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我知道了?!?/br> 女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以她這樣的脾氣,怕遇上梁笙在被她一刺激,說不定會口不擇言的把當年那些事情悉數抖摟出來。 到那時,就真的覆水難收了。 劉玫走到門口,忽然憶起什么,轉身問,“你不是去調查那男人去了嗎?有沒有什么結果?那男人什么背景?跟梁笙什么關系?” 這些天她一直在煩秦世昇的事,差點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 “我查過了,車的主人是一名外科教授,名叫陸淮,跟梁笙的交涉并不深,按理說是不會平白無故借給她那么多錢給趙淑儀治病的?!?/br> “那他的身家背景呢?有沒有查出點什么有用的線索來?” 說到這里,梁景玉又高皺著眉頭,“身家背景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一樣,不論怎么查都毫無頭緒,像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一樣?!?/br> “毫無頭緒?”劉玫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那么神秘,該不是在背著我們做什么吧?” 想著想著,她冷不防的又冒了一句,“陸淮……a城商業巨頭陸氏集團,而他也剛好姓陸,你說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關聯?” 女人聞言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我這幾天派不同的人跟蹤過他,發現他的生活習慣就是上班,下班,回家,如果他真的跟陸氏集團有什么關系的話,不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見父母親友,再說他姓陸 ,中國有那么多姓陸的,可能是巧合也說不定?!?/br> 劉玫斂去眸子里的鋒芒,淡淡的嗯了一聲,“但愿是我想多了?!?/br> * 趙淑儀術后的第二天,病房里迎來一位讓母子三人這輩子都不愿意再見到的人。 第23章 你當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 梁邵成把帶來的果籃擺在桌上,然后走近床邊去看那個面色蒼白的女人。 五年前兩人離婚后,這中間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原本保養極好的皮膚也變得枯黃松弛,哪還有半點容光煥發的模樣? 到底還是有著二十年的夫妻情分,男人微微嘆息,然后從褲袋里取出一張支票放到她眼前。 趙淑儀看了眼支票上的數額,被子下面的手死死的掐著大腿,面色難看,聲音里泛著難以壓抑的顫抖,“你這是什么意思?” “這五百萬夠你安享晚年了,”梁邵成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今天過來,就是跟你商量著要把小毅帶回梁家的事?!?/br> 知道男人此番前來的目的,女人變了臉色,伸出手把支票狠狠的撕成幾片甩在他的臉上,恨得咬牙切齒,“你休想把我兒子從我身邊帶走!” 梁邵成掃了眼飄在地上的支票碎片,疾言厲色,“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連自己都養不活更別說他們了,你這樣做只會拖累他們!” “是你說的只要我凈身出戶孩子就歸我的,現在反悔了想要回去,你簡直癡心妄想!” “可是當初如果不是你步步緊逼,還差點鬧到媒體那邊險些讓我無地自容,我又怎么會一氣之下做出這樣的決定來?”男人冷著臉,氣急敗壞的解釋。 聞聲,趙淑儀冷笑出聲,“我逼你?如果你沒有做賊心虛,會害怕我把事情鬧大嗎?一個為了家族榮譽可以隨時把孩子犧牲掉的人,現在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跟我爭孩子?” 當年的事情梁邵成自知理虧,沒再與她爭辯,而是回歸正題,“阿笙我可以放任不管,但我就只有小毅這么一個兒子,以后梁家的公司只能由他來繼承,我已經放他在你身邊待了五年,也是時候讓他回 來學著幫我打理公司了!” “你做夢!”女人原本蒼白的臉因為用力變得更加煞白,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腦門,連呼吸都變得格外艱難。 她怎么可能會讓梁毅回到梁家? 以劉玫的性格,若是知道他以后會繼承梁家的公司,還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呢! 好言相勸不聽,男人也沒再跟她客客氣氣的說話,“趙淑儀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跟我斗你最終的下場一定是血本無歸,到時候別說五百萬,就是一個子我都不會給你!” “你來干什么?”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憤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梁邵成的怒火還未消,轉身便看見梁毅提著飯盒,滿身戾氣的仇視著他。 其實這些年他都有派人去調查過兒子在學校里的情況,只是像現在這樣面對面的站在一起說話,還是五年來的頭一遭。 “小毅?!?/br> 晚一步上來的梁笙見弟弟杵在門口,笑著推了一下他的背,“站在這里干什么?” 語畢,她下意識的往病房里看去,嘴角邊那淺薄的笑顏倏地僵住。 曾經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如今要陷入針鋒相對的局面,想想都覺得諷刺。 女人走到男人跟前,目光觸及到地上的支票碎片,平靜的臉上扯出一絲絲裂痕。 她低低的笑著,“梁先生今日是為了何事而來?” 冰冷的語氣里毫無感情的存在,硬生生把兩人的父女關系拉至陌生人的階次。 梁邵成斂了斂眉,本以為梁笙之前說的不過是氣話,過段時間就好了,可如今聽來卻不是這樣,看來她是真的狠下心要跟自己斷絕關系了。 在男人沉默的片刻,女人毫不客氣的頒下逐客令,“我媽剛動完手術需要靜養,如果沒什么要緊的事,請無關人員迅速離開?!?/br> “我今天來是帶走小毅的?!彼哪抗庠竭^梁笙,直直的看向后面的少年。 女人眉心一跳,臉色也逐漸難看起來。 趙淑儀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當兩個孩子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不由得急火攻心,抄起身旁的枕頭砸向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你給我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 昨天才做完手術,她這樣大幅度的扯動自然是碰著了傷口,女人倒抽氣的聲音驚到了一雙兒女,額頭上也沁出細密的汗。 見此景,梁毅和梁笙連忙跑過去把母親摁住,防止她再次拉扯到傷口。 少年見趙淑儀痛苦的表情,也狠著眸子陰陰的瞪著梁邵成,大喝,“你給我出去!” 后者不為所動,而是平靜的闡述,“小毅,你姓梁,是我梁邵成的兒子,你遲早都是要回到梁家認祖歸宗的,乖,聽我的,別任性了?!?/br> “任性?我還有任性的資格嗎?當初是你叫我滾,好,我滾了,現在你又叫我回來,你當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當初會那么做都是有我不得已的苦衷?!?/br> “不得已的苦衷?”梁毅冷笑,步步逼問,“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讓你到了要拋家棄子的地步?你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你還配做一個男人嗎?” 尾音驟落,病房里響起一道清脆的巴掌聲。 梁邵成捏緊拳頭,猩紅著雙目,惱恨的怒罵,“畜生,誰教你這么跟你爸說話的?” 趙淑儀和梁笙看著微微側臉的少年,腦袋瞬間懵了幾秒?! 】僧斒氯藚s是一臉的平靜,無所謂的用舌頭舔了舔嘴角,一股淺淺的腥味在舌尖暈開,他眺著眼前眉目鐵青的男人,肆無忌憚的笑了,“爸?不好意思,我爸在很多年就已經死了,你于我而言就是個陌生人,你會打我也是因為我戳中了事實的真相讓你惱羞成怒,當年你就是怕自己出軌劉玫的事情影響到梁家的聲譽,才會誣陷我媽在外偷人,爭奪兒女撫養權的時候你也是怕事情鬧大傳出去對你不好,所 以用凈身出戶來威脅我媽……” “你給我住嘴!”梁邵成打斷他的話,作勢想再往梁毅臉上甩一巴掌?! ∨搜奂彩挚斓陌焉倌晖崎_,毫不畏懼的看著男人,“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梁先生是非得讓我請保安拖著你離開嗎?” 第24章 老子這輩子就只說過你一個人 “好,好,好,我梁邵成生得一雙好兒女??!”后者怒極反笑,飽經滄桑的眼里流露出陰狠之色,“你們一個兩個的翅膀都硬了是吧?那我就要看看,等你們走投無路的時候是怎么跟狗一樣對我搖尾乞憐的! ” 說罷,他怒摔門而去。 病房里陷入安靜,梁笙才剛剛放松下來,沒過兩分鐘,門又被人從外面擰開。 祝辰彥好不容易找到病房,捧著鮮花果籃滿面春風的打開房門,頓時感覺三道鋒利的眼神齊刷刷的朝他射過來。 男人燦爛的笑容瞬間僵化,“……這,這什么情況?” * 走廊上,祝辰彥雙手環抱靠在墻上,玩世不恭,女人狐疑的盯著他,“你怎么過來了?” 男人理直氣壯的解釋,“員工家屬病了,身為老板的我應該過來探望的?!?/br> 梁笙挑眉,“以前我怎么沒發現你還有好管閑事這毛???” “你三天兩頭的請假,我怕你耽誤工作,所以特別來巡視一下,看到底是什么狀況?!?/br>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這間醫院的?” “別問了,我是不會出賣應巧的?!弊3綇]了揮手,很是義氣的回答。 女人汗顏,她還真是挺擔憂她這位老板的智商,不過她有些好奇,就這樣的人是怎么帶領嘉彰的員工在廣告界獨占鰲頭的? 男人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梁笙有些憔悴的臉,這才多久沒見,她就變得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好像認識那么久以來,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么狼狽。 祝辰彥抿唇,看了她半晌,突然伸出一根手指點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往后一推,超級嫌棄的扯唇,“丑死了!” 丑死了。 女人驀地捏緊拳頭,男人還沒注意到這樣的微小端倪,依然噼里啪啦的說,“這樣,為了防止你這番丑態回公司禍害其他員工,我就準你幾天假,等你整理好以后再回來上班?!?/br> 說完,祝辰彥對上梁笙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背脊一僵,“干……干嘛?要出去打一架嗎?” “可以嗎?”女人越前一步,眨了眨眼,真誠的凝視著他。 梁笙的眸子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男人收回視線,干咳了一聲,很是別扭的嘟囔著,“還是算了吧,你打不過我的,我怕你等一下會啊——” 與叫聲一同響起的是“咚”的倒地聲,女人抓過他的胳膊,背部一彎,直接給人高馬大的祝辰彥來了個過肩摔。 被摔倒的那一刻,男人還沒有緩沖過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背部和手腳的酸痛刺激著他的神經,他躺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著居高臨下睨著自己的梁笙。 她居然……這樣輕而易舉的就把自己放倒了? 他好歹比她多出一個頭??! “你……”祝辰彥痛的臉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仰面朝天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她,“你是不是想把我摔死好繼承我的王者農藥?” 女人一愣,不屑的開口,“嘁,青銅段位的小渣渣?!?/br> 聞言,男人使出吃奶的勁去反駁,“屁,怎么說我也白銀了好嗎?” 梁笙蹲下身,一臉無辜,“好幾個月才搞到的白銀,游戲跟你一樣,菜的要死?!?/br> 祝辰彥:“……” 男人看著她那張毫無誠意的小臉,閉上眼做了個深呼吸,忍住想要掐死她的沖動。 女人笑夠了,把他扶起來,還不忘提醒一句,“???,以后可別再說女人丑了,小心挨揍?!?/br> 祝辰彥捂著自己快要散架的腰,含恨瞪了眼她,“老子這輩子就只說過你一個人,還差點把命給賠上了,在你這里,哪有半分女孩子的矜持噢?” “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梁笙唇角笑意更甚,扶著他剛站穩,一轉身就看見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定的男人。 他左手提著補品,右手揣在褲袋里,似笑非笑的盯著她,準確來說,應該是盯著他們。 女人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陸淮。 褪去了莊重嚴肅的白大褂,白t恤搭配天藍色修身褲,干凈又清爽,倒別有幾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