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安可眼神曖昧地在兩人之間劃了一圈。

    “卓律師?！鼻厍缏曊{放得輕緩。

    “哎喲又威脅我，真是的，好吧我不打擾你們了，改天見！”

    卓安可笑著揮了揮手, 轉身進了樓里。

    目送卓安可進樓，秦晴也回到車中。

    聞煜風俯身過去, 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距離有些近, 近到秦晴幾乎能細細去數那人纖密的眼睫。

    她臉頰微熱地側開視線。

    “昨天……有兩件事情，我忘記跟你提了?！?/br>
    剛準備去啟動轎車的聞煜風身形一頓，他收回手, 握到方向盤上，修長分明的指節微微繃起。

    “什么事？”

    聽見聞煜風那微沉的嗓音，和有些如臨大敵的眼神，秦晴忍不住愣了下, 然后輕笑了聲。

    “沒那么嚴肅，你邊開車我們邊談？”

    “跟你有關嗎？”

    秦晴想了想，點了點頭。

    聞煜風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扣了下，然后他側過臉轉望向秦晴，黑眸深邃。

    “那我覺得為了我們兩個人的安全著想，還是等你說完我們再走比較好?！?/br>
    “??？”

    “就算你不怕，我也怕聽你說了之后，我一激動把車送上隔離護欄?！?/br>
    秦晴：“……”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聞煜風垂手解了安全帶，將上身完全轉向秦晴，“說吧?！?/br>
    “……”

    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氣勢，秦晴噎了一下。

    過了兩秒，她才開口了：

    “第一件事，就是明天我要離開清城，回——”

    她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聞煜風的目光驟然一厲。

    “……”秦晴默默地往后縮了下。

    聞煜風看出她的動作，嘆了口氣，垂下眼。

    “你應該慶幸我們是停著車交流的，不然現在應該已經飛過隔離護欄了?！?/br>
    秦晴：“…………”

    ——原來這人車技這么可怕的嗎。

    “你說吧?！?/br>
    “是我的碩士畢業論文的最終答辯。時間已經定下來了，就在下周一，所以我要回到學校里準備一下?！?/br>
    “多久？”

    “……兩個周？”

    “好久?！?/br>
    “…………”

    秦晴極為無辜地看著聞煜風。

    “而且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才告訴我?！?/br>
    “……”秦晴心虛了一秒，“可是我們昨天才和好啊?！?/br>
    聞煜風：“……”

    “那你昨晚也沒告訴我?！?/br>
    秦晴默然了片刻：“我忘了?！?/br>
    見女孩兒這么乖巧的模樣，聞煜風眼神一閃，一點思索的痕跡劃過眼底。

    他似乎決定了什么。

    “那第二件事呢？”

    “……我剛剛考慮了下，第二件事還是等我下車的時候再說吧?！?/br>
    “嗯？”

    “我怕我說完了你也會心思不屬，然后之后開車跳過隔離護欄，直接飛進護城河?！?/br>
    聞煜風：“……”

    幾分鐘后，淺灰色轎車開出了卓安可家所在的社區，直奔大道而去。

    看了看方向，秦晴猶豫了兩秒：“這好像……不是去我家的路？”

    “你下午有事嗎？”

    秦晴思考了下，搖頭：“沒什么事?！?/br>
    “那就去約會吧?！甭勳巷L望了她一眼，“本來是想慢慢來的，可你既然要離開兩個周，那就先把后面的約會計劃都壓縮到今天好了?！?/br>
    秦晴：“……”

    她為什么隱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

    一個小時后，秦晴站在綜合格斗場的售票臺前，感覺自己的預感被證實了。

    她僵了許久，直到停好車的聞煜風走到她旁邊。

    “走吧，去買票?！?/br>
    “我們要在這里……約會？”

    聞煜風眼簾半垂，牽起她的手，便拉著人往售票臺走——

    “我以為你‘喜歡’在這里約會?！?/br>
    秦晴：“……”

    或許跟那次相親已經方梓書沒什么關系……可能只是她想多了……

    這樣麻痹著自己，秦晴慢吞吞地跟著聞煜風走到了售票臺外。

    “先生?！?/br>
    售票小姐不經意一抬眼，看清面前男人的長相時，眼睛都亮了。

    只不過在瞧見聞煜風身后跟著的小尾巴的時候，她又有點遺憾地收回了注意力，“先生買票？”

    “嗯，最近的場次?！?/br>
    “好的先生，請您挑選位置?！?/br>
    聞煜風輕瞇了下眼，抬手在屏幕上一指?！斑@兩個?！?/br>
    “好的先——”那售票小姐笑容一頓，猶豫了下，抬頭問道：“先生要選這一排？今天這場前面還有許多位置呢?！?/br>
    “不，”聞煜風薄唇微掀，黑眸冰涼，“就這兩張?！?/br>
    “……”售票小姐心里不知原因地哆嗦了下。

    然后她回過神，連忙應了聲，開始cao作起來。

    剛剛就聽見了動靜的秦晴好奇地湊上來：“你選的什么位置？”

    聞煜風聞言，轉頭垂眸看向秦晴，似笑非笑：“是你熟悉的位置——上次就是坐這里吧？”

    “…………”

    看清了那兩張座位號碼，秦晴一噎。

    ——跟上次相親沒關系？

    都是騙人的。

    秦晴提心吊膽地和聞煜風一起進了場內，到了那“熟悉”的座位。

    秦晴自覺坐到自己上次的位置。

    之后是觀眾進場，連著幾分鐘都相安無事，秦晴慢慢放下心來。

    然后場中燈光一暗，選手開始準備上臺。

    秦晴剛將目光落向八角籠子，就聽見耳邊驀地響起個聲音——

    “秦小姐，你不怕黑吧？”

    秦晴：“………………”

    多么耳熟的臺詞。

    按她的記憶里，那會兒這人應該還沒坐到自己旁邊。

    ——所以杰出的五感都用來干這個了？？

    聽秦晴不肯回答，聞煜風眼神微動。

    今天場內觀眾本來就不多，后排更是沒什么人，聞煜風直接扶著秦晴身體兩側的扶手，撐身罩了過來。

    黑暗里他的嗓音低沉沙啞，眸光微熠：

    “秦小姐不反過來安撫我一句？”

    “……”

    秦晴忍無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