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蔚藍毫不客氣地說:“剛才你身邊這位,應該把事情告訴你了。好了,廢話不多說,我只想知道,東西什么時候能拿到?!?/br> 提到正事,吉叔態度倒是全所未有的好了起來。他假笑道:“蔚小姐,既然你能找上我,也應該是道上聽過我吉叔的名頭。說實話,在這行里,我的貨源最充足,而且品質最好,我有一幫手下就專門在非洲幫我做……” “我只要血牙?!?/br> 血牙,象牙連著牙rou的部分因呈現粉紅色,故而被稱為血牙。因為存世量極少,品質又比一般象牙上乘,血牙比普通象牙價格要高出幾倍。 蔚藍說完,身側的男人臉上微怔,以不經意的姿態瞥了她一眼。 顯然,她是有備而來。 吉叔看了她一眼,故作為難地搖頭,“蔚小姐,血牙可不好弄,你也知道現在我們拿象牙都越來越難了?,F在殺一頭大象,那幫外國佬就跟殺了他們親祖宗一樣,到處都在宣傳什么非法盜獵,我們日子也不好過?!?/br> 蔚藍:“你們怎么拿到,我不管。我只要東西,要是你沒有,我找別人?!?/br> 顯然,吉叔這暗暗抬價的行為,在蔚藍冷漠的態度下,顯得滑稽又可笑。 她態度并不溫和,說起話來也有種沒有余地的強硬。 吉叔在這行算是龍頭,很少有人敢這么對她。所以他一皺眉,手底下的那個馮翔就立即怒道:“我說你這女人,別仗著吉叔待你客氣,就蹬鼻子上臉,你他媽……” 砰,一聲硬物砸在腦袋上的聲響,伴隨著慘呼聲,整個包廂一下安靜了下來。 秦陸焯略甩了下腕子,轉頭看著蔚藍,淡淡道:“時間長不動手,有點兒生疏?!?/br> 此時,馮翔被人扶住,他捂著臉,血已經順著手指縫不斷留下來。 秦陸焯這一杯子,正好砸在他的眉骨,傷勢看著嚴重,卻死不了,就是疼地鉆心。 吉叔眼底起了怒氣,看著秦陸焯,怒道:“蔚小姐,你的人可不懂事了?!?/br> 蔚藍瞥了身邊的人一眼,自然地說:“我們家,他說了算?!?/br> 這話,擲地有聲。 你瞧瞧,倒是把一家之主的位置,給確定了。 吉叔沒想到,蔚藍會這么說,打量了一番秦陸焯,哼哼了兩聲,不在說話。 于是,吉叔干脆敞開天窗說亮話,他伸手豎起了下,說出了他這邊能給的血牙價格。至于當蔚藍問到他能給多少的時候,他帶著志得意滿口吻說:“別的不說,你要的幾十斤我都能提供。血牙這玩意原本每支象牙里只有一小截,你問問行里,你要這么多也就我能提供?!?/br> 幾十公斤…… ——這就意味著,有數百頭甚至數千頭大象死于這些人的屠刀下。 蔚藍未開口,結果,身邊的秦陸焯說,“這個價格比其他人高出20%,不行?!?/br> 斬釘截鐵的口吻。 吉叔沒想到秦陸焯居然這么了解,之前手底下人跟他說,這個姓蔚的妞兒,有錢又好蒙騙,所以他才屈尊過來見她,沒想到她倒是帶了個厲害的人過來。 “蔚小姐,你看這……” 蔚藍淺笑,“我說過,我們家他說了算?!?/br> 話是這么說,不過蔚藍并不在乎錢,她輕碰了下秦陸焯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壓價太過,把這個吉叔真弄惱火了。畢竟她最終的目的,不是真的賣象牙。 不過她沒想到,秦陸焯居然深諳談判的精髓。 他并沒一味地壓低價格,而是要求吉叔這邊盡快出貨,只要在一周內拿到東西,到時候可以按照行內價格給他們加10%。 倒是最后,吉叔似是無意地問道:“蔚小姐,據我所知,您可不做這象牙的生意,也不至于瞧上這點兒小買賣,這么多象牙一個人能吃得下?” 蔚藍知他是在試探自己。 “我外祖父生前一直都喜歡象牙收藏,不久便是他仙逝十周年,我打算將他生前居住的四合院,用血牙雕刻,祭拜他老人家?!?/br> 血牙雕刻一座四合院…… 難怪要這么多的血牙,房中其他人都不禁咋舌,這些有錢人花頭可真多。 蔚藍離開時,將自己的大衣和包,從門口的保鏢手里接過。剛才他們進去之前,大衣和包都沒帶,身上還被金屬探測器檢查了一遍。 兩人下樓之后,秦陸焯拽著她,直接上了自己的車。 車子緩緩駛出酒吧的時候,到了第一個紅綠燈路口。 男人突然低聲說:“坐穩了?!?/br> 仿佛是個訊號,當面前紅色信號燈變成綠色時,他的車猶如離弦的利箭,嗖地竄了出去。寂靜的深夜,馬路兩邊的景色在這樣的車速下,變成模糊一片。 不知開了多久,車速這才緩下來。 期間,蔚藍的手機響了好幾次。 男人停了車,推門下去。蔚藍則是接起包里的手機,來之前她的手機就已經裝上了反竊聽裝置,她接過電話。 對面顯然著急瘋了,見她接了電話,忙問:“蔚藍你沒事吧?” “沒事,你們都不用擔心?!?/br> 待對面又問起跟她一起離開的人是誰,蔚藍淺笑安慰,“是值得信任的人?!?/br> 她抬頭,車外,男人靠在越野車頭,手指間夾著一根煙。 整個人沉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