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不如放下來的好。 可他們能讓林賢放下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若是非要在漸行漸遠至失去跟和某個人相看兩討厭之間選一個的話……那他們還是選后者吧。 于是,某兩個人在私語一夜之后,勉強拍板得出了結論。 當然,這個結論目前不能直接讓林賢知道。否則估計他會比他們還接受不了。 好了,結束回憶,將鏡頭拉回現在 語言素來是很有藝術的,最經典例子,無疑便是“我每天清晨想要和你一起醒來”與“我每天晚上想要同你一道睡覺”了。 其實說白了意思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想睡你,但是不管怎么說,第一個就是要浪漫的多,一聽段位就很高,讓人想拒絕都不行。 再看現在,說“我們成親吧”和“嫁給我吧”那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第一句很富有感情而且不傷人自尊,第二句嘛……就在某方面稍微直白了一點。 雖然說到底,等到了那個時候,結果是一樣的,但是講的時候,就得這么講不是么? 表白 、求婚不知成功與否的雨如晦覺得不管怎么說,自己要比斐鑒強,至少他說出口了不是嗎! 平時再能說有什么用,到了關鍵時刻掉鏈子說不出來,那還不就是個廢物? 林賢沉吟一會兒,道:“你說……成親?” 難道要答應了? 雨如晦激動的等待著下文。 結果…… 林賢淡淡道:“還是算了吧。這些都是虛的,我素來不大喜歡?!?/br> 雨如晦:“……”有些失望:“哦……這樣啊。說的也是,儀式什么的,都不過是做的好看,都是虛的,不要也罷?!?/br> 林賢低頭,抿唇偷笑。 真以為他不知道他們打得是什么主意?不拆穿,不等于會放任。就那點小心思,想要套路他,再去好好修上幾萬年吧! “你恨他嗎?” “我恨我自己?!?/br> 坐在月華的身旁,我低聲道:“恨這個字,太重了。輕易,不要說出口?!?/br> “阿瑰!”她抬手,捂住臉,指縫間水漬隱現,“阿瑰,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啊……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我該怎么去恨師父?我的命都是他給的。他殺了阿澤,是為了救我,這我也知道??墒俏页诉x擇這樣做,我還能怎么樣呢?每個人活著都不是單純的活著,我甚至不知道我是為了什么要活著……每做一件事,說一句話,做一個決定,后面都要考慮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真的……好累啊……” 轉頭,看向那新起的墳冢,月華的眼中閃爍著一點希翼:“阿瑰,我真想去陪他,如果我可以去陪他,多好?” 她說的話聽起來不祥,我只得道:“你這是說什么傻話呢?他……他犧牲自己的性命,就是為了你可以好好的活著,你就算為了不辜負他,也不應當不把自己當一回事,輕易拿生命開玩笑??!” 月華搖搖頭,道:“你放心,我現在自然不會死,我若要死……罷了,總歸你放心吧,我會惜命的。我只是希望,等我到了那一天……你能記得將我燒成灰,同他埋在一處?!?/br> 我覺得稍許寬心了一些,便安慰她道:“有一句詩我一直很喜歡,說是百歲之后,歸于其居。生不能共枕,死后可同xue……到底也算是圓了一樁心愿?!?/br> 只是這話說出口,我自己都想刪自己兩個巴掌。胡言亂語,真的是極其詞窮之后的胡言亂語了。 我到底該有多苦命,但凡是個人,但凡遇見了情感問題,全來找我?我又不是情感專家,想要安慰一個一個我比我經驗豐富的多的人,我也很辛苦??! “阿瑰,你懂婚儀么?” 就在我神游之時,月華忽然喊了我一聲。 我抬頭,有些疑惑:“什么?” ☆、第180章 一百八十章 月華又一次認真的道:“我問你,你懂婚儀嗎?” 我搖搖頭, 當然不懂??!我又沒結過婚?,F代的婚禮怎么說也參加過幾場, 雖沒吃過豬rou,但到底見過豬跑。古代的嘛…… 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月華看著我, 似乎是在與我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她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不要緊……總歸就是拜了天地四方, 我自己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就好了?!?/br> 我被她說的心中一顫:“拜天地四方?你要同誰去拜?!” 月華的視線轉向了身邊的墳冢, 微笑著伸出手臂,環抱住了墓碑, 那墓碑是空的,上面還沒有寫字。 “同誰去拜……當然是同我愛的人去拜了。阿瑰, 我也不曉得你知不知道……” “原本, 我以為,我心里喜歡的人,是我師父啊…… 可惜, 可惜。我不在意他和誰有關系, 也不在意他喜歡誰。原本, 我覺得縱使是在他身邊當一輩子的小丫鬟,都是我的福分, 可是……等我遇見了阿澤,我才知道,先前我錯的是多么的離譜。我對師父的感情, 不過是癡迷和依戀罷了?!?/br> “真正愛一個人,怎么能不在意呢……愛,使人自私。我可以笑著祝福師父幸福,但我卻不能這樣對阿澤……我比誰都希望阿澤能夠幸福,但這幸福,只能是我給的?!?/br>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嫉妒?這種感覺,非??膳?,猶如烈火灼心……痛苦卻又叫人貪戀?!痹氯A轉過頭來,看著我,問道:“阿瑰,你懂這種感覺么?你懂么?唔……我可真是傻了,你怎么會懂,你怎么會懂!你這樣的人,生下來,就只有讓人嫉妒的份啊……” “老天爺可真是不公,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有這樣的福分!阿瑰,你告訴我呀,你這是上輩子積了什么德,別人一輩子羨慕不來的東西,你一生下來就都能有。你告訴我啊!你這是憑什么!” 我見月華眼中原本清明的神采漸漸變得渾濁混沌,心中暗道不好,趕忙一個手刀劈昏了她,月華軟軟的倒下,我去翻開她的眼皮,只見眼白之間彌漫著一股猩紅氣息,顯然是中了魔障。 怎會如此…… 便是悲傷過度,也不至于…… 我皺眉,背起月華,卻一時之間想不準把她帶去哪里,思來想去,還是回了三泉峰。 “你看她這是怎么了?” 扶桑給月華搭了搭脈,卻是極為淡定的道:“沒有什么大礙,等她冷靜下來就好。人總是這樣的?!?/br> 我道:“什么叫人總是這樣的,人總是哪樣的?” 扶桑道:“人生于世,貪欲愛孽,交織難定。倘若一方太重,那么相對的平和便會被打破,是以便可進入魔障?!?/br> 我問道:“這算是入了魔道嗎?” 若是因此一念執迷成了魔……那豈非毀了一生! 扶桑想了想,道:“這算是,也不算是。真正入了魔道的人便再無回頭之路,注定生不得善果,死不入輪回。但是她這種情況,還是可以救的。只要自己冷靜一段時間,慢慢的緩過來,就可以了?!旧鲜菦]有什么大問題了?!?/br> 聽到還有救,我頓時松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都是我們對不住月華,怎么也不能夠再讓她有個什么好歹了。否則,我心里不好受還是另說,林賢只怕更是要一口氣於在心口,本來身體就不好,可真是再禁不起翻來覆去的折騰了。 “她現在這個情況,可以留在三泉峰修養嗎?” 扶桑聞言,皺眉道:“昀兒,這里不是收容所。不能誰都往三泉峰上塞?!?/br> 我想了想,貌似這諾大的山上,總共也 只關了一個東方漪。夏其音死了,孟寒凌在林賢那里,白茵在歸一殿下的地牢……怎么就叫誰都忘三泉峰上塞了呢? 扶桑的確是不喜歡人打擾,可我也不見得多喜歡熱鬧??!二人世界誰不向往?我可喜歡的緊,哪里就有塞過人? 不過,既然他說不要,那就不要,大不了我犧牲多一點,暫時搬出去住。 反正要不了半個月,昆侖大會就要召開,既然老爹娘親都要來,我自然也要去湊湊熱鬧。 況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扶桑也是應該過去壓壓陣的? 好了嘛,到時候大家都回不了三泉峰,應該也就沒有所謂的搬出去一說了吧? 于是,我便道:“她這個情況,我實在是不放心。不如我帶她回去,照看她一段時間吧?你都不知道,她方才打算要和那人冥婚,對著墓碑拜天地……倒不是說有什么偏見,情深是好,只是這話,這事兒,聽上去委實有些瘆人?!?/br> 扶桑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瘆人的?你攔著她,也不過攔了個形式,她心里要那樣想,誰也沒辦法。只是,陰陽到底殊途,她想要恢復正常,這種念頭最好早點斷,否則將來就是心魔?!?/br> 我無奈:“怎么斷?痛失所愛這種事情……” 若是活著,指不定天長日久的成了蚊子血飯米粒,這死了的,哪怕曾經千不是萬不是,只要你死了,那就是朱砂痣白月光。何況這死的時候,恰是兩人濃情蜜意的時候? 怕只怕要記一輩子了。 扶桑擺擺手,淡淡道:“這種事情,要做到很簡單。我記得,你們那個世界有個傳說,說是有一條叫忘川的河,死者經過飲下,就可以忘盡前塵?!?/br> 我道:“可是這只是傳說呀……再說,我們這兒陰曹地府都沒有,上哪里去找忘川河,孟婆湯?” 扶桑無奈的看我一眼,道:“你這小腦瓜子,平時看著激靈,現在便是傻了不成?我們這兒確實是沒有忘川,但是,這不代表沒有這種藥??!過去的事實不容許改變和抹殺,但卻可以使當事人忘卻不是么?只要她不再接觸曾經的那些舊物,她就可以近乎永遠的‘忘卻’?!?/br> “這種藥喝下去,可能一輩子也想不起來,也有可能很快就想起來,一切都是未知……昀兒,你想想清楚再做決定。如果給她喝了,就叫別的當事人一起瞞著,能瞞得了多久,便只憑個人造化了?!?/br> 我低頭,皺眉。 這種所謂的忘記,說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但是逝者已矣,再也不可復生,月華若是為了那已經死去的“阿澤”再做出什么傻事來,那就真的不好估量后果了。 她現在,已經很壓抑了。 林賢是為了救她不得已為之,她心里清楚,卻不得不假裝不清楚。 “阿澤”是因為希望她過的好,所以才選擇了自盡。她都明白,但卻無能為力。 所有的事情歸根到底,都是因為她管不住自己的感情,至少現在,她覺得那都是她的錯。 在她看來,她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這樣沉重的心理壓力,換成是誰,都受不了。 不是抑郁就要焦慮。這并不是危言聳聽。 然而,在這個世界,不存在心理疾病,有的只有所謂的魔障。 修仙者的精神很重要,如果動蕩不安,那么就很容易修煉走岔路,是以有話說“一念成魔”。 這一切,真的可以在一念之間發生。 我不能保證,月華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的“一念”。但是作為一個朋友,我想要幫她。 也許我的幫助未必是她所高興的,也許這種行為有些自私……但是,自私就自私吧,從來沒有什么,比“活著”兩個字,更加重了。 月華,好好活下去吧。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別人。 月華童鞋小插曲結束的分割線 睜眼,頭疼欲裂,仿佛是從冗長的夢境之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