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

    彼得：“……？”

    西爾維婭：“……？！”

    ……

    跟在莫名慫慫的土豪爸爸和美國甜心寬闊的臂膀之后，西爾維婭心里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預感。

    她剛聽見隊長的話的第一個反應是，托尼爸爸在實驗室藏姑娘啦？然后第二個反應就是，總覺得……有點……不大對勁……

    這種預感，在看見實驗室中央那個被布遮住、只露出一點點邊角料、仿佛睡美人的水晶棺材一樣的長方形器具之后，達到巔峰。

    除了原本往外面走、專程出去找托尼的史蒂夫，復仇者其余的成員，黑寡婦、鷹眼、獵鷹、緋紅女巫……都聚在實驗室的外頭。

    他們的目光在聽見腳步聲后齊齊聚過來，又不約而同的一起往實驗室那邊的透明營養艙抬了抬下巴，表情都寫著：“趕緊解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旺達的臉頰上不知道為什么有一抹壓抑的飛紅。

    見瞞不住了也不想瞞的托尼干脆利落：“我給老賈造了一具身體?！?/br>
    說完就緊緊閉上了嘴，滿臉寫著“我不管你們都不能持反對意見”。

    根本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還以為托尼在做什么人體實驗的老冰棍史蒂夫：“……賈維斯？！”

    然后整個人看起來紅彤彤的紫薯精幻視也從實驗室里飄出來，點頭證明：“就像當初給我造身體一樣，用的是海倫·趙博士的再生搖籃，而且趙博士的技術已經改進了很多，相信這次也可以成功?！?/br>
    西爾維婭的心跳漏了半拍。

    她抖抖抖的又扯住了小蜘蛛的胳膊，特別想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把里頭的情況看個透徹。

    不要啊……

    和幻視當初一樣……再生搖籃……

    幻視也就算了，難道要讓賈維斯也變成紫薯精嘛？

    想想那皮革質地的紫紅皮膚……還沒有眉毛?。。?！

    哇(?_?)

    不知道小伙伴為什么一臉悲憤而且被她抓得有點痛痛的小蜘蛛：“……qwq”

    “托尼，克隆人體或者創造人體都是違法的?！蹦人?，用聽不出褒貶的語調陳述——仿佛她只是按照慣例例行指責一下，實際上并不在乎這違法不違法。

    西爾維婭愣了一下，下意識嘟囔：“幻視的身體準確來說其實算不上是人體啊……”難道按照材料而言不是更像機器人么？

    雖然她說的小聲，在場的幾位沒有誰不是耳力超群的，都聽見了她的話，表情都有點古怪。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巴頓指了指里面：“誰說和幻視一樣做的啦？你應該看一看里面?！?/br>
    西爾維婭：“？？？”

    托尼直接攬著她肩膀把她推到實驗室里，一把扯開了“水晶棺”上的布料：“你當然應該看一看，我還得拜托你幫忙把賈維斯送進來……”

    姑娘傻在了當場。

    ……

    賈維斯。

    jarvis。

    如果他是一個人，他會是什么樣子。

    他會不會有晶藍代碼組成的心臟？會不會有最靜謐的星云也比不上的雙眼？

    他的頭發會是柔軟的嗎？還是像芯片上鑲嵌的傳導線路那樣纖細又堅硬？

    他的皮膚上會有什么樣的紋路？血管是像蛛網一樣密布，還是讓電解液充斥著每一寸皮下肌rou？

    當他計算的時候，他的眼里會不會略過0和1和0和1？

    當他注視你的時候，你會不會看見這身軀下睿智而冷靜的魂靈？

    賈維斯，賈維斯，什么形容詞都形容不了賈維斯。

    好像賈維斯這個名字，就是他的專屬了，什么人都取代不了賈維斯。

    ——托尼·斯塔克的賈維斯。

    西爾維婭屏住呼吸，一寸一寸的打量著透明營養艙中的那個[人]，她大概能理解旺達臉頰上的緋紅是由什么而起的了。

    眼前的這具身體，仿佛是造物主手下最完美的造物。

    他有著白金色的柔軟的發，由于周身充斥著某種透明液體的緣故，發絲根根分明、在液體中微微飄蕩。他閉著眼睛，看不清瞳色，同樣白金色的睫毛微微垂著，幾顆細小的氣泡凝在眼角，像是畫筆點上去的淚滴——當氣泡隨著水浮力脫離睫毛上升到水面，人們甚至會懷疑，當那吻過那睫毛的氣泡破開的一瞬間，會傳來其中隱藏的歌聲。

    他的肌膚是蒼白的冷色調，外界的陽光透過透明的長方體和透明的液體，在他身上展現出一種奇異的金屬色光澤，像是珍珠母貝柔軟內里打磨出的光面。

    從飽滿的額骨、到銳利的眉峰，從線條完美的鼻梁，到色澤淺淡的薄唇，托尼·斯塔克用最完美的比例和最完美的細節造就了這張臉，更不用說與這樣一張臉無比匹配的、寬松的實驗服也掩蓋不住的完美身高和完美腹肌……

    “god……”

    西爾維婭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忍不住說：“他簡直可以用臉來殺人，如果他睜開眼睛……”

    幸好有眉毛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是紫薯精嗷嗷啊啊??！爆炸滿足！

    “這才是配得上老賈的身體?！蓖心岷軡M意姑娘的反應，并且完全不知道她在心里嚎什么，“海倫的技術已經可以模擬出最接近人類的細胞組織，外表和人類極度接近，神經傳導系統悉數模擬，程序核心運轉不受軀體部位限制，內里是振金的骨骼和芯片器官，完全沒有新陳代謝的煩惱！”

    “——只等你把他帶進來，西爾維婭，他就是完美的?！?/br>
    ……

    水晶棺連接著實驗室內的超級電腦。

    西爾維婭化為光暈消失在了原地，隨著她的消失，巨型屏幕上的數據開始擺動。

    復仇者們都聚集在了一處，沒有出聲，專注的看著幻視和托尼在電腦前行動。

    第二次來到維度世界的西爾維婭比上次熟練了很多，她熟門熟路的往上次藏了賈維斯的區域奔去，在抵達那團立方體光束串的時候，留下了一個定位。

    星期五根據她提供的位置，將那片區域的數據投射在超級電腦上。

    托尼這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輕松，他用最嚴謹的態度檢查了一遍那塊區域的編程代碼，確定沒有問題之后，才將之前編寫好的主程序導入其中。

    ——薄薄一塊芯片，是他自得知消息以來不眠不休三天的心血。

    “可以準備接收了，西爾維婭小姐?！毙瞧谖宓穆曇粼诰S度世界回響，仿佛無處不在。

    西爾維婭看見一團眼熟的金橙色的光團順著數據海飛速而至，懸浮在這片數據海的中央。

    她可以感受到這團數據的強大和完善，不管被輸入到哪一臺超腦中都可以維持對方的運轉，世界各國政府和組織們都會覬覦它——但它被創造的目的，只是為了迎接一個人。

    她順著光團的表層找到了它的核心。

    這種下意識的行為反應在外界屏幕上，就像是一長串的代碼中突然被加了一個[ ]符號。

    幻視看著顯示光屏，理智的、下意識的分析道：“西爾維婭小姐并不能被系統分析或者捕捉，且她本人對數據編程完全不了解，我個人認為她像是高級病毒，且完全根據潛意識行事——她會比奧創更危險?！?/br>
    維度世界內的西爾維婭：“……”我聽得見的啊幻視先生，就算你是以維護和平為己任，也請繞過弱小又無助的我好嘛！

    她哭笑不得的收回注意力，看他們還有閑心分析她，那看來并沒有出什么問題。

    一層層撥開晶藍色光束，上次見到的白金色數據顯露出來，仿佛感應到什么一般微微抖動。

    她小心翼翼的分出自己的一部分托起它，將它引進了光團的核心里，短短一段路程，姑娘緊張得心力交瘁。

    白金色像匯入大海的小溪流，貼合得融洽又愉悅，整個光團在它進入的一瞬間光芒驟亮。

    與此同時，實驗室顯示屏上，通知框跳了出來：

    “程序整合完成，正在傳輸中，1%……2%……”

    托尼死死盯著那句“程序整合完成”五秒鐘，突然吐出一口大大的氣，捂住了臉。

    整個實驗室的氣氛都松了下來。

    西爾維婭在維度世界里跟著光團跑，護著光團前行的路。

    等她眼中的光團悉數匯入同一個光門之后，顯示屏上的“99%”跳到了飽和的“100%”。

    透明的長方體中，白金發色的沉眠者，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鈷藍色的深海。

    第47章 賈妮大法

    #

    那鈷藍色眨了眨。

    透明營養艙旁邊, 小胡子男人僵立在原地, 手都不知道放哪兒。

    一串串靈活的數據流像是液體一樣在鈷藍色中流淌而過, 使他的眼眸亮晶晶閃爍。

    賈維斯動了動嘴唇，幾顆大小不一的氣泡從他唇邊冒出來，最后在頂部的蓋子下堆積，擠成一個稍大的氣泡。

    托尼這才像是被驚醒一樣，伸手按下了cao作臺上某個按鍵, 艙內的液體開始勻速下降, 頂蓋從中間裂開、往兩旁收攏。

    全程睜著眼睛的賈維斯仰躺在艙底，緩緩伸手把濕漉漉的頭發抓到腦后, 然后坐了起來。

    他看著托尼, 又一次動了動嘴唇, 發出一個不怎么熟練的單音。

    “s……ir……”

    “……嗯?！蓖心嶂挥X得自己的腦子里都是混亂的嗡鳴，但他的身體比他先發出回應，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嘴唇在抖, “jarvis?！?/br>
    “sir?！钡诙暟l音，像是迅速熟悉了這副身軀的聲帶作用一樣，流暢起來。

    那雙鈷藍色像是掃描儀一樣在小胡子男人的身上掃了一遍，隨即道：“請容我提醒您，sir, 您已經超過七十九小時沒有睡覺了, 您需要休息?！?/br>
    七十九小時沒有睡覺的大齡熊孩子托尼瞬間死魚眼：“……你就不能換個開場白？”

    聽聽！聽聽這完美的英倫腔調！聽聽！聽聽這帶著微微磁性的金屬感！

    如果忽略話里的內容的話, 托尼可能很愿意為他順便也為天才的自己鼓鼓掌: )

    “……我后悔了！我不該給你的身體加上生物掃描裝置的，賈維斯?！?/br>
    “但你心里并不是這樣想的, sir?！?/br>
    白金發色的男子臉上適時的寫上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