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雅:我要掛了……】本來就有一點頭疼,昨晚洗完澡后跟陸一策吵架,氣得沒有吹干頭發就睡覺了,今天早上就不行了。吵架是為冰箱的事。兩人早就約好冰箱空間一人一半,誰都沒有異議。昨天白天,蕭雅去超市買菜時看見夢龍雪糕打折,沒有忍住多買了點,自己這邊地方不夠,于是只好堆了兩盒到前夫的半邊“領地”,誰知……陸一策那沒風度的,一天十根,吃了!吃光!蕭雅本來日子就窮,好不容易奢侈一把,買個夢龍,還要被偷,被人吃糖似的吃了,自然氣得快要瘋掉,就忍不住找他理論!結果,陸一策吊起一邊嘴角,冷嘲熱諷地說:“是我撿的?!?/br> 【溪:雅雅雅雅,我現在在參加培訓,倪老頭兒講的,實在不好離開,我叫麻花先去你家。我這大概中午能完,一點多鐘就到你家?!柯榛?,姓麻,也是夏溪、蕭雅高中同學,是夏溪除蕭雅之外唯一一個關系不錯又在云京的高中同學。 倪老頭兒在講,因好朋友發燒蹭蹭蹭地離開,實在很不禮貌。 【雅:好的……】 夏溪立刻就給麻花同學發信:【麻花麻花,雅雅病了,現在39度。我有急事,你去看看雅雅好嗎?她家旁邊就有醫院?!?/br> 【小麻:我在地京…………】 【溪:哦……】 還能找誰??? 夏溪手指在微信里面亂劃:還能找誰??? 唔……陸一策??? 夏溪想著剛才黑超特警一般的周介然,舉棋不定,猶豫半晌。不過,夏溪十分擔心蕭雅,而且此刻也不存在以前那種避嫌關系,便一咬牙、一狠心,翻出以前存的周介然微信的獨特的二維碼,再次請求加為好友。 五分鐘后。 【介然必以自好:???】 【溪:周總,我是夏溪?!?/br> 【介然必以自好:知道?!?/br> 【溪:那個……陸一策在干啥?】 【介然必以自好:我哪曉得?!?/br> 夏溪:“……”好吧,real傲嬌。 【溪:那個,周總,您能不能讓陸一策回家?】 【介然必以自好:???】 周介然想:什么鬼,好像我是他的小三一樣。 夏溪覺得這話奇怪,趕緊補充:【就是,雅雅病了,39度。您能不能叫陸一策回家……或者騙那家伙回家。我有一點擔心雅雅。也不用做什么,就是以防萬一。家里有人,總是好的?!?/br> 【介然必以自好:你呢。不能去么?!?/br> “……”夏溪真想捏碎手機,不過還要保持微笑,【我現在有點事情,得中午才能離開?!?/br> 【介然必以自好:是什么事情。這樣才好和一策講?!?/br> 【溪:我在聽我導師的法律講座[微笑][微笑][微笑]?!?/br> 【介然必以自好:地點?!?/br> 【溪:清臣集團總部大樓[微笑][微笑][微笑]?!?/br> 【介然必以自好:好了,告訴他了?!?/br> 【溪:謝謝周總[微笑][微笑][微笑]?!?/br> 她想:周介然,神經?。。?! 明明看出我正躲你?。?!還非逼我主動坦白“嗨,我就在你樓下????。?!”為啥不許我躲躲你呢???! 她不知道,這個問題,連周介然也不清楚——他只覺得,夏溪明明因為戳穿獅城謊言被那事成開了,卻還躲他,不是很爽。 周介然沒回最后一條,夏溪扣著手機放在桌上,拿起手邊鉛筆,繼續聽講座了。 ………… 另外一邊,蕭雅燒得迷迷糊糊,不想動,懶得喝水,懶得吃藥。 她覺得冷,于是將被緊緊裹在身上,可還是冷。她想去拿毛毯,卻實在不愿動,半夢半醒之間已經起床下地拿了n次毛毯,然而在實際上她的身上還是只有一床薄被。 掙扎著掙扎著,蕭雅感覺一床毛毯“呼”地一下罩在身上。接著,有人很細心地幫她把四個角都掖好了。 “……?”誰?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塊冰磚被按上了她的額頭。 “……?” 蕭雅能感覺到,有人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她的床邊,扶著她額頭上的冰磚。冰磚被用一塊毛巾包著,不會凍傷她的皮膚,可是因為不好放置,得有個人坐在旁邊扶著。 這個感覺……好熟悉。 蕭雅不大清醒,又病,又沒夢中,順著本能,張開嘴唇嘟囔一聲:“一策……” “……”陸一策喉頭一動,也忍不住回了一句,“雅雅?!?/br> “一策……” “雅雅?!?/br> 過了一會兒,陸一策起身,又將冰箱里的另外兩個冰袋一一用手拿出,用毛巾包好,走回蕭雅房間——也就是他們倆以前住的臥房。自離婚后,他便再也沒有踏進這間臥室,此時,看見最熟悉的結婚時候買的king size的歐風大床,還有躺在那的自己曾用整個青春深愛的人,說不感慨也不可能。 “雅雅,”陸一策說,“夾在腋下?!?/br> “……”蕭雅不動。 陸一策嘆了口氣,推了一下蕭雅:“雅雅,夾在腋下?!?/br> 蕭雅有氣無力,睜眼看了幾秒,好像還是沒完全醒,抓過冰袋,塞在身側。 “乖,”陸一策是學神,開始強行科普,“最好不要去旁邊醫院打針。吊針一般有抗生素,抗藥了,以后病就不好治了。而且,那些立竿見影的藥,很多都會身體不好,還會破壞正常免疫系統工作。咱們試試物理降溫,如果不行,再去醫院看看發燒原因?!蔽锢斫禍?,就是將冰磚、冰袋置于額頭、腋下等等部位。 “……嗯?!?/br> 十分鐘后,陸一策說:“雅雅,冰袋給我?!?/br> “……”蕭雅似乎已經睡得沉了。 “雅雅?” 蕭雅:“……” 陸一策害怕冰袋一直留在蕭雅被窩將她凍傷,沒有辦法,偷偷看看蕭雅,確定對方沒有意識,悄悄將她手邊被子掀開一點,露出胳膊外側,湊過去找冰袋。 陸一策:“……???” 沒有。 另一邊,也沒有。 “……”陸一策知道,蕭雅睡覺不大老實,也不知道睡著之后將冰袋給扔哪去了。 陸一策將蕭雅被子東掀一點西掀一點,一直都沒找見,心里一急,又抬開些。 蕭雅覺得冷,翻身,側躺,縮著。 蕭雅喜歡性感睡衣,上次扔給夏溪穿的那件露腿真絲睡衣已經是最保守的了。她的胸又足足有f,此刻突然翻身,面對著陸一策,沒穿內衣,將睡衣前襟整個夾在自己兩座山峰之間。雙腿蜷了起來,膝蓋伸到床沿,大半條腿暴露在外,陸一策……一下子就有了反應。 他一直還愛著前妻。 離婚,是蕭雅提出來的。當時賭氣,他也沒有挽回,其實最近也在后悔。 兩個半月沒性生活,此刻,喜歡的人又是這幅樣子躺在曾經翻云覆雨的king size的床上,陸一策也不是和尚。 他也看見冰袋了。一個在腿彎處,一個在小腹下。 陸一策紅著臉,將兩個冰袋一一拾起,又替蕭雅把被子重新掖好,灰溜溜地走了。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陸一策始終照顧蕭雅。 到了中午十二點整,蕭雅終于睜眼,發現她的前夫手里拿著個溫度計正在向她走來。 “雅雅,”陸一策的聲音溫柔,“量體溫?!?/br> “……嗯?!?/br> 一量,38度。 “退了不少?!迸P室窗簾拉著,室內光線很暗。陸一策站在房間門口借著客廳光亮看溫度計,太陽光從他的身后照射過來,令他周身輪廓有了一層光暈,連眼睫毛都看得見,一反常態地溫柔。 蕭雅:“……嗯?!?/br> “來,吃點藥?!标懸徊吣昧藥追N非常溫和的藥。 “……”蕭雅費力地坐起來,陸一策便坐在床沿,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觸到帶著被窩熱氣的蕭雅柔軟的肌膚,陸一策覺得自己指尖都被燙得生疼。 怎么回事…… 他又將藥遞給蕭雅。 蕭雅從他掌心捏起藥片,扔進口中,感到有股火苗從舌尖一路燒到胃中。 藥是對于蕭雅很有用的一種。蕭雅自己本來根本沒注意到,可陸一策卻說,她吃這個好得最快,從此便在家中常備。 陸一策攬著蕭雅,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 “我自己來?!?/br> “冷?!?/br> 蕭雅就著陸一策的左手喝了幾口。水溫正好,是她最最喜歡的了。這么多年,對方早已摸清她的一切喜好。 黯然幾秒之后,蕭雅伸手接過杯子,捧在手里繼續喝。 陸一策將手往下移了一下,替她順背:“慢點?!?/br> 也許因為剛醒糊涂,也許因為生病頭暈,也許因為藥和水都過于溫柔,陸一策的手掌在她后背輕撫,兩個半月沒有性生活的蕭雅也……有反應了。 蕭雅急忙大口喝水掩飾自己,卻沒想到一口嗆到了嗓子里,反而噴了自己一前襟。 “……”陸一策很熟悉地從床頭柜中拿出了一盒餐巾紙,抽出一張,幫蕭雅將嘴唇上、下巴上、頸子上、前襟上的水漬抹去。 蕭雅看著前夫。對方的手小心為她抹去水漬,讓她仿佛回到剛戀愛的時光。她的性格比較粗心,當時就是喜歡陸一策的細心、陸一策的呵護。這段時間,沒有陸一策,她的生活真的有點一塌糊涂,有時候連賬單都會忘記了付。 最后,陸一策看著蕭雅的嘴唇,將最后一點水從她下唇抹了。 “……”蕭雅的唇張了張,想說謝謝,又想說別的,最后全都沒有出口。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對方因發燒而紅艷艷的嘴唇一張一闔,腦中理智的弦斷裂,陸一策沒頭沒腦地吻下去。 ………… 倪忠特別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