗅,然后眉頭皺得更緊了一些,又仿佛不確定地伸出舌尖嘗了嘗,之后露出個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這幅樣子讓白爵心底跟著“咯噔”一下,剛才哼哼唧唧的得意心情完全沒有了,他一把拽過褲子穿好,站起來—— 此時,護送聯邦皇子和未來皇妃的戰艦已經距離駛離出發地兩個多小時; 距離下一個著陸點,還有47個小時; 距離帝國第一星際區域中央星球特洛伊星,有0.73光年。 “少爺,我們最好現在就叫家庭醫生過來一趟,”法伊瑟嗓音有些低沉發緊,“你的下體里沒有信息素的味道,一點都沒有?!?/br> 第59章 芬迪爾殺青。 白爵明明記得早上測試的時候他的信息素還處于偏高的水平, 這會兒忽然就變成歸零了, 他整個人都非常懵逼。 而事實證明法伊瑟說的話也沒有錯,當家庭醫生帶著測試工具趕到之后,面對測試結果,他也非常詫異—— 而此時白爵的心情已經不能夠用陰沉來形容了:“這種事昨晚已經發生過一遍?!?/br> 家庭醫生看了眼白爵:“之前我們曾經在會議上討論過,如果希爾(壓低聲音)給少爺注射的藥劑生效, 那么在信息素變異的初期, 很有可能會出現這種信息素大幅度波動的情況……雖然我們之前一直抱著僥幸心理試劑始終不會生效, 但是一旦這種情況出現, 那意味著我們就要警惕了?!?/br> 現在的白爵簡直想要殺人了:“你之前告訴我信息素上下波動是因為朔月期未至!” “大、大幅度波動!”家庭醫生磕巴道。 白爵微微瞇起眼:“在我把鞋子砸在你臉上之前……” 法伊瑟伸手拍了拍白爵的肩膀。 一瞬間, 少年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倒回了床上——一時間,昨晚半夜那瞬間對于失去信息素的驚恐又回到了身體里,白爵用手臂遮擋著眼睛, 躺在那一動不動…… 法伊瑟伸手去拉他,白爵固執地翻了個身, 被沖著法伊瑟半晌, 良久才用沙啞的聲音打破了船艙內的死寂:“法伊瑟,即使朔月期遲遲未到, 我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別的性別的狼族?!?/br> 少年的身體蜷縮起來。 如果稍微注意就能發現,他的身體在輕微顫抖—— 此時此刻他總覺得自己的胃部已經掉到了尾巴,胸腔酸脹得難受……如果是幼年的狼族大概還可以放聲大哭,但是他卻做不到,喉結滾動了下, 卡在那里不上不下。 心中有一瞬間想干脆沖出去和扎莫·希爾同歸于盡! ”少爺,性別永遠是最無關緊要的?!闭驹?,法伊瑟的聲音充滿了理智的安撫,“你是你,這件事,不會因為任何的改變而改變?!?/br> 白爵動了動,煩躁地揉了下頭發:“你懂什么?!?/br> 并不是說不做alpha就活不下去了,然而如果從白爵生下來就是個beta或者真的是個omega,他完全可以坦然地接受這兩種性別,問題是—— 他是個alpha。 從出生到現在,雖然偶有調侃,但他一直都是被當做alpha來養大的—— 一歲的時候就被放進游泳池里撲騰,幾次差點把自己嗆死; 二歲學會扒沙坑,在沙地上行走; 三歲跟著法伊瑟身后捕捉到了自己的第一只兔子,那一天他叼著兔子,尾巴翹得老高,耀武揚威; 七歲他已經可以完成五十五米高桿的自由攀爬; 十歲,孤島七日生存訓練營…… 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 “現在我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白爵翻過身來,“——一個性別不明的狼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我到底是個beta還是又變成了alpha……” 一想到以后究竟地應該當個beta找個狼群蜷縮著混吃等死……還是冒著在關鍵時間隨時可能無法散發信息素震懾敵人或者號令狼群的風險假裝自己是個alpha…… 光想想那個畫面,白爵就覺得不如死了算了。 “午餐幾點?”白爵虛弱地問。 “三個小時以后,不過半個小時后會有一個戰艦使用安全知識講座,如果你不愿意去,我可以跟上級請個假?!狈ㄒ辽戳丝词滞笊系谋?,“但三個小時以后……” 一抬頭,床上的少年已經變成了一條皮毛油光水滑的大黑狼,法伊瑟沉默了下,對視上白爵可憐巴巴的眼神兒——明明沒有對話,他卻也大概看懂了白爵的眼神:現在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上,白爵都覺得十分不好過,他需要毛茸茸的東西來安慰自己…… 讓法伊瑟變成狼,或者讓他去哪搞個巨大的毛絨玩具給他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白爵退而求其次,選擇抱住自己的大尾巴。 這會兒大黑狼委屈地把腦袋鉆到了尾巴下面,尾巴甩了甩蓋住了它的眼睛……然后就蜷縮到床的角落里一動也不動地閉目養神去了。 法伊瑟第一次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他繞著床周圍走了幾圈,最后也只能坐下來。 口袋里的通訊器響了又響,同期的實習生瘋狂呼叫他,男人拿出通訊器言簡意賅地回了“胃疼”兩個字,把通訊器塞回了口袋里,就這樣挺直胸膛,端坐在床邊。 良久。 感覺背上被個大爪子懟了懟,男人回過頭,那爪子又“嗖”地縮了回去。 等法伊瑟重新又坐正了,那大爪子又軟綿綿地踩上來,將他往外推了推—— 片刻沉默。 “我不走?!蹦腥说?,“這種時候走開的話,少爺你要我還有什么用?” 法伊瑟語落,感覺到踩在自己背上的爪子松了松,放開了。 “嗚”地一聲帶著深深地嘆息,毛茸茸的大腦袋蹭在男人背上挨著趴好。 …… 后來,趕在晚餐前,白爵的信息素爭氣地回來了,看著鏡子里就平常模樣的自己,白爵從沒有哪一秒覺得這一刻特別珍貴。 強撐著到餐廳去吃了餐飯,白爵也沒想到這是他最后一次坐在餐廳里好好吃飯……因為接下來的日子,他的信息素不穩定到,他壓根沒辦法走出房間。 每天都很絕望地縮在房間里,混吃等死,等待著下一波信息素歸來是什么時候……但是絕望的事情也并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信息素復原間隔需要的時間越來越久,而家庭醫生對此束手無策。 到了第五天,白爵幾乎只能勉強維持狼型行動。 而這個時候,他已經從一開始的焦躁變得絕望最后重歸平靜,幾乎就要接受了自己即將成為beta的事實。 而這個時候,法伊瑟終于告訴了他帶他上戰艦的原因,并不是因為什么“一日相思苦”,而是因為,船上有對白爵來說是毒藥也象征著解藥的omega信息素注射劑—— 那里面的藥品配方,可以配置出讓白爵重歸正常alpha的解藥。 而解藥就要扎莫手上——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法伊瑟這些天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己了,白爵心想,這件事兒,不成功,便成仁。 “……你早該跟我這么說,”這天晚上,好不容易恢復了一會兒人形的黑發少年從浴室中走出來,“我也不至于不安到今天?!?/br> “考慮到你可能會在見到扎莫的第一秒就撲上去問他要解藥……”法伊瑟掃了眼白爵胸膛前滾落的水珠,“晚餐還沒吃你就洗澡?!?/br> “趁著現在有力氣?!卑拙魬醒笱蟮刈卮策?,看著法伊瑟站起來要往外走,仿佛是準備給他去取餐,“晚餐想吃rou,拜托不要給我看見胡蘿卜?!?/br> 他在男人身后強調。 法伊瑟點點頭走開了。 就這大概十分鐘的時間。 再回來的時候,男人發現門是開著的,隱約從門縫里傳來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那聞上去渾濁又曖昧。 心中“咯噔”一下,男人碧色瞳眸微沉,扔了餐盤上前一腳踹開門! 一眼就看見了被壓在床上呲牙弄鼻子的黑發少年,以及此刻壓制著他的扎莫·希爾,此時此刻男人臉上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鼻尖深深埋入少年頸脖間去嗅他身上的味道…… 而白爵還在掙扎,但是此時此刻虛弱的他根本不是扎莫的對手,每一次努力抬起手都被一把死死地壓了回去…… 而在他的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芬迪爾·希爾的輪椅就在一旁,而他整個人就算是撲倒在床上,一只手拿著個針劑往白爵手臂里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