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女人眉間的褶皺深深,她舔了舔略略干澀的唇,回過頭想要尋找別的出口。 梁笙重新跑到窗戶邊,推開玻璃窗,呼嘯的風迎面灌進房間,她撐著窗框往下望,剎那間一顆心沉到谷底。 她沒想到這里離地面會那么高,粗粗的瀏覽一下,這房間起碼在十五層之上。 濃重的無力感侵蝕她的心臟,沒有手機,不能跳窗,也沒有能夠求救的東西,難不成要坐在這里混吃等死嗎? 不,被人拋棄的絕望她都熬過來了,這點小磨難又算的了什么? 有辦法的,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女人環視四周,最后只在房間的角落里找到兩罐滅火器,還有一個勉強能當成兇器的煙灰缸。 她拎起一罐,緊接著就聽見大門那邊傳來“咔嚓”的聲音,凌亂厚重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梁笙身體一僵,她抱著滅火器躡手躡腳的躲在門后,透著狹小的縫隙去觀察客廳里的動靜。 是兩個男人。 一個她認識,好幾年前她跟著梁邵成去梁氏的時候見過這個男人,是鄭氏的總裁,叫鄭明渤。 另一個看他的衣著打扮,應該是鄭明渤的貼身保鏢或者是得力干將。 只是他們為什么要綁架她? 這時,鄭明渤粗啞的聲音不耐煩的傳了過來,“人呢?人呢?” 他身邊的保鏢面無表情的掃視四周,“應該是躲起來了,我剛才還聽見她在里面發出求救的聲音,我這就去把她找出來?!?/br> 第74章 是我,我來了 女人頭皮一麻,屏著呼吸,手里緊緊抱著那罐滅火器。 男人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只一瞬間,門倏的被人拉開,梁笙對上那人黝黑的眸子,呼吸一凝,沒有多想,拔開滅火器的保險銷,捏著管子對那人猛地一噴。 保鏢猝不及防的被這些濃烈的白氣嗆到眼睛,趕忙閉著眼睛蹲在地上擦拭,余光一瞥發現女人要逃跑,一只手抓住她的腳踝絆住梁笙的去路。 女人恨的牙根發癢抱著滅火器的罐子就往保鏢的額角砸去,后者沒有防備,直接倒在了地上。 趁著空檔,梁笙跑離臥室,忘了還有一個鄭明渤,沒有意外的在客廳與他來了個不期而遇。 鄭明渤因為喝了點酒,油膩松弛的臉上泛著紅暈,他從頭到腳把女人打量個遍,勾起肥唇嘲諷的笑了,“小美人兒,你想往哪里跑???” 說罷,他yin邪的笑著步步緊逼。 梁笙抬頭,滿臉惶恐的往后退,靠近桌子的時候,拿起煙灰缸忙不迭的就往他腦袋上砸過去。 腦門倏的一疼,鄭明渤啊的慘叫一聲,女人三步并作兩步上前,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撂倒在地。 梁笙體力不支,而鄭明渤又是個五大三粗的老油條,自然很快就掙脫了女人的擒拿,他用力扯著她的頭皮往后拖,頭頂一陣鉆心的感覺快要把她吞噬,女人痛苦的悶哼兩聲。 好不容易她又爬起來,迎面就是鄭明渤的一大耳刮打的她眼冒金星,嘴里彌漫著腥甜的味道。 男人捂著不斷淌血的腦門,惡狠狠的在梁笙的小腹上踹了一腳,一邊踹還一邊咒罵,“媽的小賤人,敢砸我,看我弄不死你!” 被用力的踹著,女人感覺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置,眼皮又忍不住的闔上,額頭還沁著冷汗。 好像一種快要死掉的感覺。 梁笙緊緊的咬著牙,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 鄭明渤扯開一長條紙裹在自己的額頭上止血,還不解恨的又踹了女人一腳,一只手提溜著她背上的衣服,直接把她甩到了床上。 梁笙身體一僵,想要用力掙扎著爬起來,可渾身抽不出一點力氣,腦袋,眼皮,像墜了千斤重的東西一樣往下耷著。 她蠕動著唇,很輕很輕的發著聲音,不斷的念叨著兩個字,“陸淮,陸淮……” 女人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她瑟縮著身體,腹部像是被人用力撕扯過一樣,疼痛感難以言說。 她抓著被子,想要尋求一個支點爬起來,忽然覺得腳踝被人用力的往下扯,梁笙心頭一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腳已經被人用繩子綁住。 鄭明渤用他粗糙的手摩挲了一下女人白皙的大腿,嘴角的jian佞的笑容擴大,陰陽怪氣的說,“不錯,膚白貌美,這個交易換的值?!?/br> 說罷,他扯下領帶,繞到床頭把梁笙的手腕也一并綁起來,后者不愿意受縛,拼了命的扭動手臂不想讓惡人得逞。 輾轉幾次都沒能綁到女人的手,惹惱了鄭明渤,大罵一聲賤人后,又往她紅腫的臉上甩了一巴掌,“他媽的給老子安分一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br> 梁笙看到鄭明渤脫去外衣準備壓上來的時候,眸子一暗,直接往他臉上吐了口沾有血絲的唾液,聲線顫抖且沙啞,“滾!” 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待遇,男人愣了一下,黝黑的眸子變得陰狠異常。 他擒著女人的下頜,力道很大,還附著陰森森的笑,“人長得斯文秀氣,脾氣倒是不小,等下把你搞爽了你就會像條母狗一樣求著我要你?!?/br> 梁笙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一顆心一點點的往下沉。 忽然,耳畔傳出撕拉一聲,肩頭的衣服被che開,大片雪白的肌膚暴露在空氣里。 女人忍不住顫抖,她絕望的看著床尾迫不及待饑渴難耐解著衣服的鄭明渤,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濕了鬢角的頭發。 腦子昏昏沉沉的,但梁笙還是憑借最后的意識,死咬下唇,淚流不止的喊著,“陸淮……陸淮……陸淮,救我……” 鄭明渤脫掉衣服,手剛碰到褲子皮帶上的扣子,背后的門發出劇烈的敲響。 他頓了一下,以為是門口守著的保鏢,直接啐了一句,“媽的,老子不是警告過你們不要來壞我的好事嗎?一個兩個的都想死是不是?” 聽見他的聲音,敲門聲反而越來越重。 鄭明渤蹙著濃眉,剛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就聽見砰的一聲,外面的人不知道拿了什么東西在狠狠的,用力的砸著門。 聽這動靜,他知道來者不是保鏢。 思及此,鄭明渤眼底閃過一陣恐慌,手忙腳亂的拿起被丟在地上的衣服,才剛套上還沒來得及把扣子扣好,實木大門便發出一陣巨大的聲響。 鄭明渤忍不住顫了顫身體,惶恐的抬起頭,在看清門口站著的男人時,臉色一白。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這一幕,腦子里唯一能想到的詞語就是—— 魔鬼。 那是一個滿身戾氣,兇神惡煞,像是從地獄一路殺到這里來的惡魔。 他的瞳孔像是被血浸染過一般,覆著無止無休的深淵。 把門砸開后,陸淮冷若病床的眸直掃大床的位置,在看到傷痕累累,衣衫不整躺在上面的女人時,心臟猛地一縮。 他緊繃下顎,瞥了眼戰戰兢兢站在一旁的鄭明渤,沒有說什么,只是快步往床前跑。 男人解開綁著梁笙的束縛,撈過床頭的浴袍,小心翼翼的把它披在女人的身上。 修長的手指撩起梁笙垂在臉頰的頭發,在看到她白皙的臉上一片紅腫的時候,瞳眸更是一震。 女人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撫摸她的臉,熟悉的氣味,熟悉的觸感,熟悉的讓她感覺心安。 她吃力的睜開眼,在看見陸淮那清俊的臉龐時,淚水又從眼角滑落,她一臉癡笑著,“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你嗎陸淮?” 男人低頭,薄唇擦過她的鬢際,低聲呢喃,“你沒有做夢,是我,我來了?!薄 ÷犞懟慈珧滉栆粯尤岷偷拇敬旧ひ?,梁笙咬著下唇,無聲的流淚,目光之處,全是他那張被放大的俊顏,爾后嗚咽著,“疼,我好疼?!?/br> 第75章 我不知道這個女人跟你有關系 頭疼,臉疼,肚子疼,心臟疼,全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 男人一頓,伸手溫柔的擦去女人不停掉落的淚珠,眸子上氤氳著一片薄薄的霧氣,他輕輕吹了吹她紅腫的臉,聲線低啞,“乖,閉上眼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br> 梁笙搖頭,連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陸淮下一秒會消失一樣,明明眼皮沉重的快要闔上,卻還是執拗的不愿意閉上眼睛。 發覺女人的身軀依舊在顫抖,男人的瞳孔暗藏洶涌。 靠著溫暖的臂彎,梁笙緊繃的神經漸漸松懈,沒一會兒就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嵜鞑潮敬蛩阃低盗镒叩?,誰知被收拾完保鏢的盛子煜抓了個正著,后者逮著他,猛的一拳砸他臉上,惡罵一聲,“想找死了吧你?綁誰不好綁那個變態的女人?我勸你現在還是自求多福,誠心向老天 爺禱告,保佑那個變態還能給你留具全尸吧?!?/br> 聽他說完,鄭明渤只覺身體像被雷劈了一樣,腿抖的厲害。 陸淮的手段,之前曾聽圈內人提到過,可沒有真憑實據輔證,所以他只當這人是個毛都還沒長齊的乳臭小娃娃。 現在他差點強上了他的女人,險些鑄成大錯,回想男人剛才那眼神,一股強烈的恐懼涌上心頭,瘆的他頭皮都感覺麻絲絲的。 陸淮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順手把房門帶上,大概是不希望讓里面的女人看到等一下外面發生的狀況。 它掃了眼被盛子煜打趴在地上的鄭明渤,悠閑的看著門框邊,從口袋里摸出一盒煙,取出一根叼在嘴旁。 啪嗒一聲,打火機的光亮一閃,煙霧籠罩,瞬間模糊了某人晦暗的眼睛。 別說鄭明渤,就是跟陸淮關系這般好的某人都感覺到一股壓抑油然而生。 抽了兩口,男人緩慢吐出煙圈,嗓音里聽不出喜怒,“為什么?” 鄭明渤對上陸淮暗無光芒的黑眸,呼吸一窒,七嘴八舌的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這個女人跟你有關系,是……是陸襄衡那老東西硬塞給我的,對,都是他硬塞給我的?!?/br> 男人慢不著調的彈掉煙灰,面無表情的問,“我是在問你,為什么打她?” 陸淮陰涼涼的眼神掠過鄭明渤,后者脊骨一僵,幾次蠕動嘴唇,卻是一個字也沒有往出蹦。 時間,就像是夭折在了空氣里。 須臾,男人又挑眸看著他,微微上弧著唇線,“都打了幾下?嗯?” 一股寒意撲面而來,鄭明渤縮著腦袋和肩膀,唯唯諾諾的不敢說話。 盛子煜等的有些不耐煩,直接一腳踹過去,“還不老實交代?惹惱了我們當家的信不信叫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我說,好像……好像是四下?!?/br> “四下?”陸淮咀嚼著這兩個字,又狠狠的吸了口煙,語氣溫柔且涼薄,“都動手打了哪里?” 都動手打了哪里? 鄭明渤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男人的臉色,平靜的如一波湖水,他想了想,有些后怕的回答,“就……就扇了她兩巴掌還有踹了她兩下,她不乖,我又喝了點酒一時腦熱,沒下多少力氣的……” 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淮打斷了。 他淺笑晏晏的重復那個字,“就?” 男人雖然在笑,可聲音就跟淬了冷毒一樣,叫人忍不住樹立一身的寒毛。 盛子煜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當真是為鄭明渤的智商捏了把汗,什么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就是了。 鄭明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懊惱的扇了自己一耳刮,雙膝跪著爬過去想要跟陸淮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