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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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佳佳精致秀氣的眉擰成一簇:“去干什么?拿死人骨頭放到你床上?西稚,你臨走前威脅我什么?” 西稚凝視她:“剝皮好玩嗎?” 柳佳佳怔了怔,而后笑著說:“你早就知道了,還問我干什么?” 她是柔美的長相,笑起來本應該比春風還讓人溫暖,可西稚只覺得不寒而栗。 柳佳佳說:“小時候我家養了一只貓,母貓下了一窩小貓,黃白色的花紋,小小的不到我一個手掌大。我媽把小貓放在倉庫,第二天我興沖沖去看它們,被大老鼠啃得只剩骨頭?!?/br> 她目若毒箭,看著西稚:“我恨老鼠,也恨你,它們配你,很合適不是嗎?” 西稚靜了很久,嗓音啞啞的:“貓有什么錯?” 柳佳佳目光在她臉上和湖面間徘徊:“什么?” 西稚起身,拍拍褲子:“明野去查監控了,我不會放過你的?!?/br> 她走上橋面,聽到橋下乘涼的錦鯉嘀嘀咕咕: “聽說又死了一只,今早在體育場發現的?!?/br> “你們消息過時了,聽路過的學生說最新的一只是在后山發現的,貓頭都被剁掉了?!?/br> 西稚低頭匆匆走過。 “全都是母貓,殺貓還分公母?!?/br> “快別張嘴說話了,最近污染越來越重,湖里一股怪味?!?/br> “軟軟?!?/br> 身后傳來一聲輕呼。西稚轉過頭,發現何單蹲在湖的另一邊,他把手從湖水中伸出來,朝她笑。 西稚經過上次被他拖小樹林的事后很有陰影,她本能后退:“你出院了?” 何單手摸了摸胸口:“出院很久了,明野真狠啊,我現在都疼呢?!?/br> 他笑得挺淡然,比起前些天發起春來六貓不認的樣子平和多了,西稚的心穩了穩,試著跟他說話:“還疼就回去躺著,別在這里瞎晃悠?!?/br> 她看何單覺得奇怪,他這貓有時候很霸道像個總裁,有時候又很冷靜像個斯文敗類,西稚懷疑他精神分裂。 何單攤開手,剛剛在湖里洗過,上面全是水:“我沒別的意思,只想和你聊聊?!?/br> 西稚心不在焉:“聊完了可以走嗎?我還有正事?!?/br> “你忙什么?殺貓的事?” 西稚點點頭,回眼看著湖對面也在看她的柳佳佳:“我好像找到兇手了?!?/br> 何單不經意看過去:“那個女孩?” 西稚小聲說:“她有過前科,以前剝了老鼠皮扔我床上,這個假期虐待過家貓,還認識生物學院的人。生物學院樓我去過,必須要刷學生卡才能進,一定是她?!?/br> 何單眉頭一展:“那正好,我也想和你說這件事?!?/br> 西稚不解,何單說:“你知道剛剛后山又發現一只死貓吧,我有個朋友說看到那人的樣子了,你和我去,問問那人的外貌特征,如果是她,我們直接給管理局打電話?!?/br> 他見西稚猶豫,保證道:“我今天不叫?!?/br> 柳佳佳白裙子屁股一圈印上一層水漬,她毫不在意,拍拍裙子,眼睛盯著西稚和何單離開的方向。她眼神是涼的,緊盯著何單放在身后看上去想要摟在西稚背上的手,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西稚和一個研究生學長去后山約會?!?/br> 她按下發送,跟了上去。 第55章 貓格分裂 “只能放大成這樣,昨晚下暴雨, 這人穿著雨衣, 放再大也是雨衣的帽子?!?/br> 明野站在桌前, 手指輕輕在桌子上點來點去:“個子挺高?!?/br> “學校個高的多了去了?!北O控室的管理員笑笑, “不就死了幾只貓嗎?廢那么大勁干什么?要我說那些貓也討厭,大春天晚上不讓人睡覺, 誰要是睡眠淺被吵醒幾次肯定受不了, 有人這么干也正常?!?/br> 明野塞給他一包煙:“麻煩您再調生物學院樓的監控我看看?!?/br> 管理員說:“嗨, 那更沒有了,那貓是傍晚跑進去的,晚上鎖門前保安都挨層樓查人, 一只貓不注意留里面就算了,一個人還能看不見嗎?前陣子也是來了一群神經病,調監控不說, 還找法醫給貓做尸檢, 結果一出來,好啊, 晚上鎖門以后死的, 鎖門以后學院樓連只鬼都沒有?!?/br> “鎖門以后死的?”明野蹙眉。 管理員點了根煙, 拿人手軟:“你要真想看我就給你調, 不過你肯定也發現不了什么?!?/br> 明野點頭:“調吧?!?/br> —— 后山是片樹木繁茂的地方, 西稚跟著何單圈圈繞繞走了很久也看不見人影,她爬山爬得氣喘,停下來問道:“黑蛋, 你朋友在哪里???” 何單走在前面,背對著她,聲音溫柔平和:“就在山頂那棵樹旁邊?!?/br> 他不停下來等西稚,西稚只得抬起腳繼續跟。 她覺得柳佳佳就是兇手,因為不管是黃綿綿還是其他小貓,都是野性難馴的野貓,它們和西稚這種貓精還不同,骨子里對人類還是有恐懼心理的。如果一個陌生人想要靠近捉住它們,基本上沒可能,黃綿綿甚至連陌生人喂的貓糧都不吃,而柳佳佳是動物保護社的社長,她和學校里這些動物再親密不過。 如果是她用喂食的名義接近這些貓,倒是輕而易舉。 西稚心想,這放在刑偵片里,應該叫熟人作案。 想著想著,山頂就到了。 一棵歪脖子樹孤零零長在那里,春天到了,樹干上生出了嫩小碧綠的芽。 從山頂四周遠眺,h大的景色全都收入眼下,教學樓高高的紅塔尖,宿舍樓飄起的白被套。 西稚還從來沒發現,學校竟然有這么漂亮的風景。 可她也無心多看,因為何單所說的樹下并沒有人。 他轉過身,站在那棵樹下,揪起樹上的嫩芽夾在指尖捏碎。 西稚看不過眼:“好端端的,你去摘人家干什么?” 何單抬起眼,里面情感冷靜無波:“軟軟,你跟我吧?!?/br> —— “停?!?/br> 明野按住鍵盤上的暫停鍵,畫面定格在生物學院樓外門口的小樹叢里。 管理員提醒他:“你看看時間,這都晚上十點了,門前連個鬼影都沒有?!?/br> 明野指著畫面角落里黑乎乎的一團,沉聲說:“放大?!?/br> 管理員將畫面放大,發現那是一只黑貓。 黑貓的皮毛太黝黑,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明野不說他還沒看見。 “一只貓而已,咱們學校那么多貓?!?/br> 明野又按了播放,那只黑貓鉆進草叢消失不見,過一會又出現在監控另一邊的草叢,好像專門躲著攝像頭走的。明野覺得蹊蹺,切回昨晚暴雨小黃貓被剝皮拋尸的地點。 一個裹在黑色雨衣里的人影,手里拎著貓尾巴從遠處走過來,他路過被雨水打得慘敗的櫻花樹下,將手里的東西隨手扔在地上。他停了一會,手摸了摸胸口,站了好久才離開。 那個位置。 明野敲打桌子的指尖停住。 【你別想多了,黑蛋這么叫我只是因為我身上的毛比較軟而已?!?/br> 【他叫黑蛋,因為他的蛋特別黑?!?/br> 【討厭的青梅竹貓要和我叫.春,不想理他怎么辦,在線等,很急?!?/br> 那個位置,是明野一腳下去踩斷何單肋骨的地方。 明野掏出手機,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西稚,卻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西稚刪了他手機上柳佳佳的微信,她只能用短信聯系他。 明野匆匆一眼瞥完短信,臉色一變,跑了出去。 —— “什么?”西稚感到不可思議,“是不是明野沒把你揍老實?” 何單冷漠地說:“他是人,你是貓,你們倆不會有結果?!?/br> 西稚感覺自己仿佛在看王母娘娘棒打七仙女的電視劇,抬手讓他停?。骸白罱サ碾娨晞】戳藛??那一套早就不流行了,現在崇尚自由戀愛?!?/br> 何單靜了靜:“可你和他在一起,我怎么辦?” 西稚疑惑地問:“這和我有什么關系?” 何單盯著她,目光一點一點變得深邃:“從小我們就在一起玩,你都忘了嗎?小時候那些該死的貓都嘲笑我,污蔑我,孤立我,以取笑我為樂。只有你不一樣,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從來沒有嫌棄過我?!?/br> 西稚實話實說:“誰說我不嫌棄你?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叫.春,粗俗死了?!?/br> 何單說:“我沒叫過?!?/br> 西稚不信:“騙誰呢?” “那些母貓看不起我,即使我成精了還是看不起我,她們約我出去只是為了看我的蛋,然后回去和其他貓炫耀?!焙螁蚊佳蹪u沉,“所以從以前開始我就想,總有一天,我要……” “神經病吧?!蔽髦蓾M心都是殺貓的柳佳佳,不想聽他神經病一樣自言自語,轉身準備走。 “軟軟?!焙螁温曇舫亮讼聛?,在背后輕喚她的名字,呢喃問道,“你真的不跟我?” 西稚擺擺手:“我有男朋友?!?/br> “錦鯉會在中午游到橋下的水草中避暑?!焙螁魏鋈贿制鹱?,呲著牙。 西稚只顧著走,把他這句話當成了過耳的風沒讓它在心上停留一時片刻。 “那個女孩,剛才在喂魚吧?!焙螁文樕细‖F起詭異的笑,“什么樣的人會在中午拋尸呢?” 西稚腳步頓住。 柳佳佳面前浮著一片魚食的湖水蕩漾在眼前。 錦鯉中午會躲在橋下的水葫蘆里避暑,所以沒有魚來吃她的魚食。 就算她不知道鯉魚會說話,不必躲著它們,可她怎么會在大中午的時候丟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