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心大……”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最終，一聲門響收了尾音。

    而消防樓梯內，聞煜風把被自己抓進手里的秦晴的手機已經調成了靜音，此時確定無異之后，他把手機還給了秦晴。

    秦晴臉上淚痕未干，此時卻也是心有余悸，但又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就算這么狼狽而解釋不清地被發現，難道還比得過這人給她帶來的消息更可怕嗎？

    想到這兒，秦晴雖然已經被這突然插曲驚得哭不下去，卻還是忍不住憤恨地睖向聞煜風。

    然后她就發現，自己這會兒還是被這人環抱著壓在門后墻角的。

    “……你松開?！鼻厍缭噲D用冰冷的語氣來表明自己的極度寒心。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紅著眼睛紅著鼻尖紅著嘴巴的模樣，實在沒什么說服力。

    看著除了讓聞煜風心疼以外，大概就只剩心癢了。

    聞煜風啞著嗓音，烏黑著一雙眼珠，“不要?！?/br>
    “……”秦晴氣，卻又掙不開，最后只惱著瞪他，“你那些五感、那些格斗，為了你那個什么目標，學來一點東西后就這么用么！”

    “當然不止這一點?！?/br>
    察覺秦晴態度的微妙變化，聞煜風心里松了口氣。

    然后他毫不費力地空出一只手來，在自己頭上點了點，“更多的東西和能力，裝在這里?！?/br>
    秦晴眼睛眨了下。

    然后她反應過來，惱問：“文綜各科……你記憶力強悍到那程度上，也是為了那個目標訓練出來的么？”

    “在短時間內達到過目不忘的程度，多次記憶復刻之后成為長期記憶——這是很重要的一門訓練?！?/br>
    “……”秦晴氣得沒話說。

    又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之后，她終于再次掙扎了下：“我要回去了，你——”

    “至少，”聞煜風驀然開口，打斷了女孩兒的話音?！皫е医o你準備的新年禮物一起走?！?/br>
    聞煜風直起身，眼眸熠熠地望著女孩兒。

    然后他垂下視線，抬起了女孩兒的右手手腕，將已經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來的手鐲緩慢而慎重地套了上去。

    秦晴怔了下，低頭看向手腕。

    玫瑰金的粗細兩只單環交叉，六顆圓形切割鉆石嵌于細環，六顆粉色藍寶石嵌于主環，間有一字槽螺絲設計，簡單漂亮。

    然而秦晴從來對這些沒什么研究，只覺得樣子好看，但還是因為之前事情，本能地想要褪下來。

    “我不——”

    “新年快樂，甜甜?！?/br>
    聞煜風打斷了她的話音，修長的指節緩慢地摩挲過手鐲環面的一字槽螺絲設計。

    “咔噠?！彼麊≈?，學某種機械扣合的音。

    然后他稍抬眼看向女孩兒，眼角眉梢笑意盈盈，“鎖住了?！?/br>
    ——

    鎖住了。你就是我一個人的。

    “……”

    對上那雙像是盛了漫天星河的眸子，秦晴微怔。

    “從今以后，‘新年快樂’——”聞煜風俯身，額頭貼上女孩兒的。

    感應燈滅。

    黑暗里的聲線，是她聽過的最溫柔：

    “這句話我只對你說?！?/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同學：哦。不聽（冷漠臉）。

    煜哥：……

    第63章

    高二下學期一開學, 學生們幾乎就都感覺到了來自高考的第一波壓力。

    各班的早自習時間出現第一次前調。盡管班主任牛志懷是一副笑瞇瞇的和藹可親的老教師模樣, 還用很是客氣的商量口吻跟文科一班的學生們提的這件事, 但經歷了一個學期的相處，大家早就把這位班主任的脾性摸透了。

    ——

    趁他還是笑著的時候，學生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答應。

    就這樣, “民主”表決通過, 早自習時間提前半個小時的事情敲錘定音。

    而這還只是以文科一班為代表的學生們經歷的第一件不幸事而已。

    第二波來得很快。

    當看著各科的任課老師們抱著厚厚的卷子走進教室的時候，學生們都快哭了——

    在他們從前的印象里，期末考試這種東西不是考過了、也叫過家長了就該算了的嗎？

    怎么時隔一個寒假，這些讓他們之中不少人年都沒過好的卷子又都回來了？

    不幸中的幸事, 大概就是班里最兇的數學老師是笑著抱著卷子進教室來的。

    站上講臺，數學老師把手里卷子往桌上一放，班里的數學課代表自覺上前分發卷子。而數學老師就是在這時候開口的。

    “我們班上學期的數學成績進步不錯，同學們沒有讓我失望啊?！?/br>
    文科一班的學生難得見數學老師的笑模樣, 跟著都紛紛松了口氣。

    數學老師的目光直接落向教室的某個方向，同時笑得眼睛都瞧不見了——

    “尤其讓老師感到高興的是, 文科班數學單科的成績排名, 前三個名額內，我們班自己就占了兩個?！?/br>
    老師望著的那張桌，后面正坐著秦晴和聞煜風兩人。

    全班的目光跟著落了過來。

    “秦晴同學每一次的數學成績都是年級第一, 這個老師已經習慣了?！睌祵W老師話頭一轉，望向女孩兒身旁的男生，“不過——聞煜風，你可是實打實地給了我一個驚喜??！”

    被直接點到名的男生彼時頭也未抬, 看起來對數學老師的夸贊并沒什么反應。

    旁邊秦晴眼見數學老師臉上的笑容有點掛不住，她不動聲色地在桌子下面側移了右腿，輕輕地踢了男生委委屈屈地蜷在桌子下面的大長腿一下。

    “……”

    聞煜風眸光一閃，雙腿輕動，同時抬了眼看向講臺。

    數學老師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繼續發表他的演講去了。

    而臺下這個角落里，秦晴皺起了細眉，壓低了聲音：

    “聞煜風，……你放開我?！?/br>
    桌面上，男生單手撐著顴骨，側轉向女孩兒，薄唇勾著點笑色。

    “我沒抓你啊?！?/br>
    說著，他空閑著的手還在桌面上叩擊了下，像是以此顯示自己的無辜。

    “……”秦晴只得把伸出去之后就沒能收回來的小腿掙扎了下，漂亮的眸子里藏著惱意，“我剛剛是提醒你?！?/br>
    “啊，你是說下面啊?！?/br>
    聞煜風笑得極沒誠意，感覺到被自己雙腿壓鉗住的小腿試圖掙開，他眼神微深地稍加了力度。

    雙腿又帶著往女孩兒的方向移了移。

    而后，男生唇線揚起的弧度愈發高了幾分。

    “抱歉，伸不太開?！?/br>
    這要不是課堂，秦晴大概真就要氣得跳起來了。

    可即便知道是課堂，她也有點壓不住惱勁兒：“就你腿長么……”

    問完秦晴就后悔了。

    ——

    這個問題，上學期運動會那天她也質問過。

    這人當時一個字都沒說，就往她那小排頭位置的旁邊一站。

    秦晴猶記得那個很傷人自尊的長度差。

    一想到這兒，女孩兒更郁卒了。

    旁邊聞煜風瞧了全程，隱約也猜到女孩兒此時的心緒。

    他掀著唇角，趁講臺上數學老師沒注意，飛快地往女孩那兒貼附了下——

    “對。不過我喜歡腿短的?！?/br>
    “……”

    沒兩秒，秦晴的臉頰便泛起了紅。

    ——氣得。

    …………

    之后的幾節課，幾乎每個老師的表揚名單上都得加聞煜風一份。

    不過實則也是應該。

    文綜年級第一，數學年級第三，語文也是年級第六；而在這之前，他哪一科的單科成績也沒進過年級前二十名。

    相比較來說，倒是實打實年級第一的秦晴被分走了不少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