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
說完,見司徒域眼中帶著促狹地看著他,楊陽也知道自己剛剛太著急了,司徒域又沒說不說,這會兒被人看的有點惱羞成怒,紅著臉咬牙切齒道:“快點說!” 司徒域低笑一聲,道:“浣芝的父親,曾經是我父王的護衛,在一次父王遇刺中,為了救我父王,以身殉職,浣芝的母親一直體弱多病,聽說丈夫去世的消息之后,也跟著去了,當時的浣芝還不到十歲,一下子失去最重要的兩位親人,又沒有別的親人的浣芝,最終被送去了孤兒院,結果被送進去的第三天,浣芝就從孤兒院跑了出來,她一個人獨自從孤兒院一路走到了夏宮門外,還淋了一場大雨,差點兒就病死?!?/br> 楊陽聽了,忍不住喃喃道:“這么說,這姑娘還挺可憐的?!?/br> 司徒域看了楊陽一眼,繼續道:“因為她父親因公殉職,我父王對此一直也是心懷愧疚,浣芝在醫院醒來之后,我父王親自探望她,問她為什么從孤兒院跑出來,她說,她不想當孤兒,她不想當一個無父無母的可憐之人?!?/br> 楊陽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司徒域,道:“她……她當時幾歲?” 司徒域抿了下唇,道:“九歲?!?/br> “九歲……”楊陽撓了撓下巴,“我九歲的時候,還什么都不懂呢?!?/br> 司徒域在他腦門上親了一下,繼續道:“后來父王將她帶回了王宮,承諾她,在她找到愿意領養她的人之前,可以讓她一直住在宮里,那一年,我剛滿十歲,一次學校組織春游,我不慎落入江水之中,當時我還并不會游泳,是浣芝舍命將我救了回來,那次之后,我和她一起住院,一周后我便出院了,浣芝卻因為高燒不退引發腦水腫,幸好搶救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浣芝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出院的時候,我問她想要什么,不管她要什么,我都會答應,你知道她跟我說了什么嗎?” 楊陽有種不好的預感,張了張嘴道:“該不會是……她跟你表白了吧?” 司徒域看著楊陽低笑道:“如果只是這樣,我自然早就拒絕了,浣芝很聰明,她知道我對她并沒有那個意思,何況當時我們都還小,男歡女愛之事根本不懂,浣芝說,她不喜歡被瞧不起,被人憐憫,她向我要了太子女友的身份,但是當時我們都還太小,并不適合說這些,她說可以再等兩年,于是我答應了他,兩年后,浣芝成了我的女友?!?/br> 楊陽有些驚愕道:“你……你確定這事一個九歲女孩的心思嗎?” 司徒域道:“我當時也和你一樣的想法,我從小就比一般孩子早熟,同齡的朋友之中,只有肖放與我還算聊得來,浣芝算是第二個,不得不說,當時的浣芝確實讓我覺得新奇和特別,我確實有些被她吸引,但也只是單純的獵奇而已,并沒有喜歡不喜歡?!?/br> 楊陽道:“那后來呢?既然剛開始你對她有多不同,后來你們在一起那么多年,難道就真的沒有日久生情?” 司徒域低笑道:“你這是不相信我嗎?” 楊陽扭了扭腰,哼哼道:“誰知道呢,你不是都求婚了嗎?” 司徒域輕嘆一聲:“我可以告訴你,所謂的日久生情我并有,而之所以求婚,是因為我想盡快結束與她之間的這種關系?!?/br> 楊陽撇撇嘴:“切,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用求婚來結束關系的?!?/br> 司徒域被楊陽氣笑了,捏著人的下巴,狠狠吻上楊陽的唇,楊陽沒防備司徒域突然發狠,被吻得嘴皮子都麻了,才被松開,司徒域低聲道:“羊羊,不管以后還是現在,你都要明白一點,不管別人跟你說了什么,你都不要信,尤其是關于我的事情,不是我親口告訴你的,任何人說的都不要信,明白嗎?” 楊陽看著突然嚴肅起來的司徒域,有些反應不過來,道:“你……你怎么了?” 司徒域道:“你知道記住這點就好,浣芝也好,張芝、王芝也好,我司徒域這一生,除了你,沒有再愛過任何人,明白嗎?” 楊陽臉一紅,有點不好意思看他,支支吾吾道:“你……你干嘛突然表白……等等,照你這么說,我其實是你的初戀?” 司徒域無奈道:“你才知道嗎?” 楊陽不服氣:“怪我咯?明明是你的問題,你這撩人的手段,可一點兒沒看出來是新手,我還以為你這些……這些技巧都是從你前女友那兒練出來的呢?!?/br> 司徒域看著楊陽的眼睛道:“我以前確實有跟人發生過關系,但也只是為了解決正常需求,但我跟浣芝,從來沒有過任何肢體上的接觸,甚至連接吻都不曾有過,還有你一直耿耿于懷的求婚,是浣芝答應與我分手所提出的條件,從一開始,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一場契約,即使浣芝對我可能并非如此,但她的自尊讓她無法對任何一個男人低頭,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在一起那么多年,卻依然只是保持著這種扭曲的關系,她從未向我表白,而我也從不曾愛過她,拒絕太子的求婚,是唯一一個,在我們解除這種關系之后,她依然能夠保全所有的面子,懂嗎?” 楊陽當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如果只是分手,即使對外放話,是浣芝提出的分手,外界的人也不會相信的,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而像浣芝這樣的人,怎么可能允許自己的自尊被人踐踏,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拒絕求婚。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被甩的人是太子,畢竟太子殿下可是連婚戒都買了,甚至在求婚失敗之后,向來潔身自好的太子殿下,甚至一度“借酒消愁”度日。 浣芝,成了連太子殿下都無法得到的女人。 第219章 見浣芝 一早醒來,司徒域得回宮,臨走的時候,楊陽將暖暖也塞給了他。 邊幫暖暖準備奶瓶奶粉,邊對司徒域道:“要是今天有什么人找你見面,記得把兒子帶上,護身符!懂嗎?” 暖暖眨眨眼,不知道他爸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只有司徒域知道,自從昨晚自己跟他說了浣芝的事情之后,楊陽就將浣芝列入了“危險品”的行列當中,用楊陽自己的話說:“這個女人,有點可怕,這次回來肯定是有備而來,你見她的時候,盡量不要一個人,小心著了她的道!” 雖然司徒域告訴他,自己對浣芝早有防范,但楊陽還是覺得不放心。 這不,一大早把兒子當護身符給送了出去,司徒域自然不介意帶著暖暖,抱著兒子剛要下樓,剛下了兩臺階,身后楊陽又叫住了他。 “那什么,那個浣芝自尊心這么重,她應該……不會想當一個后媽吧?” 司徒域輕嘆一聲,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該解釋那么多,楊陽這反應,有點草木皆兵了。 只能對楊陽道:“好好吃飯,我晚上再過來?!?/br> 楊陽點點頭:“知道了,那你快走吧,暖暖,跟爸爸再見?!?/br> 暖暖揮揮手:“爸爸再見?!?/br> 父子倆下樓的時候,楊陽就聽見暖暖奶聲奶氣問司徒域:“大爸爸,爸爸好奇怪啊,為什么他一直彎著腰走路啊……” 楊陽托著后腰的手臂一僵,臉都紅了,僵硬的轉過身,關上門,扶著腰爬回了床上,他覺得自己還得再說一會兒,媽的,昨晚虧大了! 楊陽這一腳睡得有點晚,要不是趙蘭按門鈴,他估計還得繼續睡。 不過再醒來,腰感覺好多了,雖然還是有些脹痛,門一開,張蘭提著一對的東西忘了沖?!白屢蛔尠?,讓一讓,湯著我可不管啊?!?/br> 楊陽讓開身,手腳麻利地將帶來的東西擺上桌。 回頭看著楊陽喜滋滋道:“太子殿下讓我過來給您送午餐,說是讓您吃完了再睡,嘿嘿嘿,您昨晚跟殿下玩的……好激烈??!” 楊陽剛準備坐下,動作一頓,抬頭瞪著趙蘭惱羞成怒道:“胡說什么呢!你一個沒嫁人的小姑娘,說這些害不害臊???” “那有什么,”趙蘭一臉無所謂道,“想當年我在軍隊當新兵的時候,葷段子就我講的最好!” 說完,還一臉驕傲的模樣,楊陽扯了扯嘴角,道:“那還真是……恭喜了你了?!?/br> “嘿嘿,謝謝啊,”趙蘭朝楊陽拱了拱手,“還是您識貨,我不想我姐,每次我跟她說我這些豐功偉績的時候,她都要打我?!?/br> 楊陽拿著筷子低聲道:“我要是你哥,我都恨不得掐死你……” “您說什么?”趙蘭朝楊陽身邊湊了湊,“我沒聽清?!?/br> 楊陽抬頭抿唇一笑道:“我是問你吃了沒?沒吃一起吃吧,反正這么對我也吃不完?!?/br> 趙蘭一樂道:“真的嗎?御廚的手藝,我可是垂涎許久了,謝謝殿下,那我就不客氣了?!?/br> 趙蘭沖到廚房拿了雙碗筷過來,往那一坐,倒也不客氣就吃了起來。 楊陽看她吃的香,本來沒什么食欲,這會兒倒也覺得餓了,而跟著低頭吃了起來。 趙蘭邊吃邊道:“對了,今天早上我們剛回宮,太后那邊就派人過來,把太子叫了過去?!?/br> “太后?”楊陽側頭問道,“是不是因為暖暖的事,怪罪你家殿下?” 趙蘭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但也不是,我覺得主要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那個叫浣芝的女人,那個女人今天一早就搬進宮了,這會兒就在太后那兒跟太子一起用午膳呢?!?/br> 楊陽一愣:“這么快?” 趙蘭噘嘴:“可不是,女人一看到我們殿下,那兩眼睛,都快把太子瞪出倆窟窿了,我是今年剛分到太子身邊,她就追著太子問我情況,都快把我祖宗十八代都問清楚了,真是可怕?!?/br> 楊陽不解道:“她問你這么多做什么?” “還能怎么?還不是懷疑我對太子有什么想法么?”趙蘭一臉郁悶,“其實我真挺冤枉的,她當時想抱小殿下,小殿下不樂意,寧愿讓我幫也不讓她碰一下,然后她看我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后來殿下讓我過來給您午膳,臨走的時候,我就覺得脊背涼颼颼的,跟背后站了個鬼似的,太嚇人了?!?/br> 楊陽沒想到,浣芝這次竟然如此來勢洶洶,甚至有些沉不住氣,連趙蘭都不放過,不過這也說明了一點,她對司徒域的心思,比以前更重了,蹙了蹙眉,楊陽開始有點后悔讓暖暖見到她了。 不過他跟司徒域都快訂婚了,見面也是早晚的事,躲是躲不掉的了。 其實趙蘭這話有點夸張了,浣芝可能確實有點沉不住氣,但也沒有她說得這么過,但至少浣芝的心里確實有鬼,趙蘭活的單純,見不得半天污穢,浣芝自己為做的隱蔽,但在趙蘭看來,已經極其明顯了,所以說,有些人可能性子比較大大咧咧,但其實有時候越是這樣的人,比別人越容易發現黑暗,因為在他們的世界,除了白就是黑,分界清明。 “不過……”趙蘭摸了摸下巴,看著楊陽笑的一臉jian詐,“殿下您也不賴嘛,知道那個女人回來了,您雖然人沒到場,卻狠狠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告訴她,誰才是正宮!” “???”楊陽整個人都蒙了,“你在胡說什么呢?我連見都沒見過她,我能給什么下馬威啊?!?/br> 趙蘭眨眨眼:“怎么不能???就太子殿下那一脖子、一胸口的草莓,還不夠下馬威???殿下您這也太狠了,該不會才開始就想著讓人看活春宮吧?那我估計她得活活讓你氣死?!?/br> 楊陽筷頭朝趙蘭額頭就是一下,拿一下不輕,趙蘭捂著額頭嗷叫一聲,一邊揉,一邊委屈地看著楊陽。 楊陽臉紅道脖子根,等著趙蘭眼也紅紅道:“她會不會被氣死我不知道,我早晚得讓你氣死!” 這丫頭,投錯胎了吧?根本就比男人還開放好嗎? 不過……司徒域那吻痕到底怎么回事,早上的時候,不是還被蓋得嚴嚴實實嗎?怎么就讓人看見了你的?這讓他以后還怎么有臉去皇宮??! 楊陽不知道的事,司徒域走的時候確實把襯衫穿的嚴嚴實實,可當他剛一回宮,就聽見太后說要見他,司徒域立馬解開脖子上的口子,一路將第二顆、第三顆都給解開了,楊陽昨晚上留在哪些地方的痕跡,全部若隱若現地暴露了出來,看著特別扎眼。 司徒域就這樣,帶著暖暖去了慈心殿。 太后這會兒正握著浣芝的手說貼心話呢,一見司徒域過來,連忙朝他招招手道:“域兒,快過來,看看誰回來了?!?/br> 司徒域牽著暖暖,依然不疾不徐的速度走過去,朝太后身邊的浣芝微微頷首,接著便摸了摸暖暖的頭道:“叫祖奶奶?!?/br> 暖暖這次特別清脆大聲地叫了一聲:“祖奶奶!” 太后感覺手里握著的手一僵,可暖暖叫她,她也舍不得不應,連忙回了一句:“暖暖乖,快過來讓祖奶奶瞧瞧,這兩天有沒有長高?“暖暖走到太后面前,朝太后彎腰行禮,太后一轉身,拉著暖暖的手舍不得放。 “我們暖暖又長大了呢,真乖,真的越來越像爸爸了?!?/br> 暖暖平日里遇到這種情況,都會很靦腆的說謝謝,今天卻不一樣,太后這么說,他朝太后脆生生回了一句:“因為我是大爸爸的兒子,當然像大爸爸!” 太后就發現身邊的人又是一僵,看著孫子笑的就沒之前那么燦爛了。 浣芝估計也著實坐不住了,起身看向司徒域,一張冷艷的臉,倒確實有幾分姿色,紅唇大眼,鼻梁高挺,下巴有些尖可能是因為太瘦,一聲小香風的套裝,長發發尾燙成內扣,看起來充滿成熟的魅力。 看到司徒域,浣芝這才咧嘴輕輕一笑,說了一句:“好久不見?!?/br> 司徒域回了一句:“好久不見?!?/br> 便對兒子道:“暖暖,叫阿姨好?!?/br> 暖暖抬頭看著浣芝,好一會兒才叫了一聲:“阿姨好?!?/br> 浣芝朝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你就是暖暖是嗎?我聽你祖奶奶說了,你祖奶奶說你特別聰明,特別可愛呢?!?/br> 暖暖看著浣芝,一抬頭毫不謙虛道:“當然啦,因為我爸爸說,做人要有禮拜才可以?!变街ヂ牭挠悬c云里霧里:“大爸爸?爸爸?” 暖暖一挺胸道:“我爸爸是楊陽,大爸爸是司徒域,我是暖暖,我們三個是一家人!” 浣芝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孩子說的變了臉色。 浣芝轉頭看向司徒域,笑的無害道:“我這次回來,聽說你快要訂婚了,對方好像是個男人?阿域,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喜歡一個男……” 之前離的遠,浣芝又光顧著看那張久違的臉,看癡了,都沒注意到,這會兒人靠近了她才發現司徒域脖子上的吻痕,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第220章 暖暖的反擊 司徒域只當沒看見浣芝的變臉,聲音不高不低,卻絕對擲地有聲地說了一句:“他很好,我很喜歡?!?/br> 浣芝快速眨了眨眼,抬頭看著司徒域微微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微笑道:“你這個人,從以前就是這樣,從來沒見你說過討厭誰,面冷心熱,對肖放他們,從來縱容的很呢?!?/br> 浣芝語氣間透著親昵,當著太后的面,說起只屬于他們的過往,那段沒有楊陽,也沒有暖暖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