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她不太相信對方明知道送到她手上的書信會被撕得碎碎的,卻還每天都會寫不一樣的內容。 想要求證這一點的好奇心讓項靈熙感覺她的心都發起癢來了。 可三封信都在她這里了,她卻還是要控制著自己不去看。 她因為害怕自己看了之后就會心軟而拒絕去看,可她卻也不能真的就為了永絕后患而撕了那些! 第139章 當項靈熙來到采爾馬特的時候,她所想的是一座冰雪中的溫馨小鎮,這里也許不一定能治愈她心里的那些一道道不重卻也不輕傷痕,卻是一定能給她帶來寧靜的感覺,讓她能在這里好好地創作。 可是當那個和她很多冰雪回憶的白森林男孩出現在這里,一切都亂套了。 雖說那些有著很強能量的情感雖然的確在她的心里撞出了很多有關繪畫的想法??梢坏┧氲侥莻€人現在就待在和她一條走廊的另外一間公寓房里,她就沒法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并真正地沉入到繪畫中。 現在的她,除了一些還需要很多時間才能打磨出真正作品的草稿之外,根本什么都畫不出來。 甚至于她就算躺在沙發上,時而對著客廳一面的雪山美景,并時而又對著客廳另一面的采爾馬特小鎮,她都會把放在行李箱里的書翻開了半天也看不完一頁的內容。 項靈熙覺得,現在她的身體里應該是滿是能量的。 可她的心里卻是亂的厲害。除了去滑一場酣暢淋漓的雪,這會兒的她居然什么事都做不了。 并且,就連那去滑一場雪的想法,都會因為她很可能會在雪山上遇到正埋伏著的前總統閣下的設想而無法真正成行。 焦慮又暴躁的項靈熙就這么滿滿一顆心都被盧卡茨給她帶來的各種情感占據著,并無所事事了一個下午。 等到她終于在天黑之后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也在飯后給自己泡上了一壺茶,她到底還是因為心癢難耐而把被她放在咖啡機上面的那三封信拿了下來,并將它們和剛剛泡好的熱紅茶一起帶到了臥室里。 當項靈熙坐到了窗前對著窗口的小沙發上的時候,她的心里想的是——哼!看你還能說出些什么鬼話! 而后她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盧卡茨敘說他們初見時場景的那段話語。 ——【那時候的你坐在候車大廳里,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了好久,哪怕撞到我的視線也不挪開眼。那之后,我帶的士兵告訴我,那里有個女孩盯著我看了很久了??晌覅s不能像他們那樣,也在那時候朝你看過去】 雖說項靈熙在被盧卡茨緊緊擁著的那個晚上就已經告誡過自己——這是一個說起謊來讓人根本辨別不了的可惡政客。如果分不清他對自己說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那就把他說的話全都當成是的! 但是當她真的看到這樣的一段話語,即便那很可能是假的,她也會無法讓自己的心不被打動。 而在把那三封信全都看完之后,她的心里就亂得更厲害了。 在等待盧卡茨消息的那42天里,項靈熙找到了很多和盧卡茨有關的視頻,也看了很多盧卡茨的演講片段。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會知道那究竟是一個多么能說服別人的,有著很強感染力的政客。 可即便如此,當她看完盧卡茨寫給她的那三封一點都不重復的信時,她還是會覺得……最能打動人的前總統閣下,在他寫給自己的信里。 那讓項靈熙不得不去做些什么以打破腦袋里的那些不斷冒出來的字句,以及與盧卡茨有關的那一幕幕畫面。 于是項靈熙又給自己換上了那套修身的訓練服,也用手機給自己播放起了古典音樂,去到客廳里一邊看著夜幕之下的采爾馬特小鎮一邊進行起了形體訓練。 那并非是她在早上的時候會練習的那套讓她的肌rou變得很有力量的健身訓練,而是能讓她全身上下的肌rou都變得更好看,也更修長的訓練。 但是已經把對著雪山的那一邊的窗簾全都拉起來了的項靈熙不會知道,通過那一邊已經看不見她在做什么了的盧卡茨會讓隱蔽性更強的那臺小無人機飛到能看到整個采爾馬特小鎮的這一邊來。 而后,原本只是想在吃飯的時候稍稍偷看項靈熙那么一兩眼的盧卡茨就會看到讓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幕景象。 這會兒的項靈熙正在躺在地上且腳踩地面曲起腿來進行著骨盆卷動的訓練。 在訓練者看來,這只不過是從骨盆前傾位到中立位,再從骨盆的中立位到后傾位跑一個來回的訓練動作,并且能激活骨盆的力量,也讓腰腹處的線條更好看。 可對于根本不了解那些,過去也從沒有接觸過這種訓練方式的前總統看來,那種讓項靈熙的腰仿佛咬著地面緩慢地一抬一放,并且連臀底都會隨之輕輕地往上一抬一抬的動作……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勾引,并且還是直白到了無需讓他再去向對方確定的那種勾引。 原本只不過是過去看一眼就要回來的無人機就這么停在了那里,并且盧卡茨也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面前還有著一盤才只吃了一半的餐食,只是讓他的那臺無人機飛到能夠把項靈熙此時的動作甚至是表情都看得十分清楚的角度,并把畫面放大再放大。 但還不等盧卡茨看清項靈熙那被黑色的修身訓練服包裹著的腰臀是如何貼著地進行卷動的時候,項靈熙就已經坐起身來,并且那一手撐著地面起身時的樣子也會勾人到讓盧卡茨以為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那臺小無人機,并會在下一秒就轉過身來看向他們。 可她卻沒有那么做,而是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移到了靠墻的位置,并讓自己的臀部能夠緊貼著墻地且就此躺下來,雙腿一起放到墻上,而后再慢慢地打開,仿佛是在借著雙腿自然向下落的力量盡力將它打開。 這么做的項靈熙其實是想要稍稍拉伸一下自己的大腿內側肌rou。 但顯然盧卡茨依舊不會那么認為的。 當盧卡茨看到項靈熙以這種方式把她的雙腿打開,并且在把雙腿打開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又眉頭一皺地讓腿往上還原一些的時候,盧卡茨已經覺得自己的心被撓得不行了。 直至項靈熙在把腿部的肌rou拉伸完全之后開始做起臀橋,已經通過小無人機上的攝像頭看了她好一會兒的盧卡茨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不過是在健身而已。 但是明白這些對于盧卡茨來說卻并不會有任何的幫助。 因為在兩組在細節處有著略微不同的臀橋訓練之后,項靈熙還能有更讓盧卡茨無法壓制住某種沖動的訓練動作。 當項靈熙開始枕著自己的手臂側躺下來,并屈起膝蓋,讓腳踝內側緊貼著慢慢打開膝蓋,且讓其緩緩地一開一合的時候,盧卡茨根本就一下站起身來了。 他都來不及讓停在外面盯著項靈熙拍的小無人機回來帶一張紙條給項靈熙,就直接用隨機生成的虛擬號碼給項靈熙發去了短信。 【你能把另外一側的窗簾拉起來嗎,靈熙?你現在的樣子太勾人了,我擔心會有別的男人在遠處的建筑里拿望遠鏡偷看你?!?/br> 原本就是在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健身的項靈熙被短信提示音打斷,而當本來已經平復了心情的項靈熙拿起手機時,那條由她所不認識的號碼發來的消息就這么毫不費力地讓她炸了。 怒不可遏的項靈熙從客廳的電視柜抽屜里拿出了她在出門的時候買到的彈弓,并拿著裝有很多小石頭的碗走到了她沒拉起窗簾的那側窗口,且在夜色中尋找起了那架隱蔽性很強的小無人機。 原本,項靈熙是應該找不到它的。 可是當小無人機的螺旋槳不斷在空氣中轉動的聲音出現在這片靜謐的夜晚中時,它就會比較能讓人發現它了。 于是項靈熙就用彈弓往小無人機那里打出小石子,卻是一連打出了四發彈藥都沒法讓小石子往她想的那個方向打去。 于是怒極之下的項靈熙跳起腳來,并在沖回客廳之后拿起她的速寫本,且用油畫畫筆在上面寫出自己的那一句句控訴。 【我不過就是健個身而已,怎么就不能把窗簾拉開練了?】 【我租的全景公寓難道還不能看風景了嗎?】 【你管好自己的眼睛別來亂看就可以了,別人不可能也像你一樣的!】 在把自己的速寫本當成題詞本那樣向cao縱著小無人機的盧卡茨發出一句句控訴之后,被氣壞了的項靈熙又用彈弓一次打出了很多顆小石子。并且這最后的一下居然還真的讓其中的一顆小石子打中了正要返回的小無人機,讓它一下就出現了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到地上的,不規則的飛行曲線。 那之后,又爆發了一次的項靈熙就很兇很兇地關上了窗,并且還狠狠地把這一側窗戶的窗簾也給拉上了。 在發生了這樣的小插曲之后,項靈熙自然不可能再把她先前的健身訓練繼續下去了。 但她又會在坐到沙發上之后狠敲沙發兩下,既為了一邊自己偷看還一邊勸說她把窗簾拉起來的盧卡茨,也為了這些天脾氣壞到了不像她的她自己。 項靈熙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對盧卡茨的,并且他們之間的關系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可當先前能夠想要不聯系她就42天不來找她,并且也不回她消息的盧卡茨掉轉頭來死盯住她,不想接受對方追求的項靈熙又似乎只能這樣,鴕鳥一樣地縮在自己的屋子里,又在盧卡茨做得過分了之后對他兇惡地張牙舞爪個幾下。 感覺他們之間不能再這么繼續下去了的項靈熙穿起外套,并在給自己洗了把臉之后鼓起勇氣打開門,向著盧卡茨所在的那間公寓房走去。 她想和盧卡茨再好好地說幾句話,告訴對方她是真的不想讓兩人之間的這份怪異的關系繼續下去了。 這原本是項靈熙所作出的,十分認真又正式的舉動,可卻是在她還沒有見到對方的時候就被打破了氣氛。 因為……她沒能記清楚盧卡茨所待著的公寓到底和她隔著幾間房。 當她懷著認真的態度,心情極為忐忑地敲門,并邊敲邊叫出對方名字的時候,她會發現……隔壁的第二間公寓房被打她想要找的那個人打開了。 也就是說,項靈熙不僅記錯了對方到底住在哪間房,并且她還敲到了盧卡茨的隔壁再隔壁的一間屋子。 那讓同樣也在打開門時心懷忐忑的盧卡茨在看到了她懵懵的樣子時被逗笑了,并站在門口好笑地等她過去。 項靈熙原本都想就這么回去自己的屋子了,可偏偏她敲的那扇門里還傳來腳步聲,那讓生怕自己會在下一刻真的面對那家住客的項靈熙忙小跑著去到盧卡茨那里,并被對方摟著腰,帶進了屋里。 第140章 “剛剛的確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應該派無人機過來偷看你。但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和你解釋。我總是……總是會很擔心你。我原本只是想看你一眼,確定你是不是好好的?!?/br> 房門才一被關上,盧卡茨就態度十分端正地和項靈熙就剛才的那件事向她道起歉來。 他并沒有把問題的重點放在他是不是真的覺得項靈熙不能把窗簾拉開了健身這種問題上,而是兩害相權取其輕地主動和項靈熙提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盧卡茨甚至還特意把自己身上的那種原本只是很細微的笨拙放大了,因為他甚至這樣的一面會更能夠讓他喜歡的女孩對他心軟起來。 可項靈熙之后的反應卻是讓他始料未及的。 是的,項靈熙過來這里找他,并不是要來和他吵架的。 她甚至也不是為了剛剛才發生的這件事來和始作俑者表達怒火的。 她說:“我覺得……我覺得我必須得和你好好談談了?!?/br> 這樣的鄭重其事對于盧卡茨來說,不可能意味著將會有好事發生,但就兩人現在的關系來看,他似乎也得不到什么更糟糕的“宣判”了。 因而,盧卡茨在判斷了一下眼下的形勢之后說道:“好。我去給你泡杯茶?!?/br> 可項靈熙卻是很快把他叫住,并道:“用不著,就幾句話而已,我站在這里和你說完就好?!?/br> 接著,項靈熙還不等回過身來的盧卡茨又走回她的面前就繼續說道:“我得承認,這兩天我對你的態度很糟糕。有時候我知道我不應該這樣做,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的脾氣?!?/br> “你無需為了這些向我道歉,并且我也并不介意?!?/br> “可我介意?!?/br> 搶著說出了這句話語的項靈熙似乎很著急。她看著這會兒和她之間的距離剛剛好的盧卡茨,并在望著這個迷人得讓她很想就這樣一直看下去的男人好一會兒之后說道: “我不該這么對你的。盧卡茨,你從未虧欠過我什么。我不想一直對你發泄這些你不該承受的怒火,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無端地傷害你。我們之間的這種狀態是不對的。而且我也只是……只是想在和你說了再見后安安靜靜地過我的生活。也許……也許很久之后我們……” “抱歉,我做不到?!边€不等項靈熙把話說完,盧卡茨就已經給出了這樣一句話。 聞言,項靈熙緊抿起了嘴唇,讓脆弱和固執這兩種形成了足夠反差的感覺同時在她的身上出現。 她的這副模樣讓盧卡茨只想把人抱在懷里好好安撫。 但是盧卡茨知道,一旦他真的這樣做了,對方一定會更生他的氣。 因而盧卡茨只能說道:“有些事即便是在錯誤的時機做了,對我來說它也是正確的?!?/br> 當項靈熙明白今天晚上的盧卡茨已經讓她無法按照她希望的那個方向溝通的時候,她就轉身了。 她轉身打開這間屋子的門,并在很輕地把門關上后離開了這里,再沒有像她所討厭的那樣,和盧卡茨胡亂地發脾氣。 只是當項靈熙回去之后,他們兩個人就都心煩意亂了起來。 他們在一個相近的地點,在同一時間被同一種情緒侵擾著。 項靈熙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快高地上孤零零地守著一面旗幟的守軍。而盧卡茨則像是帶著很多同伴試圖從山坡下面一路沖上來搶走那面旗幟的人。 盧卡茨每一次向她這里發起進攻,必須得守著那面旗的項靈熙就會焦躁不安地要把山上的石頭推下去,用以阻擋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