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常時間去找人家，他肯定會客氣地配合你工作，但這個點去找，你的話都無法被傳達到他耳朵里，在下面的人那就被攔住了。

    楊思覓道：“叫和尚去辦?！?/br>
    谷剛林是靈州人，唐釋就在靈州，這事交給他最省事。

    “這么晚打擾他不好?！?/br>
    “哪里不好？”楊思覓道，“你不快點兇手又要殺人了?！?/br>
    程錦心中一凜，連忙打電話給唐釋。

    唐釋一接起電話便道：“你們辦完案子了？要過來玩嗎？大仙后天過來?！?/br>
    “……沒這么快，還在查，我來找你幫忙的?！?/br>
    唐釋低聲笑了笑。

    程錦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嘆道：“抱歉抱歉，吵醒你了……”

    “沒事。說吧，什么事？”

    “谷剛林的一個保鏢可能跟我們現在查的案子有關，我想了解一下那保鏢的情況，例如他的人際關系，這幾年在做什么事等等?！?/br>
    “現在？不再等幾個小時？”再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有些事最好白天辦。

    程錦嘆氣，“兇手不肯等啊，兩小時前他才剛殺了個人，我怕他再動手?！?/br>
    “行，人命關天的事，等我消息?！碧漆屗斓氐?。

    “好，謝謝?！?/br>
    和唐釋聊完，程錦問楊思覓：“你覺得兇手很快又會殺人？”

    楊思覓道：“他為什么殺富貴？因為你快追到他了，他肯定寧愿魚死網破也不想被抓到，這種人會一路殺下去?！?/br>
    “為什么這么說？”

    “殺富貴就是個很冒險的行為——你說的。接下來他只是繼續冒險而已?！?/br>
    程錦微微皺眉，“我也不是說他‘冒險’，我是覺得他要逃就應該趕緊逃，殺富貴也拖延不了多少時間，他殺別人時不是計劃得很周密嗎，輪到自己的事上怎么反倒是看不清了……”

    程錦停了下來了，就像行走在黑暗中的人突然遭遇了一道閃電，借著電光，他看清了面前的路。

    “……除非他不是想逃，他只是想把某些事情做完，富貴的存在可能會妨礙他完成那件事?！?/br>
    “他到底把什么事看得比他的命還在重要？富貴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信息不足……”

    程錦邊嘀咕邊在辦公室里轉圈，像做實驗做得陷入瘋狂的科學怪人。

    楊思覓欣賞了一會兒，然后走過去抓住他的手，拉他回椅子旁，按著他坐下。

    程錦仰頭看楊思覓，或許也不是在看他，“……我需要更多信息?！?/br>
    這個姿勢特別好親的樣子，楊思覓低頭吻住程錦，不過沒親太久，怕影響程錦的健康。

    程錦有點茫然：他剛剛想案子想到哪里了？

    楊思覓道：“再等等，大家都在努力查……”

    葉萊他們用眼神交流：難得楊老師說話這么好聽，我們一定要加油！

    “雖然努力也沒卵用?！睏钏家捳f完了后半句。

    正要微笑的程錦，“……”

    楊思覓伸手戳了程錦的臉，“不好笑？”

    程錦配合地提起嘴角，笑了笑。

    楊思覓道：“努力就行了，別管有沒有用。嗯？”

    這次程錦真的笑了，他握住楊思覓的手，親了親，“好?！?/br>
    一刻鐘后，郁金香的黃總和他的員工們被警察帶回了公安局。

    包君健沒跟著一起回來，他和一個同事倒回玉環路去找程錦要的平樂門經理了。

    黃總看到程錦，一點也沒流露出大家之前私下見過、互相認識的痕跡，很禮貌地道：“警官，我來協助你們的工作?！?/br>
    程錦道：“謝謝配合?！?/br>
    之后談話時，黃總說起了他的朋友——富貴昨晚送的那位，那人姓衛，也想開一家類似郁金香的店，這次到郁金香是去學習經驗的。

    黃總替他朋友說了句話：“他膽子不大，殺人絕對是不敢的?！?/br>
    “谷剛林也是你朋友嗎？”程錦問。

    “認識，但朋友……”黃總笑著搖頭，“不敢說是朋友，不好意思高攀谷公子?！?/br>
    “谷剛林有位姓劉的保鏢，你見過他嗎？”

    黃總苦笑，“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有照片嗎？”

    “現在還沒有，一會照片來了再麻煩你看看?！?/br>
    之前不久，程錦才剛讓人聯系富貴老家那邊的公安局幫忙查老劉的信息，此刻，反饋還未回來。

    “這個保鏢是阿富的朋友，你沒聽他們聊起過嗎？”

    “是嗎？”黃總搖頭，“沒聽阿富說過，我也很少坐店里的車，所以和司機們閑聊的時間不多?！?/br>
    “你有沒有看到過哪個保鏢和茅小燕、李愛紅有接觸？”

    黃總想了想，“沒印象，大家都是來陪谷公子的，沒人勾搭保鏢，而且保鏢都很兇的，有時會吼人——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讓老板看到自己在努力工作。不過，私下怎樣我也不知道，我就管主要運營，這種小事我管不到的，要問那些主管?！?/br>
    ……

    富貴的同事們對情況更加了解，因為平時經常和富貴閑聊打屁。他們知道老劉，富貴向他們吹噓過老劉是個很有本事的人。

    據說老劉從小打架就很厲害，在學校時是校霸。后來進入社會，照樣混得好，給大老板當保鏢，出入坐豪車，抽的煙都是上千塊一包的。

    老劉不但會武，文也行——他是情場高手，從小就討女孩子喜歡，高中就把一個小姑娘的肚子弄大了。進入了社會后更是艷遇不斷，很多小姐貴婦都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老劉是個浪子，雖然不缺倒貼的女人，但他也愛花錢來采野花，他去過郁金香，不過來去匆匆，沒怎么被人注意到。為什么他要這么隱秘呢？因為他喜歡那種斯文人的玩法，也就是說喜歡所謂約會的感覺，他會先帶姑娘出去吃喝玩樂，玩得高興了再去酒店濃情蜜意、水rujiao融。

    姑娘們很喜歡老劉這一套，反正包天是包天的價錢，又有錢拿又可以好吃好玩，誰不樂意？

    和姑娘們接觸個一兩次后，老劉就可以不用再去店里了，直接打電話就能把人約出來。

    ——程錦明白四位受害人為什么會是那個死法了，因為她們對兇手有好感，甚至信任他，所以茅小燕敢讓他進自己家門，李愛紅會跟他去廉價酒店，張明雪和陳瑤會在晚上赴他的約。

    出了審訊室后，程錦道：“思覓，如果他是兇手，他為什么要殺這些姑娘？”

    楊思覓道：“很多人會對初戀一直念念不忘，臨死時都放不下，還渴望再見一面?！?/br>
    “嗯？”程錦茫然。

    楊思覓道：“去查查他的初戀?！?/br>
    “好?！背体\笑道，“思覓，你真好?！?/br>
    楊思覓道：“別撒嬌，快點把你的肋骨養好?！?/br>
    程錦，“……”

    這時，包君健回來了，帶著平樂門的經理。

    “回來了?！背体\撤下一言難盡的表情，換成完美微笑沖包君健他們點了點頭。

    經理笑道：“警官好?！?/br>
    “你好?！?/br>
    “老大?！比~萊過來找程錦。

    程錦沖包君健比了個稍等的手勢，和葉萊走到旁邊去說話，“怎么了？”

    “富貴老家那邊的警察查到老劉的身份了?！比~萊把手上的資料遞給程錦。

    程錦翻了翻，看到了張證件照，“照片只有這個嗎？”

    “對，家里沒他的照片?！?/br>
    楊思覓道：“和尚呢？”

    “還沒消息?！比~萊道。

    “太慢?！?/br>
    程錦笑道：“靈州太大，花在交通上的時間說不定就要一兩小時?！?/br>
    楊思覓看著他。

    程錦識趣地不再多說，他看了看手上的資料，沒看到感情問題，便對葉萊道：“讓他們幫忙查一下劉正民的初戀，查清楚對方是什么人，現在人在哪里?！?/br>
    葉萊有些疑惑，但知道程錦現在很忙，就沒有多問，“好，我知道了?！?/br>
    楊思覓道：“也查下他媽?！?/br>
    程錦看向楊思覓：嗯？

    “母親會影響孩子對女性的態度?！睏钏家挼?，“剛想起來?！?/br>
    “……”程錦覺得楊思覓又在逗他。

    葉萊走后，程錦拿著劉正民的資料走到包君健身前，“不好意思，再等我一會兒?！?/br>
    包君健道：“沒事，你先忙?！?/br>
    程錦把劉正民的照片拿去給黃總等人看。

    黃總認真地想了想，表示他的確在谷剛林身后見過他，因為這小伙挺帥，所以他有印象。

    員工中也有兩人很確定地說照片上人就是富貴的那個朋友——老劉。

    之后，程錦和楊思覓去見平樂門那位經理。

    經理一看到劉正民的照片就道：“這個年輕人我見過，是谷剛林老板的保鏢，他陪谷老板來過我們店里，后來也私下來過?！?/br>
    “私下去時是怎樣的？”

    “他喜歡帶姑娘出門去玩?！苯浝硇Φ?，“年輕人不喜歡直接辦事，喜歡慢慢來，講究情調?！?/br>
    “帶過張明雪和陳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