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此時她的手正發出一種銀色的光芒,光芒很淡,更像是一層銀色的光暈包裹在她的手上。 她把手慢慢的拂過擺在桌子上的照片,一張接著一張。連續拂過十幾張照片之后,她手上的光芒才慢慢消散不見。 我拿起她拂過的那些照片,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照片之上。 從輪廓上來看這人的確是個老太太,但是卻模模糊糊的看不清臉,這個身影也有些扭曲。 丁佳雯把照片放到閔柔面前,輕聲問道:“你看一下,這是不是你奶奶?” 閔柔拿起照片,看著那個模糊的影子,眼淚流了下來。 “沒錯這個就是我奶奶,可是為什么會這樣?當時我看過這些照片,上面明明都有她的??蔀槭裁船F在看不到了?” 丁佳雯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你能跟我說說你的奶奶嗎?” 閔柔點了點頭,“我奶奶家里據說是個地主,早年間也很富有,后來解放了,她們的家產都充了公。后來她嫁給了我爺爺。嫁過來好久也沒有生孩子,爺爺帶著她四處求醫,也沒有起色。后來奶奶就因為這事病倒了,足足昏迷了一個月,醒來一個之后就懷上了我的父親,后來才有的我?!?/br> 昏迷一個月?我掐著指頭算了算,如果說現在昏迷一個月還能醒來我不奇怪,但是他奶奶那個年代昏迷一個月就代表著不吃不喝一個月,不死倒奇怪了。 “你奶奶什么時候過世的?”丁佳雯問了一句。 “就在我考上大學的那年?!?/br>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死里逃生是哪一年嗎?我是說在你奶奶去世以后?!?/br> 閔柔努力的想了想,“好像是我奶奶死后時間不長吧,我那時心情煩悶,就去網吧打游戲,然后就碰到火災了?!?/br> 丁佳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問,“你去過你奶奶的墳地嗎?” 閔柔失望的搖了搖頭,“我們這里,沒出嫁的女孩子是不能去墳前祭拜的,怕是壞了風水?!?/br> 丁佳雯冷笑了一聲,“我不信這個,如果你想弄明白這件事,最好還是去墓地看一下?!?/br> “什么時候去?”閔柔想了想,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要去看看。 她是很相信丁佳雯的能力的,因為丁佳雯讓她看到了趙剛。徹底摧毀了她的世界觀?,F在她的世界觀建立在信仰丁佳雯的基礎之上。 “這個不急,過兩天再去也行,但是這件事你不要出去和別人說,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了。你們這個院子里住客可是不少呢?!?/br> “好,那不耽誤你們休息了,我先走了?!遍h柔一下沒反應過來,等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才尖叫著跳起來,轉身跑到了丁佳雯面前。 “你說這里住客不少是什么意思?” 丁佳雯笑笑,“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咯!” 閔柔一下跑到床.上,抱起小六緊緊的摟在懷里,“我要睡在這里,我不回去睡了?!?/br> 我哭笑不得,“你可是小強啊,國內最牛的戰地女記者,這么膽???” “反正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回去睡,要不給你占個便宜,你睡我房間好不好?” 她說著還朝我眨了眨眼睛。 “呃——還有沒有別的房間?我不習慣睡女孩子的房間?!蔽艺f著,心虛的看了一眼丁佳雯。 丁佳雯似乎根本沒看我,直接答應下來,“你就睡在這里,至于他嘛,讓他隨便好了!” 我隨便?我倒是想在這里隨便呢!剛要抗.議,丁佳雯的枕頭已經飛到了我的臉上。 “去吧,找個干凈的房間自己睡去!” 無奈之下我只好抱著枕頭被子,來到了隔壁的一個房間。 推開門,伸手在門邊摸了幾下,便摸到了一根細細的小繩。家住農村的人都知道,這跟細繩就是電燈的開關。 “咔——”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后,屋子里那盞六十瓦的燈泡就亮了起來。 我環視了一下這個房間,在這里,這盞電燈應該說是唯一的現代化東西了。這里所擺放的家具都是民國時候的樣子。 太師椅、紅檀書桌,鐵質的臉盆架。更夸張的是墻上還掛著一張民國時期的中國地圖! ☆、第三十九章 鏡子里的女人 我把枕頭和被子放到床.上鋪好躺了上去,雙手枕在腦后盯著上方的紗帳。 自從電梯時間之后,我好像就陷入了靈異事件漩渦。詭異的事一件接著一件,難道是丟失了一魂的緣故? 越想越煩悶,一下子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落在了書桌上。 根據閔柔說她的曾祖是這里有名的鄉紳,而且看這個房間的布置,這家人應該是書香門第。 我站起來走到書桌前,隨手翻看了桌上的放著的幾本古舊的線裝書。 壓在最下面的一本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本線裝書的封皮上寫著“中華詭事錄”,而且書的一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翻開書的扉頁,上面寫著一行繁體的蠅頭小楷:余平生所見所聞之詭事,盡附于此。然鬼神之謎,實非我輩能窺其萬一,敬而遠之方為君子之道也。謹以此書贈于吾兄,望兄順應天命,切不敢有違,千萬千萬——弟玄空敬上。 我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才徹底明白了這段話的意思。 這個玄空應該是這個書房主人的朋友,把這本記載了靈異事件的書送給了這個書房主人,并勸他順應天命。 我來了興趣,坐在了那把紅木太師椅上,小心的翻開了這本《中華詭事錄》。 這本書應該是手抄本,應該是這個叫玄空的人筆記之類的東西。因為在書的第一頁第一句話就是玄空的自我介紹。 “吾自幼父母雙亡,蒙恩師收留,方得活命。遂追隨恩師鞍前馬后,行走于陰陽之間,至今四十一載矣。余嘗聞,鬼神之事,敬而遠之。然余窮一生之時光,來往于陰陽界之間。以致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我一下來了興趣,這個玄空一看就是法名,或者道號之類的,而他從事的職業也應該和丁佳雯類似,說白了,也是一個神棍。 我接著往下看,越看越心驚。這里面記載的,基本上都是民國時期著名的靈異事件,而且這上面的名字我幾乎都耳熟能詳。 這個玄空究竟是誰呢?從這里記載的事件來看,這個人應該會很有名才對。 就連民國時期的三大算命先生都在歷史上了留下了他們的名字,怎么這個人卻聞所未聞? 我仔細的看個每一個故事。直到我在書中發現了一張小小的字條。 “薩滿之術,非佛非道,然秘術甚多。觀其行止,多為人拘魂,于鬼魂交流。但不傷天和。兄此舉必不可行,望三思?!?/br> 從字跡上來看,這個字條應是玄空寫給這個書房的主人的,只不過字條中并沒有提及什么事情。 不知不覺之間,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夜。我的眼皮開始沉重起來。正想著上床睡覺,耳邊卻傳來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你幫我把她找來,花多少錢都不成問題?!?/br> “四哥,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人家根本就可能做這種事,況且這個薩滿法師行蹤不定,你讓我去哪里找??!” “我找高人算了一卦,你只要按著我給你的地址去找,肯定能找到,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要把人給我請來!” 我恍恍惚惚的睜開了眼,發現我的眼前有兩個人在說話。 一個人穿著青色的長衫,坐在書桌后面的太師椅上,一個人在他面前站著,穿著一身黑色的中山裝。 這個穿長衫的,大約三十歲上下年紀,長相斯文,面色白皙,戴著一副金絲眼鏡,油光可鑒的頭發背在腦后,露出寬闊的額頭,這種民國時期的風尚,看起來倒也說的上風度翩翩。 這是怎么回事?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此時的我呈半透明狀,正在空中飄著。 我去!難道是我死了嗎?這種明明就是鬼魂的狀態,剛剛還在看書來著,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緊接著,我就發現我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就像泡在了膠水桶里。 兩人的交談還在繼續,那個中山裝為難的說道:“四哥,我知道你求子心切,可是你可以再娶個姨太太啊,沒必要非得這樣?!?/br> “不行,你知道曼珍家里的勢力,我要是納妾她肯定是不會同意的,而且咱們兄弟好幾個,如果我沒孩子,偌大個家業就會落到大哥他們手上,為了咱們兄弟兩個,我也非這這么做不可!”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你按照我說的辦就行了?!?/br> 長衫人擺了擺手,中山裝輕聲嘆了口氣,轉身離開了書房。 而那個長衫人在中山裝離開了之后,臉上閃過一絲陰霾,咬了咬牙自言自語道:“曼珍,為了閔家的子孫延續,你不要怪我?!?/br> 接著,畫面一閃。還是這個房間,還是這個長衫人坐在這里,對面坐這一個六十歲左右看不清面目的老太太。 “您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出來好了,我無不答應?!遍L衫人故作灑脫,侃侃而談。 “我跟先生說過了,這種事我不會做,先生如此苦苦相逼,實在是沒有道理?!?/br> 長衫人笑了笑,站起來走到女子面前,低沉的說道:“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會一直糾纏下去,直到您答應為止,而且,我還知道您的一些事情,說不定哪天我喝多了,一不小心給說了出去……” 那老太太沉默半晌,最終嘆了口氣,“你這樣做是在飲鴆止渴,三代之內報應就要落到你的后人身上?!?/br> “那前提也要先有了后代才行,不是嗎?” “好吧,不過我要先告訴你,我沒辦法帶走她,她會一直留在這個院子里面,永遠也出不去?!?/br> 長衫人臉色變了變,最終一咬牙,重重的說道:“好!” 接著,畫面再閃,場景變成了一個臥房,那個長衫人躺在床.上,露出上身,一個女人正伏在他的胸膛之上。 女人露出逛街圓潤的肩頭,柳葉彎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子下一點鮮艷的櫻唇。這相貌就算放到現代,也絕對不輸任何明星。 “我找了一個洋大夫,他給開了一些藥,你吃吃看,說不定有效?!?/br> 男人說著,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褐色的玻璃瓶子,擰開蓋子從里面倒出了幾片紅色的藥片。 女人乖巧的點點頭,伸手接過藥片,放進嘴里吃了下去。 幾分鐘后女人眼神開始迷離,最終頭一歪,從男人胸膛上滑了下去。 男人從容的看著女人的臉,輕聲說道:“曼珍,你放心,你還會活過來的?!?/br> 畫面又是一閃,這次是一個黑洞洞的空間一個寬大的木床.上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這女人臉色蒼白的沒有一點血色,更像是一具尸體。 床的四周點著七盞油燈,分別在頭、雙肩、四肢的位置。一塊長長的黑布罩著一件事物,立在老太太身后。 那個老太太正臉色晦暗的站在女人頭頂的位置。長衫人站在女人腳底的位置。 “你可想好了么?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老太太突然變得面目猙獰,聲音也變的嘶啞起來。 “想好了,開始吧?!遍L衫人顯然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回答沒有絲毫的猶豫。 那老太太聽到長衫人的回答后,揮了揮手讓男人出去。 然后她低頭看了女人一眼,眼神中生出幾分憐憫,“你遇人不淑,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這么做,我會讓你留在這里,至于以后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放心,日后自會有人來解脫你?!?/br> 說完這幾句話,老太太伸手在一個小包袱里拿出了一個手鈴,開始圍著女人跳了起來,邊條嘴里還嘟噥著一些晦澀難懂的音節。 很快,這間密閉的房間內開始刮起了一陣陰風,昏黃的油燈竟然慢慢的變成了綠色,給這本來就陰森的房間平添了幾分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