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衛隊長的秘密是,他藏了一個鬼在他的身體里。兩個人公用一個身份牌。 他的戀人當時也登記成為國王的護衛,每日必須一戰,可是有一天,天黑之前他沒有找到愿意與他一戰的候選人。 每個人都想贏的時候,有人就會死,當人數是單數的時候,就會有一個人失去身份牌。 他們都忽略了這個隱藏的危險,他已經擁有衛隊長的身份牌,自然也不能再次參選國王的私人護衛。 當他遲遲等不來人,趕去找到對方時,天快要黑了。 他只來得及跑向那個人,絕望的說一句:“我把我的身份牌給他?!?/br> 誰都好,幫幫他們! 他聽到了一個特別奇妙的聲音,像是傳說中鸞鳳的聲音,從荒城的皇宮里傳出來。 一種感應,就像是契約成立。 衛隊長沒有直接決定讓他們中某個人去換上新的身份牌,這只是一種保險,在意外到來的時候,讓他們有一個退路。 空白的身份牌太難得了。 他當衛隊長,替國王捉拿暴露身份的暗世界的顛覆者??墒?,只有這一次,是碰到主動自己遺棄身份牌的。 其他的顛覆者,即便是被鎖拿到監獄里,也只會被任免交換身份牌,國王也沒有辦法讓他們放棄自己的身份牌。 即便是處死,也不行。 衛隊長心情很好,那個謀逆者很強大,但強大在荒城里用處并不大。 智謀才是一切。顯然那個人不夠聰明。 在妃總管手下挑戰一場不死,并不難,那個女人簡直是真善美的化身,擁有神的慈悲,她不會殺害任何人。 但是相反,她也有一種極其不可抗拒的力量,沒有人能厭惡討厭她。 只有國王例外。 那個人既然擁有身份牌,肯定已經見過妃總管了。但是,居然還敢選擇這條路。 他也不想想,若是真的那么簡單,最后一個私人護衛為什么會一直空缺? “這樣好嗎?他畢竟幫了我們?!?/br> “交易是那個人提出的,我已經提醒到了?!?/br> “你是不是不想謀逆者刺殺國王?” “是,上一次新舊交替的時間不久,你也看到了。新的國王,誰知道什么時候才出現?” 自言自語一般,一樣無機質的聲音,卻說出了兩種口吻。 衛隊長再一次恢復冷峻的神情,走向皇宮,準備匯報完今天的業績就回到那家酒館。 他賺到的業績,足夠支付壽命了。 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其實很喜歡荒城。 在這里,他和他的愛人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永遠。 因為荒城讓他們永生。靈魂會衰老,rou體卻不會。 只要有國王存在。 · 衛隊長忽然怔住了。 像是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畫面,一瞬間叫他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國王私人護衛的服飾是銀白色的,極為特別,擁有極大的權利,絕對不會被認錯。 此刻,就穿在剛剛分開不久的男人身上,那個他以為智商不足的強大的修士身上。 好半天,衛隊長才發出聲音:“你是怎么做到的?” 連他都要刻意避讓開那個女人,就怕自己被迫移情別戀,背叛了愛人。 圣君淡淡的說:“我一邊跟她打,一邊說她長得丑?!?/br> 衛隊長:“……” 再美的女人也不會容忍說她丑的人,神都不能! 衛隊長佩服:“你贏了?!?/br> 臉上被指甲劃出一條淺痕的圣君,想起明媚燦爛的妃兒姑娘,咬牙切齒一臉猙獰,勉強還露出不可置信的傷心無害來。對他出手卻是越發狠辣了。 圣君其實只說了一次:“妃總管,有一件事,或許有些失禮。但是,我必須告訴你。之后你可以跟我打一場,不必留手?!?/br> 妃兒姑娘臉頰不由自主的緋紅,眼神慌亂緊張。 “失禮了,我覺得你,生得不好看?!?/br> 這就是全部。 若不是這樣太失禮了,他真的很愿意多說幾次,跟那個人打幾架。因為,對方真的很強! 不過,對女孩子說這種話確實太過分了。尤其,他說得還是實話。 圣君對衛隊長說:“現在,你可以帶我去見國王了?!?/br> 只有衛隊長才有權限帶人進入皇宮內城,但最后一道庭院門前,就只能國王的私人護衛出入。 · 圣君走了進去。 國王穿著金黃色的華服,猶如荒城白日陽光的顏色,坐在殿內最深之處的陰影里。 無數絲制的簾幕,隔一段落一道,重重遮掩著。 每一道簾幕后都有一個銀白色的護衛守衛。 但圣君還是一眼就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那樣永生難忘,魂牽夢縈的臉,便是隔著一堵墻他都認得。 簾幕一層層拉開,遠遠的,露出那張臉的全貌。 圣君一眨不眨的看著,國王也沒有斥責他。 那張臉,面色蒼白,眼神陰鷙。 只是和那個人生得一模一樣,而已。 第170章 聽說你,要殺我證道?19 “這張臉是從何處來的?你頂替了誰的身份?” 圣君毫不猶豫的走向國王, 一邊和撲上來的護衛打斗一邊逼問。 是了, 以圣君好戰的性格, 從來不會迂回,只有直接以力破力。 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沒有人想到,他這么直接,都不先觀察一下情況, 說動手就動手。 忽然, 側殿屏風后,傳來畏懼的求饒聲。 圣君的修為受身份牌的限制,一開始會顯得低階,隨著對手的水平才會暴漲,現下便無法直接結束戰斗, 殺到國王面前去。 他干脆駐足,揮開隔絕偏殿的屏風。 金碧輝煌的殿內, 這處光線充足的偏殿里, 卻更像一處監獄邢堂。 周遭擺滿了猙獰可怖,格格不入的刑具。 此刻, 有幾個人正一臉漠然的按著妃總管的四肢, 但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沒有做了。 然而,邢床上的妃總管卻格外痛苦,整個人都楚楚可憐的流著汗,就像是遭受著什么酷刑的折磨。她閉著眼睛,只感覺到她在畏懼求饒, 卻讓人看不出有沒有怨恨。 圣君奇怪的是,那些執刑的人固然不弱,但依他交手時所見,妃總管的武力絕對不會一點也反抗不了。甚至,所有人加起來也不敵她才對。 可現在,她卻任由他們按著自己,忍著被無數鬼魅噬咬折磨,再痛苦也順從至極。 是的,別人看不到,圣君卻感覺到,那幾個按著妃總管的人,都是鬼魅。 “她不敢抗拒刑罰。因為我是國王?!毖凵耜廁v的男人,托著下巴,傲慢得理所當然。 圣君厭惡道:“別用那張臉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br> 國王的頭發略微蜷曲著,穿著金色的衣服也顯得整個人陰濕蒼白,陰鷙的眼神勾起一絲冷笑:“等你很久了,謀逆者。你以為這個女人很無辜,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告訴你,有她在一日,你就算殺了我,也走不出荒城。我做這一切,都是她逼的?!?/br> 圣君一步步走近,孤星漆黑的鋒刃無光,他冷漠道:“我更感興趣的是,這張臉是你從誰那里得到的?” …… 蕭問水凝出第八個法身的時候,他有了很多的敵人。 人人都知道他有一把能斬殺因果厄業的刀,都想“借”來一用。 后來,“借”刀的人無一例外,都死了。 懼他的人和恨他的人就更多了,蕭問水順理成章的被打成邪魔。 想想看,修士要受天道因果束縛,但有一個人他若殺了你卻完全不受心魔所惑,照樣渡劫,不,連劫可能都沒有??刹豢膳??公不公平? 邪魔可怕,因為無視因果手段狠厲,可是在渡劫的時候就要為天道所棄,這個人卻誰都無法束縛他。就算他什么惡事都不做,天下的修行者都不會容忍他的存在。 蕭問水并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惡意,對手越多越好,省了他一個一個的找。戰斗只會讓他進階得更快。 如果別人想要他的命和他的刀,他就叫對方知道什么叫灰飛煙滅。 蕭問水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跟人講道理。能講道理的人,也不會莫名來殺他。 他喜歡戰斗。眼里也只有戰斗。僅此而已。 在蕭問水的所有敵人之中,最具威脅的卻不是心存忌憚的正道,而是毫無干系的妖魔。 妖魔歷劫更困難,行事毫無顧忌積累的惡業更多,天道對他們最不容情。