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廉道：“我真的不知道?！?/br>
    程錦暫時沒問題了，和楊思覓一起離開了審訊室。

    葉萊迎上來道：“打了電話給周智的助理李平，他說是有這么回事，是讓他給遞的條，不過他不知道紙條內容?！?/br>
    “什么？傳紙條？”

    “對，他是這么說的?！?/br>
    程錦直接轉身走到審訊室里，“你和周智兩人傳紙條？”

    這都什么年代了，打電話發信息哪個不比傳紙制產品方便？紙張唯一的便利之處就是：方便銷毀，不會在電子產品上留下痕跡。

    周廉道：“小時候經常玩，長大后很少了?！?/br>
    程錦道：“紙條還在嗎？”

    他想，應該是不在了。這調查發展趨勢他很熟悉：看似出現了一點線索，但馬上就會讓你落空。

    沒想到，周廉道：“在家里。當時放在了那天的衣服口袋里，后來換衣服時，我把它收到抽屜里了?！?/br>
    哦？程錦很意外，叫來兩個刑警，讓他們陪周廉回家一趟，把那條拿過來。

    第7章 繼承人7

    程錦他們回到辦公室。小安和游鐸還在電腦前忙碌。

    小安忙里偷閑地道：“現在這發展我有點看不懂?！彪m然忙，但她還是一心多用地關注了一下周廉的審訊情況。

    葉萊拉開小安旁邊的椅子坐下，“如果那張紙條沒問題，那就是說周廉說的是實話了？但一個人要是問心無愧，他干嘛一直藏著掖著？”

    游鐸道：“可能顧慮比較多，畢竟他是養子?！?/br>
    程錦走到電水壺旁，拿水杯倒了杯水出來，摸著不燙，便直接站那兒喝完了，然后又倒了一杯，走回辦公桌邊，遞給了楊思覓。

    他在楊思覓身旁坐下，說：“那紙條應該沒問題，有問題他就不會說出來?！?/br>
    目前這情況有點微妙，一切都像是剛剛好。就是這樣程錦才覺得不對勁——就像是他剛下了一步棋，未知的對手已經想好十步了。

    楊思覓捧著水杯，只看不喝，“自來水燒的？”

    程錦道：“應該是?！?/br>
    游鐸確認：“是的?！?/br>
    而且這壺水是他去接的水。這兒大家都自己燒水喝，不過鐘州的水質不錯，剛他洗壺時，特地觀察了一下壺的內部：沒有水垢。水燒開后，口感也還可以。

    楊思覓道：“水源是南鐘河？”

    游鐸再次確認：“是的?！?/br>
    “……”周智就是淹死在南鐘河里的。

    游鐸道：“河里難免會淹死人，每條河都一樣?！?/br>
    小安臉色慘淡，“你別說了……”

    道理是那個道理，但是心里還是不舒服啊。

    楊思覓倒是拿起水杯，仰頭，一口氣把整杯都喝完了。

    “……”

    程錦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案子上：“車找得怎樣了？”

    小安和游鐸互相看看，然后游鐸道：“用那種漆的車主要有四款車型，都是比較常見的車，鐘州總共有兩萬多輛——不算外地車。修理廠和保險公司那邊我們有在盯著，但還沒發現可疑的車。局里的人也有去查看一些有可疑跡象的車，但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車禍中的那輛?！?/br>
    程錦道：“大概什么時候能找到？”

    “不一定。如果那輛車的車主是本地人，那我們逐一排查下去，差不多半個月能有結果。如果是外地人，車主又把車藏起來了，恐怕……很難找?！?/br>
    程錦道：“能不能想個辦法？”

    “……我想想看?！庇舞I為難地道。

    程錦點頭。

    小安拿手機發信息：對老板的不合理要求一定要嚴辭拒絕！

    游鐸：你去？

    步歡：怎么像是在說潛規則？？？

    小安：你，滾，開

    小安：@游鐸，我們還是再想想辦法吧！

    不久后，步歡打了電話回來，葉萊還以為是有新線索了，結果他問：“你們吃飯了嗎？”

    “還沒?！?/br>
    “那一起去吃飯吧，我們回來了?！?/br>
    葉萊看了下時間，問程錦：“老大，去吃飯嗎？”

    程錦站起來，“走?！?/br>
    游鐸在電腦后不動，“我不去了，你們幫我帶一份?！?/br>
    小安本來已經站起來了，聽他這么說便道：“那也幫我帶吧?！?/br>
    游鐸道：“你去吧，我在就行?！?/br>
    程錦笑道：“行了。都出去走動一下，可能會有新思路。走吧?！?/br>
    “哦，好?！庇舞I不再堅持。

    步歡和韓彬正站在食堂附近等他們。

    “你們怎么不先進去？站這干嘛？”

    “抽根煙?！?/br>
    吃飯時，大家聊了一下案子進展，主要是在說周廉，說到他和周智讓助理李平幫忙傳紙條時，步歡道：“那助理今天我們見到了，他也只是周智的助理之一，但據說是周智信任的人，經常幫他處理一些私事，我覺得他應該知道很多事，但人家不肯開口，有什么辦法，也不能嚴刑拷打他是吧?！?/br>
    “人總有弱點嘛?！毙“驳?，“等我去好好查一下他！”

    步歡笑嘻嘻地道：“我看好你哦?！?/br>
    不等小安去查，韓彬便道：“他是農村人，是靠周良才辦的助學慈善基金才讀完書的。他有個meimei，現在在鐘州讀大學?！?/br>
    步歡驚訝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韓彬道：“和他同事一起抽煙時，他同事說的?！?/br>
    “什么時候你和他們一起抽煙了？”

    “去衛生間方便的時候?！?/br>
    “……”步歡嘆氣，“怎么男人比女人還八卦？”他犧牲美色陪那些女人聊了半天，但她們的嘴都閉得很緊，一點口風都沒漏。

    游鐸道：“所以李平是周良才派在周智身邊的人？”

    大家都道：“有可能?！?/br>
    他們吃完飯后不久，被派去和周廉回家拿紙條的人回來了，紙條被交到程錦手上。

    程錦展開那張不大的紙，一看便笑了，呵，還真的不出他所料……

    這張紙條有和沒有一樣，是張沒用的東西。因為它被弄濕過，字跡已經糊了，墨痕像漣漪般的在紙面上深深淺淺地洇開了數層。

    程錦把紙條往楊思覓那邊挪了些，“這肯定做不了字跡鑒定?！?/br>
    楊思覓摸了摸程錦的手指，“嗯?！?/br>
    程錦轉手把紙條遞給了葉萊，“周廉怎么解釋的？”

    旁邊一個刑警道：“他說那天下雨，不小心弄濕了?！?/br>
    游鐸記性好，看過的資源全記得，“是的，那天是下雨?！?/br>
    還真有點兒天衣無縫的感覺。

    程錦道：“你們把周廉帶回來了？”

    “是的?！蹦莻€刑警道，“程組，我們要留他多久？”

    他們局長的意思是，沒事就人回家去。但局長卻不自己來跟程錦說，而是讓下面的人找程錦匯報工作時“順帶”說一聲。

    程錦道：“24小時?！边@個時間是合規定的。

    “好的?！?/br>
    步歡湊到葉萊身邊，嘀咕道：“這位周大少成功吸引了我們老大的注意力啊?！?/br>
    葉萊盯著手上的紙條道：“我覺得這肯定是偽造的?！?/br>
    韓彬道：“如果你這個假設成立，那么李平就有問題?！边@紙條李平經過手。

    游鐸道：“不一定，可能是周廉丟掉了原件，換了張偽造的?！?/br>
    小安邊盯著自己的電腦邊聽大家討論，“你們都覺得他有問題？”

    沉默了一會攻的程錦道：“先別盯著他了，給我好好查一下李平，看他有沒有問題?！?/br>
    李平承認有紙條這回事，但卻表示自己不知道紙條內容。又幫人做了證，又擺脫了自己的干系，如果這人有問題，那也是個滑不溜手的家伙。

    “好的！”

    楊思覓懶懶地翻著程錦的筆記本，“把他抓來問問?！?/br>
    “……不是抓，是請過來協助調查?！背体\稍微想了下，覺得也行，“明天把他帶過來?！?/br>
    “好?！比~萊應道。

    “嘿嘿……”小安突然得意地笑了起來，“知道我發現了什么嗎？李平現在在周爸爸家里——我剛剛定位了一下他的手機。所以啊，他真的是周爸爸的人。是吧？”

    “難說?！辈綒g道，“就算他不是，周爸爸要見他，他敢推辭嗎？”

    “唉，也是哦?！?/br>
    “我有個想法?！毙“舶鸦喴位接舞I身邊，大大咧咧地攬住他的肩膀，“目前為止，這案子主要是關系到周家那個熟人圈子，我們可以做張‘活點地圖’，看看他們家誰和誰最常在一起玩，這樣不就能破解他們之間的關系了嗎？說不定能找到有用的線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