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br>
    葉萊道：“這種情況一般要停多久？”

    宗英搖頭，他怎么會清楚呢，“看調查結果?！?/br>
    胡楊林等人雖然被限制了自由，但并不是被關在什么狹小區域里，他們的活動面積還是比較大的。例如，胡楊林現在就在圖書館看書，其他人有的在宿舍里，有的在健身房，有的在室外溜達……

    見到胡楊林時，大家驚訝地發現：他應該是混血?？凑掌究床怀鰜?，但看到真人卻會有這種感覺，不是面部輪廓的問題，是他的眼睛顏色偏黃。

    程錦看了看楊思覓，楊思覓無辜地和他對視。嗯，楊思覓是黑眼睛，或者應該說是深棕色的眼睛。楊思覓輕快地眨了眨眼?？?，程錦移開了視線。

    除了眼睛，胡楊林的長相沒什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很普通的一個年輕人，頭發有點長，快蓋到眼睛了，顯得人有些陰郁。

    “找我嗎？”胡楊林本來在看書，圖書館里人少，他一個人占了一張大桌子，現在；圖書館里突然進來一大幫人，這些人不去別的地方，偏偏來他面前，應該就是沖著他來的。

    游鐸看了看胡楊林堆在桌面上的書，胡楊林注意到他的眼神，打量一下他。

    程錦道：“對，能聊聊嗎？”

    胡楊林站起來，“去外面吧?！痹趫D書館說話里會影響別人。

    “跟我來?！弊谟麄內ヒ粋€沒人的小閱讀室里坐。

    “找到老師了嗎？”進入閱讀室后，胡楊林率先問。

    “還沒有?！背体\道，“在你老師失蹤前，你有注意到什么異常情況嗎？”

    胡楊林搖頭，“和平常一樣?！?/br>
    “不一定是大事，可能只是很小的事情，有印象嗎？”

    “沒有?！?/br>
    “你的同事們呢？有誰出現反常行為嗎？”

    “我沒注意他們?！?/br>
    “嗯？”

    胡楊林皺眉，“我在忙自己的事，很難理解嗎？”

    理解倒是理解，“但你也有閑下來的時候吧？”

    “我不喜歡觀察別人?！?/br>
    好吧。

    后來大家又問了胡楊林一些項目方面的問題。

    胡楊林越來越不耐煩了，滿臉都是“你們聽得懂嗎？”的暴躁。

    但幸好他們這還是有人能聽懂的——游鐸。游鐸能接上胡楊林的話，胡楊林有些驚訝，和他聊了一會后，態度終于恢復了平靜，甚至還有了一點高興的模樣。

    程錦旁觀了一陣后，道：“晚點再聊吧，反正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在這里?！?/br>
    胡楊林想起游鐸其實是來調查他的人，瞪了游鐸一眼。游鐸很莫名。

    程錦笑道：“談完了公事，那我們聊一下私事?！?/br>
    胡楊林疑惑，我和你們有什么私事？

    “你哥哥叫謝青山對吧?！?/br>
    胡楊林警覺地道：“那又怎樣？”

    “我們是你哥的同事?！辈綒g笑道，“小弟弟，你好?！?/br>
    什么鬼小弟弟，胡楊林抿緊了唇，不理他。

    韓彬道：“你和謝青山長得不像?！?/br>
    “那又怎樣？”

    “你的眼睛是遺傳，像你mama？”

    胡楊林皺眉，“不是?！彼鹠ama是黑色眼睛，他血緣上的外公外婆眼睛是什么顏色沒人知道，因為他mama是被人收養的?！澳銈冞@么關心我的眼睛干嘛？”

    韓彬簡潔地道：“好奇?！?/br>
    “……”胡弟弟又被氣到了。

    程錦道：“你哥晚點可能也會過來?！?/br>
    “……哦?！焙鷹盍值纳裆悬c奇怪，不像是高興，但也不是抗拒。

    “不想見你哥嗎？”小安笑嘻嘻地道，“怕他罵你呀？”

    胡楊林沒接話，“他怎么能來，不用避嫌嗎？”

    程錦道：“我覺得沒這個必要?！?/br>
    胡楊林看了看他，沒說什么。

    之后，程錦他們去見了其他人。聊下來也沒發現什么線索。這些工程師各有各的特色，有些不修邊幅，有些一絲不茍，但共同點是都有些沉迷于自己的世界中，不太會去注意別人的私事，或者說他們好像沒什么私事。你問他們有沒有注意到周圍什么不對勁，都說沒有，因為大家都是在照常工作。

    “唉，他們太難聊天了?！辈綒g嘆氣道，“電影里的美女科學家多有魅力，這些人，真的太無趣?！?/br>
    “他們不是無趣，只是和你沒話說?！表n彬道。

    步歡摸著下巴，打量著韓彬，“你是不是也覺得和我們沒話說？天天像悶葫蘆一樣，都是在鄙視我們呢？”

    “我沒這么說?！?/br>
    “你就是這個意思。那你和秦越有話說嗎？一樣沒話說吧?！?/br>
    韓彬冷淡地道：“不一樣?！?/br>
    “哪不一樣？”步歡追問。

    小安眨巴了一下眼睛，“你又不陪睡，為什么要對你一樣？”

    “……”

    葉萊用譴責的目光瞪了步歡一眼，仿佛小安會說這種話都是他教出來的。

    步歡覺得自己很冤，“我……”

    “行了?！背体\道，“游鐸，你和他們多接觸一下——特別是胡楊林，反正你們聊得來?！?/br>
    “好?！?/br>
    葉萊道：“老大，真的要讓謝青山過來嗎？”

    “看情況?！敝劣诳词裁辞闆r，程錦還沒想好。

    白天都在忙，晚上，程錦和常長生聯系了一下，問他們那邊的情況。

    常長生說已經控制住了。除了程錦他們撞見那處，還有另外兩處地方也發生了恐怖襲擊，但傷亡更小，兇手都被擊斃了。也就是說活口只有程錦“救”下來的那三人。

    程錦道：“今天那樣正常嗎？不是說市里很安全？”

    “今天是不正常，因為他們有槍支彈藥?！比绻皇悄玫犊橙?，也不至于那么慘烈?！敖裉彀l動恐怖襲擊的人用的都是類似的槍支，全是手工制造的，制作者是一家不銹鋼制品店的老板?！?/br>
    程錦愕然，什么時候槍支這么容易制作了？

    楊思覓在旁邊聽得起了些興趣，“他是什么人？”

    “造槍的？普通人——普通恐怖分子，做不銹鋼制品的手藝不錯，造槍的手藝是自學的?！?/br>
    “自學的？不是別人教的？”

    常長生遲疑了一下，“不清楚，造槍的人死了，我們去抓他時，他拒捕，被擊斃了?！?/br>
    程錦道：“你們可以考慮留活口的，至少可以好好審一下，看他們還有沒有同黨?！?/br>
    “他有槍，保險起見還是擊斃靠譜。抓活口也沒多大用處，他們都冥頑不靈，供不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即使供出同黨，你也找不到人，早就藏起來了?！背ｉL生道，“而且也不是沒活口，不是還有你留下的那三人嗎？對了，他們就是所謂的同黨，能找到那家不銹鋼店也是他們的功勞。讓他們多活一會兒還是值得的?！?/br>
    “這次審出來了？”楊思覓道。

    “運氣好。差點就想叫你回來幫忙了?！?/br>
    楊思覓道：“不來?！?/br>
    常長生沒和他計較，笑了下。

    “但是你們把造槍的人擊斃了，不就沒法知道他造出來的槍都給誰了嗎？”程錦還在糾結這個事。

    “手工制槍，效率很低，很做出這么幾把來就不錯了，應該沒有更多了?！庇懈?，人也早跑了，只能讓日常巡檢的人查嚴一點，想順藤摸瓜抓人，那是不可能的?！拔野讶堑牟讳P鋼制品店以及其它金屬制品店都查了一遍，沒有其他人會造槍?！?/br>
    程錦道：“要查清楚他是怎么學會造槍的，萬一是別人教他的呢？”

    “嗯，在查。他的店已經封了，他家的東西全都被扣下了，我們會用顯微鏡檢查一遍?！?/br>
    “……”程錦只好閉嘴。

    第90章 烈火邊城14

    掛了電話后，程錦懊惱，“誒，忘了問這些恐怖分子是不是和唯愛永生有關了?！?/br>
    楊思覓靠在沙發里看著他。很可能有關，因為之前他審過的那個恐怖分子曾為回鄉會報不平，說他們有展開報復行動的計劃。但楊思覓什么都沒說。

    “下次再問吧。對了，還有申東的事……”程錦拿出筆記本，稍微記了一下。記好后，把本子放下，看到楊思覓在看他，便走過去，彎下腰，手撐著沙發靠背低頭和楊思覓對視了一會兒，然后湊近了，在他嘴唇上親了親。

    楊思覓懶洋洋地看著他。

    程錦一時興起，笑道：“要不要早點睡？”

    楊思覓眼睛完全睜開，閃著亮光，“來?！?/br>
    程錦笑著拉他起來，剛動作，便被楊思覓拽了下去，程錦忙道：“思覓，我們去床上?！边@里的條件比常長生那邊好一些，家具齊全，但都比較陳舊，估計經不起折騰。

    楊思覓道：“急什么?！彼呀洶殉体\的衣服拉起來了。

    “……”程錦失笑，“嗯，我很急，快點去床上?！?/br>
    楊思覓掃了他一眼：真拿你沒辦法。他遷就般地推程錦起來。

    ……

    其實不止程錦和楊思覓睡得早，整個基地的人都歇得早，因為這里有門禁，到了固定時間，很多區域會封鎖起來。

    老員工都記得門禁時間，也算得準什么時候得回住處，但新人很容易疏忽，例如持臨時工作證的游鐸和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