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買’到?！?/br>
    那個被刻意咬重的字音，并沒有讓秦晴有所察覺。

    秦晴笑著走了過去：“我聽說這個學期最流行的生日禮物是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我以為你會送我一套這個?！?/br>
    聞煜風緩緩地站直了身，薄唇邊噙著笑，似是隨意地迎著秦晴走了過去。

    同時他開口，聲線疏懶，像是帶著點遺憾：

    “啊，我該想到的?！?/br>
    “我只是開玩笑的，你現在送給我，我也做不——”

    秦晴的話音戛然止住。

    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的聞煜風推開了兩人身側消防樓梯的金屬門，把尚懵著的女孩兒帶了進去。

    金屬門悶聲合上的時候，秦晴已經被男生扣著后腰抵在了墻角。

    她驚得杏眼微睜。

    過了幾秒，秦晴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看著男生的眼神有點無奈，像是在看個調皮搗蛋的小孩兒——

    “聞煜風，你別鬧了。有什么話不能在里面說么……這樓梯間太黑了，嚇人的?！?/br>
    聞煜風眼神微深。

    經過了這么長時間的相處，秦晴早就對他們之間的親近不再排斥，只是這種類似遲鈍的不排斥……看起來還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聞煜風側開眼，低笑了聲。

    “……不能在里面說?！?/br>
    “為什么??？”秦晴不解。

    聞煜風側回身，目不瞬地盯著秦晴的眼眸，然后俯身到她的耳邊——

    “你不知道么？”他刻意將嗓音壓得低啞且危險，“走廊里有監控的，這兒沒有?！?/br>
    秦晴一怔。

    聞煜風又啞笑了聲：“換句話說，在這里我無論做什么，別人都不會知道的?！?/br>
    “……”

    秦晴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

    微卷的小扇子似的睫毛，像是從聞煜風的心頭撲閃過去，撓得人心癢。

    只是不等聞煜風有什么反應，女孩兒就輕聲笑了起來——

    “聞煜風，你真以為我是被你嚇大的么？”

    沒給男生開口反駁的機會，秦晴又彎著眼睛看著他，接了后句：

    “你幼不幼稚呀，聞煜風？”

    “……”

    聞煜風嘆了口氣。

    他稍稍后退了身形，將兩人幾乎貼在一起的上半身之間的距離拉開。但他的手臂仍舊是一只環在女孩兒后腰，另一只屈肘在女孩兒頭頂撐著墻面。

    “你對別人也這么沒戒心？”他眼神無奈，似乎深處又帶著些別的什么翻涌不息的情緒。

    “不啊，”秦晴沒猶豫，“但我相信你啊?！?/br>
    “……”聞煜風低眼瞧著女孩兒，眸光愈深。

    秦晴：“你拉我進來，其實是要給我禮物吧？”

    她眼角彎著，“別藏了?！?/br>
    “……沒藏?！?/br>
    聞煜風放下了撐在墻壁上的右手，伸在了女孩兒的面前。

    直到此刻，秦晴才注意到男生右手臂的襯衫挽了上去，而薄薄肌rou裹著的小臂線條之外，系著一根藍色的絲帶。

    “禮物在你眼前了?！?/br>
    他啞聲笑著。

    那絲帶竟然還系了個蝴蝶結——

    “我就是你的生日禮物?！?/br>
    “甜甜，你收不收？”

    第67章

    “我就是你的生日禮物?！?/br>
    “甜甜……你收不收？”

    “……”

    秦晴真是怎么也沒想到, 聞煜風能這么絲毫不覺著羞恥地把這種話說出口。

    她在那人一瞬不瞬的注目里傻了十幾秒, 直到這消防樓梯間的感應燈滅了下去。

    黑暗隔絕了對方帶著某種深沉情緒的注視, 秦晴剛松了口氣，試圖慢慢回籠理智，就聽見身前男生打了個清脆的指響。

    樓梯內于是再一次亮堂起來。

    四目相對, 避無可避。

    秦晴強行運轉快要當機的大腦, 終于在聞煜風的眼神變得更加危險而不可掌控之前，找到了自己的臺詞——

    “我要是收會怎樣，不收……又會怎樣？”

    女孩兒黑白分明的眸仁里帶著試探而狡黠的情緒。

    聞煜風輕瞇了下眼。

    ……果然過了這么久，他的小姑娘在這方面也變聰明了啊。

    “你不收的話, 我會很懊惱、很懊惱?！?/br>
    他緩緩地把那三個字重復了一遍，清俊面龐上倒是看不出分毫的情緒來——

    “然后，到那時候我會做出什么，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br>
    秦晴一噎。

    ——

    跟剛剛突然被聞煜風拉進樓梯時那玩笑話不同, 此時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那種壓抑在爆發邊緣的危險氣息。

    秦晴把身形往后縮了下，盡管直接貼在身后的兩面墻壁根本沒給她留下什么空隙。

    然后她努力彎起唇角：“聞煜風你其實是沒買到別的禮物, 所以才拿這個絲帶來應付——啊……”

    她的話音戛然一轉, 只因身前的男生突然沉了眸色俯下身來。

    與從前那么多次不盡相同，這一次聞煜風并沒有俯到女孩兒的耳側去。他甚至用那只系了絲帶的手勾起了女孩兒的下頜，眼簾一垂, 像是要直接吻下來一樣。

    秦晴當真是嚇傻了，本能地向旁邊側開臉，眼睛也緊緊闔上。

    仿佛guntang的呼吸停在她的頰側。

    近在咫尺的聲線沙啞低沉——

    “……收不收？”

    “……”秦晴簡直要被這送“禮物”的架勢氣哭了?！笆帐帐瘴沂者€不行么……”

    聞煜風啞笑了聲。

    “這就妥協了？”

    “——我倒是希望你再有骨氣點呢?！?/br>
    感覺到聞煜風退開身，秦晴羞惱地轉回臉睖向他。

    然后她就發現了一個關鍵問題——

    “禮、禮物我都收了……”被那更濃深了幾分的眸色盯著, 秦晴有點不自覺地磕巴，“你怎么……還不走？”

    男生側了下頭，唇一勾：“可你還沒拆呢?！?/br>
    “…………”

    秦晴這一次是真地把杏眼睜得溜圓，就跟只發現自己被垂著涎的狼圍了的麋鹿似的，無害得近乎驚恐。

    然而她顯然不知道，這眼神只會讓面前這只“狼”更難以把控自持。

    秦晴這一次歷時更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漂亮粉白的小臉漲得通紅——

    “聞煜風你、你你——”

    聞煜風被女孩兒從未露出過的這副可愛模樣逗得壓不住笑，眼神卻是漸漸深如古墨。

    “我什么？”他懶洋洋地笑著問。

    “你——你不要臉！”

    這大概就是秦晴長了十七年說過的最兇狠不客氣的話了。

    聞煜風眼神一閃，出口像是玩笑——

    “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臉算什么？”

    秦晴：“………………”

    她發現在聞煜風拋棄“做人底線”以后，她就完全沒辦法跟他在言語上抗衡了。

    聞煜風眼神又閃了下，做出副無辜的神情：

    “哦，你是不好意思自己拆，是么？”

    “……那我幫你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