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鄭南琪還不死心:“玥玥,你不能放棄啊,咱們得想個辦法讓釗陽哥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你說她會不會和她前夫還藕斷絲連著?要不要去——” “南琪,”裴玥玥回過頭來奇怪地問,“你怎么比我這個親meimei還上心???我哥又不是小孩子,他心眼多著呢?!?/br> “我……我這不是怕釗陽哥吃虧嗎……”鄭南琪吶吶地解釋。她心里對裴釗陽的小心思,因為家世太過懸殊,她沒對任何人提起過,唯有肖昱行好像看出了點端倪。 “放心啦,我哥是男人,能吃虧到哪里去?”裴玥玥自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再說了,吃過虧他就會明白了,現在他鬼迷心竅著呢,再說也沒用?!?/br> 鄭南琪咬緊牙關不出聲了。 裴玥玥到衣帽間去打扮了,鄭南琪心里悶得慌,來來回回在房間里走動著。 她昨天軟硬兼施纏著費鮑和肖昱行打聽出了大概,簡直驚呆了,當即打電話添油加醋和裴玥玥說了一通辛阮的壞話,還暗示裴玥玥趕緊和父母說,別讓家門蒙羞;今天又特意挑在這個時候過來,為的就是想看辛阮被裴家羞辱的狼狽,可現在看起來事與愿違。 越想越不甘心,她索性走出了臥室,站在樓梯上向下張望了兩眼。 客廳里聽上去好像沒什么動靜,倒是身后走廊傳來了關門聲。 她回頭一看,辛阮端著托盤從裴釗陽的房間里走了出來。 見到她,辛阮也怔了一下,隨后便笑著點點頭,從她身旁走了過去準備下樓。 那笑容好像透著幾分得意和嘲笑,在向她示威似的,被失望和氣惱充盈著的腦海猛然炸了。 “你等等?!编嵞乡鞑患偎妓鞯亟辛艘宦?。 辛阮愕然停住了腳步:“怎么了?” 鄭南琪幾步就走到了她面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惡意地道:“你別得意太早了,我一定會揪住你的狐貍尾巴,讓釗陽哥看清楚你的真實嘴臉的!” 作者有話要說: 裴哥哥呦,你的干meimei膨脹了怎么破! *本章隨機紅包50個。 第27章 驚蟄(十) 鄭南琪這樣的女孩,辛阮以前也見過。 徐立方當年也算是青年才俊,年紀輕輕就掌管一家上市公司,意氣風發,自然而然得到了一些年輕女孩的仰慕,就算知道他成家了也一個勁兒地往上黏。 徐立方雖然不會搞什么婚外情,但總愛在她面前有意無意地炫耀一下,以表示他的魅力十足,卻只愛她一個。 然而辛阮從來不屑于去拈酸吃醋。 在她固有的思維中,愛情這東西,是你的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求也求不來。 這可能是和外公外婆從小對她的教育有關。外公專攻山水書法,受古代儒家、佛教的影響頗深,講究的是無欲則剛、淡泊名利,再加上自從她母親去世后,長輩們都把她捧在掌心寵著,什么好東西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又深怕她和mama一樣鉆牛角尖,對她沒有任何學習、事業、婚姻的要求,她自然而然地就養成了隨遇而安的性格。 對于這個冒出來示威的鄭南琪,她覺得好笑,卻也一樣沒有針鋒相對吵架的欲望。 “可以啊,你揪吧,千萬別沒揪到我的尾巴卻自己摔個大跟頭?!彼鼗亓艘痪?,從鄭南琪身邊擦身而過。 輕蔑忽視比起歇斯底里的爭吵,前者更讓人無法忍受。 鄭南琪以為辛阮會忍不了她的刻薄,被她激怒兩個人在裴家大吵一架。 她不信裴家二老對辛阮毫無芥蒂,也相信以裴釗陽對她哥的感情,不至于會和她徹底翻臉,裴玥玥也會幫她,她再抹把眼淚哭一場,就能為辛阮在裴家人腦中蓋上不好的印象。 可是現在……鄭南琪的手指尖都在發顫,恨恨地盯著那個妙曼的身影,咬緊了牙關。 等辛阮倒完水回來,鄭南琪已經和裴玥玥出門去了。她松了一口氣,回到了臥房。 臥房是個套房,很大,書房、衣帽間、衛生間一應俱全,大概目測了一下,這衛生間都比她的主臥要大,也不知道裴釗陽怎么能忍受得了在她那里一住就是這么多天。 “這里?!迸後撽栐跁坷锝辛怂宦?,“怎么去了這么久?” 她走過去把水放到了書桌上,想了一下道:“碰到了你那個干meimei?!?/br> 裴釗陽抬起頭來看著她:“和她聊了什么?她雖然還小,不過成績一直以來都挺優秀的,做事干練,腦子也很活絡?!?/br> “她好像有點仰慕你,你和他……”辛阮有點猶豫,她有心想提醒一下裴釗陽,他認的這個干meimei不止想做他meimei,卻又不知道裴釗陽和鄭南琪的感情,不知道該拿捏什么分寸。 裴釗陽的眼睛驟然一亮,伸手一拉,辛阮跌坐在了他的懷里。 “吃醋了?”他的聲音帶著幾不可察的喜悅,下巴擱在了發旋上輕輕摩挲著。他喜歡聞辛阮的頭發,辛阮隔一段時間就喜歡換洗發水,這次是輕淺的杏仁香味。 這個反應出乎意料,辛阮哭笑不得:“沒有?!?/br> 裴釗陽有點遺憾,在她臉頰上輕啄了兩下,認真地解釋道:“我和他哥是很好的朋友,他哥是在執行任務中犧牲的,當時最牽掛的就是這個未成年的meimei,我對她難免多照顧了些。不過你放心,她一直以來就把我當哥哥的,就算仰慕我,也是感激的成分居多,不會是真的喜歡我,以后我會找機會提醒她一下,再幫她牽線搭橋找個青年才俊,我的任務也就算結束了,可以告慰她哥在天之靈了?!?/br> 這番話合情合理,沒有半點曖昧。 同生共死過的戰友感情當然非比尋常,剛才那些話就不要拿出來告狀讓裴釗陽心里添堵了。 辛阮轉頭就把鄭南琪拋到了腦后。 當晚,兩個人一起住在了裴家別墅。 裴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成年子女平??梢栽谕饷孀?,但周末和節假日如果工作上沒什么要事必須要回家,一來可以增進家人之間的感情,二來也是讓子女懂得要孝敬長輩。 自從裴釗陽在辛阮那里登堂入室后,好幾次都以公司有事搪塞過去了,這下徹底算是真相敗露,不得不留下。 下午兩個人在地下視聽室里看了一場電影,晚上全家人又一起去音樂廳聽了一場裴釗星指揮的交響樂,回到家里已經快十點了。 臥室里放好了辛阮的家居服和洗漱用品,傭人還端上來了一盅燕窩銀耳湯,說是夫人吩咐的,給辛阮睡前美容補身的。 燕窩銀耳湯又甜又糯,喝在口中,暖在心里。 裴釗陽的嘴角隱隱帶著笑容,握住了她的手在掌心摩挲著:“這下安心了吧?手腳還冰涼嗎?” 辛阮搖了搖頭,順勢靠在了他的懷里,心情愉悅。 的確,和裴家人的相處正是她喜歡的模式,沒有刻意夸張的討好和炫耀,也沒有居高臨下的矜傲和訓誡,自然、疏淡,卻有著不著痕跡的淡淡關切。 最重要的是,從很多細節上都能看出來,裴國寧和李秀薇的感情很好,出門前李秀薇很自然地就替丈夫圍圍巾,音樂廳大門前擁擠,裴國寧則不忘伸手替妻子擋住人流。 這樣的一對夫妻,教出來的子女自然而然地就很有教養,裴釗陽和雙胞胎兄弟就不用說了,就連看不慣辛阮的裴玥玥,也依然維持著該有的素養,背地里并沒有對辛阮惡言相向,和鄭南琪完全不同。 “你媽……看上去很有氣質,接人待物都很舒服,”辛阮有些羨慕,“要是我以后老了也能像你媽這樣就好了?!?/br> “我媽以前是樂團的小提琴手?!迸後撽栞p擁著她,兩個人臉貼著臉慢慢搖晃了起來。 “真的啊,”辛阮驚嘆了起來,“怪不得氣質這么好,怪不得你弟弟這么有音樂細胞,能指揮這么龐大的樂團,真是太了不起了?!?/br> 這贊賞的語氣讓裴釗陽有點不是滋味了起來:“指揮幾十個人就了不起了嗎?” 這話怎么聽都帶著一點酸味,辛阮幾乎又要懷疑他吃醋了。 仰臉一看,裴釗陽依然是那張慣常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不像。 “了不起啊,那臺上的一個個都是音樂家,都得乖乖地聽你弟弟的話,你怎么就沒遺傳你媽的音樂細胞呢?”辛阮頗有些遺憾。 裴釗陽心里恨得牙癢癢的,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垂上,搖晃著的身體微微使勁,兩個人一起倒在了中間那張kingsize的大床上。 辛阮有點慌了:“別……這是在你家呢……你別亂來……” 裴釗陽挑逗地吸吮著她的脖頸,一下又一下,徐徐而下,在她的胸前流連。 “放心,”他低聲呢喃,“隔音很好,沒人聽得見?!?/br> 辛阮想逃,卻被他抓住了手腳固定在了床上,男人仿佛成了一個最急切渴求的探索者,一邊用guntang的唇親著她,一邊用手掌在她的敏感處點燃著火焰。 無可抑制的嬌吟溢出喉嚨,綿軟的手腳也無法再制止男人的肆虐,不知道過了多久,辛阮在羞恥和戰栗中蜷縮起了腳趾…… 第二天醒來,辛阮臉上的紅潮就沒褪下去過。 臥室的隔壁是裴釗星的房間,對面是裴釗辰的,樓上是裴父裴母的,她深深地懷疑,昨晚的動靜都讓別人聽得一清二楚,看誰都心虛不已。 裴釗陽九點上班,原本想把辛阮一起帶走,李秀薇卻淡淡地道:“怎么,怕我把你媳婦吃了?別這么匆忙了,到時候我讓老邱送她回去就好了,是住在你那公寓吧?” “不是?!眱扇水惪谕暤氐?。 “那住哪里?”李秀薇有點詫異。 辛阮硬著頭皮道:“住在東岸花園,我在那里有套房子?!?/br> 李秀薇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微笑著道:“行,等會送你去東岸花園?!?/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裴釗陽也不好再堅持,替辛阮捋了捋頭發以示撫慰,便開車走了。 辛阮心里有點七上八下的,難道說昨天的和善都是偽裝,現在要上演的才是正常的婆媳戲碼? “不著急走吧?”李秀薇的語聲溫和,“陪我去花園走走,今天天氣還不錯?!?/br> 辛阮點了點頭。 裴家別墅外面是一大片草坪,西邊是花園,葡萄架旁挖了一個小池子,池子里種著睡蓮,旁邊則是姹紫嫣紅的花卉,此刻春意融融,有含苞待放的山茶,也有綻放枝頭的丁香花。 “以后,釗陽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顧了,”李秀薇邊走邊慢悠悠地閑話家常,“釗陽他的性格取了我們兩個人的缺點,有事情愛悶在心里,只愛做,不愛說,看起來很強大堅不可摧,其實對在意的人特別敏感,如果平常他有什么做的不對,你多多體諒?!?/br> “媽,我會的?!毙寥顟艘宦?。 “親家那里,什么時候需要我們登門見面?還有婚禮的事情,你們考慮過了嗎?”李秀薇問。 辛阮語塞,這兩個問題,她從來沒考慮過,裴釗陽也沒提過。 對于她來說,當初和徐立方的婚禮盛大而隆重,如果再舉辦一次婚禮的話,無疑是對她過往的嘲諷,更糟糕的是,如果這樁婚姻再出個意外,那流言蜚語說不定能把她活埋了。 “這個……到時候問問釗陽,我沒什么主意?!彼缓檬沽藗€拖字訣。 李秀薇轉頭凝視著她,良久,略帶無奈地笑了笑:“看來,你并不愛釗陽?!?/br> 辛阮的心一凜。 然而她不想撒謊。 她很喜歡和裴釗陽現在這樣的相處,也愿意為這樁突如其來的婚姻付出努力和尊重,可如果問她愛不愛裴釗陽,她真的沒法點頭。 愛是什么? 可能是生死與共的執著,可能是相濡以沫的平淡,可能是刻骨銘心的生死相依,可能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相思。 以前,她以為徐立方愛她,可結果證明,愛情太過虛幻,轉瞬即逝。 現在,她不認為裴釗陽愛她,而她,更要小心謹慎地守住自己的心,以免受到傷害。 “別在意,我也只是隨口一問,”李秀薇淡淡地道,“但是小阮,我很真心地希望你們倆的婚姻能擁有愛情,沒有愛的婚姻,一開始可能湊合,但慢慢地就會乏味得度日如年;如果你們□□,那才會享受到真正的幸福?!?/br> 一連幾天,辛阮都在回味李秀薇的話。 她打小就沒有母親,繼母世俗而小家子氣,她親近不起來;外婆隔了一代,親近卻沒法像mama一樣抵足夜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