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他轉過身,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椅子中,面朝他,兩只手扶著椅背,開口說話,又是那種不慌不忙的語氣;“可不可以要那種死之前不疼不癢的毒酒啊?!?/br> 末了又補充道:“我特怕疼?!?/br> 夜寒笑:“憑什么呢?” 岑言想好借口:“不是說我也可能是無辜的人嗎,如果無辜的人莫名其妙要死,死之前還得承受痛苦,那也太無辜了吧?!?/br> 夜寒想了想,然后向驚蟄說:“去給這位姑娘拿無息散來吧?!?/br> 大概就是那種死之前不疼不癢的毒吧。 岑言高舉雙手:“謝謝侯爺!侯爺萬歲!” 死了不虧,不痛血賺啊。 不過宋爭以及驚蟄春分的目光就有些刺眼了,就像在看一個瘋子一般,岑言突然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了,瞬間把高舉的雙手“啪”的一聲打在腦袋上,干笑道:“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喜歡用興奮來掩飾自己的害怕,不要見怪不要見怪哈哈哈?!?/br> 眾:“……” 夜寒理了理袖口:“本侯入宮一趟,就不打擾姑娘了?!?/br> 這話說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什么老朋友相聚喝了頓好酒然后一個人臨時有事要走呢。還說什么不打擾,全句大概是:本侯不想看你死辣眼睛,不打擾你上路了,死吧賤婢。 狗.日的腹黑小霸王。 好氣啊,可是還是要保持微笑,友好地揮揮手:“好的,拜拜?!?/br> 看到夜寒頓了頓腳,仿佛對這個拜拜的意思感到疑惑。 她當然不會告訴他。 拜拜,是再見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推基友好看的新文啦~關于靈魂交換噠 歡迎感興趣的寶寶們收藏哦 《把談戀愛落到實處》 陶知否揍了一個色狼酒鬼,往死里弄的那種,還總打臉。 結果一覺醒來變成了那個男人…… 萬承一被人揍了,還是在準備泡妞的時候被揍了。 結果一覺醒來變成了那個女人…… 這可真是*了狗了。 最要命的是最后他還巴巴的跑去要和人家同居。 在同居的第無數天,萬承一忍不住了,擰巴著開口:“我覺得有件事情我們需要落實一下?!?/br> 第4章 詐尸 驚蟄見岑言老老實實地吞下兌了無息散的酒,心里松了口氣。說實話,她還挺怕這個看不清路數的姑娘突然整出一些措手不及的幺蛾子,弄得侯府雞飛狗跳。 等到時候等侯爺回來,她和春分便只有受罰的份了。 無息散發作的很快,半柱香不到的時間,岑言便癱在椅子上,感覺到全身一陣麻痹,然后如深海般的困意席卷而來。 果然不疼不癢的啊。 真夠意思。 這是她死前最后的想法。 驚蟄伸手在岑言鼻子處探了探,又往脈搏上摸了摸,已經沒有呼吸了,她向春分點了點頭,春分準備過來收尸。 春分還未走近,腳步卻是一頓,滿臉疑惑:“她手剛才是不是動了下?” 驚蟄抬頭看了她眼:“說什么傻話呢?” 春分也覺得自己是在說傻話,先不說驚蟄精通醫術,不可能連個人的生死都判定不準,而且她是親眼看著那小姑娘一口將毒酒喝掉,喝完還舔了舔杯邊。 無息散雖說不會像其他的毒.藥那樣帶來窒息的痛苦,但那可是世間最毒的藥粉之一啊,微末的一點量就能讓人死亡。 她揉了揉眼睛,想著許是最近太累了,等她揉眼恍惚過后,再看向尸體時,這具尸體已經睜開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著她看。 春分頓時手腳冰冷。 驚蟄見春分僵在原地,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身旁的尸體方向,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收起撇著頭看向春分的目光,向尸體看去。 而這具被她判定死亡的尸體正一手扶著椅把,像是在用力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看起來雖然挺沒精神的,但確確實實是活了過來。 甚至在努力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并沒有力氣坐起來,還虛弱地對她一笑:“驚蟄jiejie可以來搭把手嗎,我坐不起來?!?/br> 驚蟄大腦正處于放空,就這樣鬼使神差的將岑言扶了起來。 岑言:“謝謝啊?!?/br> 然后像是累極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驚蟄還在放空:“不…不客氣?!?/br> 春分:“……” 岑言感覺自己現在全身都是軟的,沒有一點力氣,稍微動一下就像是跑了個馬拉松似得,連呼吸都覺得累。 原來死而復生是這樣啊。 不過這兩個小jiejie顯然是被嚇到了,臉色泛白,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像是大白天見鬼了一樣。雖說之前也當過一小段時間的鬼,不過她現在可是貨真價實的人啊。 只是,死不了而已。 轉念又想到了之前在那片荒蕪混沌中,那個可以在她腦海中來去自如的聲音說道。 “你在身處這些世界中的時候除了最后一次死亡,其余時間會擁有不死之身。雖說身體不死,但卻要清醒著承受死亡所帶來的痛苦,在死中重生,這是對你死了卻妄想活過來的懲罰?!?/br> 大概就是小說中那種死亡時感官清晰放大痛楚之類的吧…所以現在能夠不疼不癢地死一次,可以說是撿了大便宜了。 畢竟她還挺好奇到底什么是所謂的在死中重生。 就是這種設定會把周圍親眼看著自己死了的人嚇到,自己還要想些話來安撫他們的情緒,還真是道數學試卷最后一題啊。 深呼吸一下。 岑言:“驚喜不驚喜,刺激不刺激?!?/br> 驚蟄、春分:“……” 夜寒正坐在御書房中翻看著折子,一旁的太監諂媚地將茶水遞了過來,動作與神態中滿是討好。 這要是放在其他皇宮,太監對著除了宮中主子之外的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早就被拉去將頭砍下來給皇帝老兒當球踢了。 可臨照不一樣。 應該說是現在的臨照不一樣。 一年前,臨照國還是有個有實權的皇帝的,可是這位皇帝在國家被敵國攻陷進城時不知道哪根筋沒對,竟想著拋下國家逃跑,可惜還沒跑出御花園,便被趕著回來復命的大將軍——也就是現在的安國侯夜寒發現了。 皇帝想拋下國家逃跑,沒有比這更能讓飽受戰爭之苦的百姓憤怒的事了。 于是后來剿滅了敵軍安定了國家的夜寒一劍刺進皇帝的心臟時,全國百姓歡呼,酒館賭坊青樓啥的當天一律半價,氣氛好得猶如過年。 那時的夜寒在老百姓心中是個神一樣的存在。 即便夜寒當時穿上龍袍當了皇帝,也只會聽到國家上下一片排山倒海的巴巴掌聲,而酒館賭坊青樓會再一次半價一日。 可夜寒卻將最小的十二皇子推上了皇位,自封安國候,一心一意輔佐新任皇帝,只是手段狠辣,將其余的皇子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手中處置的權臣也不計其數。 除此之外,也算是個忠臣…吧? 小太監不太懂為什么有人會在有機會當這一國之主時選擇放棄。 但他一向機靈,知道自己懂不懂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需要討好的是誰,此時皇宮真正的主人又是誰。 清楚這個,就夠了。 他已經看到自己當上總管的一天了。想到這里,他美滋滋地端著托茶盤退下,正好在跨過門口時看到了準備進來的宋爭。 “宋大人,”他行禮。 宋爭并沒有搭理他,這是理所當然的,身份天差地別。 今天也是地位低下的一天啊,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托茶盤,有點心酸。 “沒死?”夜寒聽到宋爭的話,略微詫異地抬起頭。 “是,驚蟄派人前來報告,說是親眼看到那位姑娘喝下酒,而且用手探了沒有呼吸,摸了脈搏也沒有心跳,”宋爭皺著眉,一副面臨大敵嚴肅莊重的樣子。 夜寒將手中的毛筆置于硯端,食指輕叩桌面,這是他一貫思考時的動作,半晌,他問宋爭:“這件事…你怎么看?!?/br> 宋爭咬了咬牙:“屬下不清楚,但是覺得這個人舉止怪異,出現的也很不合常理,像是……” 他頓了頓,不知道怎么開口。 “妖怪是吧,”夜寒笑。 宋爭一愣:“是?!?/br> 夜寒拿起本置于硯端的毛筆,懶懶地憑空在眼前畫了畫:“本侯倒聽說苗疆有一女子,從生下之日開始飲毒奶吸毒霧,每長一歲便換成更毒的藥物,待到成年之日,百毒不侵?!?/br> 說完微微瞇了瞇眼,手中憑空畫畫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像是在凝視面前的畫一般,好一會兒,又接著說道:“不過管她是妖怪,還是苗疆百毒不侵的女子,或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總算是有了她的價值啊?!?/br> 宋爭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是?” “還記得蘇一手中的控心蠱嗎?!?/br> 蘇一是位養蠱師,宋爭見過幾面,是個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風情的女人??匦男M他也聽說過,是蘇一養得最有用的蠱,不過這蠱身帶劇毒,偏偏養成的最后一個階段需要以人的身體為蠱器,最后食人心從心口位置破殼而出,才算成功。 主子看上這蠱挺久了,也試過很多人,可這些人剛被植入蠱,便死于控心蠱所含的劇毒。 于是,這也成了蘇一養得最沒用的蠱。 看到宋爭了然的神色,夜寒站起身:“走吧,去找蘇一?!?/br> 蘇一怎么也想不到夜寒會突然造訪,她甚至以為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夜寒了。她一直都很清楚,夜寒是個多么絕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