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朱茂發掐死了陳媛,目光陰狠的轉移到了時遷身上。 時遷立刻和他扭打在一起,朱茂發終于松開掐住陳媛脖子的手。 電光火石之間,陳媛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扯著時遷的領子,猛地把他往后拖,動作極其敏捷,命令十分簡單:“快走!” 時遷:………………????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他喊道:“你沒死!” 陳媛抹了把嘴上的血,剛才還吐的挺帶勁兒,死的像模像樣,現下像個沒事的人:“沒死,你不會裝死嗎?” 時遷腦袋上的問號簡直能壓死人。 “你裝死???” “不可以嗎?!?/br> 時遷被她猛地哽住,他咬牙切齒:“可以?!?/br> 時遷被陳媛一把扔到圈外。 此時,蠟燭盡數熄滅。 這一切都發生在四五秒之間,眾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林鶯突然大喊:“退后!” 一團濃郁又惡臭的黑氣迅速包裹著朱茂發。 王正雙手顫抖,聲音跟著發顫:“廖大師,廖大師,就是這個……這個黑氣,我們之前就見過!” 廖大師雙腿發抖,“我、我看見了,且不要驚慌……” 林鶯喊道:“你還相信這個人的鬼話嗎?他就是個神棍!” 廖大師被拆穿,當即腦子一轉,丟下吃飯的家伙轉身就跑。 王正來不及抓他,面對這種超自然現象,他除了渾身發抖,無計可施。 林鶯拿出羅盤,翻出幾張符紙,穩住心神,看著眼前失心瘋的朱茂發。 陳媛走到了蠟燭的外圍。 四十九根蠟燭熄滅之后,周遭陷入一片漆黑。 陳媛就地坐下,一腿盤著,一腿屈膝。 時遷不知為何,看著陳媛的動作和神態,越看越眼熟。 她似乎沒有心情撒嬌惡心人,現如今板著一張臉,坐在地上。 時遷:“你在干什么?” 陳媛面癱著臉:“休息?!?/br> 時遷:“……” 還有這氣死人不償命的說話風格也很是熟悉。 “他是被邪祟上了身,就是你們說的鬼上身,要把鬼先弄出他的身體,否則時間久了,他會被陰噬體,就算最后把鬼弄出來了,他人也活不了多久?!绷助L解釋。 王正:“前兩個工作人員也是鬼上身嗎!” 林鶯:“我怎么知道?我又沒看過!” 王正連忙緩了一緩口氣。 方才看到廖大師拔腿就跑的場景,他心已心如死灰。 結果廖大師跑了之后,這個小姑娘挺身而出,給他帶來了一絲慰藉。 又見林鶯手上拿著羅盤,王正肅然起敬。 “大師,您看接下來該怎么辦?” 朱茂發沒有朝著他們走來,而是在蠟燭內打轉。 林鶯大感奇怪。 要說惡鬼附身,特別是這種荒郊野嶺的孤魂野鬼,幾百年都找不到一個死人上身,難得有機會出來害人找替死鬼,‘朱茂發’怎么會浪費時間在蠟燭圈里面打圈圈。 很快,林鶯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 朱茂發不是自愿在里面打轉的,非但不是自愿,看他現在暴躁的走動這模樣,顯然是被人困在里面。 但當時進去的除了時遷就是陳媛。 林鶯與時遷打過交道,對方只是一個身手敏捷的普通人,如果非要加一個形容詞,那就是一個長得有點帥的普通人。 而陳媛,那就更不可能。 林鶯一想到對方驕縱蠻橫的性格,她就搖頭。 難道說,高人在他們之中? 林鶯手握羅盤,往剩下的人里面掃蕩了一圈。 幾個演員和副導演、編劇已經嚇得動彈不得,早就跑了好幾輪。 這里被朱茂發控制住,跑出去又從另一頭繞回來,典型的鬼打墻。 跑不出去,眾人絕望的擠在一團。 林鶯眉頭皺起,實在看不出這幾個人哪里有什么高手的風范。 廖廣輝的三腳貓法陣很快就被朱茂發破壞。 方才那位高人臨時設的陣堅持不了多久,朱茂發如有神助,明明只是個奶油小生,此刻卻力大無比,往前走一步,腳往下一踩,就是一個深坑。 廖廣輝選擇的擺陣做法的地方是一個山崖。 距離對面山頭有兩米多的距離,這兩米的巨縫之下就是十多米高的山谷。 雖說中途有不少墊腳石,但此刻黑燈瞎火,大晚上如果踩空掉下去,可以直奔黃泉投胎。 林鶯開口:“跳到對面山頭去!” 毛燕哭到現在,妝容哭的稀里嘩啦,“我不行我跳不過去!” 林鶯罵道:“跳不過去你就在這里等死,要么等死,要么跳!兩米多而已!” 毛燕搖頭,搖的像撥浪鼓:“我跳不過去的,我跳不過去!” 朱茂發已經朝著他們沖過來。 時遷剛才和朱茂發交過手,對方身體僵硬的像一塊石頭,拳頭打上去仿佛打在巖石上。 他一個手刀劈下,對方毫無感覺。 時遷嘖了一聲,從后面纏住他的脖子,企圖將對方捆住。 他在警校的格斗術數一數二,此時用在這個非人非鬼的東西上面,效果頗微。 時遷抓了一把地上的黃沙,直接往對方的眼睛灑去,這一招倒是比前面管用。 朱茂發雙眼被沙子糊住,發出一陣凄厲的怪叫。 時遷喊道:“怎么把鬼弄出來!” 林鶯:“等我想個辦法!” 時遷:“姑奶奶,您想快點兒!” 林鶯猛地大喊:“小心——” 話音剛落,時遷便感覺自己后背一股鉆心劇痛傳來。 朱茂發竟然一腳踩在他背上,又將他在地上踢了幾圈。 時遷在尖銳的石頭地上滾兩圈,登時把自己滾的破破爛爛。 林鶯調動起身上所有的本事,將驅鬼的符咒想方設法的貼到朱茂發身上。 后者被糊了一層厚厚的符咒,竟然分毫未傷。 林鶯大驚:“這不可能??!” 驅鬼符咒是她師傅留給她的,一般孤魂野鬼一旦被貼上這個符咒,重則灰飛煙滅,輕則被打出體外。 但怎么個發展,都不該像朱茂發一樣,一點事兒都沒有。 石頭扎進他的身體里,時遷疼的倒吸一口冷氣,被朱茂發逼到懸崖邊上。 他回頭一看——天上沒有月亮,也不能借著月色查看后面的情況如何,盲目一跳,非死即傷。 時遷心道:難不成我今天就死在這兒嗎? 他一咬牙,突然笑了一聲,干脆往后一跳——決定賭一把自己的直覺。 時遷這一跳,純粹是亂跳,他壓根兒不知道對面的山崖在那個地方,兩米寬的崖縫,他鐵定掉下去。 山崖中間的穿崖風吹的他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 緊接著,時遷手心一暖,被人拉住了。 他抬起頭,心道:賭對了。 時遷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我還以為你要見死不救呢?!?/br> 拉著他的,正是‘陳媛’。 準確來說,是一直假扮‘陳媛’的何鳶。 時遷死到臨頭,還要耍一耍嘴皮子:“怎么不管我喊老公啦?在喊一聲聽聽?” 何鳶作勢放手,時遷連忙:“哎別別別姑奶奶,我錯了我錯了,別放手,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婦了,三思而后行,三思而后行??!” 何鳶將他拉上來,朱茂發正張著血盆大口朝二人撲來。 林鶯在不遠處大喊:“快——” 何鳶飛身一腳,直接將朱茂發踹出兩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