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白爵還在不依不饒:“坐一下吧?!?/br> 法伊瑟微笑著,抬起戴著手套的手捏了下黑發少年的鼻尖,在他來得及反抗之前搖晃了下,扔下一句意味深長的:“別調皮?!?/br> 說完,轉身離開。 白爵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時候感覺到身邊一束火辣辣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轉過頭發現是他的傻子富二代室友—— 星季:“你們搞什么,我都要吐了?!?/br> 白爵:“正常的主仆情誼,你追在芬迪爾·愷屁股后頭的時候更惡心?!?/br> 星季挑眉:“我在追求他,法伊瑟在追求你么?” 白爵難得啞口無言,半晌擠出一句毫無說服力的:“……我倆性取向都挺正常的?!?/br> “是嗎?”星季提高了聲音,“法伊瑟!” “什么?”已經走出門外的男人探了個頭進來。 星季:“omega女性還是alpha男性?” 法伊瑟想了下:“各有各的好?!?/br> 又問:“問這個做什么?” 星季擺擺手示意他可以滾蛋了,然后滿臉菜色的白爵揚揚下巴,就好像在說:怎么樣,怕不怕? …… 三十分鐘后,帝國皇家騎士學院的沙盤戰爭游戲學院隊成員全體到齊。 就連白爵都頭一次看到這么多人,其中還有幾個身穿軍部實習軍人服裝的大四學生,以前他們可從來沒有露過臉—— 眾人聚集在會議廳,然后作為隊長的法伊瑟主持會議……所有人都圍坐在會議桌旁,只有他們的隊長大人雙手撐在桌子邊緣,微微俯身,不往深處想倒是也沒覺得哪里不對。 白爵咧了咧嘴,正在想要不要再拿屁股開花的梗戲弄一下法伊瑟,很快的他就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會議桌邊,法伊瑟向所有人坦言自己因為到暗星巷去受到了家法懲罰,所以近期無法保持長時間的坐與站立,而沙盤戰爭游戲,最快的一局三十分鐘,高手對決,維持到一個半小時以上也是有可能的…… 一個隊員只要開始比賽,就是三盤兩勝甚至是五盤三勝制度—— 所以這一次的帝國高校秋季賽,至少是初賽期,法伊瑟無法作為首發隊員出征,只能掛職隨隊替補與教練身份,參與賽事。 “我很抱歉自己的一時魯莽沖動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如果你們因此而認為我沒有資格再擔任隊長職責要求將我撤職,我也毫無怨言——因私事耽誤一年之重的秋季賽,這是重大過失?!?/br> ……這消息猶如驚天之雷砸下,把眾人驚得一時間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作為整個團隊的核心選手,法伊瑟沒辦法參加比賽? 對此,所有人就一個想法:好么,今年初賽期就要被淘汰,那個破獎杯今年又要還給南方學院的那些傻帽了。 整個會議室里鴉雀無聲。 而法伊瑟就好像嫌棄這還不夠似的,繼續道—— “不過這并不代表今年我們就放棄對于獎杯的角逐了,至少初賽期我退出空出來的位置,可以由今年新加入隊伍的新人其中一位頂上……白爵·蘭斯洛特,芬迪爾·愷,近期內我會對你們倆進行考核,實力說話,誰更強,一個月后,將會得到秋季賽的首發名單?!?/br> 法伊瑟語落,然而此時無論是白爵還是芬迪爾,都雙雙震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爵看著法伊瑟,沒別的想法,就滿腦子的是:這家伙是不是在地下非法格斗場時,腦子被人家給打壞了? 第38章 上藥。 散會之后, 白爵扔下了正打到一半的游戲追在法伊瑟的屁股后面追除了會議廳, 一路來到休息室,想伸手拽法伊瑟的衣袖,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又縮了回來—— 他有點心虛。 本來法伊瑟去地下非法格斗場所的事神不知鬼不覺,法伊瑟根本不用受罰的……都是他一時嘴賤把法伊瑟一起拉下水,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白爵亦步亦隨地跟在法伊瑟身后, 就快跳起來抱住他的脖子拖著走了:“法伊瑟, 法伊瑟?我很抱歉自己的一時魯莽沖動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 如果你因此而認為我沒有資格再參與校隊訓練要求將我踢出去, 我也毫無怨言——因私事耽誤一年之重的秋季賽, 這是重大過失?!?/br> 走在前面的男人怎么聽都覺得這話未免好像有點耳熟,仔細一想可不就是照著剛才他道歉的模板改了幾個字然后直接用…… 最妙的是,他還用得挺恰當的。 “……” 背對著身后的人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男人停下步子, 轉過身,看著身后緊緊跟著的黑發少年——后者一個急剎車跟著停下來, 抬起頭與他對視, 看上去有些緊張的樣子。 ……白爵也不是完全沒心沒肺的。 “我去找提若教授拿最好的金瘡藥給你?!卑拙粽0土讼卵劬?。 “你又是哪來的自信父親給的金瘡藥還不如提若教授能提供的?”法伊瑟面色平靜,“少爺, 我是經過精確的考量,確定自己的情況確實不能夠出戲初賽,才做出這個決定的……不過不用擔心,只要你們順利闖入八強,后面的比賽時間段足夠滿足我的恢復期?!?/br> “那……” “至于把你踢出去, 更不知道從何說起了,我替你受罰那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私事,”法伊瑟溫和笑道,“如果因為私人的事把你踢出隊伍,哪怕是別的成員也肯定不會答應的?!?/br> “……” 白爵咬了咬下唇,腳在地上磨蹭了下—— 這是他覺得有些不安和尷尬時會做出的下意識動作,就像是要把什么討厭的事兒從腳底摩擦蹭走似的。 白爵覺得自己的腦袋上落下一只大手,男人揉了揉他柔軟的黑發,語氣依然自然:“如果你真的因為我無法參加初賽的事對此有所愧疚,不如想想怎么在與芬迪爾·愷的競爭中獲得勝利,爭取得到這個位置,然后代替我出征……” 白爵看著法伊瑟,因為驚訝眼睛微微瞪大,“你”了一聲之后,他有些煩躁地抬起手撓撓頭:“我之前都是隨便玩玩的?!?/br> “那這一次就認真些?!?/br> “我都不記得上一次認真地做某件事是什么時候了……” “那這一次就認真些?!狈ㄒ辽旨又卣Z氣 重復了一遍。 “可是法伊瑟,如果我——” “沒有如果,少爺?!蹦腥藴厝岬卮驍嗔嗣媲暗纳倌昴樜⑽q紅擠出來的反駁,他加大了壓在他頭頂上手的力道,“從你接觸沙盤戰爭游戲的那一天開始,就是我在教導你——如果要說打法,這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一樣和我打法風格那么接近的人……” 法伊瑟·蘭斯洛特之所以在沙盤戰爭游戲領域頗有名望,不止是因為身為蘭斯洛特家的樣子,未來的帝國第一狼群副官他有多么的耀眼……就游戲本身來說,法伊瑟的打法多變,令人捉摸不透,多次眼看著落入劣勢卻能力挽狂瀾,贏得比賽的勝利—— 沙盤戰爭游戲正規化賽事之后,歷史上最有名的經典賽事排行前十里,至少有一半和他有關。 “少爺……” 法伊瑟掃了一眼面前少年滿臉沮喪的模樣,這時候身后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星季走進來—— 法伊瑟用余光掃了他一眼,隨后便收回目光,對白爵繼續道道:“你可是我的關門大弟子,沒理由輸給別人?!?/br> 白爵心事重重地掉頭離開,走到門前,觸碰了下門把手后忽然又回過頭:“我那還有一瓶速效金瘡藥……呃,在老爸給的金瘡藥的基礎上改版的,你今晚來我宿舍我拿給你?” 法伊瑟笑道:“用不死人吧?” “當然了,”白爵看著有些煩躁道,“我和提若教授請教著往里加的,其實并不難,就是材料有些精貴成功率太低才不好量產,我浪費了好多老爸的金瘡藥才弄出來一點點——” “提若教授?” “……他挺喜歡我的?!?/br> “他跟我提到過,說你經常跟讀高年級的選修課,而且也沒有聽不懂?!?/br> “是吧,”白爵抬起手撓了下頭發,看上去覺得現在并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他來開門,出去之前強調,“總之你今晚記得要來?!?/br> 法伊瑟怎么可能拒絕,于是頷首表示知道了,白爵又看了他一眼,出門之前“哐”地把門關上了—— 隊長休息室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從一半開始圍觀至結束的星季靠坐在沙發上,聽見關門聲,翹起二郎腿換了個坐姿,對站在門邊的男人道:“你家的小崽子看上去快要內疚死了……就因為你突然做出的這個決定?!?/br> 法伊瑟轉身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就是屁股疼,不準么?” “說起來他誤闖暗星巷多少確實跟你有關系,那晚你為什么關機?” 法伊瑟沉吟了下:“我也偶爾需要回歸一下成年人世界的?!?/br> “嗯,所以你家小崽子就去成年人世界找你了啊?!?/br> “這就是你帶著他去非法地下格斗場的理由?如果不是暗殺星不知道怎么腦子短路放他一馬,你猜蘭斯洛特家會把你甚至你的整個家族怎么樣?” 法伊瑟語落,休息室里陷入片刻的死寂。 法伊瑟的話說得不太好聽,但是也是實話……每當想起那天晚上還有更糟糕的后果,星季都覺得自己簡直冒出渾身的冷汗,于是這一次他沒有反駁法伊瑟,而是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法伊瑟摘下手套抓在手里,想了想,換了個稍微溫和的語氣:“他太任性了,犯了錯的話總想著?;^逃避責任,這種性格形成習慣對他沒有好處——未來軍部都是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哪里會總有人心甘情愿替他背鍋,這次受到一點教訓的話也好?!?/br> “是受到教訓了吧,從你宣布無法參加初賽那一秒到現在,小崽子都蔫吧成咸菜了?!?/br> “區區一個競技游戲的秋季賽初賽而已……” 軍部那可是真刀真槍。 一不小心就命喪九泉…… 剩下的話法伊瑟沒說完。 “這也不是你玩弄人心的理由?!毙羌韭柭柤?,露出個吊兒郎當的表情,“感覺你也是cao碎了心,是不是有時候想著你家小崽子真是個omega那該有多好,直接標記了放在家里,毫無后顧之憂——” “那倒不是,”金發男人露出了個認真的表情,“無論如何,他就是他……除掉一點小小的瑕疵,我認為他現在大概就是最好的狀態?!?/br> 星季一愣。 隨后露出個嘔吐的表情:“還好你是個beta,如果你是個alpha……天啊,那該發生多變態的事啊,想都不敢想?!?/br> …… 白爵離開后。 晚餐的時候,高年級的校隊成員們聚集在一起,根據法伊瑟決定在秋季賽初賽階段直接引用新人的事展開一發討論。 “最近的對戰演戲中,白爵的勝率越來越高,看來是法伊瑟大人教的不錯?!北潭湟恢皇謸沃骂€,單手戳著面前的杯子,“但是秋季賽又和坐在訓練室里不太一樣,到時候成千上萬的觀眾,今年的主場還在南方——” “這么說,你認為一個貴族出生的少爺,見過的世面會還不如一個下城區出生的平民?在比賽場上,小蘭斯洛特才會是夾著尾巴瑟瑟發抖的那一個?”星季懶洋洋地提問。 話語一落,全體人員腦袋唰地轉過來看著他—— 包括站在主位邊上的法伊瑟,也頗為意外地挑起眉看向他。 星季語氣不太好地問:“干嘛?” 法伊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