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沒什么大礙?!卑苍S莫邊說邊擺了擺左手,示意自己沒事。他之前碰過海水,現在傷口處還濕漉漉的,水中的鹽分浸在紅腫的傷口上,帶出些火辣辣的痛楚。不過這種疼還可以忍受,一會用毛巾擦擦手上的水漬就好了。 安許莫本以為這種小傷用不到驚動別人,但在他說過自己沒事之后,周謹沉卻還是從他手中接過簍筐,交給了一旁的小楊。男人回身叫來了一旁的后勤工作人員,讓人幫忙把醫療箱拿來。更讓安許莫沒有想到的是,處理傷口這種本來該由工作人員來做的事,卻被沒什么表情的周謹沉自己接手了。 高大英俊的男人沒有說一句多余的話,只沉默地握住那只被夾傷的右手,用消毒棉簽小心地涂抹著紅腫的傷處。周謹沉的表情很嚴肅,動作卻非常輕緩,不只是安許莫,連身邊一眾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反應過來。 像周謹沉這種級別的嘉賓,節目組是不會強行給他加標簽立人設的,嘉賓也不太可能會配合。周謹沉之前可從來都沒有給人留下過這種細致貼心的感覺,他的外貌的確是在不自覺地引人靠近,氣勢卻總在拒人千里,誰也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接的在鏡頭面前,展現出一種鄰家哥哥的體貼和耐心來。 比起好奇的旁觀者,真正參與其中的安許莫所受沖擊更甚。 現在正值夏季,被海水打濕的手掌還帶著涼意。安許莫不敢去細想右手上傳來的體溫,他冷得太久了,總覺得對方的一點溫暖都能燃成熾燙的火焰。 等周謹沉已經把應急處理做到一半的時候,看著男人側身讓開一點空間留給跟拍攝像的動作,安許莫才想起了節目還在錄制這件事。周謹沉的動作非常妥帖,安許莫已經學過不短的上鏡課程,他注意到,周謹沉的動作和身位都選擇了一種非常適合鏡頭呈現的方式。也正是這樣,才提醒了安許莫自己目前身處的環境。 其實對于旁邊那臺黑洞洞的攝像機,安許莫的內心還有些隱隱的不安。他一直把上鏡的事當成工作來對待,還不怎么適應在鏡頭面前顯露自己真實的情緒。這也是他剛才說自己沒有大礙的原因之一,讓安許莫來選的話,他一定會選擇在鏡頭外安靜地處理好自己。 不過對著兩人拍攝的攝像師正是周謹沉的跟拍,這種鏡頭也是《周天》內容的一部分,再加上周謹沉的動作高效,沒等安許莫細想,他的傷已經被處理好了。 兩人處理傷口的時候,從海灘上跟過來的韓銘也注意到了周謹沉身邊的跟拍,他看向安許莫時的目光更加晦暗,轉向周謹沉時,視線中也帶上了明顯的狐疑。 海邊的風越來越大,天色也愈發陰沉,安許莫的傷口處理完之后,一行人就啟程回到海邊高地上修建的石屋。正在屋內商量著陳設布置的嚴項珅和張之維聞聲走過來,又開始了一集一次的和導演組的討價還價。 三個人的簍筐被倒進水盆中清算,韓銘的數量是最多的一個,周謹沉的簍筐里也有不少東西。但是他們倆的收獲都在第一眼的視覺沖擊上輸給了安許莫——那只威風凜凜的大龍蝦還在晃著大鉗,滿盆子追著其他小蟹夾。 這些戰利品最后換回了足夠六個人用兩天的食材,米面rou蛋,還有水靈靈的海鮮。安許莫找回來的食材鑰匙也讓人好好激動了一把,按慣例來講,應該是撿到鑰匙的人來挑選食材,不過安許莫只說自己什么都可以,就把選擇權交給了兩位前輩。最后還是由主廚的張之維做主,選了六只又肥又鮮的大海蟹。 食材拿回來之后還要自己處理,這種真實的生活場景和處理過程中明星們面對的困難也是《周天》的賣點之一。不過這一次,導演組之前預想過的手忙腳亂的場面卻并沒有出現。 第二季在海邊的拍攝已經進行了一次,第一集 錄制時,負責處理食材的易天明和韓銘對著活生生的海產好好犯了一回愁。這次進行第二次錄制,吸取了上次教訓的兩人正準備繼續和海產做斗爭,結果他們兩個沒忙多久,卻都被周謹沉驚住了。 繼剛剛的體貼上藥之后,周謹沉的表現再度出乎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意料——他處理食材的手法之熟練,比已經歷練了一整季的韓銘和易天明還要明顯強出許多。 原本打算把經驗教給新來嘉賓的兩人不免有些尷尬,不過很快,他們就被周謹沉的動作吸引到無暇顧及這些細節了。那盆最難處理的鮮蝦在周謹沉手里只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他只用了一把手掌長短的匕首,一劃一勾,就把蝦背上極難清理的蝦線完整地清理了出來。 周謹沉的動作看起來無比輕松,但是等躍躍欲試的易天明嚷著要跟著學時,他卻是連戳了十幾刀都沒能把蝦線弄干凈,最后那只蝦已經不成樣子,只能當垃圾清理了。鏡頭轉回周謹沉那邊,他還是輕輕松松地一刀一只,連被吸引來的張之維和嚴項珅都忍不住驚嘆了一聲。 導演組意外收獲了一個這么大的亮點,自然是拍足了鏡頭。一眾人都非常驚訝周謹沉的料理才能,只有一旁的安許莫安靜看著,并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 因為療傷,從十二歲起,周謹沉每年都要去深山中待上大半年,他會這些東西自然不奇怪。第一次從山里回來時,周謹沉還給自己半年多沒見的弟弟做過一頓飯。 只是這些記憶,也都僅僅止于那一年了。 除去周謹沉的動作吸引了鏡頭,光榮負傷的安許莫也沒能逃過張之維的眼睛。那邊三人還在處理食材的時候,張之維把安許莫叫到了一邊。他聲音里的關懷很是明顯:“這是剛剛傷到的?疼不疼?” 一旁的嚴項珅看了也“哎呦”了一聲,他對安許莫原本就沒有什么偏見,再加上對方剛剛主動把食材的選擇權讓出來,就愈發覺得小孩懂事:“怎么回事啊,傷口處理過沒有?” 安許莫傷了一回換來三個人的關心,一時有些手忙腳亂,他忙道:“沒事的,剛剛已經抹過藥了?!?/br> “光抹藥怎么行,”張之維拿來了家用的醫藥箱,從里面拿出一卷紗布,“來包扎一下,一會干別的再碰到就不好了?!?/br> 從小到大,安許莫幾乎沒有怎么接受過周圍人的善意,周家不必說,學校里的同學也是和周家背景差不多的家族子弟,連老師都會在背后議論他的身世。安許莫會做最后一道壓軸題,也會跳難度極高的動作,卻是實在不太會面對這種陌生的善意。 “不用麻煩了,謝謝張老師,我沒什么事……” “叫張叔就行了,”張之維擺擺手,“快過來,項珅來幫把手,我給小莫把傷口包上?!?/br> 安許莫一聽更是不安,他怎么好意思麻煩兩位前輩:“真,真的不用……” 張之維笑道:“傻小子,你是不是怕包出來丑?沒事,硬漢形象都是十年前流行的了,咱現在不講究這個?!?/br> 嚴項珅也說:“傷口露在外面不方便,一會還要吃飯之類的,碰到就不好了,還是包扎一下吧?!?/br> 安許莫想的并不是形象問題,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張之維已經叫來了身旁一個副導演,和他交代了幾句話。 等副導走后,張之維道:“放心,鏡頭已經挪開了,這段掐掉不會播的,絕對不影響你的形象,等他們后期剪輯的時候再把你傷口避一下就好了,不會耽誤什么的?!?/br> 這下安許莫是真的沒法拒絕了,兩人幫他簡單包扎了一下,把傷口護住,安許莫一面道謝,一面卻忍不住想起了剛剛周謹沉幫他涂藥的事。 他想起身旁那正對著兩人拍攝的鏡頭,心中隱隱約約生出了一些說不明的情緒。 周謹沉和張之維對這件事的處理完全是兩種態度,這不由讓安許莫產生了一點疑惑。前者剛讓他生出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認真面對鏡頭工作的念頭,后者就告訴他,有些事也可以避開鏡頭。 安許莫想了想,大概還是自己應對鏡頭的經驗太少了,等他再多工作一段時間,或許就能更了解其中的訣竅。 安許莫被拉走包扎之后,韓銘的視線就有意無意地落在了他們三人所在的那邊房間門口。食材處理的差不多之后,韓銘借口去接水,等他走到鏡頭之外的偏僻角落,臉上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 他皺眉打了一個電話,那邊接通之后,韓銘看了看四周,確定身旁沒人后,便低聲道:“小姨,我是韓銘,對,我在錄周天?!?/br> 沒有寒暄幾句,韓銘就直入主題:“小姨,之前不是談好了嗎?沉哥那邊也同意了和我進行情侶造勢宣傳的計劃,還是辛子麥經手簽的合約?!?/br> “不是,他沒有不配合,”韓銘煩躁地捏了捏鼻梁,“跟拍導演也拍了不少我們兩個的鏡頭,但是沉哥他,他今天對另一個新人特別關照,還讓攝像拍了他給人抹藥的鏡頭……” “我知道我知道,”韓銘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我沒有急,我就是不太明白,沉哥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韓銘所說的“炒cp”,原因后面有解釋 第18章 安小莫,小饞鬼。 之前練習生出事時,韓銘就注意到了安許莫。這個新人居然能讓辛子麥親自打電話過來,背景肯定沒有那么簡單。他之前也讓經紀人去查過安許莫的資料,最后卻無功而返。而且現在,安許莫竟然又和影帝張之維搭上了關系,這讓韓銘想動作都不得不顧忌三分。 但是在有關周謹沉的事上,韓銘并不打算讓步。涉及到之前簽訂的合約計劃,他終于找到了理由,能把安許莫這個人捅到小姨那里去。 小姨身在今典高層,能獲得的信息肯定會比他的經紀人多。聽到電話那邊應下說會注意留心之后,韓銘才平復好情緒,掛斷了電話。 來錄周天之前,韓銘原本的假想敵是易天明。他們兩個定位有重合,年齡又相近,對于沒能把易天明擠出常駐自己獨占名額這件事,韓銘一直有些耿耿于懷。 不過易天明的智商根本配不上他拿到的資源,踩高捧低的嘴臉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而事實也果然如同韓銘所料,第一季沒有對比時還看不出來,第二季的第一集 錄制完之后,嚴項珅和張之維明顯更喜歡低調的韓銘一些。 除了兩個大牌的好感,在節目效果上,韓銘也很有信心。易天明雖然很有綜藝感,但他身上的很多細節都可以被放大成缺陷。只要在后期剪輯時稍加動作,等節目播出之后,韓銘可以肯定,他可以被易天明襯托著表現得更加出色。 韓銘期待第二集 的拍攝已經很久了,這是他和周謹沉捆綁宣傳計劃的開始,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步驟。但他沒有想到,半路竟然會殺出這么一個程咬金來。 韓銘咬了咬牙,他想,不管怎樣,他決不允許有其他因素來威脅這個宣傳計劃。 可以預見的名氣和利益是一部分,但另一個原因是卻更重要。 ——他正打算借此機會,假戲成真。 安許莫回到客廳的時候,韓銘也正好回來。石屋總共有四個主要的房間,二樓兩個是臥室,一樓則是盥洗室和客廳。雖然房間不多,但每一間的空間都很充足。廚房和客廳合為一體,這里也是六個人活動最多的地方。 韓銘看到安許莫正想叫住對方,只是他還沒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了“哐哐”的敲門聲。 屋內幾人都被吸引著看向門口,屋外的雨剛才已經下過一陣,現在天還沒有完全放晴,連室外的機位都被撤回了,現在還會有誰在外面敲門? “誰???”嚴項珅抬高聲音問了一句,但門外并沒有回應。他疑惑地走向門口,伸手打開了房門,“是誰……” 嚴項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淹沒在擠入屋內的人群中了。只見屋外接連闖入了七八個穿著少數民族服裝陌生年輕人,他們魚貫而入,等全部進來了,才在眾目睽睽下講明了自己的來意。 “外面突然下雨,我們被淋了一路,好容易找到個避雨的地方,好心人收留我們一下吧!” 一旁的安許莫忍不住摸了摸鼻尖,這群人都是盛裝打扮,所謂的“淋濕”也只有在袖子上沾了一點點水漬。他補過前一季,這群人明顯是節目組的安排。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節目組的套路,正好清理完食材的周謹沉和易天明起身讓開位置,幸好屋內寬敞,尚且能裝下這么多人。 嚴項珅笑道:“好啊,那你們還有其他要求嗎?” 這八個人里有七個都是明顯的素人,他們一直沒有開口,只有一個領頭的在說話,他見身份被看穿,也就直說道:“請各位跟我們學一段當地的民族舞吧,能完整跳下來,我們就把當地的特產贈送給好心人?!?/br> 他們說的特產,正是幾個人手里捧的椰子,數一數也正好是六個。張之維看了眼椰子道:“成啊,正好做椰子雞還缺椰子,來來,我們跟著跳一段?!?/br> 兩隊人馬排成四排,八個人示范,六個人學,場面一時變得非常熱鬧。說是學舞,其實也只是跟著模仿而已,他們教的是海南當地的民族舞,以特色為重,難度并不高,舞蹈也只有三四分鐘長短。不說專業出身的韓銘和安許莫,連沒怎么接觸過的嚴項珅和張之維都順利跟在隊尾完成了任務。 一群人鬧鬧哄哄地來,留下椰子之后,又呼啦呼啦地走了。張之維拿著一個椰子搖了搖頭:“哎,一把年紀了,還得出賣老胳膊老腿換吃的?!?/br> 他感嘆完,又招呼其他幾人道:“椰子撬開,先把椰子汁分了吧,做飯只留果rou和殼就行?!?/br> 主廚都這么說了,其他人也就不客氣了。只是椰子好吃難開,易天明和韓銘忙活了半天也沒弄開一個。韓銘回頭喊道:“沉哥,能來幫個忙嗎?” 他話說得非常自然,語氣又在熟稔中透著淡淡的親昵,若是剪輯完放進節目里播出,肯定能引來不少cp粉的尖叫。 安許莫也聽見了韓銘的聲音,他回頭看了看周謹沉,男人已經側身走向了韓銘那邊。他從韓銘手中接過那個飽受蹂躪的椰子,拿起匕首在頂端一送,堅硬的椰殼就像豆腐一樣輕松地被插了進去。 周謹沉把匕首拔出來,又在韓銘一個接一個的動作下打開了全部六個椰子。節目組提供了吸管,易天明把兩個椰子給嚴項珅和張之維送去,韓銘一邊插接下來的吸管,一邊道:“沉哥好厲害,什么都會,簡直十項全能啊……剛剛跳舞時也特別帥?!?/br> 韓銘說話的時候,鏡頭正對著他們兩人的方向。安許莫看了兩眼就沒再看了,繼續忙著收拾坐墊。不過他沒忙多久,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安許莫抬頭看過去,就見周謹沉手里拿著兩個插著吸管的椰子站在身旁,他身后不遠處的韓銘正朝這邊看過來。 周謹沉把一個椰子遞過來,安許莫忙擦擦手接過來:“謝謝謹沉哥?!?/br> 安許莫的話音剛落,韓銘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叫了周謹沉一聲,似乎是要讓男人過去幫忙。安許莫見他們倆忙,就自己轉身去到桌子邊,多拿了幾根吸管出來。 五顏六色的吸管插在椰子里,安許莫小心地捧著椰子,走到了不遠處的小楊身邊:“楊哥,你嘗嘗嗎?” 小楊是安許莫的跟拍導演,不過現在到了室內,他就沒有繼續跟著安許莫,眼見安許莫把椰子拿過來,他也嚇了一跳:“哎,好好,謝謝小莫?!?/br> 安許莫笑了笑:“沒事的?!?/br> 等小楊喝完之后,安許莫又去了房間的角落,那里有藏在格擋后的攝影師,順著放鏡頭的空隙,安許莫把椰子汁的吸管送了過去:“王哥辛苦了?!?/br> 里面站了很久的攝影師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份,伸頭吸了一口才想起來道謝。安許莫又笑著回了一聲,接著走向了下一個攝影師。 石屋里一共有十幾個機位,安許莫轉了一圈回來,椰子汁已經基本見底了,他自己沒覺得什么,攝像們卻很是感動。安許莫的跟拍攝像只有一個,他卻把屋內固定位置不能隨意動作的攝像師們都照顧到了。這已經不能算是表面功夫,他們都能看出來,這個新人是真的有心。 安許莫喝了一口最后的果汁,就跑去把椰子殼交給了嚴項珅。因為早飯吃得晚,再加上所有事都需要親力親為,等六個人真吃上午飯的時候,已經將近三點多鐘了。 椰子雞也處理完,螃蟹也還沒蒸上鍋,午飯只是一頓過渡,真正的大餐還要等晚上。不過蝦仁滑蛋、涼拌三絲和鰻魚炒飯擺在桌子上,幾個人已經對噴香冒熱氣的午餐非常滿意了。 安許莫幫忙把最后一份菜裝盤端過來,其他幾個人已經坐好了位置。周謹沉身邊一側是易天明,一側是韓銘,安許莫就坐在了韓銘旁邊。嚴項珅起身去倒水,見安許莫過來,韓銘主動把筷子遞給他,笑瞇瞇道:“來小安,嘗嘗這個炒飯,之維哥的手藝可好了?!?/br> 安許莫謝過他,正打算動筷,身后卻突然傳來了張之維的聲音:“哎,小莫,你別碰那個?!?/br> 忙完的張之維正好洗手回來,他走過來坐下,把最后一道菜挪到了安許莫面前。 這是一碗用雞蛋和菜丁炒出來的揚州炒飯,和鰻魚炒飯涇渭分明地區別著。張之維作勢拿筷子敲向安許莫的手背,又好氣又好笑道:“手上有傷還吃海鮮,小饞鬼?!?/br> 倒水回來的嚴項珅也道:“哎對小莫,都忘記提醒你了。海鮮對傷口不好,之維專門給你另外炒了一份?!?/br> 安許莫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可真的是記吃不記打,上次在自助餐已經有過同樣的經歷了。等他和張之維道謝時,一旁的韓銘已經調整了聲音,他的語氣里帶著滿滿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小安,我忘記這個了?!?/br> 安許莫忙道沒事,嚴項珅笑著解圍道:“之維年輕的時候也不知道這個,他當年追小穎的時候,人家的手破了一道,結果他帶人去吃了海鮮面,弄得小穎那手疼了半個多小時?!?/br> 張之維輕咳一聲:“不帶揭短的啊?!?/br> “哪里揭短,我這不是夸你呢么?!眹理棲|繼續給其他幾個人講,“出這事之后,你們張影帝就把所有飲食忌諱都記下來了,他自己說的,對在乎的人,同一個錯誤不能犯兩回?!?/br> “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是是是,絕對正確?!?/br> 嚴項珅和張之維笑聊著,易天明和韓銘也在應和著說羨慕這恩愛。安許莫拿筷子的手卻突然頓了頓。 他身邊是其樂融融,耳中卻只剩下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