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死，他要活得堅強一點。

    易秋水似乎記起了自己的來意，她板起面龐問：“你為什么要和天陽退婚？”

    這還需要問？

    沈淵嘴角一抽，還是回答道：“因為我現在是男的?！?/br>
    “男的有什么問題嗎？”易秋水很理直氣壯道：“就算是退婚也該是天陽和你退婚。你竟然敢退天陽的婚，和天陽結婚你該覺得榮幸才對?！?/br>
    沈淵沉默一會，問：“你愿意和女的成婚？”

    易秋水想也不想答：“當然不愿意?！?/br>
    沈淵點頭示意了解，他轉言其它，道：“我可以這樣理解嗎？你找我是為了我和陳天陽退婚的這件事情找個說法?！?/br>
    易秋水一愣，反駁道：“才不是。我是讓你日后離天陽遠點。我和天陽都是要進小月秘境的人。你一個練氣期，你們，你們是走不到一塊的！”

    沈淵捕捉到一個詞，小月秘境。

    甘藍修真.大世界存在很多秘境，它們存在時間和空間的夾縫里，幾十年可能才會出現一次。

    秘境大多是以前渡劫失敗的大能遺留的洞府，和以前的被毀滅的門派遺留的根基。

    修真界的人可以通過卜算而得出秘境出現的大概時間和位置。

    小月秘境是修真界比較出名的按規律時間出現的秘境之一，是上古時期的一個門派的遺址。

    沈淵聽大哥說過，小月秘境五十年一開。并且小月秘境限定了進入的人的修為和總人數，只有練氣期和筑基期才能進入，總人數不超過五十人。

    小月秘境里面遍布靈藥，法器，功法，據說有緣之人能夠一步登天。

    因為小月秘境的開啟地點和時間只有幾大門派能卜算出來，所以小月秘境的進入名額被幾大宗門牢牢把控。像天元宗，上清門，刀劍宗這些大門派的頂尖弟子才能獲得小月秘境的進入名額。

    易秋水說她和陳天陽都要進入小月秘境，看來小月秘境的開啟日期應該很近了。

    易秋水和陳天陽這樣年紀輕輕就能到筑基后期的天才，宗門是不會舍得讓他們壓抑境界停留在筑基后期的。

    沈淵聽明白易秋水話里的意思，他也不與一個苦追而不得的小姑娘計較，沈淵直白道：“放心，我是不會去找他的。你們可以專心為進入小月秘境做準備。只要他不來找我就行?！?/br>
    “天陽怎么可能會來找你！”易秋水被氣到了，她沒見過沈淵這樣厚臉皮的人。像天陽那樣的人怎么會屈尊找一個練氣期的人。

    沈淵也氣啊，他冷冷道：“他都想和我一個男的成婚了，你說他會不會找我？”

    易秋水驚訝道：“你真是男的？不是騙我的？”

    沈淵無語。他還以為這姑娘接受了他是男子身份了，誰知她其實一直都不信。

    沈淵道：“你看你手里的明辨符，它能證明我說的是真是假?！?/br>
    易秋水手里的明辨符一直沒變色。

    易秋水不信道：“怎么可能？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例。變性根本不可能。你是不是被施展了什么法術？是變換術？還是變幻術？還是易容術？化形術？替身術？”

    易秋水一連說了好幾種能達到短暫變身效果的術法。但她見沈淵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不像是被說中法術的樣子。

    沈淵將目光投向明辨符，易秋水把手里的符攥緊，面不改色道：“我的符失效了?！?/br>
    沈淵無奈道：“你要怎樣相信我是男的？我現在真的是男人?！?/br>
    性別被人質疑，沈淵不知道自己是高興為好，還是不高興為好。他有點哭笑不得。

    紅狐慫恿道：“脫衣服給她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讓她見識一下?！?/br>
    紅狐這回沒有傳音，它這句話易秋水自然是聽到了。

    易秋水的表情滿是認同，她道：“你家靈寵說的。你真脫我就信?！?/br>
    房里的婢女已經退下，只剩沈淵和易秋水，還有一只狐貍了。

    沈淵想了想，那成，脫吧。大家都是女的，他以前是女的，狐貍變形是女的，不需要多避諱。

    沈淵拉開衣衫領口，露出大片光滑的肌膚，一直往下，到下面的里褲處打止。

    紅狐抬爪按了按沈淵的胸膛，表揚道：“不錯嘛，挺結實?！?/br>
    它再探腦往下看去，是沈淵的腹肌。

    “別鬧?！鄙驕Y阻止了紅狐非禮他的舉動。

    沈淵再看易秋水。易秋水雙手捂著臉，沒遮住的面部肌膚已是通紅，看樣子是羞澀得緊了，她急迫道：“你快穿上衣服?！?/br>
    沈淵問：“你要不要摸一下？來自己證實一下。變形術總不能變出實物的觸感，你真不要摸摸？”

    沈淵算是好心了，他這是犧牲自己的身體來證明自己是男的。

    但是易秋水接下里的反應大大出乎沈淵意料。

    剛才沈淵的話語令易秋水失去了理智，她憤怒道：“你耍流氓！”轉身奪門而出。

    沈淵措手不及，只來得及追出去，然后練氣期的沈淵只看見了易秋水的大紅衣裙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門口。

    而沈母出現在院子門口，看向沈淵的表情頗為怪異。

    沈淵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衣衫不整。他再聯想到方才易秋水的那句話，筑基期的沈母定然聽見了，心生不詳的預感。

    沈氏祠堂里。

    沈淵和二哥并排跪在蒲團上。

    沈淵雙眼呆滯無神，并不明白自己為何淪落到和二哥一樣的下場。

    二哥搖頭晃腦取笑道：“是誰說我還是跪著好？自己不可能跪?，F在不就來陪我了?！?/br>
    二哥好奇問：“小弟，你罪名是什么??？”

    沈淵過了好久，才悶悶地答：“調戲姑娘?！?/br>
    第6章

    第二天一大早，沈淵帶著紅狐離開了沈府，去拜訪那位替他打造手中長劍的那位老人。

    紅狐是硬要跟著沈淵出來的，它是完全把自己當沈淵的靈寵了。

    沈淵心里其實猜測它是因為想見到打鐵老人才故意跟出來的。

    出門的時候，沈淵隱約覺得膝蓋有些疼，走路姿勢雖然看不出怪異，但步伐明顯變慢。

    紅狐笑他，道：“你怎么這么嬌弱？不就是因為調戲姑娘被罰跪了一夜嗎？”

    沈淵面無表情反問：“你還想要你這一身毛嗎？”

    得，這小祖宗它惹不起。

    紅狐還是記得沈父在它身上留下了神念，生死也就小祖宗一句話的事。性命在小祖宗手上，紅狐只好乖順下來。

    沈淵對昨天那件事是提也不想提。

    他怎么就調戲姑娘了？他以前也是女的好嗎？

    最可恨的是他二哥沈杭。

    那廝硬是笑了整整一個晚上，翻來覆去在他耳邊提醒他的罪名，沈淵算是記住了他那嘲諷的語氣。

    “小弟。你之前說什么來著？哦，我來學學，‘反正我不會因為調戲姑娘跪祠堂’。你現在不就進來了?！?/br>
    二哥，你給我記著二哥！我等會回去就到娘那里，把你逛書鋪買.春.宮圖的事情揭發。讓你日后只能在沈府里乖乖修煉。

    每回都打著給我買話本的幌子，還真當我不知道你實際上是的買什么嗎？

    沈淵下定決心后，步伐都輕快幾分。

    沈府里，二哥狀若無意地摸摸自己發癢的鼻子，心中暗想，不會是小弟在罵他吧？

    “老二。你怎么了？”沈母正和二哥說事，哪知自己這不靠譜的兒子心神在一眨眼之間就不知飄向何方。

    二哥回神道：“沒事。只是在想小弟還沒轉換性別意識可不太好?！?/br>
    沈母深為贊同，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為了讓他能記住這次教訓，才罰他跪祠堂?！?/br>
    她有點憂愁道：“這是我們第一次罰他，淵兒會不會心里承受不過來？他這一大早就出去了，不會出什么事吧？”

    二哥的謊話空口就來，他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安排了人跟在他后面保護他。小弟又不是沒什么分寸的人，不用擔心他會甩掉那些保護他的人。您要是實在不放心，我現在就出去找他?！?/br>
    其實二哥并沒有派人跟著沈淵，他知道沈淵的去處不用他派人保護。

    二哥說著，他手腕上的一串黑色珠子中的一個突然通體透亮。

    沈母看了一眼道：“你的傳信靈珠亮了，快看看，是關于小淵的嗎？”

    二哥其實有點怕是好友找他去怡芳樓的消息，但沈母當面，他還是默默地運用靈力查看起來。

    這一看，二哥臉色就不太好了，還真是他朋友找他去怡芳樓的。

    沈母見狀問：“怎么了？跟丟了？”

    二哥眼一轉，否認道：“不是。是小弟去的巷子，他們根本進不去。被結界擋住了?！?/br>
    沈母立即道：“讓金老出面，你們趕緊把淵兒帶回來。我去聯系老大，看是不是他的仇家上門了?！?/br>
    金老，沈家供奉的護法，金丹期，四百五十余歲，因大限將至，突破無望，方來沈家當的護法。

    怎么可能讓金老來，這不就拆穿他的謊言了。

    二哥拒絕道：“不用。小弟這一行有大機緣，并無危險。還是我去找他吧，不用麻煩金老了?！?/br>
    沈母不信，道：“我馬上聯系老大?！?/br>
    大哥更會拆穿他的謊言啊。

    二哥急忙勸阻道：“娘，真的沒有危險。小弟的身份目前就只要我們幾個人知道。大哥那邊事太多，不用麻煩他了?！?/br>
    二哥邊勸邊往門外走，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二哥停下腳步，對沈母道：“娘。昨天小弟被罰跪祠堂，我笑了他兩句。這件事他肯定記在心上，尋找機會向您告我的狀。他的小脾氣娘你也知道，到時候您可一定千萬不要信他說的話，那一定不是真的?！?/br>
    沈母一愣，道：“淵兒怎么可能會告你狀？他哪有那么小心眼？”

    二哥沒得到沈母的保證，說什么也不走了。

    二哥道：“娘，您先說答不答應？”

    沈母心系沈淵的安危，一口答應下來，道：“行，你趕緊去找他。到時候他說的話，我保證一個字都不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