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剛要伸手繼續拍門卻發現那幾扇門板并不是嚴絲合縫,而且似乎并沒有閂上門。 這種房門一般由五到六塊五十公分左右的獨立門板拼接而成,可以自由拆卸。門板上下都有類似滑道的凹槽,鎖門的時候把門板放進凹槽,然后在里面橫著放上一根木棍做門閂。 于是我伸手扣住一塊門板,用力向上一抬,門板就從滑道里脫離出來,然后向里一送,門板上面也脫離了滑道,整塊門板就被我卸了下來。 輕輕的把門板放在一邊,向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剛舉起手機照明,就發現一張瞪著眼睛的人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猛的向后退了幾步,卻忘記了這個屋子是有門檻的,于是我后腳跟絆在門檻上,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揮舞著雙手向后倒下。 揮舞的雙手碰到了我剛剛放在一邊的門板,然后就聽‘咣當’一聲,木板倒在了地上,手機也脫手飛出…… 這一下摔得雖說不是很重,但卻給我嚇出了一身的白毛汗。趕緊翻身爬起去撿仍然亮著的手機。 剛彎下腰抓住手機,就看到一雙穿著草鞋的大腳站在我的面前。 我拿著手機緩緩的直起身子,手機的光慢慢的由下而上掃在這人的身上。 這人光著腳穿著一雙草鞋,褲腿向上挽了幾匝,露出長滿汗毛的一截小腿,褲子外面罩著一件青色的長衫,腰間扎著一條黑色的布帶。頭上帶著一頂青色的帽子。帽檐下垂,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長滿青色胡茬的下巴。 這人是哪里來的?他會不會是剛才我在里面看到的那張人臉? “不好意思,我在找一個朋友,結果迷路了,請問……” “這里沒有你的朋友,趕緊離開!” 我話還沒說完,那人就開口打斷,聲音冰冷沙啞,聽起來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說完后,他走到門邊把那塊倒在地上的門板夾在腋下就往屋里走。 我趕緊上前幾步,在他上門板之前把一只腳跨進了門檻。 “朋友,我剛才看到你這里還有別人,那人看起來很眼熟??!” ☆、第一百八十三章 鎖在箱子里的嫁衣 青衣人緩緩地抬起頭。 天??!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這人長了一雙掃帚眉,而且一邊高一邊低。一雙三角眼,塌鼻子。而且鼻孔向上翻著,嘴是歪的,露出稀松的齙牙。 總而言之一句話,這人是我長這么大見到過的人當中,最丑的一個。 青衣人眼中射出森冷的寒光,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我這里沒有別人,希望朋友還是要進來的好?!?/br> 我用手機照了照那個幌子,招牌上寫著兩個大大的黑字:客棧。 “朋友這么說就不對了,這里是客棧,又不是你家,為什么你住得我就住不得?”我冷冷的說完,邁步就往店里走。 沒想到青衣人再次伸手將我攔住。 “朋友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本地人又如何?”我有些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那就難怪朋友不知道了,這個客棧不是誰都能住的?!?/br> “奇怪了,這家客棧難道不接待外地人嗎?或者說你就是客棧老板?” 青衣人搖了搖頭,“我不是老板,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家客棧不是給活人住的!” “難道你不是活人?”我故意揶揄了他一句,但是隨即我的腦中就冒出了小艾說個過的僵尸客棧,身上瞬間冷汗直冒。 青衣人并沒有說話,而是閃身讓開門口,示意讓我進去。 剛才我鐵了心想要進去,但是現在又不敢進了。因為我突然想到,剛才我看見的那張人臉,那分明是一張死人臉,而且小艾說過,這種專門為趕尸匠準備的趕尸客棧,活人是絕對不能入住的,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這個青衣人讓我進去,顯然沒安什么好心,我才不上你的當呢! “既然朋友說這個客棧我不能住,那我看還是算了,我再去找個別的地兒?!闭f完我轉身向著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出去近百米之后,我才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個青衣人仍然站在門口看著我。 我不禁加快了腳步,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足足走出了一里多路,一直到再也看不見那個客棧的時候,我才放慢了腳步長長的出了口氣。 原來現在真的還有趕尸匠的存在,而且相關的配套設施還在,比如剛才的那家趕尸客棧??磥砘厝ズ笠欢ㄒ匦伦鰝€報道,將這個古老神秘的職業好好挖掘一下才行。 啪—— 正想著,一只手突然從身后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一下跳了起來,腦門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 轉過頭一看,卻是丁佳雯正笑吟吟的站在我的身后看著我。 “小姑奶奶,會嚇死人的好不好?”我一看是她,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至于嗎,這天還沒黑呢,瞧把你嚇得?!?/br> “剛才你去哪里了?怎么跟著跟著就跟丟了?” 丁佳雯說道:“我剛才一直跟著那個僵尸,可是跟到這里就跟丟了,在這里轉了好幾圈,才發現你來了?!?/br> 我有些奇怪:“你沒看到那個客棧?” “什么客棧?” “趕尸客棧??!我剛才去了,遇到了一個住在那里的趕尸匠,嚇得我夠嗆!” 聽到我說趕尸客棧,俺家玩呢一下來了興趣,“哈?趕尸客棧??!走,快帶我去看看!” “不要了吧?據說那趕尸客?;钊瞬荒苓M入?!蔽乙宦犓厝?,就打起了退堂鼓,一個長相奇丑無比的趕尸匠,再加上幾個會走路的尸體,實在不是什么值得觀賞的風景。 “趕尸匠不是活人嗎?他們那么說,只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趕尸的秘密罷了,有我在萬事ok!” 我突然想起在我的記憶中她也說過這句話,只是結果卻不像她所說的萬事ok。 不等我再說什么,丁佳雯已經拉起我的手直接向前走去。 “還是不要去了吧,你知不知道那個趕尸匠丑的很,我怕嚇壞了你……” “行了行了,你這么丑我都不怕,再丑點也沒什么?!?/br> “誒!我丑嗎?”我不服氣的挑起眉頭。 “你不丑嗎?”丁佳雯唇含淺笑的看著我。 “別人都說我很帥好嗎?” “那是他們恭維你的,別相信,你很丑的!” “……”我一時語塞。 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我剛才發現那客棧的地方,一棟黑乎乎的房子出現在眼前。 “咦?怎么沒燈光了?” 那棟吊腳木屋黑漆漆的一片,剛才從二樓發出的燈光已經沒有了。 是不是這個趕尸匠已經睡了? 又或者說現在天已經黑了,他們該上路了? “走,過去看看再說!”丁佳雯想也沒想,直接朝那家客棧就走了過去。 到了客棧門前,卻發現客棧的門板此時都卸了下來,門口像一頭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嘴,等著獵物自投羅網。 拿出手機照明,走在丁佳雯前面進了客棧,手機照過之處,整個一樓空蕩蕩的,任何家具都沒有,四堵墻上連個窗子的也沒有,只有墻角處一個樓梯通向二樓。 我照遍了整個一樓,什么也沒發現,只好順著樓梯走上二樓。 樓梯已經很老舊了,踩上去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讓人生出一種這樓梯隨時都可能斷掉恐懼感。 二樓樓梯口的位置放著兩口缸,上面蓋著木蓋,估計是用來盛水和盛米用的。 墻角靠窗子的位置擺著一張床,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床邊放著一張簡易的木桌,上面放著一盞油燈。但是當我走進了一看,油燈里面卻一滴油也沒有,不知道已經干涸的多久。而且桌子上也是一層厚厚的灰塵。 丁佳雯伸手在床.上抓了一把,褥子竟被她抓了一個洞,想來是布料存放了太久,已經糟了。再用手機照了照房頂,到處都是蜘蛛網,房梁上還掛著幾條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魚干。 從這屋子里的情況來看,怎么也不像是有人剛剛住過的樣子。那剛剛看到的那個趕尸匠是怎么回事? 又照了照地板,地板上只有兩串腳印,很明顯是我和丁佳雯剛剛留下的。 “你確定剛才在這里見到人了?”丁佳雯疑惑的問道。 “是啊,那個人長的很丑,而且下面還有僵尸呢!” “可是這里明明不像有人住過的樣子啊,除非你見到的不是人!” “不會吧?一個鬼趕著一個僵尸?這畫風也太詭異了吧?”我還在納悶,丁佳雯卻在那張桌子旁邊發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木頭箱子。 木箱上雕著花鳥瑞獸紋,掛著一把老式的銅鎖,應該是老物件兒了。 丁佳雯從小挎包里掏出了一把瑞士軍刀,蹲下去在那把鎖上捅了兩下,咔噠一聲,那銅鎖便應聲而開了。 她打開箱子蓋,我用手機照著,發現里面整整齊齊的放著一身紅色的鳳冠霞帔,是那種早年間女人結婚時才會穿的禮服。 亮光照在鳳冠上,流光溢彩,金光耀眼。霞帔上繡著金線,在手機照耀之下也是異常好看。 衣服旁邊放著一個卷軸,卷軸發出一種熟悉的宣紙發霉的味道,跟早些時候在棺材里發現的那兩幅一模一樣。 丁佳雯的目光落在那身禮服上,而我則是拿起了那副卷軸。 把卷軸放在地上,然后慢慢的展開。 這幅畫上是一個身穿盔甲的人,這人倒在地上,身上插滿了刀劍。但是這人的臉和前兩幅畫一模一樣,明顯是同一個人,而且同樣的,在這人臉上看不到一絲痛苦的表情。 把畫卷起來之后,我的心里開始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號。 為什么這三幅畫會出現在兩個不同的地方,而且又恰好都被我找到了? 這三幅畫上的人如果是是同一個人,為什么會出現不同的死法? 這畫的作用究竟是什么?會不會是用來詛咒人用的? 我把畫插到后腰上,想著拿回去和其他的兩幅畫對比一下。而丁佳雯仍然看著那身紅色的禮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這箱子抱回去。我要研究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