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一場晚宴上,原遙穿著一襲黑色長裙朝他款款走來,那時候女孩才21歲,即使是濃重的黑色也壓不住她輕靈的身姿,景先生就那么撞進一雙淺褐色的眸光里。 那里面有惶恐,像只求救的小鹿一樣。 可女孩也就看他一眼,然后怯生生的眸光就移開了,低頭時側頸也很美。 那瞬間,景先生心頭微跳。 再然后,景先生便皺眉別開目光。 那是原遙第一次參加聚會,她穿著其實算保守,可男人們的目光黏在她身形上發熱。小女孩氣質清純,可身材完美,一米七以上的個子,細腰蜜臀,尤其是長裙下裹住的酥.胸禁欲又美好。 那胸,景先生雖然不愛看,但應該是扎扎實實的。 問題是這玩意兒還能消失又出現? 唯一的可能就是原遙跟他母親患了同類型的病,可他們離婚才三年,如果原遙離婚當時患病,對方畢竟是救過他母親一命的小女孩。 景先生眼神陷入沉思,等一會原遙沒回答,又問一次:“你生病過?” 原遙沒反應過來,稀里糊涂的眨眨眼睛:“???” 景先生黑眸深深看她一眼,又看前座正在開車的司機:“既然不方便,等會我們單獨談?!?/br> 原遙二丈和尚摸不到頭腦。 一個小時后,兩人到達vip病房。景先生知道原遙才像親生的,進房后自覺讓開位置,讓她們前婆媳親熱。 果然,原遙見景母消瘦不少,神色憔悴,撲上去就抱著前婆婆哭。 兩婆媳在床前嚶嚶嚶許久,景母拉著原遙讓她轉圈給自己看,看完又哭起來:“我的寶貝心肝啊,瘦了,不過胸還是那么大?!?/br> 原遙臊得臉蛋通紅:“媽!” 景母聽她喊mama感動的不行,握住原遙的手:“遙遙,跟媽回家好不好?” 原遙就知道她還惦記著這個,她趕忙瞟站在一邊的景先生一眼,也想好了怎么回答:“伯母,我跟景琛已經離婚了?!?/br> 景母:“離婚也能再復婚,你不愛他了嗎?” 景母哪壺不開提哪壺,偏偏問這個。這問題真為難慫貨了,要是當事人不在她隨口敷衍兩句就行,可景先生在呢。 怎么回答愛不愛呢?說不愛會不會讓景先生丟臉,可總不能說我還愛著他吧? 原遙鼻子可憐巴巴的皺著,回頭看景先生一眼,那邊景先生終于開口:“媽,這是我們晚輩的事情,您先照顧好自己的身體?!?/br> 慫貨遙趕緊點頭:“景琛說的對?!?/br> “對什么對,你什么都聽他的,連離婚都聽他的!”景母氣的眼眶通紅:“我現在得癌癥了,也許進手術室就出不來,你們就不能聽我的?安慰我一次?” 原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媽,結婚是人生大事,景先生上次聽您的和我結婚,我看得出來他對我沒感情,與其這么折磨下去,不如我們尋找自己的人生,你忍心看自己兒子一輩子找不到幸福嗎?” 景母:“忍心?!?/br> 原遙:“……” 這是親媽。 這時,有大夫來給景母做檢查,因為要脫掉上衣,景先生自然被趕了出去。原遙充當護工跟護士醫生忙前忙后,等檢查完后還給景母抹了個澡。 景母覺得有女兒真好。 景母情緒激動一會,再運動一會便精力不濟了??伤上潞罂菔莸母觳策€是伸著,抓著原遙的手:“遙遙,我知道你以前是愛我兒子的,要不然你當初為什么答應嫁?這些年你也沒再婚,真的沒辦法挽回了嗎?” 原遙看她雙鬢的斑白,沒法回答。 景母心有不甘:“我的兒子我知道,你就是他喜歡的類型,你們肯定是哪里出錯了,哪里呢?怎么會出錯呢?” “怎么會離婚呢?” 原遙也不知道哪里錯了,可哪里錯了也不可能讓景先生愛上她。原遙不想再討論這個,哄著景母睡覺,生病的老人家大概跟孩子一樣,一會兒便合上眼睛。 原遙漸漸哭出來。 從十四歲她爸媽就離婚了,當時她被分配給爸爸,她爸爸是個實干家,轉頭沒兩個月就跟另一個女人結婚,原遙知道自己命運,早早就背著被子寄宿。 她媽沒要她,不過結婚比她爸晚一點,大概花了足足四個月才給她打個電話,說自己再婚了,家里不容易,以后可能沒辦法常來看她。 這一句,就是十三年沒見。 自從遇到景母后,原遙就覺得她們同病相憐,一個有媽跟沒有一樣,一個有兒子跟沒有一樣,兩人一拍即合,“母女”感情與日俱增。 她在景家兩年,跟景琛依舊陌生,反倒像跟景母談了一場戀愛。 她摸了摸景母的衰老的右鬢:“媽,你放心,就算景先生不準,我也會天天來看您?!?/br> 原遙折騰一頓也累了,又記掛景母的病,她心情低落的給景母關好病房門,想著該怎么跟景先生溝通。 結果一回頭,景先生居然就站在她身后。 原遙嚇得立馬站軍姿,不過比起昨天今天昂首挺胸36d簡直嚇人。 景先生沒眼看,看向原遙哭的紅紅的杏眸,內心嘆息:“我送你回家?!庇诸D一下,語調意味深長:“再跟你單獨談談?!?/br> 原遙瞪大眼,想起在車上他是這么說的,肯定是要攤牌。 攤牌什么呢?是不是想讓她有多遠滾多遠? 可她想照顧景母,原遙想了想小心翼翼征求前老板意見:“我家不方便吧?能不能去我店里,我樓上有私人辦公室?!?/br> 景先生淡淡嗯一聲。 原遙真怕這位金主,話少人狠,平時看著溫柔強大,可那兩年冰冷冷的刺傷她不知道多少回。再加上坊間傳聞他的商業手段,原遙覺得他就是楊康金輪法王灰太狼。 擱哪都是壞蛋。 司機開車送兩人到咖啡店。原遙沒有文藝細胞,這家店做的貓貓主題,連服務員都是女仆貓耳裝,咖啡店里還養了五只喵喵。 兩人進店后,原遙先吩咐小麗泡兩杯咖啡去樓上,才皮笑rou不笑帶著景先生上樓。 可坐在沙發上,原遙總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景總裁:這玩意兒還能消失又出現? 原遙摸摸自己假胸:……能的。 沒有意外情況,從明天開始上午11點更新~其它時間抓蟲不用理~么么噠 第3章 神秘客人(3) 原遙這個辦公室很大,純白色的裝修,假模假樣放一個時尚辦公桌,靠墻放著書柜,然后沿著辦公桌東西兩側向前各放月白色皮沙發一個。兩個沙發中間,她還擺了茶幾。 現在,她就跟景先生就一人坐著一個長沙發,隔著茶幾遙遙相對。 其實她以前也在辦公室見過客人,可今天感覺特別不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重遇后她跟前夫第一次單獨相處。 “叩叩叩”有人敲門。 其實門原遙故意敞開的,對方敲門也只是禮貌而已。原遙趕緊掉頭去看,見是自家貓耳妹紙小麗給他們送咖啡,忙道:“進來?!?/br> 小麗步調輕快,像是一只花蝴蝶似的把兩杯咖啡放好,又沖原遙擠眉弄眼:“原姐,你還要什么嗎?蛋糕要不要?” 原遙內心尷尬,瞟沉默寡言的景先生:“不用了,你下去照顧生意吧?!?/br> 小麗哎一聲,拿著咖啡托盤要離開,那邊詭異沉默的男人突然開口:“謝謝你的咖啡,把門帶上?!?/br> 原遙:“……” 小麗答應好,轉身一半又突然蹦跶回來:“對了,原姐我昨天上樓本來想讓你簽個單子的,剛剛又差點忘了?!彼f著從女仆裝口袋里掏出貨品單還有筆:“你給看一下?” 原遙怕景先生不耐煩,也沒仔細看貨品單就趕緊簽了。等小麗出去后,她端起咖啡掩飾,悄悄看景先生。 可是,她腦海里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一件大事。 昨天小麗上樓,她好像把那本黃漫往靠墊下塞進去便走了,后來沒再上來過。也就是說,那黃漫還在她旁邊靠墊下藏著呢。 幸好是在她旁邊,可這樣原遙還是內心難安,臀.部不自然左移,使勁把靠墊角給壓住。 景先生瞇起眼看她一眼。 原遙心虛咳一聲:“景先生,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談?” 景先生又看著她,不說話。 原遙也不知道該說啥,總之覺得跟景先生相處就是尷尬中的尷尬。兩個人在新婚夜就是這樣,她直板板躺在床上,景先生仰躺在沙發上,就像一個黑影。 后來,他再也沒進過她的房間。 “景先生……”原遙又試探。 景先生似乎回神:“你這三年過的怎么樣?” “???”原遙詫異他問這個,喝著咖啡支支吾吾的:“我很好啊,開頭兩年懶得工作,這家店才開不到一年,請了五個人,我每天就吃吃睡睡?!?/br> 景先生目光依舊深沉:“那你胸怎么不見了?!?/br> “噗……” 這鋼鐵直男。 混蛋。 幸好中間有茶幾,要不然原遙肯定噴景先生他臉上,老板娘痛心疾首拿衛生紙給自己抹嘴巴,擦桌子,又看見自己剛買的純白羽絨服居然咖啡色點點,惱羞成怒。 可……不敢說話大聲。 原遙哭唧唧:“我……我,我有胸的?!彼肫鹱蛱?,忙說:“我就是瘦了變小一點點,今天往里面塞了個胸墊?!?/br> 這解釋合情合理,也迎合了景母今天的話,可景先生目光存疑:“真的不是身體有問題?” 原遙聲如細蚊:“沒有問題?!?/br> 景先生突然站起來。 原遙沒抬頭,可嚇的耳朵亂抖。她感覺景先生的皮鞋一步一步的走向她,最后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 “抬頭?!本跋壬?。 原遙不敢抬。 見狀,景先生沒坐在她旁邊,而是直接坐在茶幾上。要說這姿勢挺流氓的,可在三十多的男人身上卻顯現出可怕的魅力,像一頭猛虎在窺伺。原遙感覺他上半身挨近自己,發抖的兔子耳朵開始耳尖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