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如果我現在殺了這個老道,那么黑道門會不會就此覆滅?就算是不能覆滅,至少實力大減是有可能的吧?這樣一來,未來會不會就不會有那么多黑道門的人為非作歹了? 但隨即我就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我連青風都打不過,如何他們掌教的對手? 思忖再三我還是抑制住了開槍的沖動,因為這槍很可能對他根本無效。 “既然你是掌教,那么你應該知道,現在你的門人青風挾持了巴郎大汗,并讓附近的幾個部落聯合來攻擊的是事了吧?如果你想彌補,那么你就應該清理門戶,殺了青風這個罪魁禍首給這些死去的亡靈一個交代!” 靜明老道微微笑道:“施主就那么認定這些都是青風幕后指使么?” “不然呢?”我冷笑一聲,“你不會是來給你的門徒推卸責任來了吧?” 我說完這句話之后,靜明只是微笑著不說話。 在我和老道說話的這段時間內,戰場上的士兵眼中的黑色已經逐漸褪去,慢慢的恢復了正常的顏色。隨后就見這些士兵們驚訝萬分的打量著自己和同伴們。 他們用蒙語大聲的互相問著什么,有的干脆無力的扔掉了手里的鋼刀,坐在地上失聲痛哭。更多的人,表現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 “海兄——”一聲微弱的呼喚從身后傳來。 我扭頭一看,正是蒙都和他的幾個部下。 幾十人的方陣殺到現在,已經不足十個人了。而且這幾個幸存的士兵也沒有一個身上完好無損的,光蒙都身上的刀傷就有十幾處。 蒙都的胳膊搭在月如的肩膀上,拿刀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著。月如身上臉上也被鮮血染紅了,腿上也纏了一條布帶,正向外滲著鮮血。 “蒙都兄弟,真高興看見你還活著?!蔽易哌^去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蒙都發出了一聲輕嘶,估計是我拍到他的傷口上了。 “海兄,無論生死,有這一戰,兄弟畢生無憾了!” 我看了看蒙都身后的幾個士兵,這些士兵臉上雖然疲憊,但是沒有一個神情沮喪。 “靜明老道,你看看你眼前的這些人、這些尸體!他們都是兒子、丈夫、父親,可現在呢?他們只有一個統一的稱呼——尸體!不管是不是青風所為,這些事情都跟你黑道門脫不了干系!如果你不能給這些人一個交代,我在這里發誓,只要活著一天,我都會不遺余力的剿殺黑道門,直到它覆滅為止!” 靜明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說道:“快了,你很快就會知道了?!?/br>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串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出現了一個十幾人的馬隊。在嗎對最前面的,竟然是慕蘭托婭! 馬隊走到戰場邊緣的時候停下了,在慕蘭托婭身后,是滿臉鐵青的大汗巴郎,巴郎身邊的馬上,竟然端坐著青風! 我腦袋開始發懵,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風怎么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忽然我感覺到有些不對,怎么沒見到漣漪?漣漪明明跟著去保護托婭了,現在托婭已經平安無事了,怎么不見漣漪回來? “托婭郡主,漣漪法師呢?” 慕蘭托婭沒有回答我,只是淡淡的看著尸橫遍野的戰場問道:“這些人中,你殺了多少?” 我心中一冷,“郡主這是什么意思?” “我在問,這些人中,你殺了多少?”托婭冷眼看著我,一字一句的問道。 “郡主可是要降罪于我么?”我對這個女孩子僅存的一點好感也因為她現在的態度消失了,冷冷的問了一句。 “這些都是我草原上最優秀的勇士,卻被惡人下了邪術,總有人該為他們的死負責?!蓖袐I稚氣未退的聲音此時聽來卻無比的刺耳。 我生出一種被卸磨殺驢的屈辱感,冷著臉不悅的問道,“依郡主的意思,我該為這些人的死負責了?” 托婭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一股無名業火直沖腦門,托婭自從醒來后就變跟前幾日不一樣了,變得極其冷酷,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孩子。 “慕蘭托婭!我再問你一遍,漣漪法師在哪?!” “沈兄弟!妖女漣漪用邪術謀害本汗,殘害草原各部精英,已經被黑道門的道長抓起來了!”巴郎黑著臉說道,“本汗念你不明真相,被妖女蒙蔽,故決定不予追究?!?/br> “放屁!” 我心里那股無明業火徹底爆發了,大聲罵道:“漣漪為了救你的女兒盡心盡力,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去營救你,現在你居然說她是妖女?你的良心讓狗吃了么???” 巴郎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托婭揮了揮手,一個騎兵從馬隊后面走出來,馬后面拖著一個全身被五花大綁的人。這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拖的破爛不堪,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皮rou,血rou模糊,此刻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人,他就是我們隊伍里那個上了年紀的廚子! 托婭平靜的說道:“這就是我黑道門中的叛徒——青心!至于他為什么會出現在你們的隊伍里,現在你明白了吧?” 我已經聽明白了托婭的意思,她是說,這個漣漪帶著這個冒牌的廚子,來到巴郎王庭,并且施展邪術,目標就是巴郎!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真的?你說他是青心他就是青心?”我冷哼一聲說道。 托婭從馬上跳下來,蹲下去抓住廚子身上的繩子,竟一把就把高出自己兩個頭的他拉了起來。 “青心,師尊到了,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托婭死死的盯著廚子的眼睛問道。 廚子臉上抽動了兩下,最終只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我當初就不該心軟沒有下夠足夠的藥量,要不然也你就沒機會這么跟我說話了?!?/br> 我心里一寒,暗忖這人竟真的是青心?而且聽他話里的意思,就是在我們救了托婭之后,他在是物理下了毒,才導致托婭回來后就毒發。 托婭拉著腳步踉蹌的青心,把他拉到了靜明的面前,用力一按,青心就跪倒在地。 “恩師在上,叛徒青心違背門規,殘害同門,請恩師定奪!” 原來這靜明就是托婭的恩師。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是鐵木真? 靜明微微點頭,對著托婭揮了揮手,托婭便退到了靜明的身邊站定。 “孽徒,你現在還有什么好說的?” 青心抬起頭看了靜明一眼,竟哈哈笑道:“我違反門規?這門規便是為我一人所設么?你們哪一個人手上沒有無辜百姓的鮮血?我們黑道術本就是被正道摒棄的一派,我們本應修煉的法術被你列為禁術,你真的覺得你能洗掉身上的罪惡么?你沒坐上的掌教的時候,殺的師兄弟就比我少了么?你現在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真的就能掩蓋你年輕時身上染的血了么?” 靜明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說道:“為師年輕時作惡太多,并沒想過能洗清罪孽。所以才不讓你們修煉太過有傷天和的術法,免得加深你們的罪孽,影響你們將來的修行?!?/br> 想不到青心聽了這話,笑的越發厲害,以至于咳出了幾大口血。 “你少拿這套蒙人了,青風的葫蘆你知道用了多少條陰魂修煉的么?整整八千一百條陰魂!難不成那些陰魂在你們眼中就不是性命了么?你們剝奪了他們投胎做人的機會,這就不是殺人了么?” 靜明竟被青心的一句話問住,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我殺人怎么了?這些人哪個手上沒有沾過血?他們連年征戰,把好好的一個部落男人殺光,牛羊搶走,女人被當作戰利品像牲口一樣買賣,孩子淪為奴隸。既然他們可以殺別人,那我殺他們又有何不可?況且我讓他們互相殘殺,大家一起死了也給這草原還一個清凈!” 如果不論青心的所作所為,這個人倒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不像有些人明明做著男盜女娼的事,卻還要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君子形象。 “你因何會在漣漪法師身邊?你們之間可有什么協議么?” 青心以譏諷的口吻說道:“漣漪法師才是真正的慈悲,最起碼比你們這些假道學強的多了!我幾年前被青風暗害,受傷逃到此地法力全失,是漣漪法師救了我的命,事后還收留我在部落里。你們不要把我做的事栽贓到漣漪法師身上。這件事情從前到后她一直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要殺要剮隨你們處置,但你們要是傷害漣漪法師,我就算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靜明愣了一下,“你說青風害你是怎么回事?” 青心冷哼一聲,“他想要搶我煉制的鬼丹,就趁我閉關時在我的水里下了毒,導致我法力全失。請問師尊,這算不算是違反門規,殘害同門呢?” 青風臉色發青,大喝道:“一派胡言!你自己勾結妖女殘害生靈,現在事情敗露不僅袒護妖女,還要栽贓給同門,你居心何其惡毒!” 青心冷笑一聲,“青心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是非曲直自有師尊明斷,只求師尊看在弟子多年鞍前馬后侍奉的情份上,給我個痛快!” “師尊!青心違反門規,殘害生靈,目無尊長,誣陷同門,理應處死滅其元神,請師尊恩準弟子執行門規!”青風走上前慷慨激昂的請命。 “青風,你這演技還真是奧斯卡級的,不去拍電影真是委屈你了!”我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青風顯然不知道我在說什么,只是沉聲說道,“這是我教家事,外人無需多言!” “我不管你家事不家事,你們誣陷漣漪就是我的事!青心自己都說了這事與漣漪無關,你們為什么非要把這件事扯到她身上?你們到底安的什么心?” “待罪之人說的話如何能信?” “修煉陰魂之人的話就可信了?” “你——”青風被我堵得語塞。 “我怎么了?我說的是實話,青風道長難道想當著你師尊的面殺我滅口不成?”我針鋒相對的回答,青風的臉越發陰沉了。 “還有你慕蘭托婭,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東西,我當初就應該勸漣漪不該救你!現在你居然反咬恩人一口,還一點都不覺慚愧,我還真是服了你了!”我索性把這些人都得罪個遍,就算今天把命扔這,也不能讓這些人污蔑了漣漪。 托婭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只是礙于她的師父在場,才一直隱忍著沒發作。 靜明淡然說道:“施主還請息怒,我相信事情總會水落石出,如果確定跟漣漪法師沒關系,我們不會冤枉她?!?/br> “那好,你們把她交出來,我親自問她!” 托婭說道:“她刺殺我父汗未遂,畏罪潛逃了!” “你給我閉嘴!她要殺你那糊涂爹比踩死一只螞蟻難不了多少,你編個好點的理由不行么?” 突然從身后傳來‘噗嗤’一聲笑聲,馬上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知道這人是月如,心里不禁生出一絲感激,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她是在用這種方式來表明立場。 果然,月如笑了一聲之后便離開了蒙都,走到了我身邊,旁若無人的笑著調侃道:“海大哥,你不知道說實話會很傷人的么?” 我刻薄的說道:“忘恩負義的東西怎么能稱作是人呢?傷就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br> 巴郎的臉都要綠了,大吼一聲:“蒙都!這是你的女人么?” 蒙都在身邊士兵的攙扶下向前走到了我身邊,神情的望了月如一眼,然后對巴郎說道:“大汗,她一直都不是蒙都的女人,蒙都配不上她?!?/br> “來人!”巴郎一聲呼喝,身后的幾個士兵馬上彎弓搭箭,瞄準了我們就要放箭。 我馬上舉槍瞄準了巴郎,只要他下令放箭,我就馬上開槍打碎他的腦袋。 “父汗請住手,交給女兒便好?!蓖袐I制止了巴郎,向前走到了我面前,“你不想回去了么?沒有我,你就回不去了?!?/br> 我心中一動,從她醒來后就一直說這句話,難不成她真的知道我回去的方法?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屬于這里的?” “我說過了,是恩師告訴我的?!?/br> 我轉向了靜明,“道長能否跟我說個明白?” 靜明微微點頭,“前些時日我魂游身外,遇到一位前輩,是他告知了貧道關于施主的事,并且讓我轉達一句話給施主?!?/br> “什么話?” “那位前輩說,只有慕將軍活著,一切才合理,破碎的虛空才能復原?!?/br> 我輕聲叨念了一遍靜明的話,但一時卻不能明白話中的意思,只能把這句話先記在了心里。 “不知那位前輩有沒有告訴你,我回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