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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盈秋是個不服輸的,一咬牙追上了上去。 三分鐘后,兩人跑過了終點線,幾乎是并肩,馮盈秋稍稍落后一些。 黎天的目光一直落在跑道上。 準確來說,是秦斐身上。 他跑步時,會隨手將額前的碎發朝后捋去,這樣他那清越而白皙的額頭便會如顯露出來,讓冷峻如遠山一般的眉眼更加清晰。 黎天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風。 白色棉麻襯衫被風帶得輕輕鼓起,衣袂飄逸,自由而瀟灑。 他就這樣閑閑地托著頭一直看,手隨意地搭在水瓶上,掌心被瓶身凝的一層薄薄的水珠打濕了些,但他沒想起來去擦。 直到秦斐跑完,他向他揮手的時候,水從掌心一直滑落到了胳膊肘,他才想起來抹一把。 黎天將冰水丟給了秦斐。 饒是跑了快五十分鐘,秦斐也沒顯得多累,擰瓶蓋的動作緩慢而優雅。 趁著他仰頭之際,一滴汗順著他的下頜線,滑過那山丘似的隆起的喉結。 然而就在快要沒過他領口時,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給輕輕抹去了。 黎天忽然覺得這場景莫名有些 他恍惚了片刻,隨即開始反思自己為什么會注意到這些細節畫面。 剛才也是,全程看著秦斐在跑步。 想想都覺得有些無語跑步有什么好看的,一圈圈地轉,重復著,可不就是trolC V么? 黎天不自覺地抓起水瓶也喝了口水,想壓壓剛才一閃而過的古怪念頭。 走么?秦斐一句話,讓黎天回過神來。 你們好強!耐力真好!黎天豎起大拇指。 還好。秦斐道,我很久沒跑了。 黎天曲起一條腿,將下巴支在膝蓋上,偏頭問:對了,你不會真是想當運動員吧? 不是。秦斐搖搖頭,三中以前田徑隊有很多補貼可以拿。 薅羊毛么? 差不多。反正跑步對身體也好,就進了。 那馮盈秋呢?她為什么進田徑隊呢?黎天撫著下巴道,我記得去年運動會她跳高來著,還破了女生的記錄。 你很關心她?秦斐漆黑的眸光在黎天臉上掃過去,捕捉著他的表情。 黎天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依然托著腮,像是只是單純出于好奇。 不等他回答,秦斐淡淡道:她跟我不一樣,她是想當運動員的。 這樣 黎天肩膀一聳,扯扯嘴角道:下次我肯定不跟你們一起了,你們簡直是亂殺。 是你該多運動運動了。 秦斐說話的時候看著黎天,目光略過他簇著汗珠的鼻尖,微微泛紅的脖頸,最后落在黎天那有些瘦而細的小腿上。 我覺得你有點弱。 呃黎天氣笑了。 哪有人跑步虐完別人不安慰不說,還直截了當說別人菜的? 你這樣說話會找不到女朋友的。黎天哼了一聲。 你這么會說話,就找到了? 秦斐只淡淡回了一句,黎天就被噎了個正著。 這個話題還不能繼續聊,再聊就涉及到某次因為眼瞎而識人不清的翻車事件。 好在秦斐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坐著歇了片刻,便問他要不要一去去吃飯。 不再坐會兒? 你不餓? 餓是餓了。黎天身子卻往椅背后癱了癱,沿著椅背緩緩滑下去,慢吞吞道,但我現在好累,不想動。 所以?秦斐太了解黎天這幅德性了,微微挑起眉。 黎天大咧咧地朝秦斐伸出手臂,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 秦斐深吸了口氣,最后無奈地拉住他手腕,一把將他從椅子上拽了起來。 黎天順勢撲撞過來,胳膊一勾秦斐脖子,將半個身子都吊在秦斐身上,把秦斐壓得搖晃了下。 秦斐的頸側肌rou被落在其上的guntang的呼吸打了個正著,不禁繃緊了些。 熱。他抬手試圖把黎天扒拉開去,語氣里有輕微的嫌棄。 不。黎天其實也熱,卻還嘴硬道,我要熱死你以報仇。 秦斐點評他的小學生行為:損敵一千,自傷八百。 我樂意。黎天笑嘻嘻道。 他們放學一般都是回家吃飯,但今天劉阿姨請假下鄉了,趙芳和黎承業都要加班,兩人便打算在學校食堂解決。 晚飯點了個毛血旺,吃得黎天身上冒汗,他貪涼,拉著秦斐去小賣部買冷飲吃。 這個點雖然低年級都放學了,但小賣鋪里依然挺多人。 老板娘在門口新擺上了一個牌子「狗與小偷不得入內」。 黎天見了直想笑,特別想知道張闊看到這塊牌子是什么反應。 胡姐一如既往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呼:找冷飲是吧?這兩天新進了不少品種呢,快去看看!上次你幫我揪了個人,這次我請客! 秦斐不愛吃甜,對雪糕一類的不感興趣,就黎天一個人拿了支蜜瓜味的雪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