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第47章 新的身體 新身體顯然是個沒武功基礎的, 體內不僅沒半分內力, 而且指腹皮膚柔軟光滑, 像是掐一下就能掐出水似得, 別說是用劍,恐怕是一點粗活也沒做過。 估計是哪家被綁架的小姐吧。 岑言突然又想起了個問題, 按道理來說自己的靈魂能魂穿過來, 那原主恐怕…… “她死了嗎?” 機械君道:“死了?!?/br> “那這個人綁個死人干嘛?哦剛才我說話他也沒驚訝,看來還不知道這姑娘已經死了啊?!贬詣恿藙幼约菏滞? 那圈繩子勒得這細嫩的肌膚生疼,如果是她自己的身體,這小破繩子早就被內力震開了。 麻煩。 以前還嫌棄自己那身材平板模樣也不咋滴的身穿矮個兒,每天做夢都幻想著給自己一個貌美膚白的身體魂穿, 結果現在一旦穿到別人身上,管她什么天仙面孔啊,果然還是自己身體才是正道。 “小姑娘怎么死的?”她又問。 可機械君好半天都沒了動靜,岑言呼喚了兩句:“喂喂喂?莫西莫西?” 還是沒有理她,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又這樣隨便消失了……明明她還有很多事情想問來著……算了,還是先從這壯漢手里逃脫了再說吧,不然以這種狀態什么都做不了,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了。 想著,她清了清嗓子,裝出虛弱的樣子:“那個, 你能給我披件外套嗎,我身體不太好, 之前有段時間因為受了寒得了重病差點就去了……” 如她所料,壯漢先是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過接著腳一收,踩著樹枝借力所使的輕功也慢慢降了下來,最后不算穩地落到了樹林里的草地上。 果然不敢讓她死啊… 壯漢才落地,岑言身體就動了起來,她得逮住這個壯漢落地后氣還沒緩過來的機會,畢竟這個時候他抵抗和反應都是最低的。 她先是使勁往挾持著自己的那只手咬了一口,壯漢吃痛放開,她立刻蹲了下來,借著站起來的這一股子力氣躍了起來,然后用腳勾住了壯漢的脖子,一下便倒掛在壯漢身上。 反剪在身后的手立刻抽出壯漢別在腰間的刀,只抽出了一小段,但露出的那一點刀刃就完全足夠她將綁著自己手的繩子劃開,手間一松,先是手腕處微微發麻,這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雙手已經解放了自由。 直接將壯漢的刀一把抽完握在自己手上,而這時壯漢也反應了過來,大手一揮,似乎是要朝她的背劈來。 岑言勾住壯漢脖子的腳稍稍一扭,她身子一下移到了壯漢側處,壯漢那一掌理所當然劈空,隨后她的手抱住了壯漢的臂膀,微一使力,撐著自己的身體躍起,掛住的腳也立馬憑空往下一踩,她瞬間坐在了壯漢脖子處。 雙手握住刀,毫不猶豫,她將那刀插進了壯漢的后頸。 感覺到面前的身體僵住,不過一會兒,轟然倒塌,再也站不起來了。 岑言松了口氣,她的打法一向以靈巧顯著,對付這種大力氣笨重的壯漢最為有效,若是換個其他輕快或者聰明一些的人來,恐怕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而且也并不簡單啊……她現在覺得手和腳都極痛,因為這身體的關節并未有練武人的靈活,這樣僵硬的關節經過這般大力扭動自然會有受傷。 比如,她現在腳踝已經崴了。 但由于不知道這壯漢是否會有前后照應的同伙一起,她也不敢久待,立刻拔出了刀,緊跟著解開綁在壯漢腰間的刀鞘與錢袋,便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等這壯漢的同伙因走了好一陣都沒尋到壯漢身影而返回尋找時,岑言早就走得不在了,來得同伙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怎么可能?白家的人不是都不擅武功嗎?”女人身后背著一把大斧,但身材纖細,完全不像是用這種武器的體格。 男人正半跪在地上翻看壯漢的身子:“一擊致命,顯然是很有經驗的人,估計是被人救下了,不過應該不是白家的護衛,也不是專門來救她的人?!?/br> 說完他指了指壯漢的腰間,又指了指壯漢后頸處與那把刀吻合的血洞。 “不然不會連武器也不帶,還用大蠻的武器來殺了大蠻?!?/br> 女人略一沉吟,道:“不管怎樣,這個人能從大蠻手里搶走武器并且一擊致命,很厲害,整個武林里這么厲害的人不多,讓教內情報處去查查誰今天在這一帶,還是有將那白家小姐找回來的可能?!?/br> 男人卻苦笑了聲:“只是不知道等會兒回去復命時,教主能否饒我們一命?!?/br> 聽此,兩人都默契地沉默下來,一時樹林中又恢復了最初的寂靜。 而岑言現在已經走出了樹林,恰巧外面是個小鎮,不過如今夜已深,小鎮里是一片安眠的祥和,絲毫燈火也沒有看到,她只能摸著黑踩在小鎮地間所鋪的土燒泥磚上,盡量穩住痛疼的腳而不發出聲音走到鎮中的客棧前。 走進客棧中,柜臺的老板正打著瞌睡,她從壯漢的錢袋中掏出一塊小碎銀,在手上掂了掂,然后重重地往柜臺處放下。 老板立刻被銀子砸在桌上的聲音吵醒,睜開了眼。 “住店,”岑言說道。 這種小鎮上的客棧來往的江湖人也多,偶爾也會有像岑言這樣的人半夜進來,所以老板并不驚訝,接過了那小碎銀后就把屋子的鑰匙遞給岑言,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岑言也見慣了這種事,她走上樓,打開房間的門,屋子很小,只有一間床和張桌子,不過倒是收拾得很干凈,不似一些客棧中會有濕潤的霉臭味。 她也累了,放了劍往床上一倒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的時候已經是正午,外面鬧哄哄的,她捂了捂耳朵,發現那些聲音并未因此減弱一些,睡意也因煩躁去了一大半,她坐起身,腳拐處還是如針刺般的痛,她又在床上發了好會兒呆。 她現在是個只能憑著自己的經驗和反應打斗的人,沒有內力,力氣也很小,動作太大還會傷害到身體,睡了一覺起來全身發疼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樣的她現在肩負著去攻略自己已經走歪了的徒弟的任務,不知道徒弟在哪兒,什么身份,所以前面的道路是一片霧茫茫的迷惘。 還有不能暴露出自己身份讓徒弟知道,不然當了他三年的師父,這師父的身份肯定也早已在他心里落了深根,如母如姐,還怎么讓他喜歡上自己。 突然發現魂穿也挺好。 至少有個新身份去攻略啊……再加上自己對自家小徒弟的了解,倒也不算太困難吧……吧? 啊啊啊啊本來應該是自己養出了國家棟梁然后自己安心的離開這個世界才對??!這完全像是攻略游戲進度沒有保存然后一朝回到解放前心塞! 她心塞地起來打水洗了臉,心塞地下了樓,心塞地吃了午飯,然后更加心塞地發現,大概是換了個身體的緣故,她現在只能吃得完一碗米飯一丁點兒的菜,最后只能干瞪著桌子上的rou,卻一點也吃不下去了。 瞪了好一會兒,她才不甘心的地站起身,本想直接離開客棧去找周越,但此時她一點線索也沒有,于是倒回柜臺,悄聲問著老板:“大哥,你這里每日來那么多江湖中人,你可曾聽說過一個叫周越的人?!?/br> 誰知話一說完,老板臉色就變了。 “你……你怎能直接提起這個人的名字!”老板顫巍巍地指著岑言,但聲音卻很小,仿佛不敢讓別的人聽見,“你可知這樣,會給我惹來殺身之禍?!?/br> 岑言:“……” 岑言:“這么嚴重?” 老板被嚇得不輕:“你快走吧,別在我這里提起這個名字?!?/br> 說完又是害怕又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快走吧!快走吧!” 看樣子是絕口不提啊……岑言有些失望地轉身離開,不過既然連個客棧老板都知道,看樣子在武林中一定很出名了,那到時候再找個人不說名字的套套話就行了。 走出客棧,外面寒風陣陣,是刺骨的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具脆弱的身體呀。 有些無奈地搓了搓手,全身都冷得不停發抖,她在小鎮中轉悠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家成衣鋪。 選了件深灰的斗篷,問了價格也是合適,便高興地付了錢,然后將這斗篷裹在衣服外,帶上連著的兜帽,果然暖和了不少。 正準備離開,抬步的時候還在低下頭看腳下的門坎,卻不想一陣大力朝她襲來,她下意識想躲,但這人速度極快,她的動作沒能跟上反應,直接被這股大力抵到了墻上。 脊背撞上生硬冰冷的墻壁,她疼得皺了皺眉,掙扎了下,可這個人將她抵在墻上的手肘就像一塊壓在身上的鐵,沉重并且紋絲不動。 “還想逃?”低啞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人應是離自己離得很近,隨著他說話,岑言感覺到帶有男人氣息的灼熱呼吸一下噴在了臉上。 她抬起頭,正想說些什么,卻在對上那雙眼睛后嘴唇一抖,想說的話便什么也說不出了。 即使這雙眼睛不似童時那般圓滾滾,像是受過擠壓一般變得狹長微挑,也不如之前黑不溜秋濃深如墨,而是呈偏淡的褐色,往深處望去,更似有流光在清澈透明的水中化開,讓人一時感覺仿佛落入了這潭水中,再怎么使力也游不上來。 她一下就認出來了,這是周越的眼睛。 個子老高,身子也壯實不少。 都長這么大了啊…… 她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自己在揉貓頭,卻不知道現在摸得是老虎頭 瑟瑟發抖 第48章 隔著囚欄 岑言又一次進了地牢。 上一次還是她為救周越殺了千余人單槍匹馬地闖進去, 沒想到這一次卻是被周越關了進來。 “我還是勸姑娘能識相點, 早日將鑄劍圖交給我們, 也免得受些皮rou之苦, 到時候這么漂亮的身子弄得破破爛爛可就不好了,”將她關進來的那位人妖兄弟手里掂著一把鮮艷的羽扇, 掩在嘴邊, 聲音尖細。 岑言將才買的那件斗篷往身上緊緊裹了裹,伸出手, 哈了口熱氣在手掌間,又將手縮回斗篷里。 鬼知道什么鑄劍圖在哪兒??! “你讓周越過來,”她靠在牢中四方角落坐定,懶懶道, “我有話給他說?!?/br> 那人妖兄弟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似得,羽扇一下從嘴角放了下來,橫眉怒目,生氣極了。 “你你你…”好一會兒,他才憋出一句,“你放肆!” 岑言歪著頭,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如何放肆了,于是抱著認真彌補的態度,又說:“請你們教主一見,我有要事相告?” 誰知這小哥還是冷哼了聲:“我們教主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你現在不過就是個階下囚的身份,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br> 岑言彎了彎嘴角:“萬一我要把鑄劍圖交給你們呢?你這樣不通報一聲就直接替主子拿主意, 也不怕誤了事?” 人妖小兄弟一下就焉了,但他自然是不會讓這些狼狽示人眼前,惡狠狠地說了句“你等著”,然后一揮羽扇快步走了出去。 岑言又將手從斗篷中伸了出來,往上呼出口熱氣,搓了搓。 真冷啊。 而那邊的周越聽著右護法千慍來匯報,說是那個被抓來的女人想要見他一面有事相告,他忍不住眉頭緊蹙。 不如說只有一想到這女人,他就覺得全身上下都煩躁不安。 白天捉住她時,她那悠悠抬起手的動作,以及柔軟溫暖的手拂上他發間的觸感,都讓他覺得熟悉得想要瘋掉。 甚至是當他一把揮開了她的手,正對著他的那雙眼睛深處帶著迷茫和受傷,如今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里一樣,怎么都揮散不開。 他一定是瘋了,才會覺得這個女人像自己師父。 而他的師父,死于七年前,至今都未找到死因,即使他將當時所有有嫌疑的人都殺了個精光,卻依然連一點線索都沒能找到。 所以說,這個女人怎么可能會是他的師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